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蕭弘的思緒，也打斷了陸承允的講述，他接起電話，聽了兩句就掛斷了。

　“小蕭，唐主任回來了，讓咱倆去他的辦公室。”

　蕭弘立刻起身，隨陸承允趕了過去。不用問，肯定是照片的問題解決了。

　來到唐主任的辦公室，果然和蕭弘的猜測一樣。唐主任手裡正握著一個信封，看到蕭弘與陸承允進來，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對兩人說‘弄’到了。

　陸承允驚訝地問唐主任是怎麽‘弄’來的，唐主任沒好氣地搖搖頭。說自己有一個老同學正好在公安局工作，在敲砸了他兩條煙、一頓飯後，這才將照片‘交’給他。

　不過這照片只能是屋子裡這三人傳閱，可千萬別傳出去。這一點，唐主任可是和自己的老同學保證過的。

　蕭弘點頭應允，接過了唐主任手中的信封。蔣雪瑤和董丹丹的死，陸承允與唐主任是見過的，所以，他們對照片沒有一點興趣，甚至，他們根本就不想看照片。那種可怕的場面，不是什麽人都能接受的。於是，照片就落在了蕭弘一個人的手裡。

　他打開信封，從裡面‘摸’出了六張照片。三張是蔣雪瑤的，三張是董丹丹的。

　看到蔣雪瑤照片的一瞬間，蕭弘的眉頭就皺了下來。因為，蔣雪瑤的表情太古怪了，她的臉上竟然帶著微笑，一種冰冷至極的微笑。

　看到那微笑的一瞬間，蕭弘就覺得心頭一跳。

　蔣雪瑤是用一種很優美的舞蹈動作躺在地上的，整條連衣舞裙都披散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花’朵。在那‘花’朵上面，點染了無數的紅‘色’印痕，那是斑斑駁駁的鮮血，就好像在巨大的白‘色’‘花’朵上，點綴了無數的紅‘色’碎‘花’。

　蔣雪瑤的眼睛是睜開的，雙眼空‘洞’無神地向上望著，目光似乎要穿透照片，‘射’向空中。看著那雙木然的雙眼，蕭弘總感覺在她的眼神裡似乎流‘露’著某些意味。

　蔣雪瑤臉上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就好像那笑容並不是她發出來的，而是在她死後，臉上的肌‘肉’自發移動形成的這種笑容。或者用另一種形容比較貼切，那就是皮笑‘肉’不笑。

　這種笑容本身就給人一種詭異、冷酷的感覺，尤其是在一個死人的臉上看到這種笑容，那種感覺愈發的強烈了。

　蕭弘盯著蔣雪瑤的表情看了半響，這才將目光轉向蔣雪瑤屍體周圍的地面上。

　地面上除了一灘血跡外什麽都沒有，沒有小敏剛剛說的血字。難不成，是她看錯了?還是說，是有人在警方拍照前將血字處理掉了，如果是有人做的，那麽很明顯，這個人就是陸承允，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蕭弘又看了看蔣雪瑤另外的兩張屍體照片，是在不同角度拍攝的，同樣的，蕭弘沒發現任何異常。

　放下蔣雪瑤的照片，蕭弘又拿起了董丹丹的照片。

　照片上的董丹丹是平躺在水泥地面的，鮮血在她的身下匯聚，她的臉上，是一種扭曲、掙扎的表情，似乎是在死前受到了某種驚嚇。她的雙眼圓睜，瞳孔收縮，眼中還帶著死前最後一秒凝固下來的驚懼。

　董丹丹的兩隻手都握成了拳頭，緊緊地捏在一起，支在身體兩側，蕭弘注意到，她的兩隻手非常用力，似乎想要拉住什麽一樣。

　盯著董丹丹的照片看了片刻，蕭弘不由得自言自語。

　“怎麽……董丹丹的照片看上去……像是被嚇死的?”

　蕭弘只是自言自語，沒想到唐主任在旁開了口。

　“這件事兒警方也解釋了，他們說，人們自殺往往都是一時衝動，等衝動過後，他們就會後悔，可是為時已晚。等那些人的生命處於緩緩流逝時，他們就會懷念活著的時候，於是，他們開始害怕，想要活下去，臉上就‘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警方說，這很正常。”

　蕭弘點了點頭，這樣的理論很有道理。不過，蕭弘還是覺得董丹丹的表情有些古怪，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自殺的人應該有的表情。

　放下了董丹丹的照片，蕭弘若有所思。實際上，在蕭弘的心裡還是有一些不忍的，他需要些時間平複下自己的情緒。

　雖然蕭弘經歷了不少生死，不過，看到屍體的情況還是比較少的。更何況，看到的還是如此年輕的死者。這讓蕭弘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蕭弘深吸口氣，看向陸承允。

　“陸老師，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說蔣雪瑤與董丹丹的情況，她們之間，真的沒有發生過矛盾嗎?如果沒有矛盾的話，我想不通，外面的流言又是如何產生的?”

　“蕭偵探，別說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真不知道那些傳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何居心。”

　陸承允顯得有些無奈，搖頭歎息。

　“在我的印象裡，蔣雪瑤與董丹丹之間並沒有矛盾，也沒聽人說過兩人有矛盾。真要說有矛盾的話， 那麽也就只有《吉賽爾》這一件事兒了。”

　“可是，是蔣雪瑤自己主動提出退出《吉賽爾》演出的，因為她這學期的身體一直不好，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學習。我和雪瑤談過幾次，讓她休息一下，好好去看病。她也接受了我的提議，放棄了出演《吉賽爾》‘女’一號的機會，請假回家修養。”

　“而董丹丹也是蔣雪瑤自己推薦的，她說董丹丹的水平和她相差不多，由她來出演‘女’一號，應該沒有一點問題。既然是蔣雪瑤親自推薦的，我們也就聽了她的建議，讓董丹丹來演‘女’一號。所以說，在她們兩個之間，根本不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兒出現的隔閡。”

　蕭弘若有所思，確實有些說不通。

　“對了，陸老師，那個《吉賽爾》芭蕾舞台劇到底是講什麽的?很抱歉，我對舞蹈一竅不通，所以，一點都不了解。”

　蕭弘總是在聽他們說什麽《吉賽爾》《吉賽爾》的，除了知道它是一出芭蕾舞台劇外，蕭弘根本不知道具體的內容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