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審判日三

　“你說得很好，既然已經死無對證了，那麽你還想要知道什麽呢?”教士米卡洛自信地說，“現在在場的當事人只有我和那個禽獸，你不相信我，那麽就去從他的口詢問不過，我認為他所說的話並沒有多少可信的”

　“這我當然知道他與您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您現在是自由之身，而他卻身陷囹圄就算他說的是事實，但只要和您說的相反，那麽也會被認為是謊言”諾埃伯爵說話時帶著微笑，但話音剛落，便神情一轉，嚴肅而又嚴正地說，“然而，他和您同時作為當事人，若是將您對他的指控忽視，那麽你們兩個人的地位應該是一樣的既是你們的話都不足為信”

　“伯爵先生，我可以認為您的意思是在說我在說謊或是誣陷他嗎?”米卡洛高呼起來，“哦，我的上帝啊作為一名虔誠的教徒，我原諒您對我的誹謗，我也會向上帝請求寬恕您的罪行但是，如果您要用這種方式讓這個罪惡的人脫罪的話，這實在是太卑劣了”

　“不，教士我完全是為了公平當夜事時，只有你們兩個，你們其一個所說的話，足以致另一個人於死地您指控他，所以他就在了囚車，而反過來他也指控您的話，那麽您是否也會在囚車呢?”諾埃伯爵反問道

　“但是他並沒有指控我”米卡洛反駁了一句，而他話音剛落，囚車的羅謝爾便憤怒地又敲打起木質車欄來

　諾埃伯爵看了羅謝爾一眼，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後轉過頭問當天夜裡的衛兵隊長:“先生，你可以說一下當天晚上逮捕羅謝爾?費爾奈時的具體情況嗎?”

　“好的，先生”衛兵隊長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因為在將他們分開的時候，他們都激烈地肢體反抗，而在過程，因為米卡洛教士指稱羅謝爾?費爾奈侵犯了一個修女，於是我就下意識地將反抗的費爾奈先生打昏了”

　“在被告反抗、掙扎到被打昏失去意識這段時間，他有說過什麽嗎?”諾埃伯爵神情自若地問

　“誰，是費爾奈先生嗎?他沒有說什麽，只是一個勁地要撲上去攻擊教士”衛兵隊長回答說

　“也就是說，當時費爾奈先生雖然極具攻擊xìng，可是只針對站在那邊的原告代表一個人，是嗎?”諾埃伯爵手指向米卡洛，對衛兵隊長問

　“這……”衛兵隊長頓了頓，才回答說，“時間太短了，根本來不及注意”

　“好需要再問些什麽?”米卡洛氣勢逼人地說，“他一定是氣憤我壞了他的好事，以及為了殺人滅口，才會對我攻擊而且因為當時的時間太短，所以他可能在被打昏前都沒有注意到有衛兵來了”

　“一個人在盛怒之下確實有可能除了眼前之物外，不注意其他的”諾埃伯爵順著米卡洛的話說了一句後，隨即又問衛兵隊長道，“那麽，請問當時您有注意到那位修女嗎?”

　“那位自盡的修女嗎?打昏費爾奈先生後，我就去看了她匕cha在心臟的位置，cha得很深，鋒刃完全沒入了身體，只有劍柄還留在外面看來她死得很堅決，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xìng”衛兵隊長感歎唏噓著

　“怎麽樣，和我說的都一樣還有什麽問題嗎?”米卡洛怒氣不減，向諾埃伯爵步步緊逼

　“當然有”諾埃伯爵輕蔑地朝他看了一眼，隨後又問衛兵隊長，“你剛才說的是在她死後的事，那麽她是什麽時候自盡的?是在你們把被告製伏之後，還是在製伏之前?”

　衛兵隊長默然不答，臉上泛出了猶豫之色

　諾埃伯爵又對米卡洛問道:“教士，您知道修女是在什麽時候自盡的嗎?”

　米卡洛剛張了一半嘴，似乎正想回答，諾埃伯爵卻趁機cha嘴說:“在您回答之前，我先要提醒您，如果修女是在你們打鬥的時候自盡，那麽她自盡之時離被侵犯之時並不遠而剛才衛兵隊長說了，修女自殺時十分堅定，可想而知，她當時是鎮定地一心求死，沒有任何驚慌恐懼一個柔弱女，在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恐懼之後，恐怕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

　“之後，在我們製伏他之後”米卡洛語氣堅定地說，“當時是我親眼所見，因為我離那修女最近，而且其他人那個時候注意力都在被告身上，只有我注意到了”

　“那麽衛兵隊長，現在有回想起什麽嗎?”諾埃伯爵問

　“我仔細想了想，似乎是這麽回事”衛兵隊長說，“當時是教士先生先驚叫了一聲，然後我們才現那個修女已經死了”

　“那麽，在你們最初看見他們還在搏鬥的時候，那個修女死了嗎?”伯爵用著比剛才為嚴肅的語氣問

　“這我沒有注意，因為路很窄，天又黑，除了他們兩人，我們只能夠知道地上還有第三個人，卻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沒有看見修女的自盡，甚至還無法確定他們兩人在搏鬥的時候，修女是死是活，是嗎?”諾埃伯爵提高了音量，像是故意要說得大聲

　“是的”

　諾埃伯爵立即面向梅斯主教，恭敬卻不失威儀地說:“主教大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作為兩個當事人，原告教士和被告所言都應該一視同仁如果被告的話不被采信的話，你們原告的話自然也應該存疑”

　米卡洛慌忙也轉向了梅斯主教，但只是喊了一聲:“主教大人”

　梅斯主教看了看諾埃伯爵，又看了看米卡洛，最後點了點頭，氣虛地說:“是可以這樣”

　諾埃伯爵當即說:“很好，這樣的話，並不能確認修女具體的死亡時間”

　“這簡直是太荒謬了我作為上帝的信徒，居然和一個惡魔相提並論”米卡洛憎惡地瞪視著諾埃伯爵，咬著牙說完了抱怨的話

　“教士，我們都是上帝的民”央平台上的路易這時開口說，“上帝不會遺棄他的每一個民就算是應該下地獄的人，也只是為了懲罰他的罪過，而非是將他拋棄給撒旦”

　路易嚴正地說:“所以，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在法庭上都有同等的話語權只要在判罪之前，你們都是平等的”

　他的話音剛落，兩側的平民階層就響起了響亮的鼓掌聲與剛才一樣，也是先零零碎碎，而後才多了起來

　掌聲漸落，而在這時，一個士兵端著一張圓盤走到了諾埃伯爵面前圓盤上覆蓋著一塊白色的紗布，諾埃伯爵輕輕將紗布卷開，只見這紗布之下居然是一把劍刃帶血的有著金色劍柄的匕

　他心翼翼地用兩隻手的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分別握著劍柄和劍刃，將匕舉離了圓盤

　“衛兵隊長，這把匕是不是那個修女用來自盡的匕?”諾埃伯爵問

　“是的，就是這把”衛兵隊長看都沒看兩眼便語氣肯定地回答說，“因為劍柄是金色的，在黑夜裡特別閃眼，所以記憶猶”

　諾埃伯爵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向梅斯主教，對他說:“主教大人，經過檢驗，這把匕的手柄有黃金的成分在其，所以就算是在黑夜之，也很顯眼”

　“現在，我就奇怪了”他轉向米卡洛，問，“教士先生，一把如此貴重的匕，會是誰的呢?”

　“一般來說，這種貴重品上，應該鑲有象征著主人的標記”米卡洛語氣鎮定地回答

　“可是上面卻並沒有類似的東西”

　“那麽您應該問您身後的那位，那把匕應該是他的”米卡洛意指著諾埃伯爵身後囚車的羅謝爾

　“您的意思是這把匕是他的?”

　“難道不是嗎?我親眼看見他用這把匕威脅著那個可憐的修女”米卡洛反問道，“這把匕不是他的，難道會是那個修女的嗎?”

　“修女自然不可能有這種貴重品，可問題是被告是一個窮人，雖然擔任官職卻並沒有太多的錢，他也不可能有這種貴重品”諾埃伯爵微笑著看著米卡洛，等待著他的回答

　米卡洛不假思索地就說:“也許是他在哪個人那裡偷來的”

　“為什麽不是搶來的呢?”伯爵緊跟著反問了一句

　“沒錯， 也可能是搶來的”米卡洛神經反應式地就回了一句

　“那麽會是從哪裡偷來的呢?”伯爵疑惑地問

　“這個就不知道了，上面又沒有標記”

　“那麽也可能是從你那裡奪來的，”諾埃伯爵說著便轉身面向大眾，高聲說，“比如在你對那位修女施暴的時候，被告突然衝出來將原本在您手的匕奪走”

　“哇哦”的一聲從兩側的平民群響起，不只是他們，連貴族們也紛紛驚疑了起來整個廣場，表情維持正常的屈指可數，諾埃伯爵算一個，路易也是其之一

　諾埃伯爵轉過身來，對著眉頭緊皺地米卡洛說:“也可能被告根本沒有接觸過這把匕，也可能當被告現你在侵犯那位修女的時候，這把匕已經cha在了修女的心口”

　“哇哦”的又是一聲，周圍觀眾的具皆露出了驚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