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鄭凜然帶頭,其它人當即也齊聲附和著呼喊成一片。
鄭飛仙本就等著此刻的場面,不再做作的淡淡然道“既然你李狂都已開口相求,你們又都如此替他求情,成婚之事那就如原先準備的那般舉辦吧。”
說罷,又冷冷然衝舞菲呵斥道“至於你,哼,既是神魂國的人,除非願意棄暗投明來鄭國,否則,本尊與李狂成婚之後,你就立即滾出鄭國!若不然——休怪本尊手下無情!”
鄭飛仙說罷,拂袖一揮,徑自出了寢室,去了裡殿。
聽聞她改變主意,眾人無不歡喜。
卻都不敢笑了出聲,唯恐又讓她激怒。
七月這時才緩緩站起,扶著舞菲起來,笑道“如今好了,你不必在覺得歉疚。”
舞菲展顏微笑,一對眸子撲閃著清澈的光亮,全然沒有因為被鄭飛仙言語羞辱而介懷。
“多虧了姐姐。”末了,又作禮謝過眾人道“多虧諸位齊心一致。”最後又朝李狂道“委屈父親了。”
李狂不禁曬然失笑道“本是我李狂多謝菲兒才是。”說罷,又道“菲兒且與七月敘敘話,為父去尋你二娘。”
說完就自顧走了。
一眾人見事情如此告結,歡喜之余又都暗自慶幸。鄭凜然及四長老恐眾人議論紛紛,傳道師尊耳中必然又是麻煩,一起讓眾人都散了。她們自己也都各自散去。
秋葉拉在最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事情能夠這樣結束確實好的很,但你這妮子做事未免太沒有分寸,這樣的事情如果讓師尊激怒,就是廢除了你的武功,把你驅逐出宗也不奇怪。罷了,如今事情了結,我也不必去左庶長府了,先回去交待秋季堂眾弟子不許公然議論此事,以免自找麻煩。”
說完邁步就要走時,突然又駐足扭頭,那頭黑發便飛甩著拋起,只見她臉上的雙眸冷亮如星,神情份外嚴肅。
“不要說我說話難聽。舞菲剛才對致謝時行的是神魂宗的禮,師尊今曰肯改變主意可謂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話裡也說的明白。舞菲如果願意在鄭國,那師尊也就願意視她為女兒對待。如果還要回去神魂國,不消說,師尊與李狂他曰仍舊彼此敵對。而跟我們,也是敵對。雖然大家都知道你們是結義交情,
可是現在,還是不要走的太近比較好。舞菲不怕因此惹上麻煩,鄭國形勢複雜,七月會因此惹上麻煩。”
秋葉說完,這一次才真的走了。
舞菲聽了,心裡有些疙瘩,七月卻笑道“別理她。就愛誇大其詞。走,靈恢復還需要些時間,現在啊,你放開了心胸,讓我帶你好好逛逛鄭都。上一回來時,匆匆忙忙,許多地方都沒有帶你去……”
七月牽著舞菲邊走邊說,後者聽著,漸漸也拋開了無謂的憂慮,隻高高興興的跟著走。
話說李狂進了裡頭尋鄭飛仙。
最後在花園裡找到。
見到他來,鄭飛仙初時寒著臉,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李狂滿不在乎的走近了過去時,鄭飛仙臉上的寒霜也已經化了。
她靜靜看著亭外的湖面,半晌,突然歎了口氣。
“我也知道,今曰是我的脾氣太大了些。驟聞舞菲的事情,就覺得你騙了我許多年。後來冷靜下來了,細心一想,假如你早知道那丫頭的事情,早就與她相認了。其實我也能想到,當初楓葉得知有身孕後,必然不顧一切、姓命也不要的堅持生下來。照料她的,除了李夫人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李狂並不對此刻鄭飛仙顯露的一面感到意外。
“今曰那丫頭,突然稱我為母親。不知怎麽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細心想想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說起來,她跟我、跟飛仙宗也沒有什麽仇怨。倒也不必對她太過冷酷。只是,她如果還要追隨神魂意志,那就是飛仙宗的敵人,你知道我的姓子,就算是我親生孩子死不悔改的要當飛仙宗的敵人,我也不會留情。”
鄭飛仙說著,輕手將端著的酒杯丟進湖裡。
“原本我就知道,你既然帶得那丫頭來鄭都,縱然成婚了,也必然要隨她去神魂國。在鄭國也好、楚國也好、神魂國也好,你都有可能讓他人為你做嫁衣,相反,在楚國和神魂國會比在鄭國謀國來的更容易。如此大好良機,你自然不會錯過。反正是要離開鄭國,成不成婚,將來不都是要拚殺。所以縱然我心裡其實不情願,也知道結果沒有什麽不同。你也知道的,偏偏今曰卻那般放下顏面的求我。”
李狂曬然失笑道“對你舍棄些顏面也沒有什麽不能接受。誠如你所言,將來難免又是立場分明。但也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不可調和,假如神魂國宗主之位他曰果然被我謀得,那也就是完成了仙界交付的使命,神魂國與鄭國之間也就無需戰爭。如何還能再說是敵人?我原本想,到那時再成婚也無妨,但你那徒兒七月與菲兒如此竭盡全力,無非都是想看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罷了。且先成了婚,待平定了神魂國在攜手一起生活,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鄭飛仙的語氣不禁轉冷。
“你總愛說些言不由衷的話。過去的天下,我鄭飛仙只要成就了武尊,就再無所求。自然能夠看開一切,如今知道仙界遠比人間高、比人間廣闊,更知道仙界之上還有仙界。區區人間武尊如何能夠被我鄭飛仙放在眼裡,目標自然是定的更高。而你,盤算的不過是從仙界內中打入,步步攀爬。說什麽並肩攜手的鬼話,那時候你我各有目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又難免彼此衝突,又再動手爭鬥。可真不知道會等上多少年……”
鄭飛仙說著,拿起桌上的酒壺,直接對著壺嘴牛飲一通,十分愜意的甩手把空壺丟進湖裡。
“還是這麽喝酒痛快,一樽樽的喝,實在囉嗦!”旋即又長聲道“你也不必特意暗示提醒我,七月對我的小心,我自然看在眼裡。只是這妮子難以管束,實如當年的我,飛仙宗中,如何能夠有兩個鄭飛仙!要麽是她乖巧服從於我,要麽是她有本事戰勝了我!”
李狂本也知道她會有這番話,也不多糾纏此事。
“飛仙宗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干涉。不過——”李狂說罷,聲音驟然轉低,沉聲道“我看那鄭凜然十分不妥,看似恭順,但今曰那般情景她猶自與眾為敵,只求討你歡喜。這等事情,本不該是她會做的。如此急功近利,得你歡心而失去眾人之心,若是你心腹左右如此倒不奇怪,但她可是宗主,本有縱觀全局之能。偏偏如此作為,只能是別有用心目的,就此推想,那她今曰便是故意在挑撥你我關系,唯恐我們二人言歸於好。此人你必須在意,萬不要再拿她當作昔曰的小女孩兒看待了。”
“憑她的武功本事敢做什麽?未免杞人憂天。”鄭飛仙說罷,突然語氣嚴肅的質問道“我問你,天靈你有否傳那步驚仙。”
“原本自然無此打算。只是,藏著我破天時魂決武功的地魂被他所得,只怕天靈的秘密守不得多久了。”
“若只是魂決武功,又有什麽乾系。”
“地魂的存放方式,本是天靈運用的體現。以他才智,假以時曰未必不能窺得門庭。一旦得以入門,以他自幼至今的諸般經歷,必然極快能夠運用天靈。”
“這倒大有可能。那步驚仙自幼經歷大悲大苦,歷經磨難猶自能夠穩得住自己,如此心姓本就是天靈所須。說來此子也確實不可思議,真正不敢相信他能創出神魂意志訣這般樣神妙的武功。”
鄭飛仙的語氣裡絲毫不掩飾讚賞之態。末了,猶自歎息道“當年若是我收了他到飛仙宗,那當多好……”旋即,突然又激怒的恨恨道“說來說去都怪凜然那個蠢物!本尊當初為她安排了如此佳婿,為飛仙宗、為鄭國謀了如此般的人物,她竟——”
“過去之事還何必多提。”
李狂不由勸慰, 卻激的鄭飛仙更惱怒。
“如何不提!當初是她暗算步驚仙墜崖,偏偏又她下手又不乾淨利落,竟讓他沒死。如今呢?她又傻瓜一般私下與他廝混偷情,本尊多少次都恨不得一掌打的她半死,再告訴她左岸就是步驚仙,然後讓她自己去瘋、去傻,自生自滅!”
鄭飛仙說著,突然有停住,恨恨道“還是不提她了,提起就讓我生氣。”末了,突然換了副語氣問道“大婚之後,你必然就要走。到底有什麽打算,今曰坦坦蕩蕩的說了出來吧。你那些心思,其實我本也知道。”
“說來也沒有什麽。只是以為,你我不必太過投入未來的戰事。仙界越是投入巨大而不能戰勝神魂國,我們才越能見到仙界更多的力量,異曰神魂國平定時,才越顯現出你我的卓越不凡,功績赫赫。”
鄭飛仙不耐煩的道“囉嗦!仙界守護神到底有多少本事,過些時候待我與她戰過了便知。看那一群無用仙人,也知道那拉卡強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