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丁麒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不過這可不能怪他,換了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處男和一個美麗可愛的少女睡在同一張床上,要是他還能安安穩穩的入睡,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了,中國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說中的葵花寶典終於又找到了它的傳人。 (真是太過分了,她為什麽能睡的這麽香,真當我是個假人啊。)
也許是對丁麒的所擁有的“攻擊力”乾脆沒有放在心上吧,又也許是美國的女孩在性的方面真是太開放了,在強迫不情不願(演技?)的丁麒和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後,小詹妮隻是臉紅耳赤了一陣,竟然沒過多久就睡著了,隻是他的睡相實在是太差,以至於她的粉拳玉腿總是動不動就和可憐的丁麒做些容易勾引人犯罪的小接觸。
丁麒雖然五肢裡面裡面缺少了三肢,但是最為重要的一肢卻是完好無損,此時,這對男人來說至關重要的一支正在努力的向他的老大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如果對這樣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出手,那我就是名副其實的禽獸。”
丁麒反反覆複的告誡著自己,用作為一個“人類”的“尊嚴”試圖來壓製圖謀造反的“小兄弟”。
“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這麽好的機會從眼前溜走,那我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
近了,更近了,好,再努力一點,一點點……
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滿頭汗水的丁麒正用一種極其邪惡的目光看著自己逐漸接近目標的“鹹豬手”,嘴裡發出一陣陣無聲的怪笑。
隻要再往前一厘米,就可以觸碰到少女那最美,最柔軟的山峰。
“BABA。”
就在午夜色狼馬上就要得手時,小詹妮突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呢喃。
這小小的一聲差點就把“做賊心虛”的丁麒的魂給嚇沒了。
丁麒馬上閉上眼睛,開始假裝睡覺。雖然知道多半已經晚了,所以同時腦海中開始模擬將要發生的各種情況,並做好了抗擊挨打的準備……
可是過了許久,還沒有動靜,就在丁麒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產生幻聽的時候,一隻溫軟的小手輕輕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丁麒渾身一震,各種亂七八糟得想法頓時衝進了腦海。
她這是什麽意思,責怪我?不像,以她的性格直接把我丟到窗戶外面倒是有可能,那難道是……她喜歡我?算了,我還是有點自知之名好了……不過早就聽說美國的女孩在這方面膽子大的要命,弄不好……
“爸爸,我好想你。”
這回丁麒總算聽清了,原來是這個傻妞在做夢說夢話……
(呃~雖然我大了你好幾歲,可是還不到要叫我爸爸的地步吧……)
一陣苦笑,帶著一陣心酸,(原來,這個傻丫頭也跟我和姐姐的命運差不多啊,怪不得住在這樣的地方呢……)
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睡覺吧,明天可還有事關身家性命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呢。
就在丁麒開始閉上眼睛數綿羊的時候,握住她手臂的手突然開始用力了,原本溫軟的小手此時好像鐵鉗一樣,越攥越緊,疼得丁麒冷汗直冒,牙咬得滋滋的。
(這個臭丫頭,不會是在裝睡,想要借機報復我吧。)
丁麒惡狠狠的想.
“爸爸,你不要死……”
丁麒頓時睜開了眼睛,扭頭看著近在眼前的小女孩。
借著窗外射進來的燈光,
丁麒靜靜的看著小詹妮,此時的她淚流滿面,眼睛雖然緊閉著,眉頭卻緊緊的皺在一起,一臉的痛苦之色,嘴裡不時的小聲呢喃著。 “爸爸,爸爸,你不要,不要離開我,你不回家,家裡好冷,我不敢在家裡待,我好久都沒有回家了,我不要回沒有你的家,我怕,爸爸,你在哪,不要丟下詹妮,我保證以後聽你的話,再也不吸煙了,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飆車了,再也不故意氣你了,我還要和爸爸你一樣,當一個最好的警察,爸爸,我已經被特警隊破格錄取了,爸爸,你高興嗎?爸爸,你為什麽還不回來啊……”
(原來……是這樣啊……)
小詹妮不停的說著夢話,他反反覆複的向父親道著歉,乞求父親能夠回來,隨著越來越不清晰混雜的話語,她的身體的顫抖,也越來越劇烈……
她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丁麒的胳膊此時估計已經是紫青一片了吧,可是現在的丁麒卻絲毫感覺不到,因為手臂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中的疼痛……
好像自己在像她這麽大的時候,也有過同樣的經歷吧,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就在父親去世的那一天,發現母親也失蹤了,在一天之內突然間變成了孤兒的自己,也是哭到昏了過去,然後再從睡夢中哭醒……不過,他要比她幸運……那時候,是姐姐輕輕地摟住了他,撫mo著他的頭髮,一遍一遍的安慰他……
真是難以相信,她明明隻大我幾分鍾而已,她為什麽能那樣的堅強呢?
不,不對,她的心裡肯定比我還要痛苦啊。她的心裡肯定也會渴望有人能摸摸她的頭,對她說聲:“別難過,你還有我。”肯定也想將頭埋在別人得懷裡,痛快的放聲大哭一場啊。可是當時的我,沒用的我,該死的我……竟然只知道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撒嬌,我當時到底在乾些什麽啊?我可是個男孩子啊……
想著想著,丁麒眼前在夢中放聲哭泣得女孩漸漸地和心中的那個美麗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仿佛想要彌補曾經的遺憾,丁麒輕輕得將手放在了女孩的頭上,近乎夢囈一般的吐出那句一直想要說,卻從沒能說出口的話――
“別難過了,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眼前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兩隻淚眼模糊的雙眼對視著,
這是一種無聲的交流,一種同病相憐的羈慰……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一分鍾?還是一秒鍾。
當小詹妮衝進了丁麒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了這個認識僅僅一天,卻能陪自己一起哭泣的大哥哥,真正的放聲大哭起來。
任由淚水,鼻水,口水沾濕自己的胸膛,丁麒能做到的隻是緊緊地摟住懷裡的孩子,用僅剩下的一隻手,輕輕地撫mo著女孩的頭髮,輕輕地用臉頰摩擦著女孩完全被淚水沾濕的臉蛋……就像姐姐曾經對他所做的那樣,他知道,這樣很有效,真的很有效……
如果當時有人也能夠這樣地安慰她,該有多好。我真是沒用,從來就沒有能夠真正地給她哪怕一點的幫助,一點關懷,從來沒有。以前是,現在更是……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抽泣得聲音也漸漸地消失了,女孩卻還是緊緊地抱著男孩,丁麒也很自然的摟住懷中的女孩,他此時的心很痛苦,卻也很平靜,沒有一絲雜念……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丁麒以為懷裡的人已經累了,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小詹妮突然說話了。
“我的生命隻能維持到三十六歲。”
丁麒沒有說話,隻是將懷裡的女孩摟得更緊些了。
小詹妮用近乎夢囈的語氣慢慢地訴說著,像是說給丁麒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這是我們家族的遺傳病,在三十四歲之前,我們和正常人沒有兩樣,但是一過了三十四歲,就會急劇衰老,然後會在兩年以內死去。”
“醫生說這是一種基因突變,全世界也隻有幾十個這樣的病例,而以現在的醫學技術根本沒有辦法治愈。”
“當爸爸將這件事情告訴媽媽的時候,媽媽提出了分手,然後一歲的我開始和爸爸兩個人一起生活。他們當時還都是學生。”
“當我十四歲的時候,我意外的知道了自己隻能活到三十六歲,我將在人生正美好的時光中死去……我開始恨爸爸,恨他給了我如此淒慘的命運。我從此不再和他說話,我不再去學校,開始吸煙,酗酒,飆車,打架,除了吸毒和*,能做的我都做了,每天回家,我都是一言不發,我將家裡搞得亂七八糟,可爸爸他從來也不罵我,更不打我,他每天給我做飯,給我收拾屋子,還老是不厭其煩地對我嘮嘮叨叨,老說什麽吃飯要慢,不要噎住了,就像你今天下午的時候一樣。”
“我那時真的覺得他好煩,他是個警察,那些想鼓動我去吸毒的,還有想和我*的家夥不是被他抓了起來就是被他痛打一頓,然後我的‘朋友’就越來越少了,他們都躲著我,出去聚會也都不再叫我了,我將氣都出在了他的身上,將家裡能砸的家俱都砸了,然後我就離家出走。”
“我沒有朋友可以投靠,也沒有錢能住在酒店,我隻能在大街上流浪,可是不管我睡在哪裡,橋底下,小巷子裡,早上醒來時身上一定會蓋著厚厚的毯子,而且也從來沒有壞人能夠靠近睡著的我。”
“然後我就回到了家裡,我哪裡也不去,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聽搖滾,白天我自己在家,等他晚上回來給我做飯,我想我就這樣一直等到死好了。直到有一天,天已經很晚了,可是他還沒有回來,我沒有著急,我隻是為肚子餓而大發脾氣,一直到了很晚,爸爸的同事來到家裡,他告訴我說,爸爸在追捕犯人時, 為了保護一個黑人小孩子,身上中了六槍,讓我趕過去見他最後一面。”
“我在醫院裡見到了他,他很虛弱,但是很清醒,看到我來了,他笑著對我說,傻丫頭,你吃飯了嗎?我哭了,我衝上去打他,罵他,問他為什麽要這樣,他死了,誰給我做飯,誰給我洗衣服。那種黑人小鬼,你讓他死了就好了嘛,你為什麽要救他啊。”
“他不回我的話,隻是微笑著摸我的頭,這時候,他救得那個黑人孩子和他的媽媽也來了,他的媽媽隻是站在一邊哭,那個黑人孩子很小,小到還不知道為了救他,我的爸爸就快要死去了,他抓著我爸爸的手臂,笑著說要爸爸好了以後去他們家玩,說他的媽媽會做很好吃的中國菜。爸爸點著頭答應他了。他答應他了,可笑,你連命都沒了,還拿什麽去吃中國菜啊。”
“那個黑人媽媽拉著他的孩子走了,我想繼續罵他,可是我突然看見他看著那個黑人孩子離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安詳,那麽的滿足,沒有一絲痛恨,更沒有一絲後悔,然後他看向我,表情又變得有些的不舍,但是更多的卻是鼓勵和祝福,我突然有種感覺,我馬上就要永遠的失去他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我隻能趴在他的胸口哭泣。”
然後他最後一次的摸著我的頭,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孩子,有生之年,你要活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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