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族天生具備適宜修行體質的人很多,但精能之體卻很少。素來是有見識的武道中人深為羨慕的天賦之一。飛仙派的十方九五之尊神功與精能之體更屬於完美搭配。過去鄭飛仙苦尋而難得這種弟子,如今遇見了哪裡還能不動心? 更何況她過去忙於宗派和國事,幾十年爭殺打鬥時身邊弟子雖多卻無暇靜心教授,近些年世道太平些了,那些拜在她名下的弟子大多戰死,剩下的也都為諸多事情忙於奔波被迫出師,始終沒走的那些資質又不足以擔當大任或已經不需要她手把手的教養了。
鄭飛仙一生未嫁,這幾年越發希望身邊有幾個資質好的徒弟讓她悉心調教,因而收了好幾名弟子為將來補缺四季十二月堂做準備。還答應了親族的懇求挑選幾個入派,此次隨行的女童就是在她看來資質優異將來有望擔當大任的人選。
而七月,從名字到體質性情模樣都讓她喜歡,這時已經打定主意非收為徒不可。
正要飛身落下去救助時,又見摔倒的七月竟把步驚仙砸醒了,忙就停住勢子旁觀。
步驚仙被七月摔倒身上砸醒,見七月昏迷不醒大急,打量清楚周圍的狀況,又不見七月有凍病的症狀,知道她是餓極了所致。忙扶放柴枝上,又拿些柴枝堆她身上。撐著動身就去找尋吃的。
在山腰走了一圈,回憶上山時的情況。不由坐倒雪地上氣恨的擊打冰雪。
這種季節,這種山地哪裡能找到吃的!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這孩子身上,那情景猶如雪的冰冷,絲毫不知憐憫這個可憐的孤兒。
步驚仙望著漫山遍野的雪白,滿山無葉的枯枝。他知道這麽下去他和七月必定會活活餓死。
激惱一陣擔心七月狀況忙又動身回去,見她還是昏迷未醒。知道即使叫醒了七月如果沒有東西讓她食用也救不了她。看到石頭間的雪地擺的許多柴枝,步驚仙料想七月不知疲累了多久,唯恐受不得餓的她就這樣喪命。
情急之下他抓起樹枝磨尖銳些後就往胳膊上刺。
傷口抵著七月蒼白的唇,湧出的鮮紅血液流入七月嘴裡。
如此片刻後,七月的身子很快有了溫度,漸漸睜開了眼。見到眼前情景忙要動時就被步驚仙一手捧臉按住。
“別亂動浪費我的血,多喝點我們才有力氣上山,今天如果不能到山頂就死定了,相較之下這點血不算什麽。”
七月便不再掙扎,安靜了一會又拿手推嘴前的胳膊。
步驚仙這時也覺得血失的多了,有些不能支撐,又見七月氣色好轉,便抓把冰雪按在傷口止血。
七月做坐來後就哭,步驚仙忙勸慰她道“是我的錯,不該拒絕了那幾個人的好意,否則也不會連累你。”說罷見七月不能釋懷忙又打斷她的連聲自責話道“不說這些,我昏迷了多久?你這會有力氣了嗎?”聽七月說隻過了一個晚上時他就暗松口氣。“好,我們趕快上山。現在騎虎難下,回頭也沒有活路,隻能繼續往上!”
話雖如此,但步驚仙病體未愈又失血,受一夜冷寒全身上下無不酸痛。咬著牙強撐也走不快,氣力失的太多,幾度險些滑倒。
兩個人足足攀爬到日頭移至頭頂上的正午時分,才看見雲霧環繞的山頂黑影。但面前卻沒有路可走,一面如劍削出來的山崖。兩個孩子不甘心的繞著陡壁繞走一圈,終於絕望的意識到根本沒有可供攀爬的地方。
七月失措的盯著面前的陡壁。
“我們怎麽上去?”
步驚仙皺眉沉思,忽然有了主意。
就朝著山頂方向放聲呼喊“在下神魂宗宗主之子――步驚仙,遵宗父遺命前來拜師。今立於不可攀越之崖壁前,如北靈老人前輩尚且記得昔日之諾懇望搭救――”
山上的鄭飛仙一直看著,聽見步驚仙呼喊時不禁失笑。身旁這時忽多出個人,不必回頭她已知道是誰。
“神魂宗宗主是個死心眼的人,怎麽能生出這樣一個兒子?”
“原本我很願意履行昔日諾言,但如今卻實在不想收此子為徒!”她身旁立的就是北靈老人,也就是昨日客棧裡桌上的男人。其實他並不算老。此刻換了身白色道袍,迎著山風的吹拂衣發飄動,目光深邃如汪洋,竟有幾分遠離凡塵的飄逸仙氣。
他嘴裡雖然如此說,人卻已牽著鄭飛仙飛躍飄落。
正落足在兩個孩子面前。
見到是他們,步驚仙立時醒悟,知道昨日遇到的就是北靈老人!忙跪地磕頭,口呼師父。
北靈老人也不多話,與鄭飛仙一人抱起一個飛身上了山頂,大步如飛的前走。
山頂上竟有六百多丈方圓,都平坦的好似被巨劍削砍所成。
一排排的屋舍中竟有青磚鋪墊的練武場,兵器架上樣樣俱全擺滿外圍。演武場的圍牆外似乎還有園林,遠遠可看見微縮的湖景。真不知道這等高峰之上如何建成的這些。
居中的屋舍寬大如殿堂,步驚仙和七月一路被帶進裡頭,見寬敞的足可容納幾十人同處而不擁擠。
昨日客棧見過的兩個男童和女童都在等著,見到是他們,都拿眼打量。
北靈老人著兩個男童端來飯菜,長相俊秀的男童見步驚仙要撥給七月時就笑言道“她要吃多少都夠的,不必客氣。”
步驚仙忙道聲謝,這才放心的與七月同吃。
七月反而客氣了,隻吃了五大碗就說夠。
步驚仙不信讓她隻管再吃,七月小聲道晚些再吃個夠,待他先正式拜師。
步驚仙低聲道好,忙起身過去對著北靈老人跪倒磕頭,口呼師父。
北靈老人放下茶碗,神情冷冷淡淡的道“於理,我曾公而宣言隻收兩名可望繼承衣缽的弟子,故而並不願收你。然而昔日交情與誓言從不敢忘,如今你既然尋來也不能不收你為徒。但北靈派有北靈派的規矩,本派真正高深的功法隻有兩種,一是神訣,二是王訣。分別為他們所學,其它功法隻是早年所創所用,比之這兩門威力相去甚遠。既為昔日之誓收你為徒,勢必會傾囊相授。神訣已立意傳授凌落繼承,王訣已立意傳授楚高歌繼承。你可擇其一而學,異日凌落與楚高歌分別會是神訣和王訣兩支的宗主,學的什麽你就需要為誰效力。”
步驚仙跪地不敢抬頭,心裡一片冰涼。眼前的拜師場面與這些日子的滿懷期待截然不同。這個師父不喜歡他,收他隻是為守誓約。原本這也罷了,卻要求他日後效命於兩位師兄。他神魂宗秉承不滅神魂的理念,以發揚和追尋神魂力量雪族恨為堅定不移的理念和意志,他怎麽可能效力於兩個並非神魂意志追求者的人呢?
然而步驚仙記得神魂宗滅派前宗父的千萬叮囑。
“務必要拜得北靈老人為師,神魂理念唯有學得真正高明的本事方可有望實現!為父昔日無此機緣,一切希望唯有寄托在你身上!當今天下大亂,人心不古,神魂意志早為人們所遺忘,弱肉強權,僅憑熱血和理念斷無法讓世人明白神魂意志的不可丟失……”
“徒兒大膽懇請師父開恩,徒兒實不能在日後為兩位師兄效力。”
“那倒為難了,北靈派的規矩,欲學得圓滿本事必當全尊師命,若不能夠辦到就不能學得全部本事。總不能有違誓言的讓你學那些早已被為師棄置不用的本領吧……”
那樣的本事步驚仙當然也不願意學。他疑心師父是有心為難,因為北靈老人沒理由不知道神魂宗的理念和意志。偏偏開出這樣的條件,當頭頂上師父的面他又不能選擇欺騙暫時答應的做法。倒非他不知變通,隻是師徒關系甚大,今日答應異日反悔勢必為天下人所不齒,那樣的人如何配談論神魂意志?就算將來武功練的再高,也不能有做為。
兩相權衡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他自然不能有所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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