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這幾日都憋壞了,不能像往常一樣盡情的奔跑、撲抓,每天只能馱著段虎做一些短距離的衝刺、急停、再衝刺等單調無聊的動作,而訓練結束後,和段虎玩耍似的廝打,總是在幾個回合裡面被其製得服服帖帖的,弄得它這個走獸之王鬱悶不已。所以它進入山林之後,便像是放開了束縛似的,一邊猶如風一般急速的奔跑,一邊仰天發出震懾山脈的長嘯,驚得雲霧山脈得飛禽走獸四處亂竄,就好像是在告訴它們,自己這個走獸之王又回來了。
虎王實在不愧它從雲神獸之名,在樹林穿核如風,飛馳如雲,猶如閑庭信步一般,段虎安坐在其背上,即便沒有韁繩也穩如泰山。快速行進的過程,他幾乎沒有挨到一下樹枝,每當有樹枝打過來時,虎王便會偏移身形,使其剛好避過。
段虎原本應該和張融等人的車隊一起離開,不過想到這些日大批的車隊從白安郡出發到白馬嶺,肯定引起了武安城內豪族門閥的注意,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定會知道這些與他有關,一定會派人沿途監視,以免他突然出現,弄得錯手不及。其實在虎王降服於他之後,他就有了這個主意,故意放出的煙霧將他們的目光吸引到另一邊去,然後自己再騎著對雲霧山脈了如指掌的虎王,直接穿過山脈進入武安城境內,給他們一個真正的措手不及。
虎王的速度極快,辨認了方向後,便筆直的朝那個方向衝了過去,即便遇到山澗懸崖,那上下攀爬的速度幾乎與平地無二,巨大的身形像是失去了任何重量似地。在懸崖峭壁上,提縱飛躍,輕松自在,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武安城側的檀山之上。
段虎從山頂的懸崖之上,穿過層層雲霧,猶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俯瞰著那座看似平靜的武安城。他運用他那觀察入微的超常視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城內好似螞蟻一般大小地百姓地一舉一動。一種超然世外的感覺從他心油然而生。同時其還夾雜著一種皆染相反的。那是一種想要權掌天下,獲得至高無上地位的權利欲,他身上不由得散發出一股龐大地威壓,向四周擴散開來。逐漸包裹住整個檀山,虎王也感受到了段虎身上的威壓極為配合地發出震天長嘯。似乎在預示著亂世的來臨。
田七是武安城內弘德醫館地館主,出生時其父正好在炮製田七這味藥物。於是就給他起了這麽一個名字。田七這人是個異類,他家祖傳內科醫術沒有學到一成,到是從別的遊方郎那裡學到了不少治療外傷的偏方,其一身精湛的外傷醫術在武安城內那是赫赫有名,他要是說自己是第二的話,相信沒人敢自認第一。
最近幾日城裡各大勢力的械鬥愈演愈烈,已經到了大白天在街市之上明目張膽持刀廝殺的地步,用戰爭來形容它也不會過分,弄得武安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就連白天也不敢出門半步。
可即便如此混亂,那武安城守府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武安守軍除了例行的巡視以外,便到城外協助安置荊州流民,絲毫沒有阻止任何一方停止爭鬥的意思。他之前曾聽說那萬人莫敵的武安代城守段虎已經離開武安城,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否則以他那嗜殺的個性又怎麽會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惹是生非呢?
這些權利爭鬥不是田七這樣的平頭百姓所要關注的,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采到足夠的草藥。
因為最近突然激增的傷病,令到醫館的傷藥供不應求,而最近混亂的武安城也令到一些商船不敢靠近,只能到下遊的巴陵渡卸貨,所以武安城內現在奇缺傷藥。田七今天親自帶著幾個心腹徒弟到檀山采藥,除了要教導他們識別各種草藥以外,更重要的就是盡可能多的采集傷藥,以應付醫館所需。
眾人爬到了檀山的懸崖下面,這裡生長了不少用於療傷的草藥,這是田七無意跟著一隻受傷的野獸後面而發現的,這也成了他醫館內野生草藥的主要來源。
“師父,這是無疆草嗎?”備受田七疼愛的小徒弟采了一株草藥,拿到他跟前,問道。
“不錯。”田七摸了摸小徒弟的頭髮,溫和的笑了笑,又問道:“那麽告訴師父,無疆草主要用來作甚麽的?”
“嗯……!”小徒弟托著腦袋想了想,緩緩說道:“無疆草性陰,主治外傷,用於止血散淤,也可治療內傷。師父,我說得對嗎?”
“很好!很好!”田七很高興的大笑道。
可就在此時,忽然從山頂之上傳過來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令他心頭一顫,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而他身旁的徒弟並未有他那樣的心神修為,感覺並不明顯,只是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一個個都坐在地上。緊接著,一聲震天的獸吼又從山頂傳下來,田七聽後臉上立刻變得蒼白無色,心暗道糟糕,忍不住抬頭向上張望過去。由於經常在山林行走,他曾親眼見過一隻從雲神獸將四五頭大黑熊撕成碎片的情景,而那隻從雲神獸的吼聲與現在他所聽到的吼聲一摸一樣,這又怎能不讓他驚惶。
隨著獸吼的減弱,從檀山山頂之上,陽光穿過雲霧照射下來,一朵黑雲從山頂躍出,俯衝而下,一個輕易穿透雲霧的金光安坐其上。不過數息之間,那朵黑雲便已經近在眼前,它哪是什麽黑雲呀!原來是一頭從雲神獸,而且它的體型要比尋常從雲神獸大上數倍,可以跟一匹成年大馬相媲美了,在它背上的那個也並非什麽金光,而是一位身披金甲戰衣、猶若戰神一般高大威猛的將軍。當那隻從雲神獸快要落地的時候,軀乾一扭,身軀停在空翻動了兩個跟頭,立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似的,四足輕松著地,而從始至終神獸身上那人都是雙手抱胸,沒有任何驚惶的舉動。
就當田七驚異萬分之時,段虎也同樣感到驚訝,他沒想到在這個荒郊野外也會遇到人。他低頭掃看了一下這幾人,竟然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皺眉回想了一下,記起曾在城南軍營的傷病處見過此人,於是朝田七問道:“你不是城內弘德醫館的田大夫嗎?”
“啊!”田七沒想到這個天神一般的將軍竟然會認識他,不由得抬頭向上看去,當見到那將軍比常人短很多的頭髮和臉頰那個黑虎身,立刻明白眼前之人是誰,趕忙上前行禮道:“草名田七見過將軍大人。”
他身邊的徒弟們也回過神來,雖然不知眼前之人是誰,但是還是跟他們的師父一樣,躬身齊道:“草民等參見將軍大人。”
“你們起來吧!”段虎伸手虛托,示意其起來,而後問道:“田大夫,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裡?”
“回將軍的話,事情是這樣的……”田七將最近武安城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述說了一遍。
“原來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
段虎冷冷一笑,沒想到成果竟然如此巨大,在驚人的利益面前那些平時精明狡詐的上位者沒有一人看出這麽低劣的計策,即便有也會被其他人逼著按照計謀的方向往前走,這是段虎和丁喜為他們精心設計的不歸路。雖然這些日武安城經過了不少的動蕩,也有不少的商家離開了武安城,但是他有信心只要武安城平靜下來,一切都會恢復原狀,商家必然會回來,而那些勢力空缺也將會由自己的勢力所接管。
段虎低頭不容置疑的吩咐道:“田大夫, 你今天晚上就住在城外的流民營吧!明天來城守府,本將軍有要事相商。”
“可草民的醫館之……”田七不知段虎為何要他留在城外,但是醫館裡面卻還有傷病,需要他回去救治,剛想要開口回絕。可是當他看到段虎看向武安城的眼神之,充滿了無限的殺機,心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頓時感到心一寒,快要脫口而出的話重新吞下,拱手應道:“草民謝謝將軍厚愛,今晚就住在城外的流民安置營房內。”
段虎點了點頭,雙腿一夾,用手朝城門指了一指,虎王立刻縱躍而出,朝著城門的方向飛馳而去,馱著他迅速的消失在森林裡。
田七的徒弟們瞪大了眼睛,詢問道:“師父,這人是誰呀?竟然連那麽巨大的從雲神獸也聽命於他,真是好威風呀!”
“就是我們的父母官武安城代城守段虎段將軍。”田七軟趴趴的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長長歎了口氣,看著武安城的方向幽幽的說道:“這個殺神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些人只怕也要完了,看來武安城今晚看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