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朝爭三
“又彈劾段虎?還是大罪兩條!蘇愛卿且說來聽聽。無極小說”
久安帝雖然裝著一副驚訝萬分的樣子,但是一雙蘊含期待的眼神卻將他的內心表『露』無疑,這蘇鈍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人,剛才就應該出來彈劾段虎,只是被晉王的人給打斷了。
對於段虎的態度,久安帝之所以變化如此之快,最主要的原因是紀昭明連夜進宮,向久安帝奏報了段虎乃是大秦破星的事情。久安帝對於這些玄學最為『迷』信,當年也是聽了一個道士說他會成為九五之尊,才鋌而走險發動宮變的,而這破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很是驚慌,於是連夜召紫霄真人入宮問話,最後得出結果是段虎的確是大秦破星,所以他才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段虎。
“段虎未曾奏報朝廷,便派兵查抄京師周邊大小道觀,抓捕皇上親封的真人天師無數,去道觀進香的香客被其軍士打傷者數百人,弄得京師是人心惶惶,民心渙散,此等目無法紀、藐視皇威之事,乃是其第一罪。”蘇鈍說話的方式就和他的『性』格一樣慢悠悠的,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段虎昨日不但查抄道觀,還領兵闖入太子太傅紀昭明之府,將太傅紀昭明和在其府修養的當朝欽天監監官元微真人打傷,領走時還抓走了元微真人,在早朝之時,臣還看見元微真人被關在了囚車之內,段虎仗著皇上的恩寵,如此對待當朝元老重臣,其所作所為極度囂張跋扈,幾乎與匪類無異,此乃第二罪,萬望陛下依律治其罪責。”
“段虎!蘇鈍所說可是實事。”久安帝瞪著段虎。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好像只要段虎開口說是,就要將他拖入萬丈深淵似的。
“蘇大人所說的只是片面之詞。”段虎轉頭看著蘇鈍,『逼』問道:“蘇大人可曾查訪過段某為什麽要查抄道觀,為什麽段某要闖入太傅府抓走元微道人?”
“這個……”蘇鈍被段虎問得不能作答,這些話只是早間時候久安帝單獨接見他的時候,授意他這樣說的,何來查訪之說。他甚為為難的看了看久安帝,向其求助。
久安帝陰冷地看著段虎,說道:“查抄禦賜道觀、闖入太傅府抓人,這是你能夠做的事情嗎?光憑這兩點,即使不經過查訪,也可治你的罪。”
段虎將放著太祖金鐧的匣子拿起來,說道:“可臣有禦賜的太祖金鐧和專斷聖旨,做的這兩件事情並未超出微臣的權限范疇。還望皇上明鑒。”
“狡辯!難道朕賜給你太祖金鐧和聖旨,就是讓你胡作非為嗎?”久安帝不由段虎分說,便大聲喊叫道:“殿前禦林甲士聽命,將段虎拿下,摘取其官帽。脫去其朝服,壓入天牢,等三司會審,再行處決。”
“不是想要我當替罪羊嗎?怎麽動真格的了?”看著魚貫而入地禦林甲士。段虎不禁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久安帝竟然會如此急於將他解決掉,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衣袖內的雙手逐漸聚力,他自信可以在禦林甲士圍住他之前,將久安帝拿下,並安然脫身。只是丁喜他們會很麻煩,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不想走這條路。那些走入殿內的禦林甲士也聽說過段虎的威名,極為小心謹慎,慢慢的靠近他的身旁,手中地兵器一直都指著他,沒有一刻放松。
“且慢!”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四個聲音不約而同的製止道。這四人分別是蒙武、劉文瞻、太子和剛才還在彈劾段虎的蘇鈍。
“陛下。如此這般,
莫非是要不教而誅。”蒙武最為直言,當面責問道:“段虎乃是我大秦的第一猛將,在軍中已經頗具威望,若如此草率地處理此事,定然會令到大秦軍心不穩,而且若處置了段虎,北邊的問題由誰去解決。”“陛下三思啊!”劉文瞻躬身請求道:“段將軍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違,做出此事必然事出有因,還望皇上能夠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兒臣也認為段將軍有話要說,”太子此時也只能力挺段虎,說道:“還望父皇讓其解釋。”
“皇上,雖然老臣彈劾段虎,認為他做事非常過分,但是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實在有違老臣本意,同時也會敗壞皇上地名聲。”蘇鈍神『色』肅然,正『色』道:“皇上要是這樣做了,必然會載入史冊,後人見了,豈不是要對皇上圖增非議?”
此時朝中眾臣也紛紛起身,附和四人之言,為段虎求情。
“好了!”久安帝心裡別提多憋屈了,自己明明知道要殺死段虎的原因,但是又不能說出來。因為一個破星的謠言,就治罪一名朝廷重臣,這只會讓人說自己是個無道昏君,而且也會令到朝局動『蕩』,文武百官中又有誰會不但心下一個被說成是破星的是不是自己呢?久安帝深吸幾口氣,壓下心中的鬱悶,沉聲說道:“段虎,朕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若你不能讓朕滿意的話,你自己應該知道後果。”
“微臣知道。”段虎淡然的瞟了久安帝一眼,轉頭朝蘇鈍問道:“蘇大人,你剛才說我昨日將太傅紀昭明和元微道人打傷,你可曾查驗那是一日地新傷,還是多日的舊傷?”
“這個未曾查驗。”蘇鈍低首說道。
“那麽段某來告訴蘇大人好了,這傷乃是十多日的舊傷,”段虎舉起朝板,向久安帝說道:“微臣之前十余日的告假,並非因病,而是被人刺殺重傷,身受重傷,不能上朝,那刺殺之人就是太傅紀昭明和欽天監元微道人。”
“什麽?有這等事情!”
“沒想到還有人能夠傷到這個怪物!”
眾臣聽後。全都愣了一愣,先是感覺像是聽到了笑話,但是看到段虎肅然的神『色』,明白這是真的,於是三人成群、五人成伍的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相信的有之。懷疑地也有之。
“為何朕沒聽你說起過這件事情?你可不要為了脫身隨便誣賴朝中元老重臣,那樣只會罪加一等。”久安帝神『色』一動,看著段虎,問道:“而且你既然被刺殺,怎不見你去大理寺、六扇門和刑部衙門去報案呢?”
“一來當時微臣並不知道為什麽兩位大人要刺殺我,也沒有證據證明兩位大人刺殺過我。”段虎臉『色』平靜地辯道:“二來微臣當時也身受重傷,回府之後就立刻閉關療傷,府中又沒有主事的人。所以才耽擱了下來。”
“嗯!”久安帝盯著段虎看了好一會兒,見他面不改『色』,眼神鎮定,雖然未曾全信,但臉上地殺意減弱了幾分。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事情直到昨日微臣才明白怎麽回事?”段虎神『色』放松的說道:“剛才微臣不是說有人在蓄意挑撥臣的玄甲軍與鳳翔軍爭鬥嗎?其實那些暗藏在兩方軍中蓄意挑撥之人微臣已經查清楚了,全都是五雷逆賊。”
“怎麽又牽扯到五雷逆賊呢?”久安帝臉『色』一變,一臉的不解,對於段虎跳躍『性』的講述方式也很不適應。
“稍安毋躁。皇上等會兒就會明白了。”段虎見久安帝已經上鉤了,於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微臣在與鳳翔軍混戰地時候,被五雷逆賊的匪首五雷真人偷襲,後來得天之幸,將五雷真人當場擊殺,之後……”
“等等!”久安帝忽然打斷段虎的話,一臉驚訝的站起來,走到台前。扶著高台的欄杆,呼吸急促,情緒激動的問道:“段卿家你剛才說你擊殺的是五雷道的五雷真人,可是真地?”
“千真萬確!”段虎點頭道。
久安帝又上前走了兩步,急聲問道:“可有證物?”
“微臣已經將那五雷真人的頭顱砍下, 用秘法封住,現就在玄武門外微臣部下的手中,”段虎此刻不禁感歎丁喜對人心的把握。久安帝的反應一點也沒有超出他地預料。於是說道:“皇上可派人去取來,一看便知。”
“殿前甲士。立刻去玄武門將段愛卿所說的那個匣子去過來。”久安帝臉上的喜悅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就連段虎的稱呼也改為愛卿了。
這也難怪,這五雷真人精通刺殺之道,久安帝每次外出都會被其偷襲,一擊不中便立刻遁走,設計圍捕也徒勞無功,而且五雷真人刺殺沒有成功,之後就會專門找一個去到封地地王爺下手,久安帝的兒子中就有四人死在了他的手上。久安帝對他可謂恨之入骨,但是又極為怕他再此來刺殺,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弄得他五六年來不敢出皇城半步,苦惱非常,所以在聽到段虎將五雷真人擊殺的消息後,他多年的心病為之消散,對段虎的態度一下子來了一個大轉彎,看向段虎的眼神也柔和多了,簡直就是把段虎當成了恩人似地。
群臣也明白久安帝為何會對段虎轉變的如此之快,久安帝近十年的心病在朝野上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懸賞緝拿五雷真人的花紅已經開到了天價,而且無論誰能夠抓到五雷真人或是帶來五雷真人的屍體,那人便會立刻受爵一等侯和二品官職,這等花紅可謂是前所未有的。此時,在群臣中間有一些官員對段虎是極為嫉妒,沒想到只不過三言兩語之間,段虎便由罪臣成了重臣,而且很可能會越級高升,封爵封侯,讓人不禁感歎他的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