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內已經完全做好了出擊的準備,五萬五千騎軍整齊的排列在後側關牆外,捍死鐵騎排列在前面,紀維謙的紀家軍緊跟其後。在兩扇關牆之間,昨天連夜率兵趕過來的彭忠也已經讓麾下的那兩萬重甲步兵整裝待,隨時準備配合騎軍出擊。
“大將軍,讓我們也參戰吧!”一個聽起來極為生硬的中原話在正準備坐上虎王的段虎身後響起。
段虎扭頭一看,只見在騎軍外側站立著已經將武器和盔甲穿戴整齊的五百昆侖奴,他們全都期盼的看著段虎,希望段虎答應他們的請求。
“不行!”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還沒有準備好迎接真正的戰鬥,這不是在武安城的訓練,事後還有從來的機會,這裡只有生與死的考驗。”
“大將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段虎任命的五百人頭領巴博站了出來,用力的把兵器撞擊在胸口的鐵甲上,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為大將軍去死!”
“放屁!誰讓你們去死了,讓你們去死本將軍還花那麽多時間訓練你們幹嘛!”段虎猛地怒瞪著這五百人,瞪得他們不由得低下了頭,段虎扭過頭翻身坐上虎王背上,將鎖扣扣在內側鎖甲上,朝巴博他們沉聲說道:“你們或許心理上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你們其他地方還沒有,所以不要再說參加戰鬥這樣的蠢話,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一個也不能上戰場。”
說完,段虎正準備向身後整裝待的騎軍下令進攻。這時巴博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急忙說道:“等等,大將軍!如果我們能夠勸降關外進攻的那些奴隸兵,你能夠讓我們參戰嗎?”
“你們可以勸降那些奴隸兵?”段虎並沒有被打斷下令而感到不快,反而極為欣喜地轉頭看向巴博。如果能夠勸降那些奴隸兵對於段虎的意義是極大的,他到靖州後曾經想過買一些昆侖奴組建軍隊,但是這些昆侖奴要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訓練才能上戰場,自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訓練他們。但是如果能夠勸降城外的那些奴隸兵則不同了。這些奴隸兵全都經過了簡單的戰鬥訓練。知道排列陣形,知道如何使用兵器,只要一歸降便可馬上組建成一支軍隊,稍微訓練一下。便可投入戰鬥。
“是的!”巴博堅定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可以立軍令狀!”
“你可知道軍中無戲言。立下軍令狀後,如若沒有完成。
那麽便會依照軍法處以死刑!而且……“段虎嚴肅的看著巴博,指了指他身後一臉驚訝的其他昆侖奴,說道:”就連你的同伴都不信你地話,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巴博轉頭看著自己的同伴,皺眉急聲說道:“你們難道忘記了回鄉之歌了嗎?”
“回鄉之歌?”眾昆侖奴驚聲一叫,隨後臉上露出了幸喜之色,七嘴八舌道:“對呀!我們可以唱出回鄉之歌,只要是我們地族人就一定會歸降的。”“可別忘了只有全套地回鄉之歌才能有效。”
“我會全套的回鄉之歌!”巴博挺起胸膛,臉色莊嚴的說道:“我是聖雄的後裔!”
“啊!”這個消息讓眾昆侖奴更加驚訝了。
聖雄是昆侖奴中的一個傳奇人物,他曾經是西域某國國王的奴隸,因為極為受到寵信,所以能夠學習各種文字和語言,後來他憑借著自己的驚人才智,創造出昆侖奴特有的語言、文字和神話,還修編了昆侖奴的歷史,並且很快在昆侖奴中流傳開來。因為他的行為令到那些麻木的奴隸有了思想,他被視為最為危險的人物,被捆綁在那個王國皇城的廣場上,
將其活活燒死。但是在他被燒死之前,他唱出了一極長的詩歌,並且預言到當這詩歌再次唱響之時,就是所有昆侖奴走向光明與幸福的時刻。雖然那被命名為回鄉之歌的詩歌流傳下來的只是片段,但是所有的昆侖奴都堅信這個預言會實現,這也是支撐所有昆侖奴被奴役數百年依然沒有放棄希望的原因之一。段虎雖然不知道這個傳奇故事,但是見到其他昆侖奴已經變樣的眼神,便了解到巴博極有可能能夠做到這一點,於是再次沉聲問道:“巴博你真的能夠勸降那些奴隸兵?”
巴博也堅定的看著段虎,說道:“是的!”
段虎想了想,沉聲下令道:“彭忠你帶領那兩萬重甲兵,和五百昆侖奴一同出擊,從旁策應保護,但不可戀戰。”不等彭忠回答,他又朝虎軍統領張動說道:“張動你傳令6萬友,如果奴隸兵放棄戰鬥,就將弓箭支援全部放在奴隸兵後方的督戰隊上,而你則立刻組織玄甲軍負責收編歸降的奴隸兵,所有進入關內的人必須解除武裝,且暫時安置在關內的空置營房內,”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如果有人不願放棄武器,殺無赦!”
“末將遵令!”眾將躬身齊道。
“你們在我出關之後,便隨軍出擊。”段虎轉頭朝巴博說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巴博低恭敬的說道:“大將軍絕對不會失望的。”
段虎淡然一笑,從虎王的鞍座上取下兩柄神兵高高舉起,隨後慢慢的指向前方,高聲說道:“現在我們將要與異族大軍開始我們北征的第一戰,也是從今天這一戰起我們將會陷入無盡的征戰中,或許有很多人會受傷退出戰鬥,或許有更多的人會死在戰鬥中,永遠見不到將來的勝利。但是沒有人會忘記他們的功業,沒有人會忘記他們的名字,我段虎可以在這裡立下誓言,當勝利來臨的那日我將會在這北疆第一戰之地,立下一座功碑,你們的名字將會刻在功碑之上,你們的英靈將永存於北疆之上。”
“大將軍威武!”段虎的話立刻激起了所有人的士氣,所有人都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大聲歡呼起來。
段虎的戰意也提升到了極點,高聲下令道:“出擊!”
隨著段虎的一聲令下,虎王縱身躍起,朝坡下的關門衝去,兩支騎軍也緊隨其後,化成一股黑色的洪流急宣泄而下。在大軍行到坡道中部的時候,張動立刻下令,拉起絞索,打開關門,在一聲聲的鎖鏈撞擊牆壁的聲音之下,數千斤重的鐵製關門緩緩的被拉了起來,那些關門外側的奴隸兵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便都露出了驚恐了眼神,因為他們全都看見了死神的身影。
騎軍行進的度非常快,關門堪堪打開段虎和捍死鐵騎便已經衝到了關口,以段虎為鋒尖,捍死鐵騎為鋒刃組成了世上具備最強穿透力的鋒矢騎陣。他們迅的刺入了敵陣中間,那些還沒弄清狀況的奴隸兵便被卷入了鐵蹄的洪流之中,在虎王強橫無比的衝擊力下,整個騎陣化身成為一駕堪稱怪物的龐大戰車,直接從擋住其去路的敵人身上碾壓而過,在其身後的紀家軍在衝出關口之後,也迅的向兩邊展開加入這駕戰車之中。
那些手持長矛甚至連皮甲都沒有裝備的奴隸兵根本就無法抵擋如此強大的騎軍,很快便被其攻破。而在其後軍的督戰隊顯然也沒有意識到關內竟然會出擊,更加沒有想到奴隸兵這樣不堪一擊,驚惶失措的他們聽到七八個的指揮官同時下令,但卻不知道遵從誰的命令,無法組成有效的防禦陣形, 如同散沙一般的他們立刻被絞入了鐵騎之下。
面對這些西域人,段虎手中的兵器化成了西方神話死神的鐮刀,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優美的光線,暢快淋漓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每次寒光閃過,便會有七八個頭顱飛到半空中。虎王也不甘示弱,它已經顧不上用自己最擅長的牙齒和利爪了,反而用牛一般的攻擊方式,將擋在眼前的敵人撞開,因為數千斤的衝擊力輕易的撞碎人類脆弱的骨頭,即便不用其他攻擊,他們也絕難活命。
在其身後的捍死鐵騎,分為五股騎陣,依次排開,由五名身手高的小將所率領著,輕易的將敵軍撕裂開來,分割成了數百上千小股,隨後跟上的紀家軍仿佛清道夫一般,毫不費力的清掃著眼前已然失去任何抵抗能力的敵人。
在奴隸軍身後一萬多督戰隊除了很少一部分混入奴隸軍內躲過了一劫外,其余的人很快便淹沒在段虎的五萬洪流之中,連一點小小的波浪都沒有掀起,而這時在大軍身後的關牆之下,忽然響起了一陣悠長且哀傷的歌聲,這歌聲似乎有著某種魔力一般穿透了震天一般的廝殺聲,令到所有人都清晰耳聞。
緊接著那些奴隸兵全都放棄了進攻,一雙雙眼睛震驚的看著歌聲傳來的地方,彭忠也按照段虎的吩咐下令停止進攻,回身將那五百昆侖奴圍在了中間。戰場立刻變得寂靜起來,能夠聽到的只有那悠揚的歌聲,巴博被眾人高高舉起,放開嗓子高聲唱著從小便被刻在記憶中的歌詞,在他身下周圍的同伴們也哼著歌聲的旋律,跟著所有的奴隸兵全都哼唱著這哀傷沉重但卻不失希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