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殺氣騰騰的重甲騎兵放下了手中的強弓,鐵戰送了一口氣,將這一百多斤的狼牙棒放在地上,活動了一下脫力的手臂。這時他見到他的師父拈八魯騎著戰馬朝他跑過來,知道危機已經解除,連忙提起兵器,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可是還沒等他上前見禮,便他那位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的師父狠狠的扇了兩個巴掌,扇得他眼前金心直冒,臉頰很快便腫得老高,可見拈八魯沒有留半點力。
鐵戰愣在原地,摸著火辣辣的臉頰,不知所措的說道:“師父,你是不是瘋了?幹嘛,無緣無故的打我!”
“老子瘋了?”拈八魯頭上青筋直冒,又朝鐵戰的頭上狠敲了幾下,咒罵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老子瘋了,也是被你嚇瘋的!”
鐵戰受了幾下後,這才反應過來,拈八魯是真的生起了,趕忙後退幾步,做出防衛動作,說道:“師父你就算是要打我,也要我知道被打的原因吧!再這樣無緣無故的打我的話,我可要換手了!”
“你這個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好,我就讓你挨打挨得明白!”拈八魯喘著出氣,怒瞪著眼前這個從小帶大的得意弟子,沉聲說道:“我問你,是誰讓你跑到這裡來,還埋伏在山坡上的?”
“是我自己呀!”鐵戰委屈的說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在半路上攔住段大將軍,等他到了族裡,只怕那些老頭子又會讓我們全都去山裡回避,不會讓我們從軍的。”
拈八魯激動的說道:“你這個混小子,你知不知道衝撞軍陣那是死罪!而且你還想用這種愚蠢的埋伏方法來靠近中軍。
你以為這是在對付馬賊嗎?這是正規的大秦軍,像你這種敵我不明地人一律殺無赦,剛才如果不是我求情,你這個混小子早就被人亂箭射死了!“
“呵呵!”鐵戰一臉憨笑,上前說道:“還是師父您疼我,不會讓徒弟……”
“啪!”鐵戰拍馬屁的話還沒說完,又拈八魯扇了一個耳光,耳邊除了嗡嗡作響以外。就只聽到拈八魯怒聲吼道:“你這小子還笑得出來。為了你這個臭小子,害得周將軍不得不撤除軍令,自刺一刀,以示懲罰。等大軍安頓好了以後,他還要去軍法處領十軍棍。人家周將軍和你有什麽關系。憑什麽為你挨了刀子,再挨板子。做這些事情的應該是我這個當師父的。”
雖然拈八魯說得有些快,而且不清不楚,但是鐵戰還是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明白那個領軍將領因為聽從了拈八魯的話,放過了他,便要受到軍法出自。此刻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太過莽撞了,羞愧的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心中想道:“總不能說要自己該死,應該讓他們射死自己吧!那無異於是火上澆油,按照師父的性格,他可能真地會射死我地。”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拈八魯上前拍了拍鐵戰的肩膀,說道:“現在周將軍要見你,並且要試一下你的身手,如果你能夠通過周將軍的測試地話,那麽他就會向大將軍推薦你,如果你沒有通過的話,你就會死在周將軍地長槍之下,你可願意一試?”
“願意,當然願意!”鐵戰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徒兒做這麽多不就是為了一個投軍地機會嘛!”
“那好你現在隨我來!”鐵戰的回答在預料之內,拈八魯點點頭,領著鐵戰往回走。
周義臣此刻已經將衣甲換好,伸手摸了摸腰部的傷口,雖然這一刀看起來非常嚇人,但由於他運刀巧妙,傷勢實際上這只不過是些皮外傷,根本就沒有傷到內髒。
傷口已經用他自己獨門的手法止住了血,再敷上田七秘製的傷藥,傷口很快就愈合在一起,只要不是太過激烈的運動,傷口就不會崩裂。“將軍,等會兒的測試還是讓末將來吧!”周義臣的副將見到他在撫摸傷口處,以為他是擔心等會兒動武會讓傷口惡化,於是建言道。
“沒事的!只不過五六招而已,不會測試太久!”周義成微徽一笑,讓部下放寬心,說道:“田大夫的奇藥相信應該可以撐到下來。”
這時拈八魯已經領著鐵戰走到周義臣的面前,拱手行禮道:“周將軍,這個混小子已經帶過來了,該怎麽教訓他,你就看著辦吧!我這個做師父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說著用力按住鐵戰的頭,說道:“臭小子還不給周將軍見禮,謝過他的饒命之恩!”
“鐵戰謝過周將軍饒命之恩!另外鐵戰的魯莽行為害得周將軍觸犯軍法,實在是羞愧至極!”鐵戰見到眼前這位馬上將軍生得劍眉星目,俊朗英武,身上穿著一件豹胸爪肩黑甲,手中握著一杆丈八鐵槍,槍身是由兩隻遊龍盤纏一起形成的,往這一站自有一股獨特的氣勢,由他身上散出來,令人不禁覺得一名將軍就該如此,再加上周義臣的所作所為,使得鐵戰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崇敬之情。
就在鐵戰在觀察周義成的時候,周義成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原人面孔的異族小子,他身材並不太健壯,反而有些瘦小,但周義臣並不會因為他的外表而小看他,光從他手中的那根狼牙棒,就足以看出他自身的力氣絕對不會比自己這個練了千斤神力功的人差多少。拈八魯的身手他昨晚已經試過了,雖然算不上太高明,但是自己也需要在二十招開外才能擊敗他,而且要用盡全力,拈八魯的功夫大開大和,勝在勇猛,特別適合兩軍廝殺所用,而且鐵讚一族的開山勁也是一門極為高明的外家功夫。與自己的千斤神力功不相伯仲。周義臣並不相信拈八魯所說的鐵戰會比他強很多,但是依照拈八魯地性格也不會誇太過分,至少不會比拈八魯差就是了,所以應付起來可能要用點技巧。
周義臣微微一笑道:“若是這一刀和幾軍棍,能夠幫助大將軍得一將才,算起來我還賺了,所以你也不必介懷。”而後他極有親和的笑道:“此外雖然我現在已經是大將軍庶下的統兵大將了,但是歲數並不比你大多少。如果你能夠過了我的測試。或許我們還能夠做同僚,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拘禮了!”
鐵戰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聲道:“我也能夠成為將軍嗎?”
“只要你能夠通過我的測試,你就有資格。”周義臣耐心的說道:“大將軍用人不拘一格。
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人他全都會用,如果你地身手達到要求地話。你就能夠成為我家大將軍麾下的一員將領。“
“那好快點試吧!我都等不及了!”鐵戰興奮得全身是勁,剛才的疲倦也小事不見。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接手周義臣地測試。
“別急!”周義臣笑著說道:“我的測試很簡單,那就是你只要在我手下撐過五招,你就算是通過了。”
“五招?周將軍,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鐵戰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可是族裡面第一巴圖魯,就算是我師父也挨不下三十記我的千齒狼牙棒,你還受了傷,想要五招就贏我,這絕不可能!”
“試試就知道了!”周義臣自信地一笑,道:“你是選馬上比試,還是選地上比試!”
鐵戰想了想,說道:“地上,我選地上。”
周義臣心中暗讚道:“好個精明的小子!不受世俗的恩情束縛,為求勝利,不擇手段,明明知道我腹部受傷,步戰對我不利,竟然還選擇步戰,看來今天這一刀沒有白挨,撿到了一個寶。”
周義臣一邊想著一邊翻身下馬,上前走到鐵戰跟前,身後的捍死鐵騎後退了幾步,讓出了一塊空地,但卻陣形不亂,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絲毫不受比武的影響。然而鐵讚輕騎則陣形散亂了起來, 圍上前去,或是下馬上前,或是站在馬上,務求能夠看到前面的比武,要是現在有一支騎兵忽然襲擊的話,只怕這幾千鐵讚輕騎會頃刻間被消滅得一乾二淨,這也就是散兵和正規軍之間的區別。
周義臣挺槍而立,舉止輕松,氣息平和,像是絲毫沒有將鐵戰放在眼中似的,反觀鐵戰聚力提氣,臉色凝重,死死的盯著周義臣,手中狼牙棒始終拖在身後,隨時出雷霆一擊。過了一會兒,鐵戰終於忍不住了,朝周義臣衝了過去,身後的狼牙棒也揮動起來,狠狠的砸向周義臣的頭部。周義臣想要試試鐵戰的力氣到底有多大,不躲不閃,挺身而上,身後的丈八長槍不知合適出現在他身前,化作一條穿雲蛺龍,直擊狼牙棒最大力的落點處。
只聽見叮的一聲尖利的金鐵交擊聲,跟著兩人的身形以比他們衝上前更快的度退了回去。
鐵戰退了五六步在止住退式,每退一步地上便出現一個半寸高的腳印,從狼牙棒上傳過來的反震力,不但令他手臂麻,而且氣血翻騰,好不難受。
然而周義臣雖然退的步伐比鐵戰要多處一倍多,但是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反震力,舉止依然是那麽的輕松。
“好一身蠻力!”周義臣面露嘲諷之色,笑道:“這才是第一招,後面還有四招,你可不要現在就不行了,本將軍還沒玩夠了!”
“放心,周將軍!”鐵戰活動了一下胳膊,說道:“我一定會讓你玩個夠。”
拈八魯見到自己的弟子如此狀態,剛想要提醒什麽,但見到周義臣朝他微微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言,靜靜的站在一旁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