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那場大戰讓虎王的胃口大開,臥在段虎身旁,抱著一塊不知名的獸肉美美的啃著,而在它身前則趴著十幾名軍中大小將領,臉上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一滴滴的冷汗從他們的頭上冒了出來。在他們的身邊都放著一個裝藥的小瓶子,幾名隨軍醫師正一個個的將藥瓶見起來,這些醫師的總管則恭敬的站在段虎身邊,俯身說道:“稟大將軍,眾位將軍已經將狼族密藥服下,藥力大概持續一盞茶,事後休息一個時辰,就可以恢復過來了,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麽影響。”
“嗯!你們都退下吧!另外去後軍營地,看看那些蠻族人,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段虎點點頭,揮手讓屋內的醫師們全都退下,而後冷冷的看著眾人,沉聲說道:“以你們欺瞞主上的行為按軍法要受四十軍棍,但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若讓你們挨上四十軍棍,出了這個冰原,你們的傷勢還不一定會好,必然會影響大軍行進,所以我才用狼族的密藥來對你們小懲大誡,你們可心服?”
“末將心服!”所有因為知情未報而受罰的將領強忍著周身的刺痛,撐起身子,跪附行禮道。
“嗯!你們慢慢的嘗嘗這種痛苦吧!這也讓你們長長記性,免得你們以為本將軍的愛將,本將軍就不會因錯處罰你們!”段虎冷冷的看了看因為痛苦而渾身劇顫卻又不敢呻吟的眾將,不再理會他們,而是從懷裡取出一份獸皮,只見在獸皮上面有一張用黑色的樹汁畫的地圖,地圖上面簡單的標明了一些冰原種族和他們地勢力范圍,而這份地圖是從那名蠻族戰士的頭領身上搜出來的。
那隊蠻族戰士雖然頗有勇武。但想要對段虎造成什麽麻煩還差了很多,而且孟九和那個蠻族女人的加入,很快就把他們殺得只剩下那名蠻族戰士頭目。段虎沒有殺那名蠻族戰士頭目,只是將其打昏,抓了回來,因為段虎他們對冰原的認識都是來自那本一百多年前的雜記和無敵大將軍張霸的經歷,這些認識都可能已經過時了,需要找個真正了解冰原的人來問一問。
這名蠻族戰士頭目像是冰原某個大勢力地人。很符合段虎地要求。
這次戰鬥的收獲除了這名蠻族戰士頭目以外還有一百多頭這種長齒猛獸,段虎收服這些長齒猛獸也花了一番功夫,既不能傷它們,又不能讓它們逃走。最後還是不得不借用自己的威壓和虎王的怒吼才徹底收服它們。但是收服地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那就是虎王地吼叫聲引了大雪崩。那些待在山岩旁邊的蠻族人差點全都被雪活埋了,還好逃得及時。隻受了點輕傷,可所有地行李和用來拉雪橇的冰原野獸卻都被埋在了雪堆裡面,不得已之下,段虎只能收留這些蠻族人,暫時把他們安置在後軍軍營監管起來。
對於那種長齒猛獸,段虎在他師祖張霸的經歷中曾經聽過,當年張霸進入大冰原後,遇到的第一個敵人就是騎著這種長齒猛獸的騎軍。雖然造成了一點小麻煩,但很快就被張霸率軍殲滅,而後追蹤這隊這支軍隊的殘部,一直跟蹤到了他們居住的冰城,而後動偷襲,攻入冰城之內,將冰城屠城。然而也就是因為追殺這隊騎軍,使得大軍迷了路,並且遇上了冰原風暴,最終使得十萬大軍覆沒在冰原上面。段虎進入冰原後,就一直在想那隊偷襲張霸大軍的蠻族騎軍和那座冰城是不是個誘餌,引誘張霸進入冰原腹地,使其最終迷路的誘餌,因為很多事情都太巧合了,如冰原風暴到來的時機,騎軍殘部好不掩飾的撤退等等,段虎仔細總結張霸失敗的經驗,
不想重蹈覆轍,這也就是段虎不想讓大軍隨意出擊的原因之一,。段虎看著手中的地圖,那上面用來標明勢力的文字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文字,除了從文字的分布上來看,這冰原有兩大勢力和六個小勢力以外,再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這時一名負責審訊那名蠻族戰士頭目的親衛走了進來,跟段虎說那名蠻族人始終都是在說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即便他願意說出他所知道的,也沒有辦法知道他說些什麽。
“大將軍,可以讓伊妮來幫忙!”見到段虎雙眉逐漸緊鎖,孟九突然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上前建議道:“伊妮懂得我們的中原話,她可以幫得上忙。”
“伊妮就是你喜歡的那個蠻族女人?”段虎側頭問道。
“是的!”孟九點點頭,想到那個女人他的臉上就泛起了莫名的微笑,似乎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段虎不置可否,只是低頭又看著地圖,想了好一會兒,陡然起身,將地圖收入懷中,抓起一旁的天誅弓和箭匣,快步走出營帳,朝後軍走去,虎王也放下了口中的美食,跟在他的後面走了出去。在他離開營帳之後,那些被孟九牽連受苦的軍中將領們便開始對還沉浸在幸福裡的孟九進行第二次懲罰,從營帳裡面傳出來的淒厲慘叫聲,讓帳外的親衛們感覺像是回到了大將軍府的地牢裡面。
出了營帳以後,段虎並沒有立刻前往後軍,而是先在各部人馬的營盤視察了一下,並且也在大軍營盤外側走了一圈。對於布防兵力、設置防禦工事和分布崗哨之類的事情,捍死玄甲軍各部人馬的統領都比他要懂得很多,他不會做出外行人領內行人之類的蠢事,過去只是給各部人馬打打氣,同時提個醒。
真正讓段虎巡視周邊的原因,其實是另外有一隊人馬正在大軍營盤周圍徘徊,段虎可以非常清晰的感覺到那些人的位置。
乘風見到段虎從軍營裡面走出來,扇動這翅膀緩緩的落下,落到段虎身邊昂著頭鳴叫,並且不時的用身體摩擦段虎,似乎在向他表功、要獎賞,而一旁的虎王則用了一種不屑的眼神瞟了瞟,然後出了一聲低吼,似乎在警告乘風不要太放肆。出了段虎以外,虎王對乘風也很有威懾力,聽到虎王有點不悅的吼聲,乘風也不再打擾段虎乖乖的站在一旁。
段虎拍了拍乘風的頭,目光卻始終看著被月光照得陰森森的雪原,頭部隨著那隊蠻族斥候運動的方向,而移動著。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讓一隊這樣不明敵我的蠻族斥候這樣監視著,頓時令他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悅。他沒有多想,取下天誅弓,大開箭匣,上箭開弓,一支箭矢從他手中消失,在他身邊只聽見嗡嗡的弓弦震動聲。那支利箭穿過黑夜的幕布,猶若閃電一般直刺大約兩裡外一名蠻族斥候的咽喉之上,隨後帶出一絲血花,又從脖子的另一邊穿過,射入他旁邊同伴的胸口,利箭裡的力道直到射穿了四個人,才力竭而止。
這一切都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對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連慘叫也來不及,便已經有四人命喪當場。那隊斥候的頭目回身驚恐的看著四個死不瞑目的手下,看著插在第四個人身上還冒著熱氣的箭矢,心中一陣膽寒,立刻大聲的吩咐了幾聲,抱起地上死去的同伴,領隊快的遠離面前那個外來人的軍營。
段虎感覺到那些蠻族人正在快的離開,冷冷一笑,將天誅弓重新掛在箭匣上面,拍了拍乘風的頭,指了指那些蠻族人遠遁的方向,命令乘風從天上跟蹤他們,看看他們回到什麽地方。乘風出一聲長鳴,扇動著巨大的翅膀飛到了半空,而後乘著冰原上的寒風,迅的攀升到高空之中,快的朝那些人離開的方向飛了過去。看著乘風逐漸遠去的巨大身影,段虎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心中慶幸乘風能夠在進入冰原之前及時張大,在乘風徹底消失在夜空中之後,他轉身將箭匣交給虎王叼著,吩咐虎王中軍營帳,而後自己則獨自朝後軍走去。
與此同時,在白天戰鬥的那個山蚴裡面出現了一名蠻族戰士,身上的打扮與白天被段虎殺死的那些蠻族戰士很相似,只不過他顯得更加瘦削,也更加蒼老,手中的兵器和西域人的彎刀非常相似,身上有著一股高手的氣勢,而且他胯下的坐騎是一頭與虎王一樣大小的長齒白虎。只見他四處嗅了嗅,而後俯身從雪地裡將幾具蠻族人的屍體挖了出來,仔細的查看了蠻族人身上的傷口,當看到段虎用烈焰破天戟殺死的蠻族人時,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目光,伸手輕輕撫摸過那特有的燒傷痕跡,臉上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沒多久,他猛地站了起來,躍上白虎後背,驅虎朝段虎的大軍駐地飛奔而去,眼中閃爍著狂熱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