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絕不低頭

　巴特爾和星宇默默的站在下首，彼此對看了一眼，再一起看看華爾茲，眸子裡都有著淡淡的輕蔑和譏諷。

　這裡是sk之城的中央廣場，所有的公民都已被驅散，百合帝國與特蘭新帝國的談判就在這裡展開，華爾茲的下首密密麻麻坐滿了特蘭新帝國的官員，而林風背後，則坐滿了來自百合帝國的將領們。

　來自百合帝國的超級空軍早已團團圍住了杭特母星，對於這一點，華爾茲和渡邊降龍都毫無辦法，一直以來，泰蘭帝國和特蘭新帝國都沒有空軍，以至於在這些遠道而來的空軍面前，兩位剛剛篡位的新皇帝都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華爾茲先生，或許您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林風微笑著擺了擺手:“我想，是時候讓您看看百合帝國的實力了。”

　說完這句話，中央廣場的大屏幕上就出現了讓人驚駭的一幕:在杭特母星外圍，上百艘巨型戰艦同時扭轉身軀，炮口全部對準了sk之城郊外某座無人的山頭，然後，上百道火紅的集束光芒從炮口迸射出來。

　“轟隆”天地間傳來隱隱的轟鳴聲，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特蘭新帝國的軍方技術人員第一時間把鏡頭切換到了事發現場。

　在場所有人都發出了整齊的抽氣聲，他們看到，整座山頭已經在這一擊之下被徹底夷為平地！

　“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小規模齊射，”林風很瀟灑的再度聳了聳肩:“不知道各位有何感想?”

　“我……我想……”華爾茲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如果百合帝國真的這麽強大的話，或許可以保護我們，讓我們不再受到澤格蟲族的欺壓，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中央廣場上鴉雀無聲，只聽得到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每一名特蘭新帝國的官員，臉上的表情都前所未有的嚴肅。

　世事之奇莫過於此，一天之前，眾人還憧憬著新帝國的輝煌前景，可是一天之後，卻忽然就到了滅國亡家的關鍵時刻。

　是戰，還是降?

　“我讚成皇帝陛下的意見，”一個滿臉油光的老人站了起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支持歸順百合帝國。”

　“對對對，我們元老院都同意雪特長老的意見，”又是幾個腆著大肚子的老人站了起來。

　林風眼裡露出喜色，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這時候，卻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後排傳來:“我不同意！”

　雪特長老驀然回頭，頓時瞪眼罵道:“你一個小小的中士，有什麽資格說話?”

　“我……我就是不同意，”說話的是一個仿佛才滿二十歲的年輕士兵，他稚嫩的小臉漲得通紅:“父親曾經跟我說過，寧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就算百合帝國再強大，我也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捍衛特蘭聯邦的榮耀！”

　許多人都敏銳的注意到，小戰士說的是”特蘭聯邦”，而不是”特蘭帝國”，可見，在普通士兵的心目中，所認同的依然是以前的那個聯邦國家。

　立刻又有一個佩戴著中尉肩章的軍官站了起來:“我也不同意，我們不怕死，可是，我們不想亡國！”

　“對，我們不怕死！”

　“特蘭聯邦萬歲！”

　“把侵略者趕出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他們清一色穿著整齊的聯邦軍裝，他們同樣年輕，眼裡含著淚光，臉上有著堅毅的表情，他們舉起右手，放在頭側，用標準的聯邦軍禮來表達他們對這個國度的熱愛和對於自由的向往。

　華爾茲的表情相當尷尬，他張大了嘴巴，無意識的看著越來越多站起來的軍官，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頓時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怒道:“統統給我住嘴！”

　中央廣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我是皇帝還是你們是皇帝?我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華爾茲怒道:“本皇和所有元老會長老都決議通過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們來反對，你們還有沒有軍紀，有沒有國法?”

　廣場上傳來一聲清晰的冷笑，然後，華爾茲就很頭痛的看到了一個他心目中最不聽話的家夥。

　巴特爾。

　“官老爺們，好大的官威啊！”巴特爾哼道:“可是連國家都快沒了，又哪裡還有軍紀，哪裡還有國法呢?”

　“你……你胡說，”華爾茲結結巴巴的道:“本皇只是跟百合帝國合作，特蘭帝國依然存在，完好無損。”

　“放你媽的狗屁！”巴特爾驀然提高聲音，這一聲怒罵當真仿佛炸雷一般:“不要臉！下流！賤人！老子從來就沒當你是什麽狗屁皇帝，我告訴你，老子要捍衛的是特蘭聯邦，不是你這個所謂的特蘭帝國。”

　華爾茲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巴特爾罵得實在太直接、太粗魯、也太狂野，以至於從小就接受紳士教育的華爾茲先生當場被罵懵了。

　這個時候，林風站了出來。

　他看得出來，華爾茲已經控制不住場面了，如果自己再不站出來，恐怕場面就不可收拾了。

　雖然陛下早就說過，即便在暴風星系展開大屠殺也無所謂，可是林風自己卻並不是這麽想的，他並不喜歡殺戮，更不喜歡殺自己的同類，他始終覺得，如果不能用和平方式懾服暴風星系，那就對抵抗蟲族的大業毫無幫助，如果還要通過慘烈戰爭的話，那甚至會變成內耗，白白讓刀鋒女皇看笑話。

　所以現在，他打算直接切斷問題的根。

　“抓住他，”林風下達了命令:“如果他再多說一個字，立刻乾掉他。”

　一具百合帝國的標準機甲衝了過去，提著巴特爾的衣領輕而易舉的把巴特爾拎了起來。

　“老子不怕死，”巴特爾根本就不在乎林風的警告，依然在大叫:“我們絕不接受百合帝國的統治，我們要為捍衛聯邦而戰！”

　“你廢話太多了。”標準機甲冷冷的說著，用黝黑的金屬手掌扇在了巴特爾臉上，巴特爾頓時”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腮幫子當場腫了一大片。

　林風滿意的點點頭，他很滿意屬下自作主張的這個巴掌，巴特爾的這口血有著強烈的視覺震撼，也有強烈的警示效果。

　可是他沒想到，廣場上並沒有因此而沉默，反而仿佛被點燃了導火索一般，忽然就沸騰起來！

　“放開他！”無數人握緊拳頭站了起來，衝著林風放聲高喊:“否則我們就要動手了！”

　“動手?你們想威脅我嗎?”林風的眼睛眯縫起來，臉上終於出現了怒容:“我不妨告訴你們，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把聯邦所有人統統殺掉！”

　“我呸！”懸掛在半空中的巴特爾用力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我們聯邦從來就沒有怕死的孬種！”

　正是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對，我們聯邦從來就沒有怕死的孬種！”星宇振臂高呼:“我們絕不投降！”

　“就算被滅族，我們也要抗爭到最後一個人！”

　“我們願意為聯邦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廣場上此起彼伏的呐喊聲至此再也無法阻擋，就連廣場外圍早已被驅逐的公民們，也握緊了拳頭，在很遙遠的地方發出整齊的呐喊聲。

　林風的表情陰沉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昂起頭來，看了看天邊的白雲。

　白雲之上，就是他帶來的千萬大軍，此刻，他心裡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命令部隊來一場徹底的大屠殺，以泄今日被頂撞之憤。

　華爾茲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諂媚的笑道:“林風元帥，您放心，我……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

　“你說服不了，”林風瞪了他一眼:“他們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華爾茲眼裡閃過深刻的恨意，又道:“就算他們都不願意歸順，我華爾茲也願意做百合帝國的順民。”

　“得了吧，華爾茲先生，”林風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能掌握你的子民，那你就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和他們一起從這個宇宙中抹殺掉。”

　華爾茲戰戰兢兢的躬了躬身，不敢多說，倒退開去。

　廣場上的呐喊越發高昂，林風心頭的憤怒越來越盛，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統帥，他也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刻，很難受得了這樣公然的反抗和挑釁，這一刻，他幾乎都想命令大部隊進攻了，可是忽然，腦海中飄過一道倩影。

　那是林麗小姐曼妙的身影。

　“林風，答應我一個要求……無論你在暴風星系遇到什麽情況，都請你不要傷害他們，好嗎?”這是昨天晚上林麗對他說過的話。

　我既然答應了林麗小姐，就一定要遵守諾言！

　林風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也把心頭的憤怒和鬱悶全部吐了出來，他迅速冷靜下來，衝著下面所有的百合帝國將領點了點頭:“我們先回去。”

　“林風，你聽好了，”星宇卻在這時候再度刺激林風:“除非聯邦公民全體滅絕，否則我們——絕不低頭！”

　林風額頭上青筋凸起，又迅速隱沒，他握緊拳頭，勉力壓下心頭嗜血的衝動，居然對星宇笑了一笑:“這件事情，我們明日再議。”

　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的登上了廣場邊上早已備好的幽靈戰機，衝上了萬裡高天。

　林風在自己的房間裡靜坐了十多分鍾，等到心情完全平靜之後，才敲響了林麗小姐的房門。

　林麗靜靜的坐在房中，長長的秀發溫柔的披灑在肩頭，她整個人就仿佛一泓安靜的秋水，林風原本火熱而浮躁的心，一看到她就忽然寧靜下來。

　“看上去，你的心情不太好?”林麗微笑著注視他的眼睛:“我看得出你眼睛裡的焦燥。”

　“林麗小姐，我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林風眼裡寫滿了愛慕，看著面前的女孩:“雖然特蘭聯邦拒絕歸順，我依然沒有傷害他們任何一個人。”

　林麗點點頭，仿佛有些感慨，過了許久才道:“謝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林風搖頭道:“我更希望你能愛上我。”

　“那不可能，”林麗笑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早有意中人了。”

　“我們不要糾纏這個話題好嗎?”林風歎了口氣:“雖然我認定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是我無法說服你，或者說，你內心根本就不願意承認，林麗小姐，其實我真的很嫉妒他，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希望跟他交換身份，在得到你的愛情之後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

　林麗溫婉的笑了笑，適時的轉移了話題:“聯邦拒絕了你的要求，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也很頭疼啊……”林風的表情有些發苦:“那些士兵真的很狂熱，態度也很堅決，其實，我很佩服這些人的忠烈，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服他們。”

　“林風，其實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林麗若有所思的緩緩道:“你難道不覺得，你所進行的本來就是一場不正義的侵略戰爭嗎?”

　林風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來，怔怔的看了林麗半晌，才搖了搖頭:“林麗小姐，為人臣者，絕不敢妄自評判自己的君主，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

　林麗笑了笑:“聽你這句話，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林風並不顯得驚訝，反而順理成章的點了點頭:“林麗小姐，你還是那麽冰雪聰明，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林麗也有點無奈，其實從第一次看到林風開始，她就覺得這個人不錯，是個好人，可以做朋友。可是這個好人卻有一點不好，就是每次跟她說話，總是要不斷表達愛慕之意，無論說到什麽話題，都能轉到這上面來，可謂是典型的”三句話不離本行”。

　所以她只能再度轉移話題:“如果聯邦堅決不同意歸順，你會殺掉他們嗎?”

　“不會的，”林風溫柔的看著林麗面具背後的眼睛:“林麗小姐，我既然答應過你，就絕不會違背，一輩子都不會的。”

　林麗忍不住笑了:“那你還呆在這裡陪我閑聊?還不趕緊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麽完成皇帝陛下交給你的任務。”

　這一夜，林風果然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一直撐到半夜，腦子裡才忽然掠過一個念頭，頓時”啪”的拍了一下手:“哈哈，就這麽辦！”

　次日，sk之城的中央廣場上，又一次坐滿了人，與昨天不同之處在於，這一次連廣大民眾都湧入了廣場，特蘭新帝國的官員們盡管派出了所有的城市警察也擋不住民眾的湧入，這其實也從另外一個側面說明了華爾茲政權正在失去威信。

　這也難怪，華爾茲昨天的表現讓太多人失望了，一個連自己的國家和人民都不願意保護的政權是注定不可能得到民眾擁戴的。

　“對你們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林風重新恢復了自信從容的態度，正在廣場中間侃侃而談:“如果真要全面開戰，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整個特蘭帝國從宇宙中抹去，你們甚至沒有能力對我們構成任何傷害，這一點，華爾茲先生你明白嗎?”

　“我明白，”華爾茲臉色陰晴不定的點了點頭，眉頭皺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林風元帥，您的意思是……我們進行純粹的模擬作戰?”

　“是的，十場模擬作戰，其實你們並沒有什麽取勝的機會，我之所以提出這個方案，只是給你們一個投降的理由罷了，我們百合帝國的軍事理念和作戰能力，絕不是暴風星系的低等人類所能想像的，”林風很優雅的聳了聳肩:“在我很小的時候，聽我父親說過關於上古時代人類的一些故事，那時候的人類只能使用刀槍和石頭作戰，因為自然條件的艱苦，為了避免過多的流血，他們就很喜歡用’決鬥’的方式來決定勝負，現在，我不過是效法古人而已。”

　華爾茲沉默了半晌，又道:“貴國想要拿下的並不僅僅是我們特蘭帝國，而是整個暴風星系，既然如此，您現在僅僅只允許我們特蘭帝國的軍官出戰，豈非不太公平?”

　“哈哈哈哈，”林風大笑起來:“華爾茲先生，您說得很有道理，事實上，以我們百合帝國的實力，也完全沒有必要在這方面佔便宜，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夠把暴風星系最傑出的十大名將統統找來，只有這樣，決鬥的結果才有足夠的說服力。”

　華爾茲的表情堅定起來，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下面的特蘭眾將，所有人都在微微點頭，在他們看來，這實在已是最好的辦法，天空中上千萬的古怪戰艦早已擊潰了他們的信心，他們之所以強撐著不願投降，不過是因為對家鄉和祖國的熱愛而已。

　雖然不怕死，可是既然有了逆轉局面的一線機會，他們自然希望把握住。

　“好，我答應你！”華爾茲狠狠的點了點頭:“十天之後，就在這裡，我們暴風星系與你們百合帝國用十場決戰來決定歸屬！”

　“很好，如果我們贏了，希望華爾茲先生說話算數，如果我們輸了，我們立刻轉身返回百合星系，終生不再進犯！”林風高高揚起手掌，跟華爾茲”啪”的重重擊打在一起。

　這一刻，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所有的軍官和民眾集體失語，朝陽從廣場東方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把兩位擊掌者渲染得一片金黃。

　林風返回巨型戰艦之後，心情大好，徑直去找林麗講述自己今天的決策，林麗果然露出微笑，點頭稱讚，接著卻又有些神色黯然，低下頭來，輕輕歎了一聲。

　“林麗小姐，你仍然不滿意嗎?”林風敏銳的注意到她的神色。

　“暴風星系是我的家鄉，雖然他們逃脫了滅亡之禍，可是終究要被百合帝國所奴役，你覺得我能開心得起來嗎?”林麗搖了搖頭，收拾起情懷:“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此刻的暴風星系早已腥風血雨了。”

　林風臉上的表情有些掙扎，過了許久才道:“對不起，林麗小姐，如果是我自己，我甚至願意為你付出生命，可是陛下派我來收伏暴風星系，這是關系宇宙戰略的大事，我最多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我明白，林風，”林麗眼裡寫滿了感激:“你為我做過的事情，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林風點點頭，忽的笑了起來:“林麗小姐，我知道你也是個很高明的指揮官，聽你的口氣，好像根本連一分信心都沒有，這是否說明我們百合帝國已經穩操勝券了呢?”

　林麗微微一怔，臉上又露出那種緬懷和追憶的神色來:“那就要看他還在不在暴風星系了……”

　“他?”林風呆了一呆，臉上現出不服氣的神色來:“就是那個姓林的家夥?”

　“是的，”林麗的臉上有種難以描述的光輝聖潔之色，輕聲道:“若是他在， 你們百合帝國根本連一分勝算都沒有。”

　“林麗小姐，你也未免太誇大其詞了吧，我相信他是你們暴風星系最傑出的指揮官，可是閱歷、見識、以及從小開始的基礎軍事教育所造成的巨大差距並不是純粹靠天賦就能彌補的。我並不認為暴風星系有任何人能夠擊敗我們百合星系的將領。”林風有些不忿的道。

　林麗臉上的表情卻依然虔誠，甚至帶著點夢幻的意味，輕聲道:“不，請相信我，他一定可以的，他永遠都不會失敗的。”

　“永遠都不會失敗?”林風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你別忘了，他跟你在戰場上失散，就是因為打了一場敗仗。”

　林麗的神色依然篤定，看上去，就算林風再怎麽辯駁也無法改變她的看法，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那是一個意外。”

　林風歎了口氣，放棄爭論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反問道:“他到底是誰?”

　林麗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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