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南衙禁軍。”蒙武眉頭微微一皺,想到南衙禁軍現在暫時由傅風執掌,於是眼角快速的瞟了一眼傅風,見他神色如常,便松了一口氣。
“南衙禁軍大統領的職位並不高,”張融深吸口氣,徐徐吐出濃濃的酒氣後,繼續道:“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將軍,但是這個位置卻是個掌握實權的職位,它掌控著除了皇城以外,這整個京師的所有防務,戰力雖然是京師四衛中最弱的,但是它的士卒卻是四衛中最多的,多達十五萬人,其余三衛的人數加起來也沒它多,所以有人說誰控制了南衙禁軍,誰就控制了整個京師。”
“這樣重要的位置應該由忠心皇上的人來坐,比如傅大總管就做得很好,為何要讓那段虎來坐這個位置呢?”焦渡好像刻意針對段虎,每每有人說段虎的好時,便會出言作梗。
“焦兄過獎了!”傅風好像並不領情,轉而對久安帝直言道:“啟稟皇上,臣自從兼任南衙禁軍以來,便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雖然如此努力,但還是感到有點力不從心。臣在此懇求皇上,封段虎為正式的南衙禁軍大統領,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震住軍營中那些桀驁不遜的軍士們。”
“呵呵!”久安帝連連大笑,欣慰道:“由此看來各位都是忠君愛國之人,朕深感欣慰。”
眾人齊聲回答道:“臣等必鞠躬盡瘁,決不辜負皇上的厚愛。”
這時一個身材淡薄的小太監行禮走了進來,將手中的黑色奏折,高高舉起,俯身跪下,道:“啟稟皇上,武安城的密報已經送到,是否現在就看。”
“拿上來,快!”
久安帝接過那卷黑色請柬,在眼前攤開一看,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口中喃喃說道:“這個段虎到底準備幹什麽,弄的動作這樣大,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眾人關切的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久安帝將密報遞給眾人說道。
眾人接過密報,上下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都有點目瞪口呆,有點不知所謂,蒙武則拿著戰報。口中喃喃說道:“將城中的兵馬調出城內,將張全義調去流民營,這個段虎到底想要幹什麽呀?”
“看來段虎是準備要對付那些豪族門閥了。”張融的酒意全都清醒,驚訝道:“將大部分軍隊調出城是為了遣走那些豪族門閥的探子,將張全義調去流民營恐怕是為了保護他避免受到牽連,……”張融將密報中的事物一一解說分析了一遍,最後不由得欽佩的感歎道:“由此看來能夠設計如此完滿計策的人肯定是個曠世奇才,我不如入他。”
“什麽?他決定對付那些豪族門閥!”
聽到張融的話後,久安帝心中激蕩不已,手也不禁抖動起來,從張融手上搶過密報,一遍又一遍的仔細閱讀,絲毫不掩飾內心的興奮之情。他沒想到自己盼望以久的事情會來得如此之快,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過了一會兒,久安帝神色有平靜了下來,又將密報放在一邊,雙眉緊鎖,在文案前來回走動,手指習慣性的撫mo腰間的玉佩,腦子裡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臉色一時陰沉駭然、一時笑容可掬。在一旁焦渡欲言又止,像是忽然明白了某些事情,不敢出言打攪,龜縮在一旁,和其他人一樣靜靜的注視著久安帝,眾人之中只有張融一臉輕松,好像已經知道最終決定似的。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久安帝終於做出決定道:“張融!”
“臣在!”張融知道現在不是放蕩不羈的時候,
連忙躬身道。 久安帝從文案上取下一卷空白的聖旨,蓋上璽印,遞給張融道:“朕命你帶著朕已蓋好玉璽的空白聖旨,即刻動身去武安城,協助段虎鏟除那些豪族門閥。若是鏟除成功的話,三品已下的官位隨便他選,許他自立一軍,不得超過五千人。”如此厚賞令眾人都有點驚羨,而久安帝話鋒又一轉,道:“不過有一點,無論他選擇哪個官位,都只是兼任,正職必須是南衙禁軍大統領,畢竟一頭猛虎還是先馴服在放出去的好,免得他到處亂咬人。記住一定要跟他一起回來,不得讓他再惹出什麽事端來。”
張融接過聖旨,道:“臣尊旨!”
在天江之上的小渡船上,張融心中一邊回想殿上一幕,一邊注視著負手挺立在船頭的段虎,仔細的打量著這個隻用了不到兩個月便已經名震大秦的傳奇人物,見到如此身形奇偉、相貌威武的奇男子,心中不禁暗暗讚歎。原本張融接到聖旨後,就連勾欄巷的相好也沒有通知一聲,便馬不停蹄的朝武安城趕,若不是由於太子妃的鸞駕由此經過,封江兩日,可能他早就已經到了武安城。
不過在半路上遇到了原本應該在武安城主持大局的正主兒,確實讓張融大吃一驚,可隨後他見到段虎輕松自在的樣子,心中明白自己已經來晚了,看來段虎已經將那些豪族門閥解決了。事情解決得如此之快,著實讓張融有點難以置信,要知道那些豪族門閥最早的在神武帝時期便已經存在,到如今百余年的時間,本體一直盤踞在武安城內,枝蔓卻延伸到了大秦國各個地方,幾乎與大秦融為一體,稍有動彈便會令到大秦上下震動不已。
久安帝繼位以後,曾經有很多次都想要鏟除那些豪族門閥,但是最後不是被群臣阻撓,就是派出的官員被那些豪族門閥同化。如今段虎用了不到幾天的時間,便將這個困擾了大秦歷代君王以久的疾瘤給割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可是一想到他之前的功績和那以一敵萬並且獲勝的瘋狂舉動,又讓張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當張融將手伸入懷中,準備取出聖旨,表明身份就此封賞之時,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手又立刻縮了回去。按照道理來說,即便已經將那些對朝廷不利的豪族門閥給鏟除了,但是後續的收尾也不可能離開段虎,特別是處理那些豪族門閥的財物之時,更需要親歷親為,除非有極為信任的手下可以替他完成。可是段虎不過才擔任數月的捍死營振威校尉和十幾天代城守,手下之中根本不可能有那種極為信任的人,更加不會有那種能夠統籌全局的人才,然而他現在這種樣子分明已經是大局以定了。
張融此時心中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段虎已經投靠了那些豪族門閥,若是如此的話,封賞一事就需要重新思量了。於是,他不露痕跡的和段虎二人聊起天來,準備暫時跟著段虎二人,看看他們到底要到哪裡去,是否會做一些對朝廷不利的事情。
段虎現在也非常鬱悶,原本好好的心情被眼前這人給攪亂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追上來打招呼,隨後又說自己搭錯船了,死皮賴臉的坐在他們的船上,不願離開。林湄娘一時心軟求段虎讓他坐在船上,段虎被這丫頭片子粘得實在是無法忍受,最終隻好同意,可是沒過多久,段虎便開始在心中暗自痛恨剛才的這個決定。這人從坐在船上開始便喋喋不休,天南地北,海侃胡說,也不知道他肚子裡怎麽有那麽多的趣事,整個大秦地界的風土人情幾乎全都被他侃了一遍,聽得林湄娘和船夫是一愣一愣的,眼睛就差冒金星了。
“船家,巴陵渡還需要多少時辰可以到?”段虎急著擺脫這個叫做張融的人,向劉三詢問道。
劉三轉頭向下看了看水流,心中計算了一下,答道:“客官,我們可能還需要半刻時辰,便可以到巴陵渡了。”
“半刻鍾是嗎?還好不是時間不是太長。”段虎現在只是強忍著心中的不悅,若是在平素,那會管張融會不會游泳,他早就出手將張融扔下船了。
“段兄,在巴陵渡是否有人在那裡等候,”張融聽到段虎的話,心生誤會,於是詢問道:“為何段兄會如此心急如焚,看來那人若不是位對段兄及其重要人物,就定然是一位絕色佳人嘍!”
“才不是哩!”林湄娘聽到絕色佳人四個字後,不知為什麽心中泛起微微酸意,搶著回答道:“像這個傻大個身體跟個鐵塔似的,皮膚黑不溜秋的就像個黑炭,醜得要死,那會有什麽絕色佳人在那裡等他呀!”
“噢!那你呢?你這位絕色佳人又為何自願待在他身邊呢?”久歷花叢的張融上船第一眼便看出林湄娘不過是個西貝貨,而且是個豔蓋群芳的絕色佳人,於是忍不住調侃道。
“啊!你看出來哩!”林湄娘小手捂住嘴巴,臉色微微泛紅,驚訝的嚷道:“你是怎麽看出來哩?”
“你的耳朵和脖子太明顯了!”張融指了指林湄娘的耳朵,只見在耳垂上有幾個耳洞,而白皙的脖子上沒有喉結。
“噢!原來如此,難怪每次我做男裝打扮都會有人認出來哩!”林湄娘一副受教的樣子,點點頭,認真的說道:“看來以後還需要注意一些細節哩!”
“嘿嘿!”聽到二人的對話,段虎冷冷一笑,轉頭看著林湄娘,不屑道:“小丫頭片子,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這麽多事,換什麽男裝呀!無論你怎麽掩飾,是人都看得出你是個女人,除非你願意在臉上劃個十幾刀,那樣肯定就沒人認出你來了。”
林湄娘噘嘴嚷道:“要你管,本小姐就是喜歡穿男裝哩。”說著跑到段虎跟前,用力踢了段虎幾腳,同時說道:“還想要在本小姐臉上劃個十幾刀,踢死你這個大壞蛋!”
“夠了!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段虎雖然喜歡林湄娘,但並不想讓外人看笑話似的看他們打鬧,於是一把將林湄娘拉開,正色道:“你忘了昨天是怎麽答應我的嗎?不在路上胡鬧,一切聽從我的安排。若你忘了的話,我立刻讓船家掉頭,先送你回去,我再去辦事,反正耽誤不了幾個時辰。”
“好嘛!好嘛!不再鬧就是哩!”林湄娘知道段虎已經有點生氣了, 不再打鬧,鼓著腮幫子,轉身坐在段虎身後的小板凳上,朝段虎的後背做了一個鬼臉,小聲嘟囔道:“仗著自己個大,就知道欺負我,真不是個英雄。”
“段兄,林小姐天性活潑可人,何必用一些條條框框來局限她呢?這反而讓她失了本色。”張融本就是個惜花之人,見林湄娘被斥,於心不忍,立刻忘了段虎是個什麽樣的人,連忙上前理論道。
“你也給我閉嘴!”
段虎狠狠的瞪了張融一眼,身上的殺氣像一座大山似的壓在張融的身上,令張融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當年考中狀元第一次進宏德殿時,被久安帝不怒而威的氣勢和四周百官的威壓所包圍,就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令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讓你上船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段虎冷冷的看著張融,就像是看一具死屍似的,繼續道:“可你上船以後一點都不規矩,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讓我很心煩,若你從現在開始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給扔到江裡去,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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