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虎賁大將軍府在商討事務的時候,離這裡幾條街的太子外府之中,當朝太子此刻手中正握著一份類似的情報,此刻他府內的席幕僚正坐在他的右側位。另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太子的左側位,他就是這段時間都與太子作對的趙王蕭意,這位以俊美著稱於世的皇子此刻正在悠閑的坐在他皇位最大的競爭者身邊靜靜的喝著茶,那種陶醉的樣子就好像太子府的茶就是天降甘露一般。
太子將情報仔細看了數遍之後,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反而雙眉緊皺,嚴肅冷漠。他將這份情報遞給武成義觀閱,然後扭頭向趙王冷淡的問道:“皇弟今日來這裡是為了何事?不會就是為了給孤送這份戰報吧!”
“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太子哥哥嗎?皇弟我可是……”趙王原來還準備東拉西扯一番,但是見到太子逐漸陰沉下去的臉,知道現在不是玩的時,於是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說道:“這份戰報是我在靖州的手下專門用最好的信隼給我的,只怕現在父皇的文案上和虎賁將軍府的那個女人那裡還不一定有這份戰報,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在明早之前想一下應對之策。”
“孤為何要與你對付虎賁大將軍府?”太子冷笑道:“算起來孤和虎賁大將軍府的關系比起和皇弟你的關系要好得多。”
“為何?呵呵!”趙王忽然大笑了起來,忽然收斂笑意,正色道:“若我說為了我大秦自太祖開國至今的百年基業不落入他人之手,我蕭氏一族不淪為階下之囚,這個理由應該足夠了吧!”
“你在這裡危言聳聽!”太子臉色微微一變,冷道。
“是否危言聳聽太子應該很清楚!”趙王神色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殿門之外,說道:“現在在外面的那些人還有幾個知道我大秦姓蕭,他們地腦子裡全都認為我大秦現在應該姓段!”
太子的臉色愈陰沉,氣息也粗了起來,道:“蕭意你若是再這樣陷害我大秦忠臣良將,孤立刻就把你抓起來,提到父皇那裡去,聽由父皇懲戒!”
“好啊!如果太子你現在還能讓我見到父皇那就再好不過了。”趙王坐回到座墊之上。不屑的說道:“不過並非皇弟小瞧了你,你連只怕連進入內宮的天塹門都過不去。”
太子聽到趙王的話很意外的沒有反駁,頹然的靠在了身後的背托之上,臉色有點蒼白。
趙王繼續說道:“眼下父皇醉心道家丹術。將內宮之事交給趙後和王搏那個狗東西,有這兩個人把守宮門別說你這個東宮太子了。就連本王這個掌管禁宮安全地北衙禁軍大統領也別想入內宮一步。”說著,長歎口氣。說道:“眼下父皇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迷藥,自從出了紀昭明那檔子事情之後,他便出了段虎和身邊地少數幾個親信以外,誰也不信,就連我們這些兒子也是提防著。你太子府的羽林衛被收編入蒙武十三新軍,我的北衙禁軍被一分為二,令一半則交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林襄,而且還擅自違反祖先遺訓,把禦林甲士擴充到了兩萬人,交給那王搏統領,那幫沒有後顧之憂地閹人狠起來整個京師還沒有那支軍隊敢拍著胸脯說穩勝之。”
太子沉聲說道:“你說這麽多到底想要怎樣?”
“太子哥哥還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嗎?那麽皇弟就點明了吧!”趙王神色嚴肅的說道:“眼下父皇已經不再管理朝政,雖然任命我二人為監國,但是你也明白著只是個空殼子,真正地實權是虎賁大將軍府的那個女人,我們兄弟二人所有地政令都必須通過她的同意方可施行,
再這樣下去我大秦蕭氏一族便危已。不過我兄弟二人若是能夠聯手合作,再聯合蒙武等朝中元老,相信我等的朝中勢力不會比虎賁大將軍府弱多少,到時我們便可真正的掌握朝政,而不是像這樣卑躬屈膝做個傀儡監國。”“這樣做就是要跟段虎為敵?”太子喃喃自語,腦子裡想到段虎那猙獰惡煞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顫,長歎了口氣,說道:“皇弟你還是先回去吧!此事容孤考慮一下。”
趙王也知道不能逼得太急了,於是起身說道:“希望太子能夠今晚就給我一個答覆,否則到了明天讓段虎因功再升高位,那麽我們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說完,趙王便轉身走出了大殿,離開了太子府,繼續去其他幾個朝中元老家中遊說,趙王走後,太子靜靜的坐在那裡,思考了好一陣,臉色變化無常,忽然他扭頭向一旁的武成義,問道:“成義,你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話,孤想聽聽你的意見。”
武成義移動了一下身子,正面跪坐在太子面前,中規中矩的行了個禮,神色堅定的說道:“微臣認為太子殿下不可和趙王聯合。”
“你是這樣想的嗎?”太子的神色有點黯淡,他心中其實已經被趙王的話給打動了,就等著有人能夠輕輕的推他一把,沒想到從自己最為信任的幕僚口中竟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武成義似乎知道太子心中所想,連忙解釋道:“太子殿下請聽微臣一言,正如趙王剛才所言,虎賁大將軍府已經大權在握,聲威無人可匹,如日中天,即便殿下與趙王聯合起來,只怕也不可能與其相抗,最終只會被趙王拖累下水,引火上身。”
“要是聯合朝中老臣呢?”太子皺眉說道。
武成義為其分析道:“太子殿下認為現在朝中還有幾位老臣能夠有能力幫得上忙,這些朝中元老全都是成了精的泥鰍,絕對不會願意得罪段虎,若說最有能力幫助殿下只有蒙武大將軍。可是他隻忠心皇上,只要那柳夫人略施小計,讓趙後向皇上討要一紙勒令,命其不要插手朝中爭鬥,那麽他便起不到絲毫所用。此外此事若是成功了,最多也是和段虎分庭抗爭,而且手中的權力還要分一半給趙王,比起現在十拿九穩的皇位。
其中得失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即便我坐上了皇位。也只是個傀儡皇帝,又有何樂趣可言?說不定我蕭氏一族,也會因我而衰敗下去,如此一來。倒不如拚上一把。”聽到武成義的分析,太子覺得有些道理。
但心中卻依然傾向於和趙王結盟,自己為自己辯解道。
“拚!你拿什麽跟人家拚。無兵又無權,人家此時要對付你易如反掌!”武成義心中不禁對太子的幼稚想法有些惱怒,極力勸阻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如此魯莽,眼下趙後對世子青睞有加,並且明言要讓皇上立世子為皇太孫,這就表明趙後及其趙後身後地勢力和虎賁大將軍府更傾向於讓蕭氏一族延續下去,不想取而代之,要是殿下忽然和趙王聯合,這不正好把原本已經握在手中的寶物又扔了出去嗎?”說著見太子還未醒悟,於是繼續加重語氣說道:“此外趙王前來結盟,並未按什麽好心!”
太子愣了一愣,說道:“成義,你這話是何意思?”
“趙王之所以會來和太子結盟是為了拖太子下水,利用太子來保住自己在靖州的勢力。”武成義輕輕搓了搓胡須,細道:“眼下段虎在靖州做這麽多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正式北征而做準備嗎?在微臣看來,段虎是看中了靖州這塊出產鐵礦和戰馬的肥肉,想要把它吞了,然而他在靖州最大的對手就是趙王的母族勢力,所以他一定會在大戰開始之前將其鏟除,趙王也一定是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麽迫切的想要和殿下結盟,對抗段虎。”見太子有些信服了,他繼續說道:“依微臣所見,段虎這次雖然立下了這麽大地功績,但是他並不會想要加官晉爵,擴大勢力,反而會將功績讓給他人。”
“什麽?”太子一臉驚訝地看著武成義。
“段虎的崛起就跟一個神話似的,顯得虛無僳緲,不過半年的事件,便做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地事情,他的勢力擴大之快,古今權臣無人可比。”武成義出由衷地讚歎,而後話音一轉,道:“可是勢力擴大得如此之快,必然會令到他的權力架構出現畸形,段虎勢力地弊端就是根基不穩,大多數依附在其麾下的人都是被其無敵將軍的魅力所吸引,要是段虎出現了敗績的話,那麽如此龐大的勢力很可能就會隨著瓦解。”
太子急忙問道:“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可以……”
“不行,”武成義搖搖頭,苦笑道:“且不說段虎如今勢氣滔天, 兵多將廣,要讓他敗上一次,難於登天,就算是段虎敗了,想必他的那位柳夫人也一定做好了應對準備,絕不會讓他的勢力受到太大影響。”說著,他又正色道:“殿下此時決不可以奢望擊敗段虎,只能利用段虎急於得到靖州的這個機會,與虎賁大將軍府的那一位柳夫人做比交易,調殿下恩師原如意太守的麾下悍將入京掌兵,增加將來太子在京師的兵枉,為將來殿下登基之後,擺脫段虎控制來做準備。”
“也就是說,孤要繼續忍耐下去咯!”太子癱軟在地上,看著頭頂的房梁,雙眼無神的說道:“自從父皇登基一來,孤就成了太子,十幾年來孤一直都受到長樂那個賤人的欺壓,原曾想利用段虎逼走了長樂之後,孤可以真正的掌握實權,揚眉吐氣。可誰曾想,狼是走了,但是卻來了一個更加凶猛的虎,就連這隻虎的女人也敢騎在孤的頭上,作威作福,孤過得比以前還要窩囊。”說著他猛地坐了起來,神色堅定的坐了起來,盯著武成義說道:“孤已經忍受夠了,就算是死,孤也要拚上一拚,不為別的,就為了活著的這口氣!成義,你一定要幫我!”
“殿下能有如此雄心,微臣豈有不幫之理!”武成義跪在太子面前,說道:“微臣必然竭盡所能,輔助太子執掌實權,得登大寶。”
“成義,快快起來!”太子趕忙將其扶起來,語氣誠懇的說道:“孤的身家性命就全都托付給你了!”
就當兩人在這大殿之中表露雄心之時,他們都沒有見到旁邊侍立的幾名小黃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