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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道士的二戰》第3卷法老的詛咒 第61章 黑珍珠殺人事件
第三卷法老的詛咒 第六十一章 黑珍珠殺人事件

 蔚藍的大海一眼望不到邊。() 海面很平靜,風也非常輕柔。

 已經進入了十一月。 想來上海灘一定開始變冷了,可是在印度洋上,卻依然覺得很溫暖。 在往前,就是好望角,繞過去之後,沿著非洲海岸線用不了一個月就可以抵達法國的尼斯港口,如今的法國又會是怎樣的景色?

 於連站在船舷上,點上一支香煙,默默的看著遠方。

 盅虛空間的行李箱中,靜靜的擺放著一個骨灰盒。 那是老道長的骨灰。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在上海踏上了中國的土地。

 而當時的於連,一心隻想著把傳國玉璽帶給老爹,然後和老爹一起回法國。

 可是現在,老爹屍骨無存,連師父也為他丟掉了性命。 那天在大境關帝中,金花婆婆痛斥西昆侖掌教靈虛子。 於連聽得無比激動,甚至沒有發現老道長是在什麽時候走的。

 後來吉祥持佛門宗主法令,召集了佛門高手前來助陣。

 靈虛子看情況不妙,而他的心腹大患婁道長也離開了人世,於是就勢下台,大義凜然的說了一番大道理之後,然後和金花婆婆達成了條件:於連必須離開上海灘,若無特殊事件,此生絕不能再踏入中國半步。

 於連心已死,也不想和靈虛子計較。

 他不願意讓師父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長眠在華夏,於是請求金東崖主持。 將婁道長地屍骨火化之後,帶著骨灰自上海啟程,於九月中旬抵達香港。

 上海港已經無法出發了!

 港口外有日軍的戰艦封鎖了港口,去歐洲的輪船,都必須在香港出發。

 九月下旬,於連登上了這艘名叫黑珍珠號的輪船,駛離香港。 離開中國。

 ……

 思緒突然間非常混亂。

 於連從盅虛空間中取出了一瓶洋酒,拔掉了塞子。 仰頭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 從老道長火化的那一天開始,於連就變得煙酒不停,也不再注意自己的外表,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垮掉了,頹廢了很多。

 酒勁兒湧上了頭,於連有點暈乎乎地。

 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跟著一隻小手在他地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師侄。 又在喝酒!”

 “邱湘月,別鬧了……”

 於連不用回頭,已經知道是誰在鬧騰。 他感到非常頭疼,想當初在香港的時候,金花婆婆居然讓他帶著邱湘月一起去歐洲。 理由非常簡單:湘月也參與了改天逆命,留在華夏總是會有危險。 天曉得會有什麽人找她麻煩……而湘月的脾氣,還是出去歷練一下的好,華夏如今太亂了。

 這理由讓於連無法拒絕。 於是在回法國的隨行人員中,又增添了一人。

 好在海倫娜的家族有一定的影響力,而阿斯卡隆大公爵也打來了電報。 香港海關地官員沒有留難,用最快的速度幫助邱湘月辦理了出國的手續。

 於連扭過頭,一臉的不高興。

 “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小師侄。 師父收我做徒弟了。 道名良漢。 我們現在是同輩兒,論年紀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做師兄,明白嗎?”

 邱湘月穿著一身黑色的女性套裝,勾勒出柔美的曲線。

 她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黑發披散肩頭,臉龐帶著壞壞的笑容。

 較之第一次和她見面地時候,邱湘月的變化真的很大。

 變得成熟了,變得更有女人味兒了。 上船之後,她和塔卡娜已經變成了一群蒼蠅眼中的肉。 整天的圍著她們嗡嗡亂轉。 邱湘月顯得還有些不太適應。 倒是塔卡娜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每天在酒池肉林中好不快活。

 於連看著心煩。 而且也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所以他大多數時間不是在客艙裡練功,就是在船甲板上看風景。

 邱湘月笑嘻嘻地說:“那我可不管。 你說婁師叔收你做徒弟了,誰能證明?嘻嘻,論輩分,你就是我小師侄,除非讓婁師叔出來給你作證。 ”

 於連的臉色騰地一下子陰沉下去,扭頭看著海上的景色,一言不發。

 邱湘月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說錯了話。

 “對不起!”

 “……不是有舞會嗎?幹嘛跑出來了?”

 “裡面好悶……那些洋鬼子身上的味道好衝,我有點受不了,出來透透氣。 ”

 邱湘月說完,和於連並肩趴在船欄杆上,看著海面的風景。

 “於連!”

 “恩?”

 “你是不是和杜鵑姐姐鬧別扭了?”

 邱湘月清楚的感受到,於連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

 “沒有……為什麽這麽說?”

 “你們兩個從上海開始,就誰也不理睬誰。 小師侄,我可要警告你!杜鵑姐姐是好人,你如果欺負她,我可不答應你。 ”邱湘月揮著小拳頭,做出一副猙獰之像,朝著於連發出了警告。

 於連嘴角一挑,“邱湘月,我想你可能舞會了。 我和塔卡娜之間沒有什麽,只是普通的朋友罷了。 至於欺負這兩個字,請您收回,我受不起。 ”

 “你騙人!”

 於連把酒收入了盅虛空間內,伸了一個懶腰,“是不是你可以去問她。 我累了,要去休息……沒什麽事別來找我。 哦,有事也別打攪我。 ”

 說完,他轉身離去。

 邱湘月怔怔的站在甲板上。 看著於連地背影消失在拐彎兒處,一跺腳,也走了。

 於連地心情非常差,走進了屬於他地客艙中。

 黑珍珠號是一艘在美國注冊的客船,共有五層客艙,裝修外表非常豪華。

 有人說,黑珍珠號地裝修基本上是仿造當年的泰坦尼克號。

 天曉得這是一種讚美。 還是一種詛咒?不過這艘輪船已經下水三年了,至今還沒聽說過出什麽意外。 想必輪船公司一定也吸取了那艘船的教訓。 在建造地時候非常小心。 同時還避開了那條該死的航線,專走香港至尼斯。

 於連地客艙是一個豪華的套間,費用非常昂貴。

 外面是起居室,壁爐邊緣鑲著金邊,上面還有火神的浮雕圖案,很精美。

 於連走進了洗輿間,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嚇了一跳:裡面的人還是他嗎?以前於連不管在任何時候。 都很注意儀表。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的頹廢,讓他看上去一下子變得蒼老了很多。 唏噓的胡子茬,臉色有點發青。 一雙眸子半夢半醒地眯著,看上去沒有一點精神。 衣裝也非常的邋遢,襯衣領口都已經變得很髒了。

 朝浴池了放了熱水,於連刮去臉上的胡子,躺在了浴池中。

 滾燙的熱水,把他體內的酒精一下子都蒸發了出來。 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不少。

 他閉上眼睛,仰頭看著船艙的天花板。

 我不能這麽頹廢下去。 師父和爹都在看著我呢……我必須要振作起來。

 可心思卻不知不覺的轉到了塔卡娜身上,於連覺得心一陣陣的痛。

 塔卡娜變化地太突然了,讓於連有點無法接受。

 其實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對塔卡娜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愛情嗎?他不知道什麽是愛情,只是和塔卡娜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不錯。 她就像一個賢淑的妻子一樣。 每時每刻都站在他的身後。 到中國的近一年時間了,於連已經習慣了有塔卡娜在身邊,他會感到沒有任何地顧慮。

 可是,她為什麽突然間……

 於連越想越覺得心煩,往浴池裡一滑,整個人都沒入水中。

 泡了半個多鍾頭,連骨頭都快要泡酥了。 於連從浴池裡出來,抹乾身子,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在起居室的落地鏡前打量起來。 又是一陣心痛。 這身衣服好像也是塔卡娜給他買的。 一年的時間。 讓於連的生活中已經充斥著塔卡娜的影子。 他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

 看看時間。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想必餐廳裡的舞會正在。 於連在壁爐邊上坐下,從盅虛空間中取出老道長送給他的那一口箱子,打開箱蓋,取出那枚羅盤和鼎爐,翻看起裡面的書籍。

 玄都道藏、萬壽道藏、道法會元、太上十三經……

 都是道門中地典籍,還有一些是手抄本,應該是太無一門中歷代祖師留下來地筆錄。 於連平靜了一下心情,拿起一本筆錄,靜靜的翻閱起來。

 房間裡非常安靜,於連看著那些筆錄,漸漸地忘卻了心中的各種煩惱。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於連忙把那羅盤和鼎爐放回箱子裡,然後又把箱子收進了盅虛空間。

 “誰!”

 “小師侄,出事了!”

 是邱湘月,聲音聽上去非常焦慮。

 於連疑惑的走過去,把艙門打開,只見邱湘月站在門口,“於連,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不會又是那個洋人向你求婚了吧。 ”

 於連忍不住打趣道,卻惹來了邱湘月的白眼,“你胡說八道什麽?本小姐可看不上那些洋人的……快點跟我來,剛才船上發現了一個死人。 ”

 “死人?”於連笑道:“死人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又不是沒殺過人……你別拉我,讓我穿上鞋好不好,總不成光著腳吧。 再說了,死人自然有船上的警察處理,你叫上我有什麽用處?好了好了。 別拉我!”

 邱湘月拉著於連,朝著餐廳跑去。

 “是和你沒關系,是警察要我們過去詢問。 ”

 “詢問?詢問什麽……”

 “我怎麽知道。 那些美國佬說是要一個一個地詢問,估計是找凶手吧。 ”

 於連無奈的跟著邱湘月,來到了輪船的宴會廳當中。

 裡面已經站滿了人,一個印度阿三在宴會廳門口攔住了於連:“中國人,到另一個船艙。 ”

 邱湘月一怔。 “說什麽呢?是你們輪船的警長讓我們來這裡的。 ”

 “中國人,是在另一個地方接受盤問。 這個地方是英法區,中國人不能進去。 ”

 “我剛才還從裡面出來。 ”

 “您可以進去,他,不可以!”

 於連一皺眉,骨子裡的那種執拗勁兒上來了。 你不讓我進我就不進?一個印度阿三居然也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算什麽東西。

 他推開了那印度警察,邁步就要進去。

 印度阿三立刻大聲叫喊。 伸手向於連的肩膀抓了過來。 於連輕輕一低肩膀,卸去了他地力量,反手一把扭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折斷了他地手臂。

 阿三殺豬一樣的嚎叫,引起了宴會廳中的注意。

 船長和兩個警察走出來,看到這種情況都不由得一怔。

 船長認得於連,上船的時候,香港港督府的官員親自把於連等人送上船。

 “西門先生。 這是怎麽回事?”

 “這豬頭不讓我進去,還侮辱我的人格。 ”

 於連講著一口流利的法國上層社會才會使用地法語,“我只是教訓了他一下,讓他以後不要狗眼看人。 船長先生,聽說船上死了人,是嗎?”

 船長是一個英國籍的中年人。 很有眼力。

 他也不理睬那仍在嚎叫的阿三,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帶他去醫務室。 ”

 然後,船長陪著於連走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裡面有很多人,幾個洋鬼子看見邱湘月,立刻蜂擁而上。

 “邱,你剛才去哪裡了?船上剛死了人,估計凶手還在,你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

 塔卡娜坐在宴會廳的一隅。 正和幾個男子談笑風生。

 看到於連。 她目光顯得有些複雜,但旋即扭頭和身邊的人繼續說話。 仿佛沒有看見於連一樣。 於連心頭一下子生起了火,也不理那船長,陰沉著臉走過去,一把抓住塔卡娜的胳膊扭頭就走。

 “你幹什麽!”

 “放手!”一個紳士上前就要推搡於連,口中還罵罵咧咧的叫喊著:“該死地黃皮豬,誰讓你到這裡來的?你想要對塔卡娜小姐做什麽?”

 於連這些天已經是壓了一肚子火氣,被這位紳士一罵,有點忍不住了。

 他抓住那紳士的手,輕輕用力一扭。

 看上去比於連要粗壯很多的紳士立刻發出了慘叫,一下子跪在於連面前。

 “該死的美國佬,不要惹我,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再惹我的話,我就把你閹了,然後扔進大海裡喂鯊魚。 相信這裡地鯊魚一定很饑餓。 ”

 “黃皮豬,你想要……”

 紳士的同伴掏出了槍,沒等他說完,邱湘月已經擺脫了那幾個蒼蠅,衝到了於連身邊,甩出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黑色煙霧,纏繞著那人的手腕上。

 “蛇,有蛇!”

 在許多人眼中,那人的手腕上突然出現了一條黑色的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

 槍也不要了,鐺的扔在了地上。

 於連一手握著那紳士的手臂,一手抓住塔卡娜的手,“我要你照顧邱湘月,不是要你帶著她和你一樣在這裡賣弄風騷。 ”

 “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在賣弄風騷!”

 塔卡娜怒道:“我賣弄風騷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又有什麽資格說我?”

 “我沒資格,但是在離開法國之前。 你地任務是當我地保鏢,而不是賣弄風騷。 現在,我不需要你保護,你的任務就是擔任邱湘月地保鏢。 剛才你明知道外面有凶手,為什麽不和她一起去找我?你想幹什麽?”

 “是她自己要去的,又沒有告訴我……”

 於連猛地抬手給了塔卡娜一記響亮的耳光,“覺得學會了本事。 翅膀硬了嗎?是不是認為你比我厲害,你就可以大喊大叫?塔卡娜。 我告訴你……別惹我生氣。 乖乖的給我保護好邱湘月,否則我要你好看。 ”

 這一記耳光打得非常響亮,塔卡娜的臉一下子腫了。

 “於連,你幹嘛要打杜鵑姐姐!”

 “你給我閉嘴!”

 恍惚間,邱湘月看到於連地眼眸中閃過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他地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冰冷氣息。 邱湘月立刻閉上了嘴。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硬是不敢在說一句話。 另一半,塔卡娜也閉上嘴巴。

 一場鬧劇結束了,只剩下那紳士和他的夥伴,一個跪在地上嚎叫,一個捧著手臂上躥下跳。

 “西門先生,您看……”

 於連做了個深呼吸,松開了那紳士的手。 “下次我教訓女人的時候你再敢跳出來,老子就把你扔進印度洋。 我說到做到,不相信就試試看……邱湘月,收了法術。 ”

 邱湘月惡狠狠的看了於連一眼,抬手一點,紳士同伴手腕上的毒蛇立刻不見。

 誰也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於連不是善碴兒。

 “是這樣地!”

 船長輕聲道:“死的那個人是個阿拉伯人,根據登船記錄顯示,這個人叫易卜拉欣-扎赫德-默罕默德。 大約在一個小時前,發現他死在他的客艙裡,客艙非常凌亂……據警察估計,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之前。 我們已經接到通知,在到達好望角前,由我們負責偵破工作。 請您前來,主要是想要請問您一下。 當時您在哪裡?”

 “一個小時前?我先是在這裡喝了點酒。 然後就在甲板上看風景。 之後就回房間,泡了個澡。 大約半個多小時,然後就在屋子裡看書。 ”

 警察在旁邊飛快的記錄著於連的敘述,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他回來在船長耳邊低聲的說了兩句。

 “西門先生,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剛才我們已經確認過了,有船員看見您一直在甲板上,後來這位美麗的邱小姐還和您說了一會兒話。 耽誤了您地時間,非常抱歉。 不過在凶手沒有被抓住前,還請您多加小心。 根據我們的推斷,凶手應該還呆在船上,這恐怕會非常的危險。 ”

 於連笑了笑,“配合調查是我的榮幸。 如果沒什麽事,我想回我的房間裡休息了。 您知道,海上的航行太枯燥,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相信這裡地人,也不會喜歡我呆在這裡。 有什麽事情,就去我房間裡找我。 ”

 “您請自便!”

 船長也看出來了,於連不是普通人。

 剛才誰都沒有看清楚邱湘月是怎麽收回了毒蛇,所以把帳也算到了於連的頭上。

 於連看了一眼塔卡娜,又看看邱湘月。

 “你是在這裡呆著,還是和我一起回去。 ”

 “我要陪著杜鵑姐姐,於連,你是一個非常可惡的人!”

 “隨你便!”

 於連轉身離去,走出了宴會廳。

 一群蒼蠅在片刻寂靜之後,又蜂擁而上,不過他們都好奇的打聽於連的事情。

 邱湘月露出惡毒的笑容:“那個人啊,是我小師侄……他非常可惡,小時候和法國的巫師學過很多惡毒的手段。 什麽?毒蛇?那只是小兒科,我曾經看見他半夜三更跑去墳地裡,挖出死屍進行指揮,很可怕。 ”

 塔卡娜耳聽邱湘月惡毒的編造著於連的經歷,噗嗤笑出聲。

 ……

 於連在甲板上接連打了十幾個噴嚏,揉著鼻子。 眺望海上夜景。

 “誰在說我壞話嗎?”

 他自言自語,靠著欄杆喝了一口酒。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非常地陌生,也非常地輕微。

 於連猛地轉身,見一個船員從遠處走來。 看打扮,應該是輪機工。 他個頭不算高,朝著於連微微一笑。 “朋友,這麽晚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不是悶酒。 是欣賞夜景。 ”

 “船上剛死了人,您還是小心點,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停留。 ”

 “我馬上就回去!”

 船員點點頭,沿著船舷離去。

 於連看著那人的背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這家夥說地是一口法語,但是並不熟練,帶著一種口音。 聽上去很古怪。

 慢著,他怎麽知道我是說法語?

 於連驀地一驚,順著船舷追了下去,可是已經看不到那個人的影子了。

 懷著一腔警惕之心,於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一條黑影猛地從頭頂掉了下來。 於連本能的抬手抓去,觸手冰涼濕膩。 是蛇……於連激靈打了一個寒蟬,那手上的毒蛇已經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脈門上。 毒牙中地毒素瞬間進入於連的體內。 於連一把抓住那毒蛇的七寸,猛地往外一拉,手指用力,把毒蛇的腦袋捏碎。

 脈門有兩個毒牙的印記,蛇毒正循著血液迅速流動。

 這蛇毒非常猛烈,根本讓於連來不及做出反應。 他連忙盤坐下來。 用太無之氣逼住了蛇毒,口中呼哈出風雷聲響,從傷口處流出腥臭而發黑的毒血。

 這蛇毒不是普通的蛇毒,應該是經過特殊地淬煉。

 於連感覺毒素在體內不斷侵蝕經脈,侵蝕他的。 若非修存訣具有迅速修補身體的功效,只怕這蛇毒一早就進入了他的心室,要了他的命。

 對了,慎氣訣中凝練大周天,不是需要有三昧真火嗎?

 於連靈機一動,立刻練起了慎氣訣。 凝練大周天的第一步就是引火。 這火並非是普通的火。 而是元陽之氣。 在道門修煉中。 又被稱之為三昧真火。

 老道長說過,若要引火。 就必須要有極為強橫的肉身。

 所以在修煉慎氣訣之前,修存訣必須要把身體凝練地猶如鋼鐵一樣。

 如今蛇毒攻心,他必須要提前引火。

 心念引火之法,於連吞吐風雷。 周身的太無之氣被凝聚在丹田之中,同時以修存訣修補身體,阻止蛇毒攻心。 太無之氣在丹田內迅速的轉動,一股陽和之氣漸漸生氣。 引火訣轉動,太無之氣蓬的一下子燃燒起來。 一團熾熱火焰自丹田內竄出,循著奇經八脈,迅速蔓延出去。

 三昧真火,燒灼身體。

 於連感到全身的水分都好像被逼出來了一樣,頭頂竄出一股白色的氣霧,在距離百會穴三寸之處環繞,漸漸地呈現出一種金紅色的光澤。

 隱約感到有人向他逼近,腳步聲非常陌生。

 心中一動,心念一散,體內的三昧真火頓時有些散亂。

 於連不敢放松心神,閉目凝神,不理身外之事。 同時他偷偷的釋放出兩道風雷,在身外環繞。

 “於連-西門先生,我等這一刻,等的好苦啊!”

 說話人的口音很怪異,是那個輪機工。 那口音,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

 “嘿嘿,想要逼出我的虛蛇之毒嗎?”

 輪機工走進了房間內,在於連身前停下腳步,嘿嘿冷笑:“別癡心妄想了。 這條虛蛇是我用苗疆巫蠱之術練出來的至毒之物,其中融合了一千四百多種毒霧的精華,整整耗費了我二十年的光景。 本來我打算把它送給歧那防身,可沒想到……你殺了我地情人,殺了我地徒兒,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

 歧那這個名字,聽上去似乎非常的耳熟。

 可惜於連此刻正在凝練三昧真火,煉化體內地毒素,根本無暇去思考。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伊勢愛德華……說個你更熟悉的名字,獵戶星。 ”

 於連身子一震,暗自叫苦不迭。

 忘記了,完全把這家夥給忘記了!

 獵戶星,當初來到中國的時候,貝弗爾還專程找上門來提醒了他和塔卡娜。

 剛到中國的時候,於連對這個名字也念念不忘,可是隨著後來事態的發展,他幾乎把這個家夥給忘記了。 隻記得當初聽人說過,獵戶星跑去了上海,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 特別是塔卡娜殺了大犬星歧那之後,於連更是把這個人給拋在了腦後。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一直在他們身邊伺機而動。

 想必那個阿拉伯人也是出自他的手筆,為的就是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力吧。

 “你殺了我的徒弟,又殺了歧那,今天我要為他們報仇,給我拿命來。 ”

 輪機工手中出現了一把短刀,凶狠的向於連刺去。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尖銳的歷嘯聲傳來,緊跟著就聽見邱湘月的聲音:“煉魂箭,赦令!”

 一抹烏芒破空出現,獵戶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於連的身上。

 如果是在幾個月前,邱湘月這一箭是傷不到獵戶星的。

 可經歷蒙澤之氣滋養之後,又被金花婆婆和金東崖兩人聯手對她惡補了兩個月,邱湘月如今的功力直追塔卡娜,即使比不上塔卡娜,也相差無幾。

 煉魂箭仿佛是來自於九幽之中的幽魂,穿透了獵戶星的胸口。

 巨大的罡力帶著獵戶星的身子飛了出去,蓬的一聲被釘在了牆壁之上。

 “小師侄,你沒事吧……啊!”

 邱湘月和塔卡娜同時出現在於連的艙門口,先是看到於連渾身霧氣蒸騰,周身散發出一種腥臭的味道。 不遠處有一條黑色毒蛇的屍體,獵戶星被釘在艙壁上,鮮血沒入箭杆之中,已經沒有了半點的氣息。

 “虛蛇!”

 苗疆巫蠱之術,天下聞名。

 邱湘月出身於苗疆三十六洞之主金花婆婆的膝下,對於各種巫蠱術了若指掌。 她一眼認出了地上的毒蛇,不由得驚叫一聲,連忙衝了過去。

 塔卡娜也流露出了擔憂之色,想要過去探視,但是又停下了腳步。

 “我去叫船長過來!”

 她匆匆離去,邱湘月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捏碎了塗抹在於連手腕上的傷口處。 一股黑血從傷口處流出,滲透了藥丸。 於連感覺到體內的毒素正在迅速消失,當下加快凝練三昧真火,身上的熱氣更加逼人。

 抹去了藥丸,又捏碎一粒。

 “小師侄,你別擔心。 我用食毒草幫你把毒素拔出來,再加上你的三昧真火,足以保住性命……你啊,就知道對我們女人發脾氣,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小心。 出門在外,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虧你還自稱是我師弟呢,傳出去丟死人了。 回頭, 還是讓我好好教教你江湖經驗吧。 ”

 邱湘月在於連耳邊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但是於連聽著卻格外溫暖。

 這臭丫頭人不錯,以後可以少嚇她一下。

 就是人太碎嘴,而且還喜歡佔我便宜,明明和她平輩兒,非要高我一頭。

 有邱湘月在身邊護法,於連不再擔心。

 三昧真火很快驅走了體內的虛蛇之毒,他睜開眼睛,正看見邱湘月那充滿憂慮的面龐。 那雙大眼睛裡,還隱隱閃動著淚光,心裡好感動。

 “我沒事了!”

 於連說著就要站起來。

 這時候,船艙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跟著就聽見船長的聲音:“西門先生怎麽樣了?凶手已經被抓到了嗎?快點帶我過去看一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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