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落地之後,單手撐住地面,身體以手為軸心,輪了一大圈,雙腿朝那黑衣人的胸口甩了過去,腿上的勁風之強就連青草也被連根刮起,黑衣人由於雙腿已經被釘在了地上,在加上段虎變招極為快,且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根本無法躲避。
於是乎他深吸一口氣,運起獨門心法將全身功力融入肌肉骨骼之中,只聽見他身上傳來啪啪響聲,跟著身體似乎又縮小了一點,同時段虎踢在他身上的一記重擊,竟然只是讓他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便毫無效果。
段虎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亢奮的狀態,全身各個部位肌肉的力量都已經調動起來,雙腿剛剛落地,身形便衝到了那黑衣人跟前,雙拳連番轟出,每一擊都用盡全力,而那黑衣人既不能逃走,又不能避開,只能站在那裡身體緊縮,雙臂護住周身要害,像個活靶子似的承受著段虎一直無法宣泄的精力。
有這樣一個非同導常的活靶子,對於段虎來說實在難得,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全力攻擊了。當初跟紀昭明打的時候,雖然也全力出手了,但由於紀昭明運用的是內家棉柔身,這令他的拳力有點像是打在空氣中似的感到很不舒服。然而現在這個黑衣人雖然只是被動防守,然而他剛才施展的秘術卻令到他的身體無比堅固,每擊中一下,便會有不弱的反震力傳回來,讓段虎感覺就像是在跟一個勢均力敵的人對攻似的,實在是是舒爽無比。
隨著拳的加快,段虎全身的毛孔逐漸張開,一些平時沒有調用地肌肉力量也都調動了起來。一些很久沒有用的招式也施展了出來,整個手臂也已經像是從他的身體消失了似的,周圍只聽見轟雷一般的音爆。他已經不記得已經擊出了多少拳,也不記得換了多少種運勁出拳的法門,他腦子裡隻想著泄身上存積已久的精力,隻想要那種久違的練功過後地勞累感覺。
現在他已經進入一種奇妙地境界,由身體支配著整個進攻,依靠身體的直覺。判斷對方露出破綻該用什麽拳法合適。
而後便會隨之做出反應,運勁方法和出拳路線,毫無錯誤的施展出來。若是段虎還清醒的話,肯定會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他段家拳法最高地心法境界無心拳境。這種境界有點類似於南派詳宗所說的悟境。在這種境界中,他能夠從自己所學地所有拳法中。自行感悟出一套最為合適自己的拳法,令到身體逐漸適應這套自創地拳法。即便從這種狀態脫離出來也不會忘記,只需稍加回憶便可記起。
不知道段虎是不是累了,他出拳的度已經慢了下來,而且也沒有了那種震痛耳膜的音爆聲音,而威力似乎卻更加強大。本來那名黑衣人即便承受了段虎數百記強橫拳力也沒有動搖的身體,現在卻因為一記變化度的拳頭而搖擺不已,同時黑衣人的眼中也露出了痛苦和驚駭之色。
原來段虎的拳並沒有減慢,反而更加快了,而且快到了人體無法承受的地步,若不是段虎的體格已經變異到了非人狀態,恐怕他的雙手早就被這種度撕裂絞碎。這種度與他自創的那招絕殺的度有點接近,只不過那招絕殺是強行推動,很多肌肉的力量沒有協調好,所以才會不能停止,最後肌肉拉傷,然而現在他全身的肌肉力量已經全部揮出來,可以做到收自如,不會再出現那種受傷的情況,也就是說他自創的絕殺招式從今天開始也可以隨時運用而不自傷了。
“開!”段虎似乎從那種玄妙的境界清醒過來,一聲暴呵,矮身弓步,雙腳陷進泥裡,同時右手再次施出三皇炮捶,
狠狠的擊打在黑衣人護在胸口的手臂上。雖然這一記三皇炮捶依舊是四層拳勁,但他施展出來已經不需要那個運勁的過程,度快了不止一倍,每一層拳勁的威力也增加了不止一倍。只見段虎的拳頭與黑衣人的手臂接觸的那一瞬間,黑衣人的防守立刻被那無比強勁的拳力給蕩開,跟著大開無防的胸口便硬生生的受了這一記拳勁。剩下的三層拳勁仿佛狂風巨浪一般一的撞擊著黑衣人的胸口,即便黑衣人現在的身體比段虎都要堅固一籌,也無法承受幾股拳勁,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穿過了他臉上的黑巾,灑在了段虎的身上。
然而黑衣人的意志力似乎出了段虎的預料,在受了如此重傷的情況下,他立刻抓住了段虎收拳回去的一個極小的空檔,強忍下周身的疼痛,雙掌拚盡全力拍在段虎的腹部,隨後整個人因為從段虎身上傳過來的反震力,向後拔地而起,重重的摔落在一丈遠的地方。
當黑衣人的雙掌印在身上的時候,段虎隻感覺到內腑一陣絞痛,身體也隨之後退幾步,站定之後,他深吸幾口氣,查看了一下身體,除了內腑被那黑衣人的掌力震得有點錯位和小傷以外,再無其他內傷。剛才那記掌擊如果生在他的身心進入那種無心拳境之前,那麽他至少要吐幾口血,內腑也會受到非常眼中的傷,然而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當對方的掌力拍打在身上的時候,他身上的肌肉自動的做出反應,將掌上的大部分力道卸到其他身體部位一同分擔承受,如此一來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掌力就只剩下很少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名黑衣人在地上躺了一下,便立刻爬了起來,從懷裡掏出幾枚飄著異香的藥丸,吞服入腹,而後也不管段虎是否繼續攻擊,盤膝坐下,調息療傷。他清楚受了這麽重的傷,如果不立刻施法治療的話,等傷勢進一步惡化可能就會成為頑疾。到時再想要治好就非常困難了。
此刻段虎似乎也沒有要乘勝追擊的意思,反而垂手而立,靜靜的體會著身體的變化,而後非常自然地打了一套他極為熟悉的五行拳。在如同流水一般舒暢的拳招中間,他細細的感受著身體每一寸肌肉的活動,將每個運勁法門牢牢的印在腦子裡面,直到最後收式,他才真正的鞏固了提升了數籌的武功修為。
段虎緩步走到那名黑衣人身前。負手而立。低冷冷地俯瞰著還在調息療傷地黑衣人,說道:“雖然是本將軍讓你過來的,但是你也不應該這樣一身打扮過來呀!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是敵人,何況我段某也是仇家滿天下。不得不小心一點,對敵必然全力以赴。雖然剛才出手的確是重了些,但也是情有可原。想必你不會怪我吧!尊敬的忽巴亥大祭司。”
“大將軍好厲害地身手!忽巴亥佩服!”雖然被拆穿了真面目。但忽巴亥大祭司依舊神色平靜,長舒口濁氣,收功站了起來,取下臉上的黑巾,雖然臉色依舊蒼白,臉上還有鮮血,但是從他地呼吸可以聽出他已經將傷勢穩住了。
“彼此彼此!”段虎淡然一笑,將身體讓了讓,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還請帳裡說話。”當見到忽巴亥大祭司臉上露出想要拒絕地神色時,語氣強硬的說道:“本將軍有要事與大祭司相商,想必大祭司不會拒絕吧!”
“請!”段虎氣勢正旺,忽巴亥在他面前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再取出兩枚丹藥服用下去,然後跟在段虎身後走入帳篷內。入帳之後,他也不客氣,不等段虎說話,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帳內的軟墊上,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深吸幾口氣後,問道:“大將軍的武功之高世間罕見,可以說是無敵於天下,不知道是如何修煉的?”
“大祭司的武功修為不也是一樣的高強,”段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特別是大祭司的金剛不壞體神功,其防禦之力,跟在我的橫練硬氣功之上,若非我的拳法突破了極限,恐怕也難以傷到大祭司分毫,本將軍也很想知道大祭司的這身武學修為是如何修煉而成的?”
“老夫這並非禪宗的金剛不壞體神功, 而是我薩滿教的神體。”忽巴亥似乎對自己武功的秘密並不在意,直言說道:“其實老夫這身修為並非我一人修煉而來。我薩滿教共分三派,老夫隸屬於承接派,我派有一種灌頂,可以將上一代大祭司的畢生修為和所學知識,傳給下一人大祭司,從而讓我們這一派的傳承不會斷絕。我這身修為是歷經五代大祭司畢生修為積累而成的,算起來至少有將近三百年的修為了,雖然不能完全揮出來,但至少也能夠施展一百多年的功力,沒想到大將軍不過三十余歲便可輕易擊敗老夫,著實讓老夫感到驚訝。”
“大祭司即便只能施展百年功力,世上也已經難逢敵手了。”段虎現在才明白為什麽會對忽巴亥產生了驚懼之情,原來是察覺到了他瘦小的身體裡面蘊含著人體無法承受的強大力量。
一臉釋懷的他依然沒有打算為忽巴亥解惑,繼續問道:“本將軍有個疑問,大祭司說只是受了五代大祭司的畢生修為,莫非大祭司的承接派到如今只有五代而已嗎?”
“不,我承接派是薩滿教最為古老的派系之一,至今已經千余年了,咳!咳!”忽巴亥感到胸口一陣疼痛,隨後又感到了憋悶,於是用力咳了兩聲,將胸口的淤血咳出來,之後一臉輕松的繼續說道:“雖然老夫的派系有此灌頂秘法,但凡人畢竟是凡人,不可能無限制的承接下去,沒過了幾代之後,便會重新立一個大祭司,讓其通過灌頂單單承受以前大祭司們的知識和對天地的感悟,所以老夫身上只有五代大祭司的畢生修為也不足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