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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第一妹控》第394章 泰山上
  泰山,自秦皇一統天下,這裡就是掌權帝王封禪的寶地,同樣也是中原五嶽之,素有‘天下第一山’的美譽。只不過漢末烽煙四起,天又毫無作為,如今的泰山卻是被一乾賊眾攪和的烏煙瘴氣,爭鬧、喧囂不一而足。

  山林深處,是眾多山賊們的棲息地,營寨之大,足以容納數州兵馬。兵營正中的屋室,臧霸正翻閱著竹卷,卻見自家兄弟急匆匆的走進來,並開口說道:“大哥,現如今四處都有傳言,那曹操領了詔令,要入山剿滅我等。”

  臧霸雖然不再輕易出山,但耳目還是不少,因為甄堯有意宣揚而導致兗豫兩地都知道的事情,他身為事主自然不會不清楚。見自家兄弟昌豨如此急促不免搖頭:“此事乃甄堯故意為之,曹操又如何甘心為他人做嫁衣?吩咐下去,讓眾兄弟近日少出山,過些時日也就無事了。”

  昌豨是賊匪出身,雖然跟著臧霸之後脾氣好了不少,但也是個火藥桶,見自家大哥準備龜縮在山裡,當即叫嚷道:“大哥可是怕了那甄堯、曹操?依小弟之見,不如將兄弟們召齊,乘其不備殺下山去,休管那什麽曹操、甄堯,一並讓他們好瞧!”

  臧霸知道自己這五弟是個惹事精,也不怕禍大,眉頭一皺便要開口呵斥一番,讓他長長記性。不過就在他要開口之時,孫觀和尹禮走了進來,前者拍了拍昌豨的肩膀。輕笑道:“五弟有此膽識,實乃我等兄弟之大幸。不過眼下卻不是動武的時候,五弟還需忍耐。”

  昌豨見二哥、哥都來了,不禁撇撇嘴。知道自己那點心思是沒的想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獨自生悶氣。孫觀見此也不理會他,笑了笑走至臧霸身邊後,凝聲道:“大哥,這次恐怕不能善了,曹操已經點齊了兵馬,不日便能在山腳下駐扎。”

  臧霸一聽,原本篤定的神色不免閃過煩悶,沉聲問道:“誰領的兵馬?”

  “領兵之人是老相識。”尹禮這時插嘴,搖頭歎道:“於則帶著五千兵馬已經過濟北了。”

  聽到此次領兵而來的是於禁,而且只有區區五千兵馬。臧霸還沒說話,昌豨卻跳起腳來:“大哥,那於禁如此小覷我等,待弟弟我領手下兒郎下山,先把他打殺回去再說!”

  “沒你的事,別瞎起哄!”尹禮右手一拍,讓剛站起來的昌豨又坐了下去。低喝一句卻是對臧霸說道:“曹孟德此舉,大哥以為他會有何意圖?”

  臧霸摸著下巴沒說話,一旁孫觀搖頭輕歎:“曹孟德對我等素有招攬之意,此次恰逢天詔令。怕是要逼迫大哥下山了。於禁此次前來,便是一個前奏。”

  就在臧霸等人商量著如何應對眼下曹操所布之局時,臧霸五兄弟中的老四吳敦,他的住處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兩眼死死盯著眼前的灰袍人,吳敦冷聲開口:“你是何人,為何冒充我泰山兒郎,入山又有何企圖?”

  灰袍男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自顧自的坐於木樁上。搖頭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性命危矣卻無自知,可笑。可歎~~”

  吳敦面色一沉,不禁怒喝:“休要巧玲舌黃,本頭領居於寨內,有何性命之憂!”

  灰袍人似乎懶得開口,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帛卷,扔向了吳敦。後者伸手接過,眉頭一皺卻是將其攤開來略略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看過之後卻是驚怒異常,若非僅存的一絲理智尚在,恐怕這會就要拔劍砍人了。

  “你那幾個哥哥,雖說如今都是賊身,但當年剿討黃巾時,也是有官身的,甚至你家大哥軍職還不低,是徐州的騎都尉吧。”灰袍人抖了抖因為爬山而沾染上身的土灰,搖頭道:“而只有你和昌豨從來都是山賊之身,昌豨倒是有些勇武,吳頭領你呢?”

  “如今於禁便是山下,不論你家大哥是降或戰,你都討不得好。如此,還敢說自己安全?”

  握著帛卷的右手
五指緊扣,吳敦臉上也是凶光畢露,可對方句句切中自己軟肋,手中信件也都開出了價碼,說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真的任由對方擺布,兩眼一瞪再次開口:“你怎知道,我就一定會有此難?我家大哥素來仗義,對兄弟們也無二話,絕不會因此而出賣我。”

  灰袍人聽言默默頷:“不錯,臧霸其人,我家主公亦是欣賞,為人重義,的確不會做出賣兄弟之事。但如今事發,卻是由不得他臧霸選擇。我主要爾等歸降,曹孟德亦然。但若你家大哥依舊抱著泰山不放,礙於聖命,曹操必然要入山先做過一場!”

  “要交差,至少也得拿你等五兄弟的人頭才夠格。吳頭領自己想想,在你等眾兄弟裡面,誰的腦袋最好拿?除了你,怕是沒有第二位了吧。”

  灰袍人如此說,吳敦面色一變,頓時也不知如何開口,甚至已經有些驚慌失措了。而他的這種變化,正是灰袍男最樂意看到的,想著打鐵要趁熱,當即再次開口:“當然,若是你家大哥為了保全兄弟情義,領著眾人一同下山投奔曹操,也未嘗不可。”

  “可如此一來,爾等可就沒現在這般自在。甚至曹操為了平息你等泰山賊近些年惹下的民怨,更可能從其中挑出一二人,以儆效尤。不過即便如此,你吳敦或許也可逃過一劫,但日後呢?曹操比之我家主公如何?他不過是手持兗、豫二地,你等追隨他來日終究是要敗亡。”

  “這也正是你家大哥一直所顧慮,如今機會來了。吳頭領當好生把握。是一生困於山中行賊匪之事,還是躍出牢籠,求得官身,為祖上萌蔭?”

  “先生高才。何以教我?”吳敦終究是抵擋不住灰袍人的語言攻擊,躬身一拜開口請教。

  灰袍男含笑點頭,開口道:“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吳頭領,你可如此行事,事成之後,你家大哥亦不會過於責怪。你等兄弟一同為任一方,不比在此困頓要爽快?”似乎是憧憬日後的功成名就,吳敦卻是笑出聲來,並且笑聲越發洪亮。

  這一樁密談自然無人知曉。至少臧霸等人並沒發覺自己的四弟有了些許變化,而直到日後,被曹操委任為使入泰山的任峻來到了兵營。事情才出現大變轉。

  任峻,似乎名不張、位不顯,其實不然,身為當初跟隨曹操討董的老功臣之一,又是多年在兗豫二地推廣屯田,使曹操能夠以兩州之地數次與甄堯、孫堅等人博弈,其勞苦功高。著實不在其他臣武將之下,可以說是深得曹操器重。

  這也是自然,若非曹操器重並深信其人之手段,也不會派給他如此危險的任務。畢竟是深入敵窩。若是沒有好的膽色,與過硬的外交手段,怕是留個全屍都很困難。

  任峻自從入山後,就被一乾賊兵壓著進了山寨,這其中臧霸也留了一個心眼,壓根就沒給任峻知曉山中地形與兵寨的機會,從他入山後就被打蒙了,一直到進了臧霸所住大屋的廳堂。才被一旁小卒喚醒。

  “宣高將軍,莫非就是如此待客?”臧霸雖是賊。但好歹當年也是立過功勞的,而後又曾與董卓等人做過買賣。也曾被天安撫並送上一個無甚緊要的虛職武官。任峻被人弄醒,看了看四周也就清楚自己是到地頭了,看著身前的男,雖然不曾相見,但也猜到對方是誰。

  昌豨一直主張著走擁山為賊、獨霸一方的道,此刻見了曹操使者斷然不會有好脾氣,一瞪眼一開口,便大喝道:“你待怎的,沒把你殺了丟去喂食走獸,便是大哥給那曹操面了!”

  “峻,先謝過將軍不殺之恩了。”任峻也是有膽色的人,否則當初董卓跳的正歡,他也不會傾盡全家去相助曹操。聽見昌豨這麽說,稍稍作揖,仿佛頗似這麽一回事。

  “夠了,五弟暫且閉口。”臧霸雙眸直視任峻,冷笑道:“先生倒是不怕我等,不過還請說明來
意,若是前來刺探敵情的,休怪臧霸出手無情!”

  任峻略微點頭表示自己十分明白,又看了看廳堂中其余眾人,片刻後才開口道:“峻此來,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下戰書的。”說罷伸手在袖口掏了掏,卻什麽也沒找到。

  “你是在找這個?”臧霸從自己的案桌前拿起一份帛卷,開口道:“此信某已然看過了。不過不是某家自詡,單單一個曹孟德,某家還不放在眼底!”

  任峻當下知道自己被打暈後肯定是被過身了,聽著臧霸霸氣外露的話語,也不反駁,反而開口問道:“將軍終日藏於深山,便是十萬大軍前來亦得不到便宜。但將軍總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據峻所知,將軍現有糧食怕是不多了吧。”

  任峻的話,再次掐著了臧霸的軟肋,誠如他所言,若不是山中糧食告竭,他也不會與曹操作此交易。但曹操到現在也隻付了批糧食,還有大半沒兌現,就遇上了甄堯出招。

  臧霸一時間惱怒不已,可又不能真的對任峻發火,否則在得罪了甄堯的情況下與曹操為敵,自己這山寨根本無力經營。

  臧霸的神情變幻,任峻都看在眼底,心中隱笑,面上卻依舊沉穩的開口:“宣高應知我主乃當世雄主,求賢若渴,也多次相邀宣高前去昌邑作陪。今日峻來此,也是有些話要對宣高明言,爾等佔山為王可橫行一年,數年,但絕無長久的可能!”

  “即便沒有天矯詔,我主為治下姓所慮,也不會有所姑息。宣高不為自己考慮,也應當為麾下眾兒郎著想,泰山賊窩,可是足足有近十萬眾!”

  任峻的話,其實臧霸多年下來一直在思著。他也知道山賊不可能當一輩,黑山張燕何其雄壯。還不是早早的被甄堯剿除,這個道理臧霸自然清楚的很。

  可就是因為清楚,臧霸在對投奔哪方的事情上,也就考慮的更深。甄堯、曹操、孫堅。他都有過考慮,但這人他都不覺得適合自己,適合泰山一眾。

  甄堯如今勢力是不錯,即便是當年的董卓與之相比也差了許多。但這麽些年下來,他暗中與甄堯作對也是不少次了,就是有心相投也得考慮別人要不要,或者會不會明著收下自己,暗中卻給自己或是泰山眾人下絆。

  而孫堅靠的更遠,當初若是孫家能夠在徐州站住腳跟,或許臧霸就真的去江東混了。畢竟江東對賊匪一流並不是很歧視。這從甘寧、周泰等人現在都身具江東高位便可看出一二。

  冀州、江東都不得投,曹操那就成了最後一個可能,但臧霸對曹操並不十分看好。因為泰山就在豫州的緣故,臧霸對曹操手下的虛實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與大漢各諸侯相比,曹操可謂是窮的叮當響,麾下兵馬總是無法發展壯大,而錢糧等器物輜重,別說與甄堯比,便是與荊州相比都有一定差距。

  這種情況下。要為自家弟兄負責,還得對得起一乾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兒郎,臧霸是決計不會投奔曹操,因為實在是看不出曹操能有多大的勝算。

  也正因此。曹操幾次乘著交易的時候提出招攬,都被臧霸以及孫觀等兄弟找理由搪塞過去了。這一次任峻前來,恐怕也是曹操的耐性已經磨盡了,若是不成恐怕刀兵相向是在所難免。

  臧霸正考慮著對應之法,一旁的吳敦卻是跳了出來,冷聲道:“你家主公也不是什麽好人,幾次招攬不成,如今便想威脅我大哥?我等兄弟並非怕事之人。他要戰,我等接著就是了!”

  吳敦剛說完。昌豨便附和道:“四哥說的在理,曹孟德敢來。老就敢殺!”

  任峻知道這兩位是泰山賊五的老四和老五,不過他所看重的也不是這兩人,聽到二人所說也沒有任何理會,看向臧霸,笑著說道:“宣高之意,如何?”

  臧霸沒有說話,自家兄弟雖然衝動了點,但有外人在,臧霸
是不會拆兄弟的台的,就算是吳敦二人說錯了話他臧霸也會接著,何況兩兄弟並沒什麽惡語。

  臧霸不開口,一向作為泰山賊軍師身份的孫觀卻整了整喉嚨,低聲道:“任先生,你家主公即便要戰,又能抽出多少戰力?莫忘了兗、豫二州,如今已被甄堯治地合圍。”

  這話也是句威脅,以甄堯現在地盤而言,冀、兗二州東面是徐州,北面是冀、青二地,西面又臨司隸,除去西南與南面外,其余周圍可都是甄堯的地盤。偏偏司隸高覽田豐在看著,青州關羽、徐州史慈同樣虎視眈眈,一旦稍有動作,難保不被數侵殺。

  不過這些任峻也是有過考慮的,聽到孫觀以此為脅,不禁搖頭笑道:“孫二當家這可就錯了,剿賊一事乃天詔令。甄堯欲行‘奉天’之事,自己就得尊重聖意。”

  “是以此事就不勞幾位操心,冀州就算不派援兵,也不會趁機發難。何況我主早有其他安排,也不怕了甄堯臨時動兵。”

  不管事實如何,這口頭上的氣勢是不能弱的,任峻一副我家主公吃定了你們這些賊寇的模樣,頓時讓孫觀也啞口,退回一旁仔細盤算開來。

  “哼,口舌之利,我看曹孟德不過是外強中乾!”這時吳敦又發話了,腰間的利刃抽出些許,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曹孟德的妹夫,你說我若把你殺了,他曹孟德可夠膽殺上山來為你報仇?啊~~!”

  話音落下,吳敦腰間的佩刃已經拔出,刀尖直指任峻的腦袋,這一變故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知老四今日是怎麽了。

  “四弟不可魯莽(四弟先放下刀)。”連聲高喝, 卻是臧霸等人一齊開口了。

  “為何下不得手?反正我等兄弟是決計不會投降曹操的!”吳敦吐了口唾沫,手中鋼刀依舊明晃晃的擺在任峻面前,望著他冷笑道:“任先生,你現在說話啊?莫不是被我這寶刀嚇傻了,不敢言語了吧!”

  幾位泰山兄弟離吳敦最近的便是昌豨,可孫觀幾次示意這家夥去把吳敦的刀繳下,都被其華麗的無視了。而任峻在恍惚幾息後,也強自鎮定下來,兩眼直視著持刀的吳敦,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四當家若覺得殺了在下,能為爾等解禍,動手便是,峻非怕死之人!”

  “好一個不是怕死之人,那我就試試,你腦袋有多硬!”吳敦面露凶光,手起刀落,卻是一顆人頭衝天飛起。誰也沒想到,就是昌豨也隻以為是想嚇唬熱的四哥,居然真的動手了,而且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任峻人頭落地,廳中一片寂靜,只有滿身是血的吳敦,面露煞氣的呼聲喘息著。數息之後任峻的屍身倒地,才將眾人驚醒。看到這等變故,孫觀、尹禮幾乎是說不出話來,隻得指著地上的屍體,喃喃道:“四弟,你”

  殺了人,吳敦雙手倒握刀柄,沉聲道:“大哥,非是四弟擅做主張,只是此人非死不可。”

  臧霸坐在案桌邊也是呆了呆,不過片刻後就已回復神智,苦笑頷,卻是低問道:“四弟,你與毋那位,可是有了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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