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十年,宋朝與西夏、西遼、金國簽訂協約,宋朝商人可以在西夏、西遼、金國等地自由經商居住等,必須得到保護,實現貨幣一體化,關稅一體化,語言文字一體化,教育一體化等。作為補償,宋朝每年向西夏支付三十萬歲幣,向西遼支付五十萬歲幣,向金國支付二十萬歲幣。
局勢嘩然,朝臣紛紛阻止,皆是被皇上拒之。皇上說,北方重建,需要金錢,緊靠南方不夠,還需要借天下之財。
朝臣默然。
中興君王的權力很大,在對決中,臣子們只能是認輸。
興武十一年,西夏邊境扣押商人,致使十三名商人死去。宋皇大怒,派嶽飛將兵三萬,出擊西夏,會戰於野外,西夏十萬大軍潰敗。這是第一次,冷兵器與火器的碰撞,結果火器大勝。
火繩槍,燧發槍,青銅炮之名,名揚天下,好似騎兵克星,各國為之震驚。
西夏屈服,斬殺凶犯,向宋朝謝罪。
興武十二年,頒布重稅令、重商令,商人地位得以提升;
興武十三年,宋朝設立南洋都護府;
興武十四年,交趾犯邊,宋朝出征交趾,海陸兩路出擊,僅僅三個月,擊敗交趾,並設置西南都護府。
興武十五年,興建運河,以承包之法,出讓於商人,三十年運河收歸國有;
興武十六年,出兵遼東。威逼會寧城,金國大驚,三戰三敗。金兀術戰死。完顏亶乞和,封為金德公。金國由此亡。這一年,皇子趙瑜出生,王舞月被封為皇后。
群臣皆是上書勸諫,說是異族之女,不可為後。
帝怒曰:普天之下,皆為宋土;率土之濱。皆為宋人。漢人、契丹人、女真人,皆為大宋子民,有何不可。
群臣勸解。有人死諫,撞柱而亡,帝皆不聽。
之後,朝廷大清洗。清流士子多受牽連。世人皆說。官家跋扈,殘暴堪稱漢武帝。
帝又怒,改組太學,改組國之監,成立華夏大學,並言:不論種族,不論貧賤,說漢話。穿戴漢家衣冠,入我大宋戶籍者。不違背法令,尊儒尚孔,忠君愛國者,考試合格者,皆可入華夏大學。
興武二十年,西夏、西遼內附,西遼之地設為西域都護府,西夏之地化為寧夏路。
興武二十三年,頒布《反國家分裂法》。
……
眨眼之間,興武二十五年了,此時趙樸已經四十一歲了。
此時,兒子也有十三個,女兒更是有八個。
宋朝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鼎峰中,領土向北擴大到外興安嶺,貝加爾湖附近,向西邊擴張到了裡海附近,而向南達到了紅河附近;而在東南,則是佔領了台灣,琉球群島等,在南洋設置了南洋都護府。
此刻,宋朝領土擴大到了極致,有些吃撐著的感覺,有些消化不良。只是消化不良,也只能是硬撐著,不能吐出來。
邊境叛亂不斷,宋朝軍隊只能是到處救火,所幸的是這些年鋼鐵數量和產量大幅度提升,火藥質量也提升了,致使火器大量裝備軍隊,宋軍戰鬥力很是彪悍,四處出擊,四處打人,多以勝利為主。
而在政治上,開始大移民,將叛亂之族,遷移到新大陸(也就是澳大利亞);同時漢人與契丹、女真等各族大量雜居,漸漸消除民族特性,漸漸分不出你我。
此刻,在禦花園中,望著月色,趙樸寂寞了起來。
“陛下,在想什麽?”王舞月問道。這些年皇上總是喜歡發呆,喜歡沉思。
“你說後世會如何評價朕?”趙樸問道。
“陛下,在危亡中繼承皇位,
以二十年時間,中興大宋,覆滅了金國,一統宇內;治理之地,百姓安樂,各族安定,老有所養,幼有所學,路不拾遺,堪稱盛世。陛下乃是千古少有的明君!”王舞月說道。
這些也是滿朝大臣們的評價,這位皇帝雖然有些倔強,有時做事不考慮,可是整體上挑不出毛病,為人節儉,很少修建宮殿,體恤百姓,多次下令免受賦稅,對將士們更是關懷至極。
三皇五帝也不過如此。
“真的如此嗎?”趙樸道。
“真的!”王舞月道。
“其實,朕的施政法令,必然會斷送大宋的國運。此刻看似繁榮,其實為宋之衰亡,埋下了禍根!”趙樸歎息道,“縱觀歷史以來,想要長治久安,想要江山萬代,皆是重農抑商,皆使民無知,方好治理!”
“而朕的治國之道,違背歷代朝政之根本!”
“這些年來,朕多方興辦教育,普及識字率,至少有有利於強國,但不利於我趙氏天下穩定。識了字,讀了書,必然需求高,一旦朝廷難以滿足,必然心懷怨恨,必然興風作浪,破壞極重。”
“而朕興辦商業,重商重稅,開發新大陸,有利於緩解百姓貧苦,卻不利於我趙氏天下;商業,使人心浮動,自私自利盛行,那時誰還記得忠君愛國!”
“過去王朝皆是重農抑商,而我朝則是農商並舉。我朝財稅繁華,是漢唐數倍,文教幾倍於漢唐,可是百姓卻未必感恩,他們隻感到一天比一天過的不如意!”
“朕活著時,還能鎮壓住各個牛鬼蛇神,可是朕死了之後呢?”
這些年來,趙樸不斷的變法,不斷的變革,漸漸的將大宋引導向了資本主義道路上。只是資本主義,可能有利於國家,有利於百姓,卻不利於皇上。 誰都知道,一旦發生資本主義革命,皇上絕對是上斷頭台的料。
這一點上,中國的皇帝很精明,一直是壓製著資本主義發展,也讓皇位一直坐的穩當!
王舞月聽著,心中惶恐,不由道:“那陛下該如何?”
畢竟,她的兒子是未來的大宋皇帝!
“不知道!未來的路,後人走。兒孫自有兒孫福,父母何必慮遠憂!”趙樸豁達道,“當年,朕即位時,大宋風雨飄零,可是在朕的治理下,照樣是走向了鼎盛;而朕留給皇兒一個大好家業,若是他無能,連家業也守不住,全敗光了,又能怨得了誰!”
這時,外面一陣微風吹來,趙樸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趙樸自言自語的說著,“百姓是多變的,是健忘的。朕的功績,會一點點被遺忘;而朕犯下才錯誤,會一點點被擴大,扭曲,醜化。最後,朕會淪為暴君,淪為世人謾罵的對象!”
“秦始皇修建了長城,庇佑我華夏千年,可是世人享受著長城帶來的安穩,卻罵著秦始皇;漢武帝驅除匈奴,保全了我華夏傳承,可是世人只是記得他的窮兵黷武;隋煬帝修建了運河,惠澤千年,可是世人隻記得他的暴政!”
“忘恩負義的民族,才是偉大的民族!從這一點上說,我華夏族是偉大的!”
王舞月聽著,覺得皇上又陷入了魔怔中,一點也聽不懂。
趙樸卻是接著說道:“世界上,何為永恆?人會死,大宋也會走向滅亡,唯有那粒‘種子’永存。朕已經種下了種子,可能會有曲折,可能會遭到毀滅,但是終究會長大,誰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