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在此還住得習慣吧?”韓忠衛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會來向李仁友請安。;順便也想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個明白。
“鍾衛,你安排本王住在此處真是煞費苦心,任誰也想不到本王竟然會住在一牆之隔的王府外面。”李仁友呵呵笑道。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王爺住在此處必大大出乎別人的意料之外。”韓忠衛笑道。
“孫子兵法計編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現在既然已經出其不意,相信攻其不備也準備就緒了吧?”李仁友短短兩天已經對這位新收的義子有了深刻的了解,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他那天晚上在客棧的判斷,又在第133章 此路是我開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安排自己住進與自己的王府僅一牆之隔的院落,無一不說明他思維敏捷,足智多謀,再加上他的經商能力,此子如果入仕,肯定會大放異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我對整個事情的原委並不十分清楚,敢問王爺,你是如何作出想要離開中興府的決定的?”韓忠衛問道。
“我是被你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在想來,只是因為一個人的關系我才沒能識破他們的詭計。”李仁友歎道。
“究竟是誰能讓王爺你犯此錯誤?想來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韓忠衛問道,能讓一方王爺都中招的人肯定大有來頭。
“當今皇帝當然不是普通人了。”李仁友苦笑道。要不是有皇帝在一帝幫助,他怎麽可能會落入轂中而不自知。
“是皇帝?”韓忠衛訝道,他沒想到皇帝竟然也成了幫凶。
“如果不是有皇帝從中作梗,我豈能如此輕易就中了招。”李仁友歎道,宮裡和市面上都盛傳天子將會對自己動手,甚至就連皇帝也對自己的態度大變,他這才第133章 此路是我開惶惶不可終日,最終作出如此低級的決定。
“可如果皇帝要對王爺動手,豈會等上數月?再說了,皇帝要對臣子動手,好像也沒必要派什麽刺客吧,一紙詔書不就便能解決王爺?”韓忠衛說道。
“這你可想錯了,皇帝並不敢對我動手,因為大夏的擒生軍掌握在我手裡,他甚至有些害怕我,哪怕對我直接下手?現在看來,就算是暗地裡皇帝也沒有對我動手,他只是要給我造成一種假象,這一切都是他所為。”李仁友道,如果皇帝真的沒有對自己動手,那自己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逃了,不但難逃國法,自己在大夏的一切也都將不複存在。
“擒生軍是您手裡?那王爺還有何所懼?”韓忠衛訝道,要知道擒生軍可有十數萬人馬,如果真的掌握在李仁友手裡,那當今皇帝確實需要怕他,可他也用不著害怕要逃離中興府吧?再用不著逃到宋國。只要回到擒生軍的營地,那他還有何懼怕?
“就是因為擒生軍掌握在我手裡,所以我才會遭到皇帝的嫉恨,再說了,只要我一回擒生軍,沒有兵符卻想調兵,那無異於造反,這等事我是萬萬乾不出來的。”李仁友說道。
“原來如此。”韓忠衛心想,李仁友掌管擒生軍多年,功高震主,連皇帝也顧忌他,其實只要交出兵權當一名閑散王爺,又怎麽會搞出如此多事?
可是這一點李仁友不可能看不到,韓忠衛離開後院後也是越想越奇怪,以李仁友的精明,不可能悟不出這一點,恐怕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願去做而已。
韓忠衛很想將所有的事情在幾天內就查個水落石出,可是這事涉及到兩位王爺還有當今皇帝,坊間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真真假假,難以辨別。韓忠衛也只能通過那些消息作為佐證,卻不能完全推測出事情的真相。
但是韓忠衛令人盯梢越王府和齊王府的人卻給他帶來了新的消息,齊王府在自從李仁友消失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進進出出的各級官員非常之多,每日停放在府外的轎子隨時都有數十架之多。
而越王府的周圍這段時間突然出現了數目不明的陌生人,而且晚上也有人暗中進入越王府,韓忠衛甚至親自去跟蹤過,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越王李仁友的寢室。
“公子,最近齊王府熱鬧非凡,看來越王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他們很可能會對越王動手。”孫雲分析道。
“齊王雖然也是王爺,但他卻是越王的侄子,他想要對越王動手,恐怕沒有皇帝的幫襯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有皇帝在後面撐腰,沒有真憑實據,你覺得他敢嗎?恐怕他們同意,那十萬擒生軍也不會同意。”韓忠衛說道,他突然腦海閃過一道電光,好像想到了什麽,可卻沒有抓住。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秦檜不也是以‘莫須有’之罪將嶽飛大將軍治罪了嗎?他們一個皇帝一個王爺想要致越王於死地又有什麽證據拿不出來的?”孫雲說道。
“我總覺得這件事個中玄機很深,我們的人只需密切注意各方面的消息即可,就連越王府這邊也不能參與進去,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韓忠衛說道,現在李仁友住在自己這裡,他相信整人中興府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要知道自己是第一次來中興。以前從來沒有來過,自己手下的人也是如此,中興府的人哪怕就是懷疑所有的人,也不會將他們這支剛剛來到中興府的商隊與失蹤的越王聯系起來。
“是。”孫雲道。
韓忠衛每天一早向李仁友請安順便聊聊齊王和皇帝之事後,白天就是在中興府內各大酒樓和茶肆遊蕩,反正他的任務本來就只有一個,負責李仁到的安全。而要做到這一點,韓忠衛甚至不需要動用自己的人手就能完全保證。
“鍾衛,昨天晚上我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在勞作,好似在挖地種樹似的,這是何故?”李仁友這幾天晚上都睡的不踏實,原因就是每到天黑之後,自己所住的院子外面就傳來輕聲的挖地聲,從天黑一直到五更天都是如此,直到天明後那聲音又消失。一開始他以為是韓忠衛新當這家院子的主人,想要行改造之法,可白天他仔細看過,卻並沒有發現有何異同,只是現在他身邊多了名韓忠衛的手下,有時他想要跨入空地,卻馬上被對方阻止。
“這是在設置機關,以防萬一。”韓忠衛說道,他沒想到李仁友的耳朵竟然如此靈敏。他已經讓護衛們盡量放輕手腳,可還是被他聽到了。
“你布置的機會肯定非常厲害,這下本王住在這裡就更加放心了。”李仁友沒想到韓忠衛還會布置機關,要知道他只是一名商人,難道宋國的商人都懂得機關之道嗎?
“義父盡可放心,只要您不走出後院一步,外面的人就休想進來。”韓忠衛道,要不是地雷的威力太多,恐怕他會連李仁友的臥室旁,窗戶底下都會埋上地雷,可就算如此。整個後院基本上也被他給犁了一遍。
“鍾衛,這幾日外面可有何動靜?”李仁友問道。
“暫時還沒有異動,但樹欲靜而風不止,風起雲湧恐怕必然啊。”韓忠衛說道。
“到底是誰想害我,恐怕不用幾日就能見分曉。”李仁友說道。
“這事自有大哥查探,我相信只要對方有所行動,大哥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韓忠衛說道。
“我來這裡已有五日,不知府內的情況如何,鍾衛,你能否去見安全一面?”李仁友說道。
“這恐怕不好吧,我相信大哥自有分寸,義父在走之前肯定也與大哥商議好如何應對這些事情吧?”韓忠衛笑道。
“沒錯,但我想見你大哥一面,不知你能否安排?”李仁友問道。
“現在您在這裡之事屬非常之機密,現在您突然失蹤,他們肯定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大哥身上,現在誰去見他都不合適,哪怕是我,只要一見到大哥,也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到時前功盡棄那就得不償失。”韓忠衛勸道。
“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就在你這裡靜候他的消息便是。”李仁友聽韓忠衛說的在理,也不再堅持,他在決定要離開西夏之前也確實與李安全商議好了每一步的步驟,現在不過幾天時間,他相信目前李安全還是能應付得過來的。
有些時候李仁友也在想,看鍾衛的辦之事,心思之縝密就比自己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安全有他之智謀,何愁大事不成?
時間有如流水,悄悄的流逝無聲又無息,當李仁友在自己王府的隔壁住了半個月之久時,隔壁的越王府終於傳來聲響。雖然李仁友並沒有外出,但他聽得三聲巨響,知道肯定是王府中門大開,這可是迎接聖旨的聲音。
李仁友與李安全曾經商議好,自己一旦離開就對外稱病。王爺生病需要靜養,誰敢來打擾?也許敢來打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當今皇帝,李仁友身為他的高級臣子,身體有恙,他當然可以派人來探望。
可是這次李仁友卻小看了李純祐,他並不是派內侍來探望,而是自己親自駕臨越王府,李安全哪怕再敢不敬,也不敢對皇帝不敬。
“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安全叩首道,在他與父親的密謀中,皇帝至少也得在一個月以後才會親自來看望越王,到時李仁友早已進入宋國,哪怕李純祐將西夏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將他找出來。
“平身,越王身體可好些了?”李純祐穿著明皇便服,一臉的關切之情。
“多謝陛下垂詢,父王在府內靜養不見好轉,已經移到西平府。”李安全說謊話一點也不需要想,張口就來。
“哦,越王不是一直在府內嗎?什麽時候去的西平府,朕為何不知?”李純祐淡漠的道。
“父王是昨日去的西平府,當時情況危險,他的奏折還在臣手裡,只等今日便逞上。”李安全從袖內拿出一份李仁友早就寫好的奏折。
“好吧,既然越王不在府內,那朕也就不多留,這就遣人去西平府探望越王。”李純祐慍怒道,他沒想到越王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跑了就跑了嘛,還敢編造如此謊言,看來齊王說的沒錯,他造反之心由來已久。
“多謝皇帝掛念,臣這就派人給父王送信。”李安全一臉的“喜悅”。
“堂弟,叔父真的在西平府麽??*臚趵鈦遄誒湫Φ饋?br />
“堂兄這是何意?難道我會在陛下面前撒謊?”李安全也回已顏色。
“堂弟沒有撒謊便好,陛下,臣請求去西平府探望叔父。”李彥宗當即請旨道。
“齊王掛念叔父越王,那正好替朕前去探望,不知齊王想什麽時候動身?”李純祐點頭道。
“臣對叔父之病情甚是擔憂,想盡早見到叔父,事不宜遲,這就動身。”李彥宗說道,他相信李仁友絕對不會出現在西平府,只要自己一到那裡見不到人,那越王府可就有樂子瞧了。
“甚好,傳朕口喻,齊王李彥宗為探望使,速速前往西平府探望越王。”李純祐點頭說道。
李安全沒想到李純祐和李彥宗當著自己的面狼狽為奸,看來他們早就在等著父王離開西夏,如果父王還在,他們就算是有再大的把柄也不好對他動手,因為他畢竟是皇帝的叔父。可是現在卻不同,一旦父王不在,自己又沒有王爺的身份,與他們對鬥將十分吃虧。看來鍾衛分析得一點也沒錯,這些人不怕父王離開西夏,就怕他不離開西夏。
“如果他們知道父王根本就沒有離開中興府,不知道他們作何感想。”李安全望著皇帝的行袁離開,心裡默默想道。
不說李安全,但說李彥宗令過聖旨,也沒有再回府招集人馬,就帶著隨身的十名侍衛,翻身上馬就直奔西平府而去。李彥宗相信越王李仁友絕對不在西平府,他這次去西平,只是證實一下越王根本不在,那他回來之後也就有了借口。
李彥宗一路快馬加鞭,他卻沒有發現自己身後跟了個尾巴,等到離開中興府十多裡地時,韓忠衛催馬急奔,很快就追上了齊王。攔路打劫可是黑風寨的老本行,韓忠衛帶出來的人除了他自己外,對這些門道可是精得很。
“你們是何人?”李彥宗沒想到後面的這些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等人攔下,要知道自己的侍衛可都著了官服,個個都是五品,而自己雖然沒有著王爺官服,可是腰上黃帶也顯示了身體之尊貴。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要想打此過!”
“留下買路錢!”
黑風寨的這些切口雖然不為韓忠衛所喜,但倒也易懂易上口,讓人一聽就明白碰上了什麽樣的人。
“我們可是官府中人,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打劫,活得不耐煩了吧??*臚醯囊幻侍衛罵道?br />
“兄弟位,放箭。”韓忠衛哪會跟他們囉裡八嗦,他的護衛每人一隻弩箭,而齊王府的侍衛卻每人只有一把腰刀,根本無還手之力,有侍衛見勢不好,立刻催馬上前,可是韓忠衛命令射人先射馬,將王府的十一匹良馬射翻地在,齊王府的人就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才叫配合默契嘛,兄弟們,將他們給我綁了,對了,侍衛們可能有內力,先將那個為首的給我綁了,其余誰會異動,立馬將為老頭子給我砍了!”韓忠衛?*騰騰的說道?br />
王爺的侍衛們還真的有想近身就動手的想法,可是韓忠衛的這一招讓他們再也不敢稍異動,他們失手事小,如果令王爺出了意外,那就是滅了他們的族人也不能恕罪啊。
侍衛們不敢動手,韓忠衛卻下手不留情,他的手段歷來就是不給自己留有後患。剛才如果不是他的一番話將這些侍衛嚇唬住,恐怕想要將他們全部拿下還真的費一番功夫。當然,韓忠衛也可以令人射箭,但那樣的話,保不準會令他們拚死反抗,現在這樣多好,將齊王拿在手中,剩下的人投鼠忌器,只要乖乖就范。
“你……!”
“卑鄙!”
“無恥!”
“你不是人!”
韓忠衛一一點破他們的氣海穴,也換來這些人的漫罵,孫雲就跟在韓忠衛身邊,只要誰敢出口傷人,那人的舌頭必定不保。在來之前韓忠衛就交代過他,除了齊王外,剩下的人都可以便宜行事。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此?*臚趵鈦遄諞哺芯醪歡躍⒘耍這些人將自己的人全部拿下了,不去探尋財物,卻將每個人的內力廢掉,看來這些人的動機可疑?br />
“王爺,此時你再問這些不覺得有些遲了麽?”韓忠衛笑道。
“你……你……!!!?*臚跽趴誚嶸啵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認識自己,而且就是衝自己而來?br />
“不要怕,只要你乖乖合作,你的性命就無憂,否則嘛,他們的下場你也看到了。”韓忠衛嘿嘿笑道。
孫雲在一旁看到公子又露出嘿嘿的笑容,他知道這下又有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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