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熱水澡,於連倒在床上。 腦子裡昏沉沉,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這樣直挺挺的躺著。
房門開啟,塔卡娜探頭進來,輕聲的說:“於連,於連?”
於連這會兒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乾脆眼睛一閉,裝作睡著的樣子。塔卡娜走進來,把一個袋子放在床頭的桌幾上,“於連,這是貝爾托剛才讓人送來的,裡面有一百個大洋,還有一張支票,可以隨時支取。”
於連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這不是你的責任啊……唉,我能理解。晚上的宴會我去應付,畢竟是海倫娜的一番好意。我們現在是在中國,有時候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情就等我回來再說。”
塔卡娜說完,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於連睜開眼睛,翻身坐起來,用力的揉了揉面孔,靠在床幫子上點燃香煙。
外面,天已經黑了。
淅淅瀝瀝的下了一陣子小雨之後,恢復了寂靜。
於連翻身下床,換了一身衣服,隨手從提箱裡抽出兩枚七星遁劍放在身上。
塔卡娜不在,應該是出去了。
於連揣著那一袋子大洋,走出房間。
從酒店裡出來,雨後清新的空氣,夾雜著一股子怪怪的氣味傳來。
雖然不習慣,但於連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空氣很舒服。也許,華人骨子裡的家鄉情節,讓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當然,除卻目前的形式。
在大廳櫃台上留下了口信,於連施施然走在大街上。
路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冷清清的透著蕭條。和遠處的外灘相比,這裡看上去恍如兩個世界。一邊是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另一邊卻是……
於連就好像走在兩個世界的中間,體味著一個普通中國人的感覺。
“餛飩嘍,熱騰騰的小餛飩嘍!”
遠處傳來了一陣頗有特色的吆喝聲,吸引了於連的注意力。
從輪船上下來到現在,於連好像一直都沒有吃東西。之前心裡憋悶的厲害,如今走了一陣子路,這心情也隨之舒緩了許多。心情一好,肚子就餓了。
於連走了幾步,就看見在路口有一個餛飩攤兒。
在桌子旁坐下,很簡陋,就是一張木板釘了四個腿兒,一張小長凳,此時沒有一個客人。攤兒主人是一對兒老夫婦,看上去都在六十上下。
“來一碗……那個是什麽?”
老夫婦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於連一眼,老頭說:“小餛飩。”
“來一碗!”
老婆婆手忙腳亂的在那裡下餛飩,老先生則饒有興趣的打量於連。
還沒有見過這種人,吃餛飩卻叫不出名字。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您聽出來了?”
“恩,看您這做派,看您這打扮,您不是普通人。”
於連笑了,摸出一支香煙,遞給了老人,“聽您的口音,好像也不是。”
“先生真是好眼力……您這是洋煙卷吧,這大上海可是沒多少人抽的上。嘿嘿,老婆子,多下幾個餛飩,沒想到活了五十多年,還能過把洋癮。”
於連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
這老人說起話來,在樸質中帶著一種可愛。
不知為什麽,這也是於連從下船以後最開心的時刻,坐在攤子上和老人聊了起來。
老人是東北人,幾年前日本佔領東北,他就背井離鄉的來到了上海。
那老婆婆也是他來上海後才走在一起的,是個道地的上海女人。很能乾,也能吃苦。兩個老人都是孤苦伶仃,在這裡擺了一個餛飩攤兒。 這一晃,可就是好幾年。
老婆婆的話,於連是一句都聽不明白。
如果不是老人在一旁幫著翻譯,他肯定坐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看著兩個老人恩愛的樣子,於連感到特別開心。餛飩端上來,熱騰騰的,吃到嘴巴裡,是格外的香甜。
一刹那間,於連仿佛明白了很多。
不知不覺的,他的眼眶濕潤了。這餛飩,吃進了嘴裡,可不就是中國人那割舍不掉的中國情嗎?
老人惶恐了,“先生,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口味不對?”
於連搖搖頭說:“不是,這餛飩,真的很好吃。老婆婆,您好手藝啊!”
老婆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可是看著她咧開嘴,笑呵呵的樣子,於連知道,她聽得懂。
一口氣吃了三碗,於連滿足的拍拍肚子。
他從拿出錢袋子,又不知道該付多少錢,當下摸出了三個大洋遞過去。
老人嚇了一跳,“先生,您這是幹什麽?”
“不夠嗎?不夠這裡還有……”
“夠了,夠了,一個大洋都用不了!”
就在這時候,從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一群身穿和服的人,醉醺醺的,唱著歌走了過來。
老人臉色一變,“先生,您快點走,那些的畜生來了。”
“誰?”
於連站起來,看著從遠處走來的日本人,“您是說那些人嗎?怎麽了?”
老人剛要解釋,從小巷中走出了一個學生打扮的女孩子。看她東張西望的樣子,於連覺得,她十有八九是迷路了。
“花姑娘,花姑娘……”
“作孽啊,這些的東西,姑娘,快點走。”
老人連忙對女孩兒叫喊起來。話音未落,日本人已經跑過來,圍住了女學生。
於連一皺眉,過去就要阻止。
“先生,莫要生是非,莫要生是非。這些的是虹口道場的浪人,你惹不起的。”
“老人家,放心吧,我惹得起!”
於連說完,就走了過去。
對方有九個人,圍著女學生大呼小叫,伸出手就要行那猥瑣的事情。
於連祭出大乾坤咒,十余米的距離化作一步之遙。
他呼的出現在一個浪人的身後,五指分開,彎曲如勾,似虎爪一樣扣住了對方的脖子,指尖用力,就聽喀吧一聲,就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於連吃過日本人的虧,再加上一路聽聞,對日本人沒什麽好感。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出手才極為狠辣。隻一個照面,就了了一個浪人的性命。
於連的突然出現,立刻引起了其他浪人的注意。
嘴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話語,於連就聽到八嘎八嘎的咆哮,卻一句也不懂。不過,不懂沒關系,這絕不會影響到他出手的速度。一擊馬步單鞭,又劈倒了一人。
“小姑娘,快點走!”
浪人們亮出了武器,一把把武士刀在寒夜中閃爍光毫。
於連被圍在中間,護著那女學生,“愁準機會,趕快離開這裡,明白嗎?”
話音未落,一個浪人揮舞著刀就撲了上來。
於連閃身,羅漢拳一記迎面紗,一首扣住對方的手腕,轉身一記爆摔,蓬的砸在地上,砸的是石屑亂濺。他用上了太極拳的接力打力,隻一下子,就讓對方骨斷筋折。
浪人們似乎意識到他們遇到了高手,呼啦啦一起衝了上來。
於連毫不在意,腳踩小七星步,在霍霍刀光之中閃掠騰挪。這種程度的戰鬥對他而言,連熱身都說不上。靈力運轉之處,全身猶如鋼鐵,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變的堅不可摧。有時候故意讓對方劈中,居然迸濺出火星。
忽而鷹爪掌,忽而螳螂鉤。
或是透心拳,或是虎尾腳。
反正是那一套羅漢拳在於連手中是信手拈來,全然沒有半點章法可循。
若按照陳迎春的說法,那就是招法無極而生。
融合了太極拳,通背拳、青城山小七星拳和少林羅漢拳的精髓,於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現在用的是什麽招數。隻眨眼的光景,浪人們倒了一地,或是被於連扭斷了脖子,或是被他打穿了胸膛,沒一個能站起來。
爽,真爽!
自下船後憋在心裡的那股子邪火好像一下都發泄了出來。
於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覺得神清氣爽,簡直是心情輕松到了極點。
餛飩攤兒上的老夫婦都傻了。
那麽和氣的一小夥子,怎麽一眨眼好像殺人魔王似的?
不過,他殺的是的畜生,那就是個大好人。老人的思想很簡單,他對於連的感官不錯,連忙跑過來說:“先生,快點走吧,不然可要麻煩了。這裡是法租界,那些洋鬼子和這些的都是穿一條褲子。”
於連笑了起來,“放心吧,就因為這裡是法租界,我才敢這麽做。老人家,倒是您二老趕快離開這裡。他們找不到我的麻煩,可是會找您麻煩的。”
老人看於連說的篤定,也就放下心來。
卻不說兩夫妻收拾攤子,這邊於連點上一支香煙剛要離開,突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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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債還完,收工睡覺。
無債的日子一身輕啊……
這一章自己都覺得爽,哈哈哈
想起某神說過的話:寫自己的書,讓別人說去吧。
與眾書友互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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