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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蘭西》第498章 急報
第四百九十八章 急報

 “先生,我明白你擔心的事情。”路易深吸了一口氣,凝重地說道,“暫時還不是時候,但我會按照計劃推動改革,在不久的將來令這個國家過渡到理想的狀態。”

 理想的狀態也終究只是理想,即使是不列顛王國的君主立憲亦有其自身的問題,*製亦非是真正優越於*制度的制度。然而,*製能從根本上避免暴君的出現,並能從制度上消除*乃至獨裁。

 在*制度下,一個掌握了絕對權力的暴君,對國家的危害遠大於在*制度下的一千個自私自利的政客。當某一人掌握了一個國家的絕對權力時,若此人是碌碌無為的庸才,那國家就將陷入混亂,反之,此人若是英明神武的有道明君,亦可能危害國家以及國民。

 從亞歷山大大帝至路易十四,任何在歷史上留下姓名的“偉大君王”,其成名之路必然是一條被本國民眾及周邊國家人民的鮮血浸滿的鮮紅血路。因而,若真正為國家著想,獨裁者必須被杜絕,獨裁制度必須壽終就寢。

 改變制度的前提是改變思想,而當人民改變了思想後,那人民亦會變得可怕。歷來改變制度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另一種是自下而上的革命。激進的革命帶來的隻可能是破壞,至於建樹卻難保證。改革若是變得激進,亦可能造成革命爆發。因此,唯有慢速改革,方才能早就真正的和諧社會。

 路易雖然心中希望將法蘭西建設成這樣的理想狀況,但他也深知前方的阻力不小。這些阻力既有一千余年的封建參與,亦有近幾個世紀以來的*傳統,更有人民心中難以轉變的思想,不過他最清楚,所有的阻力之中,最大的一個是他自己。

 獨裁者推動*化改革,這無疑是在狂風中生火,火苗或許還未升起,便已經被狂風吹熄。任何人都難以抵禦權力的*,任何人心中都有對權力的渴望。路易掌握權力後的最大感觸,便是難以自製。他總是渴望得到更多,可在得到之後卻又害怕失去一切。若是他這個改革者不能意志堅定,那改革不可能繼續,他也隻可能成為又一個暴君。

 路易不僅在感情上舍不得伏爾泰,更是害怕在伏爾泰故去後,再難對心中的權力進行有效的控制,他需要有一個人在旁邊監督、提醒。

 伏爾泰聽了路易的話,欣慰地點了點頭,可他沒有看出路易心中的不自信。一來路易隱藏得太好,什麽都沒有流露在臉上。二來是他真的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路易正忐忑間,只聽伏爾泰又說道:“陛下,我還有一件事要對您說。”

 “請講!”路易仔細地聽著,他不知道今日之後能否在與其見面,他完全將這些話當做了伏爾泰的遺言。

 伏爾泰仰起頭,望向穹頂的壁畫,意味深長地說道:“古希臘傳說中,太陽神阿波羅總是孤獨地駕著馬車追趕著妹妹,可他無論如何也追不上,所以才有了日出日落。”

 他轉過頭來,望向路易,說道:“國王注定孤獨,能否忍受這份孤獨,才是衡量一位國王是否偉大的標準。”

 路易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他明白伏爾泰說的這句話的道理,但他卻不敢也不願意相信。因為在他的心中,有著許多心愛之人。

 瑪麗?安托瓦內特、瑪麗?阿德萊德等女人,他和這些女人所生的王子、公主、王女們,還有一起長大的同父異母姐姐安娜。他們給予他勇氣,亦令他有了寄托,使他不認為作為人的自己是孤獨的。但是,他同樣知道,除這些人外便再難有可以被信任者了。因為對其他人,他不是人,是國王,國王注定孤獨。

 正在這時,侍從間突然跑出了一位古銅色皮膚的少女。她是當初在南特購買下的女奴蘇姍,如今,這位昔日的美洲奴隸已經改換身份,成為了國王身邊的侍女。

 “陛下,剛從巴黎送到的情報。”蘇姍說著遞出了一封封蠟完好的信。

 路易伸手接過,拆開信一看,便立刻驚訝了。一件無人能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巴伐利亞選帝侯於元旦的前一日死了,死因是天花。

 巴伐利亞選帝侯正直中年,原本不可能如此早死,但天有不測風雲,他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太早了。

 路易在心中暗暗計算,自去年5月至現在,即使是對巴伐利亞早有野心的約瑟夫二世,亦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好準備。即使他能夠在外交上尋找到盟友,他和他的盟友也不可能提前做好軍事動員,預防可能發生的戰爭。巴伐利亞選帝侯雖然死了,可這時間太不好。奧地利和普魯士在軍事方面將會處於同一起跑線上,這對軍隊戰力不如普魯士的奧地利而言,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路易的大腦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德意志將有異變,這對法蘭西是個機會。”

 心中的野心隨即萌芽,他仿佛看見了佛蘭德斯遍地插上法蘭西王室的鳶尾花旗,他仿佛看見了自己如路易十四一般,騎馬躍過萊茵河。建功立業的雄心在此時激勵著他,他因此而放下了其他事。

 他收起信,對伏爾泰說了一句:“先生,抱歉!我需要立刻回巴黎。”接著便帶著蘇姍及幾個侍從離開了鏡廳,隻留下伏爾泰和必要的人員。

 他不知道,他離去時,背後的伏爾泰正望著他的背影,欷歔道:“但願法蘭西不會被卷入什麽麻煩。”

 他更不知道,這是他與伏爾泰的最後一次見面。當“伏爾泰”這個名字再度在他的耳邊響起時,卻隨同著擁有這個名字的人的死訊。

 路易坐上馬車,返回巴黎,等他回到杜伊勒裡宮,已經是晚上八點鍾。

 他剛一跳下馬車,便吩咐左右道:“立刻召喚首相韋爾熱納伯爵、外交大臣諾埃伯爵和警察部長迪昂?德?博蒙爵士。”

 三位大臣在半小時後相繼來到了杜伊勒裡宮。他們三人中,首相韋爾熱納伯爵和外交大臣諾埃伯爵都因職務關系而知道了巴伐利亞選帝侯身故一事,而迪昂則因為掌管著情報也知道了此事。因此,路易直接對他們三人說道:“巴伐利亞選帝侯因為沒有子嗣,所以身故後將會由遠親普法爾茨選帝侯繼任,但是,我相信德意志內的某些野心者並不會坐視一個擴張的機會流失。”

 他與約瑟夫二世之間的商談還是秘密,因此,他也影去了具體的人。

 韋爾熱納伯爵首先說道:“巴伐利亞位於多瑙河上遊,又處於交通樞紐中心,因此十分富庶,歷代巴伐利亞選帝侯也憑著這塊土地與哈布斯堡爭奪皇帝寶座。這個世紀已經先後展開了西班牙、波蘭、奧地利三場關於王位繼承的戰爭,相信巴伐利亞必然將會成為第四場王位繼承戰爭爆發的根源。”

 諾埃伯爵隨即說道:“普法爾茨選帝侯的領地零碎地散落在萊茵河中遊兩岸,距離巴伐利亞有些距離。而且他的實力也難以與德意志內的其他諸侯競爭,覬覦巴伐利亞的諸侯一定不在少數。”

 他轉而又說道:“覬覦者也許不在少數,但同時兼具了實力和資格的人只有一個。”他顧慮地看了路易一眼便不再說了。

 “那個人是誰?”路易故作疑惑地問道。

 諾埃伯爵歎了一口氣,說道:“羅馬皇帝陛下約瑟夫二世。”

 “沒錯,隻可能是他。”韋爾熱納伯爵仿佛突然恍悟,說道,“他的第二任皇后是巴伐利亞選帝侯的姐妹,雖然有薩利克繼承法*,可在瑪麗婭?特蕾莎繼承哈布斯堡家族的遺產後,薩利克繼承法也不再是什麽不可更改的權威了。而且,從約瑟夫二世在波蘭的表現上看,他應該不可能放過國境旁的巴伐利亞。”

 他又憂慮起來,說道:“奧地利若要奪取巴伐利亞,普魯士必然反對。不僅是普魯士,恐怕連薩克森也會出於自身利益而反對。那時候,戰爭就可能一觸即發。”

 “不是一觸即發。”諾埃伯爵語氣凝重地說,“而是必然會爆發。女王陛下難以管束住皇帝陛下,從波蘭事件中便可以看出。”

 “奧地利是法蘭西的盟友,在現在這個時間,法蘭西實在無力卷入德意志的紛爭。 ”韋爾熱納伯爵一心要對不列顛王國開戰,因此最不希望在同一時刻,法蘭西卷入到另一場戰爭中。

 一片沉默後,路易緩緩說道:“我不希望戰爭爆發,但不能不做準備。因此,我命令法蘭西從今日起加強對軍隊的訓練,並做好隨時參戰的準備。”

 “是,陛下。”韋爾熱納伯爵點了點頭應道。

 路易再對諾埃伯爵說道:“派出外交官,或者你親自去,要弄清楚德意志諸侯,特別是奧地利、薩克森、普魯士對巴伐利亞的看法。”

 “是,陛下。”諾埃伯爵亦點了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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