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是假裝沉睡,而平王,在不久之後是真的沉沉入睡過去。
當平王從睡夢中醒來時,正看見容光煥發、顯然早已洗漱過的白雁正手執神兵七星龍淵細細打量。
見到他醒來,白靈做歉意狀將劍遞還給他。
“平王勿怪。賤妾見此劍非同尋常,既不忍心吵醒平王,又按捺不住好奇之心,這才不問自取,擅動平王的神劍。”
平王不以為意的接劍笑道“哪裡話!白姑娘又非對此劍心生覬覦之心,武修中人,見到神兵利器自然難以按捺。”
白靈輕輕失笑,旋即又道“這莫非是上古神兵七星龍淵?”
“正是。”平王說著,收劍入鞘,站了起來,伸展著肢體道“北君所贈。此劍威力無窮,可惜本王修為有限,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純屬運用。”說完了,平王突然眼前一亮,注視著白靈問道“白姑娘是否懂劍法?”
白靈不動聲色的微笑道“曾經也算精通,但後來用的少了。”
“白姑娘在武修者中名氣不凡,武功一定也非常高明。如果不嫌棄,能否指點一二?若有門戶之見或難言之隱,則隻當本王沒有說過。”
白靈一時拿不準平王這番話是否別有用意。
“平王真會說笑,以平王的修為,賤妾哪裡敢言指點?該是求平王指點一二才是。”
“白姑娘何必謙虛。本王的心法或許修煉的頗有所成,但如何運用,實在是一竅不通。敢獨自遊走天地之間,還全憑的是北君這柄神劍的威力。倘若只靠本王自己,實在連如何與人交手都不知道。”
白靈心中一動,但她又覺得難以置信。她早先仔細檢查過七星龍淵,根本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力量。劍雖然是好劍,但她本不喜歡用兵器,拿之沒有絲毫用處。而且根本不必急於奪劍,此刻聽平王這麽說,雖然疑心是假話,但又覺得以平王至今為止的表現,也未必就不值得采信。
“平王既然如此謙虛,賤妾便竭盡所能。只是不知平王平常是如何運用這柄神劍的力量?”
平王當即說了如何運用,絲毫沒有戒心,隻把白靈看作是沒有名利之心的高手。
“賤妾對神劍不甚了解,
如果可以,不若接劍讓賤妾熟悉之後,再看能否給平王些助益?”
平王根本不防備,隻覺得如果對方貪婪寶劍,剛才就不會還,當即把劍遞了過去。
白靈接劍之後,心中猶自有些遲疑,恐怕平王這般的背後是否設計,但料想只是反用人劍合一之法,無論如何不可能對她不利。計較了半晌,終於還是拋開雜念,一試究竟……平王猶自不知道和盤托出一切給面前這個白衣女人會為他自己帶來什麽,十分期待的等著她引動劍靈的力量、然後指點自己。
當七星龍淵中的劍靈被白靈順利引動,當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充斥了白靈的身心。
那一刻,白靈為得到這種力量而信息的險些流淚、險些就止不住的狂笑。
但她沒有。
她揮動了劍,看著劍靈催動的、飛射漫天的劍氣能量。
她能夠感覺到那些能量強大的不可思議。
但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些能量到底有多麽強大。
於是她再不顧忌平王在旁,驟然飛上半空。
平王見她突然飛起上天,以為她要施展本事,便也喚出武魂黑龍,坐著龍頭之上,追上半空,遠遠看著、等著。
白靈搜尋一陣,目光最終落在地面聳立的北陰城。
‘哼,就拿神魂國興旺之地一試劍威。’
“喝——!”
白靈驟然冷喝,朝地面的北陰城揮劍。
七星龍淵劍靈力量催動的劍氣,連綿不絕的紛紛朝地上飛落。
每一股劍氣落地,炸開的能量都能夠囊括百丈方圓。伴隨白靈運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劍氣能量波及的范圍變的更廣闊、最後竟達到五百丈方圓。
偌大的北陰城只在片刻間,就被七星龍淵的劍氣夷為平地。
半空看著這一切的平王,從最初的驚愕、到難以理解的目瞪口呆,再到最後的幡然醒悟。
他終於明白,這個偶遇的女人不懷好意。
她也許根本就不叫白雁。
他所認識的那個白雁,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北陰城變成了廢墟,不絕飛墜落下的劍氣仍舊在四面八方的轟炸,北陰城後的北陰山崩塌了,爆飛的碎石四面八方的濺射。然而卻沒有一塊完整的石頭能夠飛落地上,還在半空的時候就被陸續爆炸的劍氣能量摧毀成了粉末。
茵綠的草原,被石頭的粉末、泥塵的粉末覆蓋,變的再沒有原本的活潑生機。
即使如此,碧草的厄運猶自沒有結束,伴隨劍氣更大范圍的擴散、飛墜,一片片的碧草都在能量的爆炸中被粉碎,混雜著泥石的碎屑一起,變成紛紛飄揚更遠、更高的塵埃,掩蓋了更多、更遠的碧綠。
平王看著、看著、愣愣的看著……他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
他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他心裡既愧疚、又緊張、更害怕。
然而,當看著白靈如同入魔了般瘋狂催動著劍靈的力量摧毀北陰城附近更多的草原大地時,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怒喝道“住手——!”
白靈聞聲如冷水澆頭。
因為劍靈強大力量造成的過份激動與信息,緩緩歸附於平靜。
她望著平王,初時面無表情,但臉上漸漸添上了微笑。
那笑容,如平王最初見到時的,一模一樣。
那時平王覺得很美,此刻仍然覺得很美。但此刻更覺得這張美麗迷人的臉後面,藏著的是陰沉可怕的、冷酷的城府與心機。
“平王此刻有何感想?”白靈笑著,問著。她覺得這一刻,她就是個準備收割獵物的獵人。
平王緩緩閉上雙眼,緩緩搖頭道“本王隻想問,姑娘名姓。”
“噢?”白靈臉上的笑意更濃,但卻添上了戲謔之情。她打量著平王,打量著,她覺得這是個有意思的、也很聰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