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盧衝悠悠醒來,睜開眼睛,面前的一切讓他大吃一驚。 這裡顯然不是盧衝原來的房間,這裡沒有日光燈,沒有白灰牆,也沒有瓷磚地。
桌子上點的竟然是蠟燭,紅紅粗粗的蠟燭,七八隻點燃起來雖然明亮,但在現代日光燈下習慣了的盧衝,一時之間眼睛感覺甚不舒服。
這裡的牆壁四周掛滿了名人的字畫。什麽,吳道子的畫,顏真卿的字,盧衝之前看過這兩位大師的字畫,可那都是在頂級博物館裡才能看到,還要隔著厚厚的防盜玻璃,這家倒好,直接掛在臥室。
懷著一肚子的腹誹,盧衝繼續往牆上掃視,竟然還有蘇軾的字和李公麟的畫,還很新,看那筆法自然得很,臨摹也沒有這高的水平吧,真是奇了怪了。這些字畫如果是真的,全部拍賣出去,沒有幾億下不來。
往地上看,波斯毛毯鋪地,盧衝對這毛毯沒有研究,隻覺得這毛毯應該是手工織成的,材料也相當考究,比起後世那隨便那家都能鋪的地毯,那差距如同天鵝絨和鴨毛。
再定睛看去,旁邊擺放的竟然都是一些古色古香、價值不菲的家具。
盧衝之前看過一些古典家具歷史考據,他隱約能夠看出這些家具的材質,進而推斷出這些家具的價值。這細細一看讓他更加吃驚,自己竟躺在怎麽樣的一個富貴之地。
這床是紫檀木的,紫檀非千年不能成材,而且十檀九空,空洞和表皮之間那點地方,那點肉才可以使用,自古以來就有寸檀寸金之說,法國的拿破侖終其一生也隻搜羅到能夠製作一個五寸棺材模型的紫檀木,沒想到這一家竟然奢侈到用紫檀做床。
看這些家具的做工,迥然不同於明清家具,那隻有一種可能,這是明朝之前的家具。可這個判斷一下子將盧衝搞迷糊了,哎,不對啊,這紫檀不是明朝的時候由航海英雄大太監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從東南亞那邊采集過來,中土才有的嗎。隻能解釋為目前這個時代也有人航海到了東南亞,采集了這紫檀來做床架。
這桌子是黃梨木,黃梨木的名貴程度僅次於紫檀木,木性極為穩定,不管寒暑都不變形、不開裂、不彎曲,還很有韌性。仔細看去,這個房間裡面的三張桌子竟然都是用黃梨木做的。
他還看到這床和桌子的腿竟然都是有花雕飾,難道是傳說中的花腿?後背有荷葉托首的交椅,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太師椅?而這床還是屏風床。漢朝的沒有這麽優美,唐朝的沒有這麽細膩,那會是哪個朝代的呢??
即便是那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家裡也不可能有這麽多既古典又正點的家具收藏,何況他還躺在上面。放到現代,這些家具的價值何止千萬,用來躺臥實在太奢侈了。
桌上的碗碟杯子是景德鎮青白瓷,依稀能看出湖田窯燒製的字樣,這些瓷器色澤瑩潤,清素淡雅,純淨細膩。這樣的燒製技術不是到明清時期就已失傳了嗎,盧衝隻有在書畫上見過這種瓷器而已。這個地方怎麽會有這樣寶貴的瓷器呢?
桌子上還點著檀香,那香味聞起來,芬芳、清新、爽神,香味醇和,深呼吸後,又使得人心生歡喜愉悅的感覺,真是上好的檀香,這種香料想必也是這戶人家從東南亞采集過來的。
他又環視了一下四周,顯然這是一個臥房,寬敞亮堂,雍容華貴,比起盧衝以前房間內的臥房要大上好幾倍。尤其是他所躺臥的床,足有後世的三個那麽大。
這是什麽地方,
怎麽會來這裡了?自己剛才不是救人把自己救死了嗎,怎麽會莫名其妙跑到這個富貴的出奇的地方?他想爬起來,卻感到腰腹間一陣刺痛,隻得繼續躺下去。 盧衝心說怎麽回事,連個人影子都不見,忙喊了聲:“來人啊。”
門外迅速跑進來一個丫頭,清脆脆的聲音:“主人醒了,剛才安神醫替您看過了,說是您再躺一天才會醒,沒想到這麽快就醒了。”
這個女孩眉如遠黛目如秋水,面如桃花身如扶柳,長相是非常地清秀可人。看相貌是古典美女,不過在現代也不缺乏有古典氣質的美女,沒什麽奇怪。隻是她全身上下穿著甚是奇特,一水粉色的套裙,像是什麽?對了,丫鬟,很像是電視裡演過的丫鬟,而且好像還是唐朝或者宋朝的丫鬟,哎,記不清楚了,反正不是清朝的打扮。再細細打量那女孩的桃腮粉面,當真印了一句,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
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孩看盧衝不開口隻是很奇怪的盯著她,驚訝地說:“主人難道被打傷頭了,啥都不記得了,不認得我們了嗎?主人,你千萬不要忘記我啊,我叫金瓶。”
忽然從外面跑進來一個野丫頭,渾身黑乎乎的,一臉頑皮相,但從五官上看和金瓶很是相像,隻是面色黑了一些,但顯得更健康,難不成這兩個丫頭是雙胞胎。這野丫頭猛地竄到盧衝面前,拉著盧衝的大手叫到:“俺叫銀瓶,主人就是被史文恭打傻了也不要忘記俺哦。”
什麽?史文恭?那可是施耐庵所著的《水滸傳》上的人物,難不成我是像現代架空歷史小說中所寫的,穿越了,到了這北宋末年水滸時空?
穿越了,還穿越到宋朝,沒有穿越到人吃人的南北朝,沒有穿越到整天頂著一根豬尾巴的韃子朝,運氣還算不賴,不過問題的關鍵是,我盧衝變成哪個人了?老天保佑,不要把我變成童貫那個死太監,否則老子就再死一次(史文恭逃到曾頭市,據說就是打了一位朝廷高官,畏罪潛逃到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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