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你們這些人啊,還真是……”聽罷李光的打算,林卓隻得笑著歎了口氣,他那三十來個人進入舞陽縣衙門之後,在行政方面的素質提高極快,可如今終歸只有一個縣這麽做,即便是讓弟子們輪換上崗,這效率還是有些慢了。誰想到這些年他的運氣的確不錯,這剛說打個瞌睡,就有人上趕著把枕頭送過來,不過面子上他自然不能這麽說,不然讓人傳出去不太像話,還以為他要謀朝篡位呢。
林盟主沉吟一下,苦口婆心的勸道:“我說李大人啊,你怎麽也來這手啊,李有才那邊就是這麽跟我說的,舞陽縣那邊這幾年發展太快,加上知府衙門也在那裡,所以事情確實很多,我也是看他實在忙不過來了,這才同意派了些弟子過去給他幫忙。可那是舞陽縣,我本人就住在那裡,本鄉本土的幫忙還可以,出了這個圈子之外,我再插手就不合適了,這可是會被人家說閑話的啊。”
“舞陽縣事情是多,可下官這南新縣事情也不少啊。”李光一臉淒楚的訴著苦:“下官當年也是寒窗十年,本以為就不算滿腹經綸,也算是通達幹練了,誰想到這做了官之後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說書讀得多就有用,聖人沒教給我們如何處理政務啊。下官久聞舞陽衝霄盟的弟子們都是練達之輩,真心懇求林盟主能夠派些人手過來,若是有什麽風言風語,下官自當以身當之reads;!”
李光說罷作慷慨赴義狀,讓林卓看得一陣眼暈,不就是想拿著老子的銀子出去玩嘛,至於搞得這麽慷慨激昂嗎?把自己弄得跟個烈士似的,好像我不答應就是該千刀萬剮的罪過。
他也不想想,我幹嘛不答應呢?這下又可以多一個地方培養子弟,不過每月給他點銀子花銷罷了,單從自己掌控這個縣的所有事務,這個錢就幾倍幾倍的賺回來了。林卓倒是不會利用掌控縣城的權利盤剝百姓,可你縣衙門裡總要花費吧,比說修修官衙,平日裡公費聚個餐之類的,直接把這些活動都放到自己名下的產業中好了。反正是花朝廷撥下來的錢,怎麽著也要花用的,乾脆就讓自己的產業從中獲利好了,賺來錢之後再拿出一部分給縣令花,拿出一部分修橋補路,拿出一部分替縣令孝敬上官,官面和百姓兩頭討好,考公錄上自然是優等,自己這邊也能剩下不少銀子。
“既然如此,那本護法便考慮考慮,如果情況真如李大人所說的這樣,我自然會去找總督大人和巡撫大人說話,之後派些弟子過來協理政務。『推薦百度/棋-子*小/說/網閱讀』”
見林卓同意考慮,李光不由得心花怒放,恭恭敬敬的將林盟主迎進城內,吩咐手下人等安排酒席。迎接像林卓這種高級別的貴賓上官,自然不能選擇一些村野酒店,而是要去本縣內最豪華的酒家擺宴,南新縣最豪華的酒家是哪裡?自然是縣城中心的松雲齋分號,李縣令到了地方才想起來,請人家林卓吃飯,到的居然還是人家的產業,讓他無比尷尬的同時又感到慶幸。
果然是樹大根深啊,這麽大面子的主兒能吃自己的請,看來這件事情有門兒,自己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千萬不能再被李有才那廝壓製過去。
吃過飯之後,林卓又好言安撫了李光幾句,言明自己定會盡快知會總督和巡撫,派弟子過來協理政務,在李光的千恩萬謝中離城而去。
這一趟他再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直接飛回了舞陽縣,他倒不是怕跟百姓熱鬧熱鬧麻煩,實在是怕沿途州縣的官員都跟他來這一手,對於這個歷練弟子的事情,他有著自己的考量,並不想在這一路上跟太多人做出保證。
回到闊別多旬月的屋子,林卓將外面罩著的長袍脫下,隨手往床上一扔,在屋內溜達幾圈,便很沒形象的躺在床上,琢磨起這次回來後需要解決的種種事務,以及那些首當其衝的要務reads;。
所謂首當其衝的要務,自然是江南修真界的整軍備戰事宜,成親的事情還有半年之久,可以慢慢做著,但肯定不能當成舞陽衝霄盟的第一要務來做。別回頭到時候北疆修士真的打過來了,自己這邊一幫人毫無準備,好在熱火朝天、興高采烈的準備婚禮呢,最後讓人家一鍋端了。
這個輕重緩急的問題,林卓還是能分清楚的,他聽關應龍介紹過北疆修士界的情況,知道那是個比起大炎朝也只是稍差一些的地方,裡面能夠做掉自己,毀掉舞陽衝霄盟的門派和修士都不算少。盡管他現在是萬壽宗的女婿,可情況其實並不十分樂觀,北疆修士若是真的大舉入侵中原,到時候萬壽宗這種大派自然也要承受很大壓力,他們將是與敵人交戰的主力軍,未必會有多少余力來幫助自己。
想要在這極有可能爆發的大戰中生存下去,甚至更加發展壯大,利用這次的機會將門派抬上更大的舞台,只能依靠他自己,指望不了別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瑣碎事務,比如說各個州縣紛紛要求自己派駐弟子,協助他們處理政務的問題,也要給陳書德和宇文術一個交代。
將手下各個部門的管事人員統統召集過來,林卓先是做了一番近期總結,之後開始展望未來,特別是將北疆修士可以在不久之後進犯中原的事情說明一下。反正來的這些都是可以信得過的大主管,也沒什麽必要瞞著他們,反倒是可以把大夥兒的心思都收攏一番,以便於整軍備戰的行之有效。
在這之後,林卓用了一頓午飯,之後給陳書德和宇文術寫了一封親筆信,派親信弟子送了過去,準備和這二位爺談談派弟子入駐一些州縣的問題。
與此同時,陳書德和宇文術也坐在總督府內聊著天,他們交流的內容也正是這個問題,原因在於十幾個州縣的官員們齊聚舞陽縣,想讓林卓派人入駐,宇文術對於這些事情有點擔心,其盟兄陳書德正在負責開導他。
“兄長啊,林盟主這麽做真的不會是奪權?”宇文總督一臉憂鬱的問道。
“老弟放心,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林盟主和你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什麽人品你還不知道嗎?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他比誰都清楚。”陳書德無所謂的說道:“再者說了,你覺得人家林盟主需要奪權嗎?根本就不需要,人家完全不在大炎朝體系之內,奪那個權力有什麽用處?或者說句再過分點的話,人家就是真造反當了皇帝,日子也未必過的就比現在更好,把州縣裡的事情交給這種人,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他手下那些孩子們辦差效率極高,又敢下手抓人,前些日子我看過了,舞陽縣這倆月幾乎已經做到了夜不閉戶,各種富紳欺壓百姓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過,完全就是個模范縣的典型嘛reads;。”
宇文術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又有些煩惱的說道:“兄長這話說的在理,我倒是也不擔心這個,可問題是你我二人畢竟是朝廷在江南的門面,若是對此事不聞不問,禦史那裡恐怕會有所掛礙啊。”
到底還是有些嫩啊,陳書德看著自己的這位拜把子兄弟,心中歎息著,這位宇文總督天資聰穎,而且勤奮上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接任自己父親做江南總督都沒問題,唯一一條就是還缺乏歷練,缺乏那種大將風度。若是宇文彤在的話,遇到這種事情連想都不想,根本就不聞不問,讓林卓隨便折騰去唄,至於朝廷禦史方面自有林卓替他搞定,關他個江南總督什麽事。
可這種歷練和大將風度總需要時間磨出來,宇文術接任這個位置時間還太短,還沒有形成那種天子疆臣的思維方式,總是以一種總督衙內的方式考慮問題,所以才會顧慮重重。
這種事情陳述的自然不能明著點出來,當初給林卓送行的時候,宇文術就是為這事在酒桌上喝多了,還發了好大一通酒瘋,就怕別人說他是靠父親萌蔭,或者說得再塑一些,就是水平不如他老子。
雖說對方是他拜把兄弟, 是他在江南的有力盟友,但陳書德浸潤宦海幾十年,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眼前這個話題,自然就是屬於不能說的范疇。
可這個不能說,他總要說些什麽,不然宇文術心裡這道坎兒過不去的話,將來總會是個問題,要讓他對自己、對我陳某人,以及對林卓建立起信心來,他才能夠將這個江南總督的位置坐穩當。
陳書德的兒子陳江已經考中了進士,現在也在江南某縣做一名縣令,他今年六十來歲無所謂了,可他的兒子將來的前途和命運,一定程度上都掌握在宇文術和林卓的手中。林卓他自然不會擔心,可這宇文術若是依然如故,將來說不定某一天就被人扳倒了,或者調離江南進京為官,那他兒子的環海生涯豈不是要一條腿走路了?
想到這裡,陳書德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拉這位拜把兄弟一把,好讓他長久平安的在這個位子上面坐下去,只要他能做的安穩,自己的兒子仕途生涯也就會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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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掌門立志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