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七月概十分注意城內的氣象,隻想看看到底神瑰玉有什麽不一樣。然而走了一路,表面看來也沒有什麽不同。
淑妃突然叫喊說累,鄭王也覺得餓,更想嘗嘗神魂國妙用咕嚕果做的美食如何,就覓了皮城中最像樣的酒樓進去。
見裡面好似都是來往的商旅在吃喝,那些商旅容易分辨,長袍內的衣裳都不同的,而神魂國的軍民黑袍內好似都是黑衫,少有別的顏色。而且商旅大多言談說笑甚歡,而神魂國人則個個神情冷靜,好像不芶言笑或不喜言笑一般。極少有肆意談笑的。
連店小二都是那般,一本正經的招呼客人的,絕沒有熱情的笑臉。
“樓上雅座,價錢高一倍,幾位客官走到樓上雅座,還是在大廳熱鬧?”
“樓上。”鄭王說罷就跟著那小二走,到樓梯口時,四個都過去了,小二獨獨把淑妃攔住道“這位客官,你不能坐樓上。”
“什麽?”
鄭王都不禁詫異回頭,直問究竟。那小二理所當然的道“雅座隻招呼神魂意志的朋友。”
淑妃激惱異常,沒想過有這種事情。鄭王也不悅道“開店做生意何來這麽多講究?多許你些錢就走了。”
那店小二卻毫不動心。
“許再多的錢也沒有用,這位客官不能上雅座就是不能上。”
鄭王暗覺稀罕,不由道“也罷,那我們都在樓下坐就走了。”
“客官請。”
點菜時,鄭王叫了不少,但全都被店小二否決。
“有這位客官同桌,幾位客官不能點價值超過一兩銀錢的飯菜,只能點這些飯菜……就這些。”
“豈有此理!”鄭王一心要來品牛神魂國美食,菜單上沒吃過的那些全不能點”能點的只有些青菜豆腐,甚至連一點帶肉的都沒有,他哪裡還能吃得下。當即把菜牌一丟,怒而起身道“去別家。”
“客官慢走。”
那小二也不挽留。
一行人餓著肚子又找了間,結果如出一轍。
淑妃實在餓的難受,又不願意吃那些青菜豆腐,終於還是套上七月帶來的神魂袍。
如此又進了間酒樓,果然就讓他們上雅座,飯菜也可以隨意點選了。
“真正是豈有此理,神魂國怎會有如此古怪規矩,開酒樓的竟連金銀都不能打動!”
點罷了飯菜”鄭王猶自覺得不可思議。
七月過去也聽說過,此刻還是想問個究竟,就叫來店小二問了。
那店小二淡淡道“你們把金銀當寶,但在神魂國,黃金白銀對我們沒有用處。”
“沒有用處?”鄭王聽了不禁大奇。
“諸位客官請看樓下那桌,他們剛吃罷飯。”
鄭王一行就站起來隔著欄杆望下去。只見那三今年輕男子吃完飯菜,一起從懷裡取出塊黑色的木牌,店小二拿了去櫃台,片刻,又把木牌送回去,還帶著帳單,那三個人放妥了木牌”分別在單上按了指印,就那麽走了。
“那是何物?”
鄭王大奇。
“凡神魂國人,都有自己的民牌,牌子上有特殊材料塗染的字符,代表信奉度的數目。每每使用,就通過劃去對等信奉度的方式扣除。民牌上指印”作為與使用者指印的印證,木牌定期會交給裡長更換,上面的塗染材料有特別的水液查驗真偽,不能偽造。遺失被人拾取,拾取者也不能使用。神魂國人的信奉度就是生存的一切所需”金銀是諸位這種國外的人來才收取的東西,諸位客官付帳時也要留下手印的。因此神魂國人如果以金銀消費,必然逃不過追查”被罰勞役一至五十年不等。
”七月聽了,大覺有趣”禁不住追問道“那麽,你們酒樓收的錢財又如何作用?”
“國家的啊!”店小二淡淡然道“你們國外來的,個個都會這麽問。神魂國的一切都是國家的,但每個人都可以用信奉度使用。酒樓、鐵匠鋪等等全部是國有。
比方我這個月想來這裡跑堂,用信奉度與別人競爭,別人出的信奉度少,我就能做。下個月我想去打鐵,也可以用信奉度與人競爭,只要出的高,就能去打鐵鋪學習做事。金銀國家拿來從國外買物資,建設或製作些國內需要的,再讓我們用信奉度換來使用。“…客官不用奇怪,神魂國任何東西都不屬於私人,即使需要用鋤頭,信奉度租來使用,完了就需要還回去。否則留在手裡,每日都會減扣貢獻度。”
七月問了許多,也知道了許多。
神魂國人所以前穿神魂袍,因為那是國家發放,不需要信奉度。食用咕嚕果也不需要信奉度,然而用咕嚕果製作的東西不能私下賣給別人換信奉度,信奉*掌握在專職人員手中,定期統計查驗,朝上遞交。
但如果有人有些發明,譬如以咕嚕果製造出有價值的用處,可以呈報上去,此後因為這種發明銷售給民眾的信奉度中,六分由國家分配給全民,一分歸其私有,三分歸其所在的城池民眾共享。
神魂國內包括外頭昂貴的珠寶,都可以以信奉度租用,但全不能私有,租用一日則扣除一日的信奉度。便是信奉度再多的人,也經不起租用許多無用只能觀賞的昂貴物。而國民如果對那些有興趣,本又可以在專門的展院觀賞,那裡許多東西又能以較少的信奉度為代價換取當場把玩的時間。
故而很少有人會租到家裡,浪費信奉度的長期擺放或封存。
神魂國幾乎舉國習武,習武者有國家配發的兵器,還有練武的場地。這些都只需要極少的信奉度,而習武者,即使不做別的事情,也有每月配給的信奉度足夠他們吃飽。不習武的國民每月配給的信奉度則比較少,只夠溫飽而已。但這類國民一般都志趣在其它,如這店小二和鋪面的掌櫃等人,都是不專職於習武而做其想做之事者。
酒樓的收入多少影響從事掌櫃職業的信奉度收入。如果一間酒樓,有經營收入更高的記錄者參與競爭的話,同等信奉度競爭時,經營收入記錄更高者優先。志趣於耕種,漁獵者,獵取的東西可以自食,多的交上去則能變換成信奉度。
換言之,神魂國的國民,每日遊手好閑也餓不死,反正有許多咕嚕果讓人吃,但遊手好閑想吃的好些,信奉度在扣除房屋租用所必須之後是肯定不夠的。只要願意勤奮,無論志趣是什麽,都會有信奉度收入。而過高的信奉度難以消耗殆盡,只能用於租用昂貴又沒有實際用處的奢侈品。如此一來,人們也就對於追求信奉度極致普遍沒有了興趣。但什麽都不做,過低的信奉度又不能享用較多的資源。人們也就不願意遊手好閑。
神魂國內的體制通過對物資租用的信奉度數量調控,得以達到這種平衡。讓人們不會為了挖空心思的賺取更多的信奉度而不擇手段的鑽空子,又不能夠長期以往的遊手好閑度日。
每每出現貢獻度消耗失衡時,造成這種現象的、人們所熱情租用的物資就會加大生產,同時降低價格,讓更多人很容易的就能夠租用的起。如此一來,那些物資又會讓人們失去追逐的興趣,因為人人都有。
而在這種平衡之下,人們都會選擇自己所願意做的事情去工作,這種普遍的、自我調動起來的積極性又確保神魂國的生產、製造、開采的效率。確保物資供給的可靠。
而所有的職業,除卻極個別、經過國民公投認可的特殊職務是定期公投選舉的外,包括裡長、鎮長等在內無不可通過信奉度競爭決定、變換。然而不稱職者,關系眾多人利益的職務又可以因為公投而提前下任。
國民的居地隨時可以根據意願改換,其信奉度等信息也會隨之移到別的城鎮,而車馬等交通消耗的信奉度本來就少,就算是遊手好閑者,只要隻吃咕嚕果而不在食物上消耗信奉度,也能夠全國各地的到處跑動。
因此,如果某些國民對地方任職的人員做法不不滿意,但其它更多的人又滿意時,可以不必委屈的居家遷到別處居住。也就少有懷怨的。
鄭王聽的有趣,這時店小二見有客人來,忙去了招呼。
思索一陣,見那店小二忙完了,又叫過來問他道“譬如說,裡長貪汙信奉度又如何?”
“信奉度的扣減需要個人的腰牌和帳單的手印為證,裡長只有如實記錄權。而且任何人都可以到自國都及州、城、鎮、村、裡處查問,任職者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絕推脫。一旦有疑,可在定期共審提出。裡不能解決的疑問可以去村,村不能解決的可以去鎮、城、州、都。途中huā費時間而必須消耗在交通、飲食的信奉度有所在裡承擔。
如果有集體包庇的,不僅裡長受罰,全裡的人的信奉度都將受損。我們全民監督,誰能舞弊徇私?舞弊徇私的結果是一地方的人全倒霉被罰,誰敢不認真投選裡長、鎮長?”
鄭王仍然不太以為然道“你們的懲罰無外乎勞役,如此有何力度可言?”
“勞役只是普遍情況。而且客官可不要小看勞役,神魂國的勞役有額定的進度要求,達不到是不行的。而額定的進度多少又有一半取決於受危害、受損者集體定奪,一半取決於公投標準。害了大家的人,勞役中累死也是有的!”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