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戰後反思

這時眼尖的小狐狸第一個發現葉離嘴角那尚未風乾的殘余鮮血，不禁驚呼道:“哥哥，你怎麽又受傷了?”

浪翻雲這時也說道:“以小風如今的實力，雖然京城高手雲集，但有資格傷你的卻也屈指可數，不知你遇到了哪一個?”

葉離一邊抱著小狐狸在桌旁坐下，隨口對浪翻雲說道:“你自己的對手沒看住，怎麽還反過來問我?”

葉離此話一出，屋內眾人，除了不知道龐斑代表什麽的小狐狸之外，無不動容，即便是不是很熟悉武林掌故的花飛雪也是明白自己的葉大哥碰到哪個了。就連浪翻雲也忍不住再次打量葉離一眼，隨之說道:“小風你遇到龐斑，卻隻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輕傷而安全脫身，傳將出去，名聲之盛定可再上一層樓。而且更主要的是，你有了與他交手的經歷，對你日後成長，也是難以估量的助力。”

葉離聞言點頭，隨之說道:“那龐斑一拳，當真是可怕到極點，看似極慢，又似極快。但這極快和極慢，都是他營造出來的幻覺。真正的拳，卻是將脈動、血液以及全身精、氣、神融匯到一點打出，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我都不知道還怎麽用語言表達。”

浪翻雲聞言不禁笑道:“如果.龐斑的拳，用語言可以具體形容的話，那他便不會有今天的地位了。”

葉離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跟著說道:“而且我還知道他，那應該還不是他最強的一拳。這一拳頂多可以算作一個對龐斑實力的分析資料，卻千萬不要當成他的真正實力。至於他更的一拳，說出來不怕浪大俠笑話，我沒敢看。”

浪翻雲認真的點了點頭，隨之.說道:“龐斑的拳，說不看便有本事不看，也是一種驕傲了。”說話的同時，浪翻雲也暗自記下了葉離這一份人情。作為龐斑唯一的對手，他比誰都明白葉離方才那短短幾句話的珍貴程度和重大意義。

自從龐斑重出江湖以來，有資格與他正面交手的.人本就極少，能活下來的更是幾乎沒有。之前成功逃生之後的赤尊信卻將魔種傳給韓柏之後，便嗝屁了。厲若海雖然沒有如原著般戰死迎風峽，但他托人給浪翻雲的傳話，卻是沒有看清龐斑的一拳。

但葉離卻利用自身獨有的控心之術，在對手壓倒.性的實力面前，竟意外加奇跡一般的看清了龐班那一拳的速度，雖然他說不出具體的感覺，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卻足以讓浪翻雲想到很多東西。對於別人來說，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事實上，浪翻雲通過葉離的話，對龐班的實力.有了一個側面了解。而龐班卻在與葉離的交手過程中，見到葉離別出心裁的刀法創意，以及石之軒的《不死七幻》之一，難說不會對他有什麽得益。所以兩者之間，也說不得誰佔了誰的便宜。

不對！還有一個.人也佔了極大的便宜，那人便是心魔風雨殘陽，也就是葉離。

他先是在與龐班的交手中，激發出超強鬥志，武功和“控心之術”再有突破不說，而且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回過頭來，還在浪翻雲這裡賣了一個大大的人情，所有的便宜，幾乎都被他佔盡了，還是鄉下人的那句話，這樣的便宜事，每天做個十件八件也不嫌多，怎不多來幾次。

這時浪翻雲再次說道:“小風在武學上遇到問題的事情，幫主已經通過千裡靈傳信中與我說了。本來浪某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但此刻你還是趁熱打鐵，將與龐班一戰中領會到的東西鞏固一下的好。

反正我還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時間，等你什麽時候想問，可以隨時來找我。”葉離知道浪翻雲是為自己考慮，聞言馬上點頭。

這時左詩柔聲道:“裡屋便是靜室，風大俠可以去那裡靜修。”

閉目回想，自從看見龐斑的第一眼起，整個接觸的全過程都在葉離的腦海中不斷回放。其中最重點的便是龐斑起初屹立不動，卻讓人難以把握到其位置的神秘氣息，以及那難以言喻的一拳，和那驚天動地的一步虛踏，以及最後氣勢方面的壓倒性優勢。其中任何一樣，對於一個悟性上佳者來說，均可從中獲益良多。

葉離的資質倒不是所謂的上佳，而是因為“上佳”兩個字早就已經不足以形容他那近乎變態的戰鬥神經了，他領悟到的東西，自然要比一般人還要更多許多。而且更主要的是，他通過自己的“控心秘法”，雖然不敢說當真看透了龐斑，甚至在下一次交手的時候還能有機會看透，但無疑比其他任何一個與龐班交過手的人，看得都更清楚！

葉離的獲益還不止是這些，甚至於兩人之間的對話，以及對方舉手投足，眉宇變化都一絲沒有被他遺忘。因為通常都是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細節的連接，才能使那些重點，達到所能展現出來的最佳效果，都讓他獲益良多。

葉離不再做多想，就只是反覆回顧短短的交手片段，便花了他整整三個時辰的時間。直到晚飯時分，才睜開眼睛。嘴角泛起淡然的微笑，可見這次感悟，受益良多。而且隨著他境界的提升，日後還可以從中感受到更多的東西，說句受用不盡，也並不誇張。

外面可能是因為浪翻雲囑咐，並沒有人來打擾他，連叫他吃晚飯都沒有，葉離索性再次閉目，更認真地分析起那些龐班所施展功夫中的重點來。

回想起龐斑那讓人難以定位的強大氣勢，葉離從中發現原來《道心種魔大法》最厲害的並非是強大的功力，又或者惑人的幻術。而是精神意念方面所形成的獨特力量，這項神功使修煉者與天道無限接近，已經開始超脫自我的枷鎖，與天地完美的融為一體。這幾乎就是傳說中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這種將自身溶於天地的高深境界，自然讓對手難以把握到他的準確位置。但一個人不管如何接近天道，甚至於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人始終還是人，只要他還沒有真正的破碎虛空，超出天地界限，那他身便仍在天地之間，總有一個屬於他的位置。而人只要不死，便會有心跳，葉離便是從這點上，僥幸判斷出他的準確位置，而窺破其招法，最終全身而退，甚至未落下風。

經過這次與龐班的近距離接觸，葉離自感自己的“控心秘法”再次得到突破，再次達到了另一個全新的高度。既然連武林中最難以琢磨的魔師心跳都可以有辦法掌握，那還設有什麽人的心跳可以逃出自己的掌握之中?

不過得知這一點之後，葉離並沒有因此得意忘形。畢竟這次能夠窺視魔師的心跳，實在是非常僥幸的，而且就算是借“控心秘法”可以掌握對方的方位，卻和打敗對方乃是完全的兩碼事。這充其量只是一個還算明顯的優勢而已，就好像玩即時戰略遊戲時，你可以看到對方的地圖，那固然是一個很大的優勢，但這卻並不足以讓一個菜鳥打敗高手，便是這個道理。同樣的，就算自己可以掌握魔師的心跳而窺破對方的位置，但說到真正戰勝魔師還是一個非常遙遠的事情！

此外，葉離還發現龐班天人合一境界的部分精義，甚至窺得其中少許奧秘， 這無疑可以讓他在以後的修煉道路上少走很多彎路。但他本人要想達到那個境界，卻無疑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具是否真的可以做到，也要看他今後的機緣與悟性。

更主要的是葉離並不能當真一頭扎進在龐斑身上領悟的那些東西中，因為每個人所走的路都是不同的，即使每個人達到最後的境界都是殊途同歸的天人合一，但所要走的方向也並不相同，如果強搬別人的道路為己用，輕則事倍而功半，重則一無所得。所以感覺有所領悟之後，葉離並太過執迷其中，隻將與自己最適合，與自己的路子最為接近的一些東西融會之後，便徹底將龐班的天人合一放到一邊。

而對於龐班的一拳，葉離起初根本並不明白，直到在三個時辰的反覆回憶中，他才從龐班踏出那撼如天雷的一小步中，領悟出其中玄機。那或者就是幻術，但卻已經如石之軒一般，將真與幻、虛與實融合為一，再也難分彼此。幻可為真，實亦可成虛，總之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而龐班後來一腳，以意破意，以幻驅幻，更是將這種感覺發揮到了極致，而自己在這方面處於下風，卻是因為自己本身境界未夠，非戰之罪。

再次睜開眼睛，葉離確定已經將自己該領悟到的，能領悟到的東西，都領悟得差不多了。至於是否能夠將其融入自己的武功當中，那卻還需要瞬間靈機一觸和一段時間的水磨功夫。生刀出現時那種頓悟，可不是想要就能有的，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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