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的十家大型倉庫如雨後春筍般在一個月之內齊齊冒了出來,其中最大的一家屬於知樞密院事趙汝愚的大義倉。;佔地足足有五百畝,倉庫上千間。由於趙汝愚位居高位,又是宗室,雖然他自己沒有出現,但是由趙府管家趙全的侄子趙陽出面,誰還不知道這裡的玄機?
而生意最為興隆的卻是嘉王府名下的嘉禾倉,臨安城市人都知道,臨安有嘉字頭的店鋪都屬嘉王府所有,雖然原來的店鋪一直是慘淡經營,可是這倉庫不一樣,需要的是信譽,在沒有經過時間考驗的前提下,已經於去年被立為儲嗣的嘉王顯然是最被臨安商人所看好的。將貨物存在嘉禾倉裡,那第106章 竹條混凝土跟放在大內有什麽區別?
嘉禾倉在一個月之內就建造完工,建倉庫並不需要像建房屋那樣講究,只要風吹不進雨淋不著就行,反正三面臨水,不可能發生火災,在安全上也有保證,再說了,誰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嘉禾府是屬於嘉王府,而嘉禾倉也確實屬於嘉王府,可是具體管理的嘉禾倉的人卻不是嘉王府上人,至少在官府看來,嘉禾倉與嘉王府並無多大關系,只是由一個叫羅信的人來掌管。而羅信正是嘉王府總管羅忠的義子!
此時羅信正在向羅忠回稟今天的收入,嘉禾倉剛剛建成,聞風而至的商人就將羅信堵在了倉庫裡,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想將自己的貨物存到嘉禾倉裡。每年臨安城隨時都會發生的火災令他們損失慘重,與其每天擔心掉膽,還不如出點錢買平安,至少以後每到半夜不必擔心睡不著覺了。
“義父,嘉禾倉總共設了六百間倉庫,光今日一天就租出去五百間,每間每月十貫,一天就收了五千貫!”羅信興高采烈的說道,他第106章 竹條混凝土以前也打理過嘉王府的產業,可是何曾有過如此的利潤?那六百間倉庫只需派幾十名家丁輪流守著即可,每月開支不過數百貫。而現在一個月就能收五千貫以上,這是多大的利?怎麽不令他興奮呢?
“五千貫?”羅忠也被這個數目嚇了一跳,雖然他也作了心理準備,每間小倉庫每月收取十貫的傭金是早就定好了的,整個臨安也都是這個價格,但一天就租出去五百間,還是讓他覺得非常意外。
要知道這個主意可不是他想出來的,那個鍾衛可真是個經商奇才啊,羅忠在心裡感歎道。
“要不是天太晚了,我畫押手都酸了,今天將六百間倉庫全部租出去完全沒有問題。”羅信笑眯眯的道,曾經他幻想過有一天數錢能數到手抽筋,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來了。
“除掉開支,每個月至少穩入五千貫。”羅忠緩緩的道。
“穩入五千貫絕對沒有問題。”羅信信誓旦旦的道,他非常清楚剩下的那一千貫如何處理,除了必要的家丁開支外,剩下的就是由他們幾個經辦人來分利,當然,羅忠永遠是分最大的那一份。
“大義倉的情況如何?”羅忠見羅信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多說。
“大義倉雖有一千五百間倉庫,可今天卻隻租出去二百多間,連我們的一半都不到。”羅信說道,他一早就派了人去各家倉庫守候,看來看去還是覺得自家的嘉禾府最是繁忙,否則也不會巴巴的在晚上還趕來羅忠這裡表功。
“如果他們全租出去一個月能賺多少?看來當初還是拿少了地,要是我們也能弄五百畝,我這個總管就再也不用被孫定煩了。”羅忠道,以前府裡的開支經常出現赤字,他也經常被孫定追得滿府跑,後來因為有了葡萄酒的那一萬貫收益,府裡才算收支平衡,現在有了這倉庫的五千貫,以後孫定就再也不會來找他要錢了。
“是啊,實在可惜,要不義父你再與樓務店溝通一下,給嘉禾倉再增加幾百畝地。”羅信道,自己手裡的倉庫越多,收益也越大。
“時機已過,恐怕以後誰想再買地建倉庫都不再可能。對了,城外鍾府的那三百畝地如何了?”羅忠突然想起鍾衛還有三百畝地,也不知道他的倉庫建成後能否租得出去。
“城外?那裡現在還是一處荒涼,除了有幾戶漁戶每晚在那裡臨時過過夜外,沒有一絲人煙。”羅信不屑的道,他現在隱隱有身為臨安十天倉庫掌櫃之首之勢,自然看不起被打發在城外的鍾衛。
“不對啊,那地一個月以前就給了他,沒道理這麽久都沒動靜,你是否真的派人人去打探?”羅忠迷惑不解的問,建倉庫一事原本就是鍾衛建議的,現在其他九家倉庫都建成,唯獨他的倉庫卻連柱子也沒立一根,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看他八成是不敢再建倉庫了,那裡離城裡足有五裡地,雖然可以走水道進城,可一個來回至少也得二三個時辰,誰會花如此多的時間去他那裡?”羅信道,倉庫一建成,所有的人倉庫掌櫃就開了個會,當時鍾府也派鍾正君參加,每間倉庫的價格被定為十貫一月,不能比這個價貴也不能比這個價便宜,以他那裡的地理位置,就算真的建成,想要租出去恐怕也很為難。
“以後有關於城外這個倉庫的事記得速速稟報與我。”羅忠憑經驗推測事情沒這麽簡單。
羅忠的推測還真是非常準確,沒過半個月,城外鍾府的那三百畝地就開始破土動工。羅信一直安排著人注意著城外的動靜,馬上就來向羅忠稟報。
“城外有動靜了,鍾府安排了上百人在挖地基。”羅信急匆匆的說道,在臨安城內建房子一般都是不打地基的,直接把木柱埋在土裡當房柱,再用木板將木柱連起來,一面牆就算建好了。
“他那裡四面環水,挖地基也很正常。”羅忠道。
“可是挖了三丈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羅信又接著說道。
“三丈?”羅忠笑道,“他這是建倉庫還是挖地窖,難不成又像鍾府那樣,在河道底下挖個環形地洞?這個鍾衛是不是屬耗子的,好好的地偏偏要挖得亂七八糟。”
“我看這次不像,他們他這次是沿著地基往下挖的,就算要挖洞,也不需要將整個都挖通吧?”羅信搖了搖頭道。
“看來他又是在想新把戲。”羅忠笑道。
“義父,要不我讓臨安府去查勘一下?”羅信提議。
“不妥,我與鍾衛並無過節,相反,從他那裡獲益頗多,你只要多注意就行。”羅忠搖了搖頭道,現在每個月鍾府那邊還是準時送來一萬貫,不說別的,就算是看在這一萬貫的面子上,他也不能為難鍾衛。
幾天后, 羅信又來報告,鍾府的人在挖到四丈深後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就在地基裡灌注一種不認識的混合物,裡面有河沙、鵝卵石還有另外些像泥一樣的東西。待到灌注一尺左右後就開始插入竹條,一根根剛剛破開的新竹條就被插在這混合物裡,而且橫著也用竹條捆扎著。
無論是羅信還是羅忠都不知道韓忠衛在玩什麽花樣,如果還有一位現代人在的話,肯定就知道,那不過是混凝土罷了。至於為什麽要用竹條,那是因為沒有鋼筋,只能用竹條代替。
四丈深的地基全都用這種竹條混凝土灌注之後,韓忠衛又令人將地基內的土全部挑出來,填在外面,將原來只有三百畝的地方硬是生生的擴大了幾十畝。而羅忠是越來越看不懂韓忠衛的做派,他決定親自去看看。
其實不是羅忠沒見識,誰讓那時的人都不知道地下室是什麽東西呢?他們最多就是在家裡建個秘室就是了不得的大事,而韓忠衛這樣一次就建四層地下室,他們當然不可能聽說過,更加不可能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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