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剛走出地下水道,維克多就被等在入口處的盧西恩截住。
[誰?]
眼見附近還有巡邏的城防隊與三人一組的四處走動的審判騎士,維克多再次揮起舌棍發問。
“別想糊弄我!如果不是和珂林·拜爾見面,你去下水道做什麽?”從第二次見到維克多,盧西恩發現異母兄長身上的死氣全消失了,好象全都轉變圍繞他全身的濃烈邪氣,與第一次見面時完全不同。而且,面對著這具穿著一身黑袍的軀體,他居然沒有一點違和感,就好象還活著……
[只是感應到他的氣息最後斷在這裡,過來查看一下而已。]
“你……”盧西恩頓時語賽。
他也是追蹤到這個下水道入口就失去了珂林的蹤跡,不過他總覺得維克多對自己撒了謊,並沒有完全說出所知道的事實。
“閣下,我們在東城門發現了可疑的跡象,有可能那名法師已經借著下水道逃往城外了。”審判騎士隊長羅恩匯報剛得到的消息。
“派幾個小隊到附近的村子看看,如果亡靈法師真的已經逃出城,沒有教會的小村鎮有可能遭到他的襲擊。”交代完搜查事宜,盧西恩壓低嗓音,:“公爵下了正式的召令,他在官邸等你。”
門德爾終於肯‘關心’一下他這個見不得光的長子了……
維克多心想,如果盧西恩不是才德兼備,就不知道費爾南德斯還會不會如此重視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官邸啊,會不會見到傳說中遠嫁的諾丁公主呢?
費爾南德斯也真有膽量,利用這次的機會,把私生子直接召進自己的居所。是他已和藍蒂婭公主達成了某種共識呢?還是……純粹向我炫耀他有足夠的能力控制局勢?
費爾南德斯,你想錯了,我要的可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畢竟,我不是你的兒子。家族、親情、財富、權勢,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無論你做再多的的彌補,也無法讓我真正滿足,更無法獲得我的認同。
尾隨著盧西恩一同抵達塔蘭大公位於內城中心的官邸,門衛以及府內的仆役都對外表神秘的維克多表現出了高度關注。
“父親,我把他帶來了。”在站書房外面,輕叩房門,沒等太久多就得到召見。
“你可真能折騰啊,維克多。”揮退例行報告的幾位官員,費爾南德斯·門德爾冷著臉怒斥:“好不容易把你弄進晶曜,這才沒幾天呢,我就接到了培羅院長親自送來的退學通知。”
“這都是您的錯,如果不是您沒有搞定拉姆德那個小人,我又怎麽會一進學院就遭到他及其門下弟子的聯手排擠?”
自知理虧的費爾南德斯不好發作,他瞪著全身籠罩在黑色法袍裡的維克多,開始挑其他的毛病。
“你那是什麽裝束,在這種私人場合居然以這副面貌和自己的父親說話?”
“啊……的確是失禮了。”褪下兜帽,套在頭上的狼首讓費爾南德斯和盧西恩都怔住了。
“你這是什麽裝扮?”公爵仔細打量,詢問的目光轉向身側的盧西恩。
“父親,這是神殿和魔法學院獨有的一個職務,守衛者,專門負責看守某些重要的禁地或遺跡。維克多能獲得學院的認可,倒是比直接進入協會更好。畢竟他是亡靈,在元老院這種重要的位置上稍有不慎就會被抓到把柄,對他對我們都不利。而守衛者隱在暗處,雖然不能直接插手協會的決定,但在重大事件上卻享有知情權,
其作用不只是守衛,必要的時候……也會做類似霜狼的工作。” 經過盧西恩的解釋,費爾南德斯大致明白了維克多目前的新身份。
“請您多考慮一下我的處境。身為亡靈,要想混跡在一群人類當中絕非易事,而且……教會那邊盧西恩也幫不上忙,一般被抓,該審判還是要審判,不會因為我是您的私生子教會就會給面子。”
費爾南德斯剛壓下去的怒氣再度飆升:“這也是我的錯囉?”
“當然,罪魁禍首就是您。既然明知自己不可能與一介平民結婚生子,乾嗎要招惹莉婭,而沒有我這個私生子,盧西恩的騎士生涯也會白璧無瑕,不會留下半點汙痕。”這父子倆,對伍德的存在潛意識裡多少是帶有厭惡的,只是一個沒表現出來,另一個則是完全沒自己意識。
從伍德的記憶不難看出,公爵是在他十多歲時才覺察到自己還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外。為了不讓事情往他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這才趕緊讓他的朋友,也就是和莉婭關系不錯的費舍爾去照看自己的私生子。
費爾南德斯知道費舍爾對莉婭一直懷有傾慕之情,會細心照看莉婭的孩子。但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在沒有父親環境中長大的伍德的叛逆心。如果安分待在小鎮,隻做一個普通的煉金師,也就不會惹上殺身之禍,更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好了!我叫你來不是和你閑扯這些已經沒有意義的東西。”拍案而起,費爾南德斯走到懸掛在牆壁上的巨幅地圖前,指著臨近塔蘭的一片海域說道:“局勢發生了變化,因為阿爾貝雷希特的突然插手,很多門閥貴族現在都加到佩雷爾的陣營,他不再是你考試時遇到的失勢皇子。”
“所以?”維克多知道費爾南德斯還有下文。
“所以我們現在指望不上你派去秘密潛入海盜內部的那名黑暗精靈了。現在不止是第二皇子穆塔加入了討伐海盜的陣營,就連教會也參與其中。盧西恩已經被教皇點名派往緹迪斯,隨行的一共有兩千聖光護教騎士團,和一百名隨軍牧師。”
“嗯……他去打仗,和我有什麽關系?”原來是普通的討伐海盜變成了幾大勢力的相互較勁。維克多不解的是,第二繼承人和佩雷爾直接派兵前往可以理解為爭奪緹迪斯的支持,可這關教會什麽事?帝國內部的權利爭鬥,聖凡塞緹斯從不參與。
“據說在海盜手中有一件聖物,教皇陛下命我一定要將它奪回聖凡塞緹斯。”
“哦~聖物啊,難怪了……但這和我沒什麽直接的關系吧?”維克多還是不明白,既然盧西恩是奉命去奪取聖物,費爾南德斯召自己來又想做什麽呢,該不會是和盧西恩一同北上吧?和一大群教會人待在一塊,‘虛偽的假象’再怎麽完美,遲早會露出馬腳。
“魔法協會這次也有參與,原本是打算等你晉升為大法師後,借這次的討伐海盜提升一下在協會當中的評價,只要你在這次的討伐中有不錯的表現,我就可以著手安排你進元老院,沒想到你如此不爭氣,真是氣死我了。本來想你和盧西恩相互照應的……”
最後一句才是關鍵的吧?費爾南德斯,你從頭到尾擔心的,只是唯一能讓你成功奪取諾丁帝國的這位繼承人。
維克多也不點破公爵的虛偽,不緊不慢的作出解釋:“如果是這樣的話,您倒不必擔心。作為隱在暗處的守護者,肯定會被培羅派去參與征討海盜,我所要做的,只是向他主動請纓參與這次的北上。”
而事實,也確如維克多所想的那樣。
當它返回學院,立刻接到了培羅的緊急傳召。
除了出任務的兩名,其余的守護者都到場了,清一色的戴著遮住容貌的狼首。
就如培羅之前說的那樣,守護者以邪惡法師居多,甚至好多都是尊崇力量的紅袍,十七人只有五名穿了代表中立的白色法袍,而維克多,則是他們之中唯一的黑袍。
感受著其他守護者的魔力,維克多暗暗腹誹。
實力都超越珂林不止一兩階,而且有兩位應該達到魔導師的程度,幾乎快趕上培羅了。真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小的魔法學院裡藏龍臥虎,最出色的法師不是育才的導師,而是隱在暗處的守護者。
“想必你們也聽說了,教廷已經決定參與這次帝國內部的海盜討伐。有足夠時間的出列,我會從你們當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培羅說出了盧西恩沒有挑明的出征理由。
原來這次教會是受精靈國海德因的邀請,‘奪回聖物’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而協會參與的理由更可笑,居然是受緹迪斯的支援請求。
已經有兩位繼承人為了所謂的清剿海盜出兵了,協會的長老們發什麽瘋呢,也要跟著去湊熱鬧?
出列的不多,就在維克多思考該如何讓培羅選自己時,大魔導師的目光突然掃了過來,點了它的名。
“十九號和五號,我派你們隨這次的討伐部隊一同前往緹迪斯,可有意見?”
“沒有。”
左首排第五位的守護者回答,維克多連連擺手,示意它也沒意見。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怎麽會拒絕。
“既然沒意見,回去稍做整理,明天早上出發。”
目光掃過站在隊伍最末的維克多,培羅沉聲說:“你留下,十九號,我有些話要單獨問你。”
待其他守護者走光了,培羅才發問。
“珂林是怎麽回事?我要聽實話。”貧民區的離奇死亡事件在學院中傳得沸沸揚揚,身為院長的他想不知到都難。
“這個拋妻殺子的家夥做夢都想成為亡靈, 我只是幫了一點忙,沒想到他不遵守事先說好的協議,害我差點當了他的替死鬼。”手上的焦痕尚在,維克多把它們展示給培羅看。
雖然聖力已經消散無蹤,但閱歷豐富的大魔導師一眼就看出了它傷口的來歷。能對亡靈造成如此傷害的,多半是類似聖光審判的法術或聖器,看痕跡……多半是後者吧。
維克多之所以要故意提珂林的醜事,也只是想利用人類仇惡心理,故意要打壓珂林在培羅心裡的地位。雖然受拉姆德的庇護,但培羅不可能不調查珂林的身份,他在當傭兵時乾的好事肯定瞞不過這位兩百多歲的大魔導師。
“我雖然不排斥你的身份,但以後還是盡量避免再出現類似的事。維克多·伍德,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要給你父親增加額外的壓力,他能保住你,已屬不易。”
“是。”費爾南德斯表面功夫做得真足,不知真相的外人還以為他多維護私生子呢,哼……可笑,他也不過是一個被權利迷惑住的俗人。維克多從心裡鄙視塔蘭大公,有這樣一位父親,真正的伍德怎麽可能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下去吧,這次隨軍需要做什麽,我會讓五號告訴你。”突然喪失詢問的興致,培羅揮揮手,示意維克多退下。
比起新收入的亡靈,培羅其實更中意珂林的。無論是背景還是力量都容易掌握。只可惜……那人野心太大,對法術的研究也太過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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