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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從靖康之恥開始》第七十九章今日的太上皇
  “陛下,遷都吧!”  這是種師道的上書,上書的內容僅僅是五個字。原本種師道想了很多的遷都理由,內容寫了七頁之多。可是覺得字數太多了,字數太多意味著廢話也多,容易產生不耐煩之感。

  於是重寫刪改,又寫成了三頁;

  可還是不行,最後寫成了一頁。

  最後乾脆寫成了五個字。

  遷都有遷都的理由,能夠說出一籮筐;不遷都,也有不遷都的理由,也能寫出一籮筐。遷都與不遷都的理由,當今的官家聽了很多,說太多也沒有用。只是重在取舍,重在官家如何選擇。

  選擇比理由重要。

  看著這五個字,宋欽宗腦海中立時閃現出了無數遷都的理由,比如避開金軍鋒芒,比如修生養息,比如借助關中的險要,比如借助陝西的精兵,還有忍辱復仇等等。

  可是一想到遷都的害處,他就有些恐懼。

  遷都之前,禮儀征伐皆出於天子;遷都之後,禮儀征伐皆出於諸侯。

  若是在太平年代,遷都,不過是財政損耗,朝廷大臣不滿而已。可是在戰亂年代,遷都卻是極為冒險,甚至是慢性自殺。

  西周時,遷都之前,周天子威臨天下,是真正的天子;可是在遷都後,誰還在乎天子,真正的群雄並起。安史之亂,唐天子逃離長安,也是遷都蜀中,天子威嚴盡數散去;最後軍閥割據不斷,知道唐朝滅亡。

  若是遷都關中,遷都京兆府,好處是極為明顯的;可是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天子威嚴不在,那時他還能鎮壓住那些驕兵悍將,心懷鬼胎的文臣嗎?

  宋欽宗有自知之明,他剛剛上台,剛剛當上皇帝,地位極端的不牢固。在大宋,有著不殺士大夫的傳統,可是他卻冒了打不韙,斬殺了六賊。看似汴梁百姓都是拍手稱快,一副英明雄主的樣子,可是卻遭到了士大夫的厭惡,抵製。

  在士大夫看來,他今天能借助著誅殺六賊之名,殺戮不斷;明天也能借助誅殺“四賊”之名,再度開殺戒。

  如今他借著是皇帝身份,靠著皇帝的威嚴,使朝中百官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一旦遷都,那時朝中大臣必然再度發難,打擊他的權威。那時極有可能將老爹宋徽宗這個太上皇,再度變為皇帝。

  一想到昔日的父親,今日的太上皇,宋欽宗心中那根刺就不斷生長。

  …………

  太上皇歷來是悲劇的!

  第一個太上皇是趙武靈王。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使秦國強盛。於是他於二十七年(前299年),勇敢地打破了歷來國君死後始立新君的傳統,主動將王位讓給自己鍾愛的幼子趙何,即趙惠文王,並讓有豐富政治經驗的老臣肥義為相國,而自號為“主父”。他從煩瑣的政務中解脫出來,統率他親手締造的騎兵,準備從河套一帶南下襲秦。為了穩中求勝,趙武靈王冒著很大的危險,化裝成使者入秦,窺審秦王態勢,偵察關中地形,認真研究襲秦戰略。

  正當趙主父雄心勃勃之時,趙國內部發生了政變。據《史記·趙世家》記載;惠文王四年,公子章“作亂”,先殺肥義,公子李成、李兌起兵靖難,敗公子章。公子章兵敗後投奔主父,主父收容了他。公子成、李兌圍攻主父所居的沙丘宮,殺死公子章。他們害怕主父秋後算帳,就將主父圍困在宮中。“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爵彀(小麻雀)而食之,三月余而餓死沙丘宮。”趙主父就是這樣在內訌中死去。

  第二個悲催的太上皇,是唐太祖李淵。李淵本是英明神武之人,奈何在處理兒子繼承人問題上,也是糾結不斷。他努力的調和二者矛盾,可是失敗了,反而是在玄武門之變後,被幽禁,退位成為太上皇。他的運氣很好,沒有被餓死,一直是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死去。

  而第三個悲催的太上皇,也是最悲催的太上皇莫過於宋徽宗。

  沒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金軍南下了,宋徽宗恐懼了,於是把皇位讓給了大兒子,帶著親信大臣向南方跑去,膽小如鼠。若是他一直呆在南方,可能避開靖康之恥,避開汴梁城破的危機,只是這貨在汴梁解圍之後,回到了汴梁。

  為什麽要回到汴梁呢?

  爭名於朝,爭利於市!

  想要爭奪名利,最好在中原。中原之地,好似棋盤的天元,位置關鍵。若是一直在南方,一直偏安一方,不久之後,可能失去名利,誰還記得他這個太上皇。為了爭奪失去的名利,宋徽宗回到了汴梁,想要奪回失去的權力。

  可是,回到汴梁之後才發覺,人走茶涼,誰也不記得他這個曾經的皇帝了!

  而他逃跑的惡名,更是讓汴梁百姓心寒不已,沒有人喜歡逃跑皇帝。一看爭名無奈,爭利不行,宋徽宗提出了前往京兆府,訓練西軍,拱衛汴梁,可是立刻遭到了宋欽宗的拒絕。

  一個逃跑皇帝還說招募精銳,拱衛汴梁,這誰信呀!十九八九是想到掌控一部分軍權,京兆府搞政變。

  於是,宋欽宗乾脆,撤換了宮人,將老爹幽靜起來。

  …………

  夜色如水,這是一個寫詩作詞的好天氣。

  可是一向才學驚人的宋徽宗,卻是有氣無力的看著天空,心中沮喪到了極點,一點作詩的心境也沒有。

  他一生做到最錯的一件事情,是把皇位傳給了嫡長子趙恆;第二個錯誤,是放棄汴梁逃離到南方;第三個錯誤,就是再度回到汴梁。

  未回到汴梁時,他還是太上皇,所到之處眾多官員都是禮敬有加;可是在回到汴梁之後,心腹紛紛被隔離開,宮內的宮女太監,也紛紛的更換,被幽禁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難以動彈一絲,想見到熟悉的人,也不可能。

  這時,宮門打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正是今天的天子宋欽宗趙恆。

  “父親,我來看你了!”宋欽宗走了進來,隨意的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

  “如今我們是父子,竟然這樣的疏遠!”宋徽宗沒有好氣的坐下,憤恨的坐在石凳上道,“截斷東南的賦稅,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些臣子背著我做的。我既然把皇位傳給你,就沒有想再奪回來!”

  宋朝的大半賦稅都是仰給予東南,而在經過半年之久的圍困之後,汴梁的財政極為窘迫,急切的需要東南輸血。可是在這關鍵的時刻,東南的財稅被截留了,一切都是這位老爹。那時,宋欽宗殺人的心都有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就是打的糧草,只要糧草足夠,即便是打不過也可以堅守,與敵人形成對峙的局勢,不斷襲擾敵人,緩解太原的壓力。“

  “可是因為東南的財稅被截留,致使三路救援太原的陝西軍,出現了糧草不足的窘迫。因為糧草不足,種師中只能是率領倉促之兵救援太陽,倉促交戰,結果大敗。若是種師中糧草充足,足以堅守,即便是難以抵擋金軍,也可退而堅守,牽製金軍兵力,那會像現在這般窘困,二十萬陝西軍盡數覆沒在河東,種師中老將軍也陣亡了!”宋欽宗恨恨的道。

  “不會吧!”宋徽宗腦袋嗡嗡直響。二十萬陝西軍,盡數覆沒在河東路,這可是驚天巨聞。

  宋欽宗又道出一個爆料的消息:“十三弟趙樸,隨軍出征,也失去了消息,可能已經陣亡了。這一切都是你截留東南財稅造成的惡果!”

  “我兒死了!”宋徽宗有些失魂落魄的道,“不可能。他不是剛剛從金營當人質回來嗎?怎麽會隨軍出征,死在河東路?”

  “父親,你的消息太滯後了,我那個弟弟性子太傲了。似乎吃了金軍的虧,心中極度的不舒服,發誓要參軍,要報仇。我以祖製為由,阻攔他不去。可是他堅決要去,甚至說了,寧肯拋棄爵位,也要參軍。寧可被宗人府削為平民,也要參軍。不求成為名將,只求成為一個小兵,拿著長矛殺敵。我只能是答應,讓他做了種師道軍中的監軍,滿足了他的心願,心中想著,十三弟在軍中玩夠了,吃夠了軍中的苦,自然會會心轉意,可是沒有想到種師中老將軍,竟然陣亡了。我的那個弟弟可能也陣亡了!”

  宋欽宗神情有些哀傷。

  這位弟弟很可憐。本來是皇子,一代嗣王,足以過上安樂的一生。可先是去金營作人質,後來更是隨軍出征,成為了大宋歷史上第一個陣亡的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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