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再次貶官了,貶到江西某個地區當團練使,一摟到底。 時間在流逝,而戰爭還在繼續,局勢一如意外的敗壞。
婁室率西路軍南下到達河中府(今山西永濟蒲州鎮),從上遊履冰偷越渡過黃河,率軍出龍門山(今山西河津西北),然後沿黃河西岸南下,襲佔韓城、同州,攻破長安(今陝西西安)。
在一次次戰鬥中,完顏婁室展現出了超強的軍事才能,先是率兵乘宋軍不備渡河南進,複與范致虛的16萬大軍遇於朝邑,大破之。據守同華的宋軍也聞風而降。婁室軍進而破重兵於潼關,攻佔了京兆(今陝西西安)的許多地方。
在長樂坡,婁室軍伏兵疊起,將數萬應援京兆的宋兵全部殲滅,於是很快奪取了京兆府,並將其經製使傅亮活捉,繼而降服鳳翔、隴州等地。不久,鳳翔因宋廷暗中策動而叛金,婁室料定宋廷必派軍增援,便事先在通往鳳翔的要道設下伏兵,然後率軍直逼鳳翔城下。婁室軍先破援兵1O余萬,後將此城攻拔。
宋軍不甘心失敗,援軍紛至,婁室以不足兩萬之雄師,橫掃西北戰場。他身先士卒,料事如神,兵鋒所指,無堅不摧,竟在一日之內,清晨敗敵3萬於武功,正午複敗3萬宋兵於近地,連夜破15萬援軍於渭南。常勝將軍完顏婁室之名,遂威震天下。於是他揮師進?延,並攻伐其所屬州郡,旌麾指處,敵兵束手,遂招降宋將折可求,收麟、府、豐三州及諸城堡。不久,又擊潰晉寧軍,殺其軍帥徐徽言。
西京(今山西大同)陝府又叛,婁室率軍再次討平之。破重敵於渭水終南,接著轉戰西北,無人可敵。
在陝西,宗澤頑強的抵抗著,只是西軍內部矛盾重重,他又是一個文人,想要靈活的駕馭他們,很是困難,一次次失敗,艱難的支撐著。
所幸的是在一次次失敗中,西軍也開始適應金軍的戰鬥模式,敗仗的數量越來越少,靠著關陝的險要地形,金軍想要速勝已經不可能了,漸漸陷入了焦作狀態。
而宗翰則是率領中路軍南渡黃河,攻佔汜水,後引兵東進,以東京為攻取目標。只是在東京汴梁激戰了十幾場,拚殺不休,戰鬥不止。宗翰所部損失較大,而汴梁已經沒有攻克,這讓金軍氣餒不已。
此刻,宗翰知道,此時的汴梁已經不同於上一次的汴梁,想要攻克汴梁已經不可能了。
這次的宗翰沒有犯二,不在像上次圍困太原一年般,圍困汴梁。而是繞過汴梁,攻擊其他地區。若是汴梁的守軍,出兵救援,正好殲滅宋軍於郊外;若是宋軍不救援,正好方便他擄掠。
分兵已經不可能了,分兵既不能及時救援,也不能守住汴梁。張所無奈之下,只能守住汴梁。
失去製約的宗翰,攻勢越發的猛烈,先後攻陷汝州、鄧州、均州、房州、唐、蔡州等,戰勢一片大好,更是攻破了襄陽城,襄陽城被洗劫一空,又席卷其他地區,中原地區,除了汴梁和極少數地區之外,盡數淪陷。
“襄陽還是淪陷了!”趙樸看著戰報,默然無語。
傳回來的情報,極為簡略,只是寫道,襄陽已成人間地獄。
“那個僧人悟能還好嗎?”趙樸不由的想到了那個僧人,心中有些感傷。那個僧人很好,送了他一串佛珠。若是沒有這場該死的戰爭,一切都會變得很美好,只是戰爭摧毀了一切。那個老僧還活著嗎?
宗望號稱菩薩太子,他很少屠城,
若是他攻陷了襄陽,那個老僧還能保全性命。 可是如今是宗翰?
宗翰是金軍中,最暴力,最殘忍,先是太原大屠殺,如今十九八九也在襄陽搞起大屠殺。此刻,那個老僧可能已經死了,去了極樂世界吧。
………………
此刻局勢崩壞到了極點,議和的聲音再度響起。
當趙樸走到朝堂時,一個臣子立刻上前上奏,“陛下,如今我朝一敗再敗,從汴梁遷都到了應天府,又遷都到了揚州,可謂是一退再退。先是丟了河東,河北等地,如今又是丟了山東全部,河南大部,陝西大部,戰線已經由之前的幽雲一帶,退到黃河防線,又退到了如今的淮河防線。如今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得亡國,再打下去,江山社稷將難以保存。為了大宋社稷,為了大宋江山,為了黎明百姓,議和吧!”
“陛下,如今我朝接連慘敗,損兵折將,相守而不可得,唯有議和才有出路,唯有議和才能保全社稷!”
“陛下,金軍好似虎狼,二帝已經被擒走了,陛下不能再有一絲的閃失了。若是陛下有一絲閃失,我大宋真的亡了。向金軍祈和吧!臥薪嘗膽,只要修生養息五六年,我朝恢復了一絲元氣,那時再北伐不遲!”
“山東丟了,河南就剩下汴梁一座孤城,再戰鬥下去,只能是劃江而治了,淪為了東晉。如今唯有棄卒保車,議和為上,舍棄山東,河南,保全淮河以南的土地!”
“陛下,我們輸不起了!”
文臣們的議和聲音不斷,趙樸大致的掃了一眼,議和的聲音佔據了七層。這些議和者中,不乏前一段時間鐵血抗金派,也不缺乏剛正之臣,更不缺乏有威望的名臣。先前可能觀點各異,此刻卻是空前的統一,一致的要求議和。
議和派,是走向投降派的前身。
趙樸的心情很是失落,若說議和派中,都是奸臣,都是貪官汙吏,都是壞蛋,都是文賊,他也認了。
可是這些議和派中,不缺乏清正廉潔如包拯之類的大臣,也不缺乏如韓琦,文彥博之類的名臣,他們人品、操守、氣節,都是被世人所稱讚,可是此刻卻是選擇了議和。
割讓山東、河南等地給金國,說出這些話時,一點也不臉紅。
山東、河南等地,被金軍佔據了,但是缺乏法理上的依據,只要宋朝不承認,金軍就是侵略者,就是強盜;而此刻割讓,承認河南、山東等地是金軍的,意味著強盜合法化,變為了主人。
這是讓我當石敬瑭呀!
趙樸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心中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文人果然不可靠,哪怕是所謂的名臣,所謂的名士。平民都知道強盜殺上門,要拚死反抗,保護妻子,保護孩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掙下一個;可是這群文人,面對強盜殺上門,不反抗也就罷了,反而是獻妻求活,美名其曰:臥薪嘗膽。”
因為太憤怒了,趙樸懶得反駁,罵這樣的垃圾,都覺得丟人。他也懶得殺,不是喜歡那些金人主子嗎?
我找個機會成全了你們,讓你們當金軍的狗!
這一刻,那些議和派,主張割地者,早已盡成為了棄子。
“不可!寧可割肉,不可割地!”一個聲音大聲道,震動的朝堂嗡嗡作響。
趙樸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 仔細看去,原來是趙鼎。
趙鼎朗聲道:“金軍攻佔了河南,山東、陝西大部,奈何兵力不足,早已經是弓之弩末,繼續攻擊已經是不可能了。在淪陷區,有著大量義軍,不斷襲擾著金軍後方,金軍坐立不安,後方不穩,豈能南下…………”
“趙鼎,你這是陷官家於不義,一旦金軍南下,揚州能守得住嗎?”
這時,朝堂再度的爭吵開了,黨同伐異。對手堅持的,堅決反對;對手反對的,堅決支持,至於對錯是非並不重要。議和派與主戰派再度論戰。而議和派是多數派,主戰派少數派。
而趙樸發覺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主戰派與議和派之間,勢力對比,人數對比,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隨著戰局變化而變化。前線打了勝仗,那些議和派人數減少,主戰派人數增多;而前線失利,議和派人數增多,主戰派人數增多。
不論是議和,還是主戰,都帶有投機色彩。
堅定的議和派,或是鐵杆主戰派,很少。
爭吵在繼續,辯論在繼續,這場論戰勝負不在於誰更有道理,而在於哪一方人數更多,嘴巴更多,嗓門更大。人數佔據優勢者,在論戰中處於上風,此時的主戰派節節敗退,士氣低落,可還是頑強的抵抗著。
而趙樸聽著、聽著,漸漸失去了興趣,不覺間大腦昏昏沉沉,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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