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東西,這些大戶們又逢迎了幾句,在田耀祖的留飯聲中千恩萬謝的告辭而去。他們這一走,周圍鄰居卻是說什麽也不敢坐著吃飯了,那聲耀祖更是再沒人提起,田耀祖苦勸無果,自家吃得無味,這席面也隻得散了。 又在家中住了兩天,感覺到鄰裡間對他再沒有從前那種親近態度,總是似有似無的躲著他似的,打個照面時那笑容也帶著三分討好。田耀祖覺得尷尬無比,生日也沒敢在家中過,乾脆便把打算說了,讓老娘和叔叔一家跟著他去南華府一起過日子。
兒子在外面混得不錯,現如今既然富貴了,便要把老娘接過去過好日子,這本就是題中之義,老娘也沒什麽好反對的,田大柱一家更是沒有意見。雖說他們在這石碣村住習慣了,有些舍不得本鄉本土的日子,但南華府比越州繁華卻也是肯定的,再說田耀祖一片孝心,總不好意思拒絕了不是。好在南華府距離這邊也不太遠,兩條腿溜達著三五天也便到地方了,若是閑來無事想回來看看,到時候再會老就是了。
不過雖說同意了跟著田耀祖過去,老娘田鄒氏卻是不打算馬上便離開,一來鄉裡鄉親這麽多年了,說走就走的位面於理不合,也顯得自家不近人情,一旦富貴裡立刻便翻臉不認鄉親。二來田耀祖的父親、以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等親屬都葬在這裡,雖說田鄒氏沒有遷墳去南華府的打算,可終究是想在這裡多陪死人幾天。這一走雖說路程不遠,但就是因為路程不遠,才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人總是帶著僥幸心理的,對於近在咫尺的東西都不會太過珍惜,直到真正失去的時候才會追悔莫及。
田鄒氏年輕的時候就犯過這樣的錯,總覺得和自己爹娘住得近,就沒花多少心思去看過老人,等老人走了之後才忽然發覺,今後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她的年紀現在也不小了,天知道這一走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這墳頭和老屋,還是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田耀祖記事以來,沒少聽見老娘念叨自己年輕時候犯下的錯,他三年未歸,這趟回來看老娘衰老了不少,鬢角都有些見白了,所以格外理解這種感覺,也更覺得自己來接老娘過去的舉動英明無比。這會兒見老娘想多住些日子,他也不好反對,便尋思著要不自己也跟著混幾天,反正將來怕是沒多少機會回來了,多看看這裡的風景也好。
偏偏天不遂人願,這份心思剛剛定下來不久,外面一個飛鷹堡的騎士進來了,左手拿著一隻鴿子,右手拿著一張紙條。雖說林卓非常想在門中普及音矽這種高科技產品,但奈何這東西的價錢實在是太貴,到現在也隻給童雨配備了一個,其他人還是用飛鴿傳書這種方式傳遞消息。
鴿子帶來的消息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句話:樂清縣有事,著田耀祖速去會和范文飛協辦此事,林卓。
林卓知道自己回來探親,想來也應該給自己留出了幾天的富裕時間,但卻依然發出了手令,說明此事肯定不小,至少不會是什麽貓三狗四都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才將自己調過去。而且四大弟子之一的范文飛也過去了,樂清縣距離飛鷹堡總舵不算太遠,一定程度上是覆蓋在飛鷹堡勢力范圍之內的,如果是一般的小事,讓范天長隨便叫幾個人過去就處理了。現在林卓派出了范文飛,那麽至少說明了一點,這件事憑借江湖幫會是無能為力的,一定涉及到了修士之間的爭鬥,也只有這樣的事情,才會不顧自己回鄉探親,
將自己大老遠的調過去。 林盟主的手令一到,田耀祖就是不想走也不能夠了,何況此時他覺得渾身上下熱血沸騰,隻想立刻飛到樂清縣去,好痛痛快快的立下這一場功勞,為自己在林卓面前加分。
將情況和家裡一說,田鄒氏當即表示理解,田耀祖的外公是個屢試不第的窮秀才,可畢竟是識文斷字的人家,田鄒氏小時候也跟著老爹讀過幾本書,知道些正經道理。自家兒子的榮華富貴都是人家林卓給的,眼下人家有公事要處理,雖說兒子剛剛回來不久便要出門,卻還是能狠下心點了頭。而且人家林盟主那麽大的人物,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效力,現在有事情居然第一個想到自己兒子,還派人飛鴿傳書過來送信,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田耀祖在那邊混的確實不錯,至少是林盟主眼巴前得用的人才。
在這一點上,田鄒氏還是感到十分自豪的,畢竟這是她含辛茹苦帶大的兒子,在外面有出息了,作為老娘的她當然感到與有榮焉。
這次再出門時,田鄒氏卻放下了心,畢竟兒子已經混出人樣,雖說仍是想念,卻不再擔心他會在外面吃苦,而且過些日子自然會在南華府內見面,因此送別時倒也沒什麽淒楚模樣。
田耀祖向鄰裡鄉親拱手告辭,又留下了五名飛鷹堡的騎士,跟著幾位姐姐姐夫照顧老娘,又給田大柱和田鄒氏磕了個頭,帶著剩下的人手,騎著快馬出了村子。
就在田耀祖往回返的路程當中,作為其恩師的林大盟主,卻在門中玩兒起了一個自己非常喜歡的遊戲,而且玩兒的不亦樂乎。
“二栓子,你不是剛來吃過飯了?”松風齋內,馬家嬸子很好奇的看著手拿飯盆兒的二栓子。
“什麽?吃過了?”二栓子很莫名的說道:“馬嬸兒,我什麽時候吃過了?我剛從操場跑步回來啊,之前看這裡人太多,一直就沒過來。”
“那就奇怪了,我明明見你來過一次的。”馬家嬸子讓人給二栓子打好飯,自己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語著。
某個陰暗的角落中,另一個二栓子將雞腿啃乾淨,感歎幾句味道不錯,便走進了李立庭的房間。
飛雲堂李堂主此時正在外面公乾,這房子空了好幾天都沒人住,隻留了幾個家中的從人看管,那幾名從人這會兒正從食堂方向回來,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走了進去,頓時風一般跑了過來,衝裡面喊道:“你是哪個班的?李堂主的房間是能隨便進的嗎?”
話音剛落,門再次打開了,李堂主從裡面走了出來,表情很嚴肅的說道:“你們幾個瘋了嗎?大中午的瞎嚷嚷什麽?”說罷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幾名從人被訓的戰戰兢兢,直到李堂主走得不見人影,有個膽子大些的才反應過來,小聲說道:“少爺不是被盟主派去外面公幹了嗎?怎麽就回來了?還有,剛剛進去那個明明不是他啊。”
“上面的事情少打聽。”一名看起來老成持重一些的從人立刻說道:“舞陽衝霄盟和咱老飛雲劍宗一樣,都是修神仙的,咱這些凡夫俗子弄不明白很正常。”
話雖然這麽說,可這個老成人也有些吃不準,探頭探腦的順著窗戶往裡面張望,卻見屋內果真空無一人,隻得囑咐其他人道:“咱們幾個明日去李主任那裡請幾張符吧,每天睡覺時候掛在床頭,省得被什麽不乾淨東西衝撞了。”
他們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李克明李主任也不好受,因為他上午照鏡子的時候,忽然發現鏡子裡的自己出來了,還衝他微笑,問他早點吃的是什麽。李主任自己就是修仙的,對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自然堅信不疑,這一下當真是被嚇得不輕,眼下正披著被子靠在床頭冒冷汗,看樣子沒有一兩日的工夫是別想緩過來。
蕭白狼的宅子在下午的時候被學生們搬了一空,等他回來的時候大發雷霆,將學生們叫來一問,卻說是他自己找的人,讓把東西都搬到西邊草坪區,要享受一下草原風光,當時在場的嶽震和徐默然可以作證。
小芹菜出門買了幾樣酒菜,準備回到屋裡自斟自飲,誰知剛剛走到門口,卻見那裡站著早已死去多時的龍傲天,小芹菜嚇得連滾帶爬逃了出去。片刻之後,當他帶著一群老兄弟過來時,門口大樹前站著向雲,為此小芹菜被老兄弟們嘲笑了一通,唉聲歎氣的回了屋。
可當這幫老兄弟告辭而去,走出二十多米之後,誰都笑不出來了,因為向雲向堂主正從茅廁出來,還樂呵呵的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之後很奇怪的問其中一人道:“你之前在茅廁裡出恭穿的不是這身衣服啊,怎麽一眨眼的工夫換了一身皮?”
老兄弟們不寒而栗。
還差半個時辰吃晚飯的時候,打飯的櫥窗突然傳來一陣粗豪的吼聲:“給來二斤羊肉,兩桶米飯。”掌杓的大師傅沒好氣的往外一看,卻見一隻黑皮豬妖人立著站在櫥窗前,正伸著碩大的蹄子等著拿飯,大師傅沒敢廢話,給了雙倍的分量,點頭哈腰的將這位爺伺候走了,還跟身邊同樣嚇得篩糠似的小夥計說道:“這又是什麽新加入的高手嗎?咱衝霄門越來越不像人類的地方了。”
晚飯過後,林盟主終於玩兒累了,回到自己屋子裡休息,卻沒留神身後有一對兒閃亮的小眼睛在注視著他,眼神中充滿哀怨。
這一天的晚上,舞陽衝霄盟內不知道多少人做了噩夢,到處都在流傳著狐仙的傳說,劉鐵養的那隻狐狸,成了第一懷疑對象。那狐狸其實已經會說話了,勉強也能變成人,除了耳朵還在頭頂之外,其他部位都算合格,可這件事情真的和她沒有關系啊。
“他們一定都懷疑是我乾的,一定會的……”小狐狸淚眼婆娑的想著,她分明看到那位狐仙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變成了林盟主的模樣,洋洋得意的大笑之後回了自己屋子,可她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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