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凌雲城也有一個和龍泊灣不相上下的地方!”一身男裝打扮的林湄娘拉著段冰和段九靈的手,跑到湖泊旁的小販那裡,一人買了一個冰糖葫蘆吃了起來,變回到以前的那種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段九靈的母親,反而像是她的姐姐。
走在段虎身邊的柳含嫣不禁皺了皺沒有,朝段虎責備道:“夫君,來這煙花之地就算了,為何要把冰兒和九靈也帶過來呢?他們可都還是孩子呀!”
“沒關系!這裡雖是煙花勾欄之地,但也和龍泊灣一樣不全是那淫穢不堪的場所,有不少的戲園和茶館,等一會兒我們就去找家戲園子坐會兒聽聽戲。”段虎淡然一笑,拍了拍柳含嫣的手,然後看了看已經把臉蒙上的柳含嫣和吳媧兒說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兩個為何一定要把臉蒙上呢?”
柳含嫣橫了段虎一眼,而吳媳兒則伸手用力掐了掐段虎,羞惱道:“我們不把臉蒙上,難道你還想讓我們給周圍這些登徒子們的狗眼隨意褻瀆嗎?”
“呵呵!”段虎乾笑了兩聲,其實他對於這些所謂的為婦之道很不感冒,什麽成親之後新娘就不能再讓外人見到一下臉等等在他眼裡全都是狗屁,所以柳含嫣等三人嫁給他後,他也極力的讓她們和以前一樣生活,這點林湄娘做得很好,而柳含嫣和吳媧兒卻很是不習慣。自從前兩日,有人見到柳含嫣等人的容貌,借故調戲之後,她們便始終將臉蒙上。無論怎麽樣都不取下來,而林湄娘也是換上男裝後才取下面紗。
一行人從鏡湖南側一路順著人群慢慢的向北遊玩過去,段虎從幾個地攤上面買了幾個樣式古樸的玉釵和手鐲送給了柳含嫣等人,讓她們很是喜歡的,而林湄娘則領著兩個小孩一路放開肚子吃,每個人手中始終都會有一兩個當地的小吃,嘴巴則沒有半刻停下來地跡象。安騰等供奉樓高手則緊張的護衛在他們周圍,憑借自己的高明手法。不動聲色的將靠上來的行人推開。盡量不讓人接近段虎等人,還有不少的捍死親衛喬裝打扮混在人群裡面提神戒備。
這鏡湖不像龍泊灣,龍泊灣白天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而鏡湖即便實在這正午剛過也是人山人海的。看上去很是反常。
這時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鏡湖地正西面,只見在他們地前面不遠處建了一間非常大的戲園子。在戲園子前面擠滿了人,而且還有不少的人在往裡擠。似乎裡面有什麽熱鬧瞧似的,引得段虎也好奇地向那裡看了過去。
林湄娘看到有熱鬧瞧,便牽著兩個小家夥準備也擠過去看看,但立刻被柳含嫣給拉住了。柳含嫣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令到三人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然後轉頭朝安騰吩咐道:“安總管,你派個人過去打聽一下什麽事情,立刻回報!”
“是,奴婢遵命。”安騰躬身回應,立刻吩咐了一名手下前往打聽,沒多久那名手下便跑了回來,說道:“回稟各位主子,那裡擠滿了人,是因為定州的一些文人才子們正在選花魁。”
定州雖然是盜匪橫行之地,但並不代表它粗俗落後,恰恰相反,定州地群豪對文人的態度令人驚訝的好,很少有人會去搶掠文人,只要有文人願意在其麾下效力,那必然是備受重用和尊敬,而且在群豪看來,一方豪傑如果大字不識,那是一個極為丟臉的事情,也不會被他們認同。這個知文重才的習俗已經延續了一百多年,起因也和李冰有關,而李冰在定州人的心目中地位極高,就從他們在凌雲城內用老山白玉石修建的李冰祠便可看出其尊重程度。
在鏡湖由文人來選花魁已經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年負責整個鏡湖的總管事都會邀請定州,乃至其他州郡的有名文人,來此選花魁,這也算是凌雲城的一大盛事之一。一般來說選花魁都會在九月下旬,那時秋高氣爽很適合遊玩,今年之所以定在這個時候選花魁,主要是因為明天是雷滿的壽誕,今日將花魁選出,明日則可讓花魁在雷滿壽誕上面表演。
看到林湄娘和兩個小家夥一臉好奇卻又因為柳含嫣而不敢多言的樣子,段虎不禁笑了笑,然後看了看那間戲園子,饒有興趣的說道:“既然有這麽好玩的事情當然要去看看,安騰在前引路!”
見到段虎已經開口了,柳含嫣也不便再多說什麽,跟著段虎一起走了過去,由於有安騰等高手引路,眼前這些湊熱鬧的人像是潮水一般被他們擠到兩邊,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戲園子前面。當他們想要進去的時候,卻被戲園子的護院給攔住了,原來要進去看選花魁必須要有請柬,而這請柬只有那些有名的飽學之士和一些大勢力的腦才有資格拿到。除此之外其他人想要進園子就需要通過一場文試,文試包括了對對子,接詩句和小曲填詞,只要通過了文試,那人不但可以挾伴進入,而且還能得到園子裡一個單獨的廂房。
聽到這個,段虎等人全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柳含嫣身上,因為在這方圓數百裡之內,要以文論高低的話,只怕沒有人能夠比得過已經是一派宗師的柳含嫣了。看到周圍大大小小的祈求目光,柳含嫣頓時感到有點哭笑不得,只能沒好氣的狠狠瞪了段虎一眼,責怪他帶頭作怪,然後極不情願的走了上去,同時嘟囔道:“明明是你們要進去看熱鬧,卻把我推出來,這實在是沒道理。”
雖然柳含嫣很不情願,但看到了眼前的試題之後,還是認真了一點,這幾個試題看上去都很難,但那只是對一般的文人學子而言,像柳含嫣這樣已經成了一派文壇宗師的人來說,只能算是舉手之勞。很快她便將題目給一一解答了出來,而且解答的天衣無縫,看得一旁的幾名老學究是目瞪口呆,特別是那百花嬌的詞牌更是填得讓人拍案叫絕,文試毫無疑問的順利通過。
周圍的眾人看到這個難住他們半天的試題竟然被一名女子給輕易的答出來,紛紛出驚歎之聲,紛紛猜測柳含嫣的身份,畢竟被困在外面的人不乏飽學之士,可依然被這三道試題給難住了,所以也有不少人懷疑這裡面有什麽貓膩。
對於周圍的人有什麽看法,段虎可管不了這麽多,牽過柳含嫣的手,毫不吝嗇的讚美了一番後,便從戲園子的總管手中接過一塊廂房牌子,準備進去。就在這時,忽然從後來傳來一聲高呼,叫道:“張兄等等!張兄等等!”
段虎原本以為是叫被人,並未在意繼續向裡走去,可緊接著便聽到身後卻傳來供奉的斥責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名書生模樣的人被供奉擋在段虎身後,而那人則一邊叫段虎為張兄,一邊要段虎將其一同帶進去。對於這種想要隨便認親、蒙混進場的手法,段虎小時候在家鄉也曾用過,那還是露天電影院的時候,為了看一場電影,段虎守在門口,當開門的時候,隨便牽著一個大人的衣服,裝作他的小孩混進場。
“讓他過來!”這人的舉動勾起了段虎對往事的回憶,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段虎揮手吩咐道。
“張兄,你的家人可真難對付呀!我使出吃奶的勁了,都擠不進來。”那人進來之後, 嬉皮笑臉的向段虎打著招呼,還背著那幾個疑惑的戲園護院朝段虎擠眉弄眼。
剛開始段虎隻想要戲弄一下這個趣人,可是當這人走近的時候,段虎臉色微微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又轉頭看了看吳媧兒,現吳媧兒眼中的神色也和自己一樣驚訝,便明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又轉過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這人長相可以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只不過是舉止有點輕浮,而真正讓段虎感到驚訝的並不他的長相,而是他身上微微散的氣息,這種氣息非常獨特,只有修練過無敵大將軍張霸的武學後,才會有這種奇特的氣息。
段虎從情報上得知劉景岩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劉破軍成熟穩重,做事決斷有度,是劉景岩的左右手。在四年前出師遊歷定州之時,曾單槍匹馬連挑天淵十八彎周邊與之為敵的七座城寨,七座城寨的寨主無一人是他十合之敵,也因此他有了破軍星的外號,被定州人認為將來一定是他繼承劉景岩的位子。另外劉景岩還有一個庶出的小兒子劉貪狼,他則與他哥哥截然相反,從小不學無術,留戀煙花之地,他父親的武學學了不到三成,是個典型的敗家子,所以認識他的人都會將他的名字減去一字,叫他劉狼。
在整個凌雲城內能夠學到張霸武學的人,只有雷滿、段虎、劉景岩父子等五人,眼前這人從歲數來看定然是劉景岩的兒子,但是讓段虎感到疑惑的就是,這人的行為像是那個敗家子劉貪狼,但是他的武功修為卻非常高深,幾乎快要趕上五小將中的孟九了,跟傳聞中的劉破軍卻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