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屬下無能,請公子責罰!”吳天在得知韓忠衛已經回到臨安後,馬上就趕到了鍾府。;對於韓忠衛在西夏情況,恐怕整個臨安就他一個人清楚其中的詳情,如今公子是什麽人物?西夏侯爺也。
雖然西夏國力不如大宋,可他畢竟也是天下三強國之一,至少在蒙古人沒有沒有建國之前,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西夏的侯爺的含金量也是很重的,絲毫不比大宋的侯爵差。對於普通人而言,侯爺已經不是不可仰視的存在,何況吳天的社會地位連普通老百姓也不足,他以前不過是黑風寨一土匪罷了。
此次吳天之所以向韓忠衛請罪,也是事出有因。他在臨第185章打虎得有種!安負責管理大可倉,同時也要保證鍾府眾人的安全。可他在臨安期間,不但大可倉的管理出現了漏洞,而且鍾府的安全好像也沒有護衛周全。否則大義倉也不會騎在大可倉的頭上,韓府也不會像從錢莊提自己錢似的,每個月平白無故的從鍾府拿走了五千貫。
“此事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你的身份尷尬。”韓忠衛擺了擺手,吳天雖然是自己的得力幫手,但他的身份卻沒漂白,在暗中還能有所作為,但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事情他都無法去做,這也是自己當時考慮不周。
“多謝公子。”吳天雙手垂下,恭順的道,他在心裡也輕了口氣,看來公子是真的沒有怪罪自己。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因為韓忠衛在西夏身份的變化,雖然吳天與他相距千裡,可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未曾謀面,對他的畏懼反而是最深的。有人說距離產生美,可對他而言,距離產生威嚴。
何況吳天也有像鍾正君和郭偉的感覺,這才一年沒見,可是韓忠衛給他的感覺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第185章打虎得有種!種變化並不是相貌上的,而是整個的氣質和氣勢。如今的韓忠衛舉手投足之間,那份灑脫和自信,讓他很容易產生高山仰望之感。
“這一年我不在臨安,辛苦你了。”韓忠衛緩緩說道,不管怎麽說,吳天也是在全心全意幫自己,要不是他,恐怕大可倉現在早被大義倉給吞並了。想到大義倉,韓忠衛又想到了趙陽,這廝每個月可從自己嘴裡分走了四千貫。對於韓府每月的五千貫,韓忠衛可以不太計較,畢竟自己的母親如今還住在韓府,要是自己真為這五千貫與韓府搞得勢同水火,恐怕最後受罪最深的還是吳翠兒,對於一點,韓忠衛是最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在韓府管家吳征親自來向自己致歉,並表示吳翠兒將來鍾府與自己相聚之後,韓忠衛對於韓府每月從自己拿走五千貫的事也就沒太放在身上。五千貫錢對於住在臨安這個奢侈之都的人來說,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都是一筆不少的財產。可對於如今的韓忠衛來說,這點錢並不能入他法眼。如果能讓吳翠兒在韓府過得舒心、快樂,哪怕再多花幾個五千貫,他也願意。
“能為公子效力,是我吳天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吳天能從韓忠衛嘴裡聽到這句話,當即眼眶濕潤,他感覺這一年來所有的辛勞與委屈都化為清風,當即隨風飄散。
吳天作為黑風寨的高級頭目,從來只有他打劫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向他打秋風了?可這樣的事在他擔任臨安大可倉的管事後還真發生了。想起那個頤指氣使的趙陽,吳天當時就想把他的脖子扭斷。
可他性子最是沉穩,要不然韓忠衛也不可能將大可倉放心的交給他。扭斷趙陽的脖子容易,可扭斷脖子之後的事卻不是吳天所能掌控的了。如果還是土匪身,那他一走以之,天下何處不可去?可他現在的身份卻只能讓他忍氣吞聲。
這樣的憋悶曾讓吳天怒發衝冠,但最後他也還是忍耐了下來。公子不是,這等事他無法做主。何況臨安、黑城相隔千裡,這等小事也不好去打擾韓忠衛。所以他一直能做的就是忍、忍、忍。現在韓忠衛一句話,你辛苦了,讓吳天感激涕零,他一下子覺得這一年來自己所受的憋悶和委屈都是值得的。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以後你給我效力的時候還多著呢,要是每次都這樣,我可受不了。”韓忠衛其實也很是感動,原本他對於吳天是有一定怨言的,但設身處地,他覺得吳天的做法最為穩妥。要是他真有所異動,恐怕現在不但大義倉不保,就連鍾府也會遭滅頂之災。
“是,以後,不,這一輩子只要公子不嫌棄,吳天都要給公子誓死效命。”吳天感動的道。
有的時候上司一句隨意的問候,一句親切的關懷,所能起到的作用遠比物質獎勵的效果要好得多。像現在韓忠衛只是稍微說了句話,就讓吳天感動得哭鼻子,讓吳天感到了韓忠衛對他的重視和他自己在韓忠衛心目中的分量。
“好,好,以後有的是機會,府中房屋不夠,三十名護衛隊員只能留下十名,剩下的二十名你帶回倉庫。另外最遲明天,柳青就會帶著七百匹馬回到臨安,他們的安置也由你安排。”韓忠衛道,昨天他一回來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後來見郭偉連夜去買了數十床席子和棉被才想起鍾府畢竟不是自己的臨時侯府,能住十個人已經是極限,再多的話,恐怕只能睡在地上。
至於李雄霸那一路商隊,原本以為從西夏回大宋會比韓忠衛他們快,但沒想到韓忠衛的這支商隊因為在大金暢通無阻,現在反而比他們先到。李雄霸他們至少還得十天之後才會到臨安。到時他們的處置方法與柳青一樣,這樣的事無需韓忠衛再次吩咐的。
“是,那些夥計是不是讓他們先回黑城?”吳天問道,這次除了一百名護衛隊員外,還有三百名馬夫,他們每人控制著幾匹馬,這些人有很多都是韓忠衛從黑城下面的三個部落借來的。
“好,昨天跟我進城的,今天就讓他們離開,柳青的那些夥計也一樣,如果能不在臨安過夜更好。”韓忠衛道,事到如今,他西夏擔任可侯的事也就只有吳天一人知道,他可不想借這些夥計的嘴將這件事在臨安傳播出去,這樣對自己不但一點好處也沒有,反而以後會在臨安處處受掣。
“忠衛,你母親來了。”鍾正君在外面喜悅的大叫讓韓忠衛與吳天的談話終止,吳天甚至都沒有與鍾正君見面,他從鍾府的後門悄悄離開。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如果說韓忠衛是一名武士的話,那他就是韓忠衛手中的利劍,而利劍一般都是在劍鞘中的,只要見血的時候,才會怒眉劍撥鞘。
吳翠兒還是第一次踏足鍾府,韓忠衛不敢怠慢,他顧不上理會鍾正君,一路向大門狂奔。可到了那裡的時候,還是沒有在大門處迎上吳翠兒,郭偉已經代他將吳翠兒迎進了府中。
“娘!”韓忠衛一眼就看到了吳翠兒,今天的吳翠兒經過特別打扮,從頭至腳不是珍寶就是新綢,原來並不如何出眾的她,此刻顯得是那麽的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看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原來的吳翠兒想置身衣裳都得等到過年時,可如今逢年過節、初一十五鍾府都會有各種首飾和綢緞奉上,只要她願意,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能花樣翻新。
“衛兒!”吳翠兒一見韓忠衛,眼淚就像炸開了黃河大堤似的,泛濫成災,她花了一個多時辰的面妝傾刻間被摧毀。
二人相擁而泣,郭偉等人知道他們二人有許多話要說,悄悄地都離開,就連隨後趕到了鍾正君也識趣的止步於門外。
“衛兒,你瘦了,但高了。”吳翠兒摸著韓忠衛的臉頰,喜極而泣的道。
“娘,您也瘦了,我不讓舅舅給你送了許多人參和燕窩嗎?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如今孩兒不差錢。”韓忠衛道,昨天他送到韓府的兩大箱子禮物,除了一箱珠寶首飾外,剩下的都是東西的老人參和各種燕窩魚翅啥的。
“傻孩子,為娘見不到你,沒有你的消息,哪怕就是再好的東西也食之無味啊。”吳翠兒哭笑道,她這一年來,吃,吃不下,睡,睡不香,當然清瘦了許多。
“娘,孩兒不孝,讓娘擔憂了。”韓忠衛道,不是他不想告訴吳翠兒自己的身份,只是那身份說出來太過駭人聽聞,要真是對吳翠兒說了,恐怕她還會懷疑自己是撒謊呢。
“好,如今回來就是,以後也別離開臨安了。為娘只要能吃飽飯就行了,無需衛兒四處奔波辛苦賺錢。”對於吳翠兒來說,韓忠衛賺多少錢她並不關心,只要能經常在她身邊,哪怕就是吃糠喝水也心情愉悅。
二人訴說離別相思之苦,郭偉與鍾正君去準備宴席,原本郭偉的婆娘是鍾府的廚娘,但現在主母到了,她的那點廚技便上不得台面。最後鍾正君決定到最好的酒樓去訂一桌上等好席。
這頓飯,吳翠兒吃得喜笑顏開,兒子平安無事,又在外面置辦了這麽大的一座宅子,她沒有理由不高興。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什麽時候讓自己抱上孫子。
可對於這個話題,韓忠衛卻不願接茬,自己才多大?十六歲都不到,就想讓自己當父親?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恐怕兩個十六歲也未必成了親呢。
“衛兒,你母親倒是跟我說說要給你找一門親事。”吳翠兒在飯後就韓忠衛的婚姻大事窮追不舍,搞得韓忠衛大是頭疼。
對於吳翠兒這句話,韓忠衛了愣之後才聽明白意思。她所說的“母親”並不是指她自己,而是韓府的大夫人韓吳氏,吳美萍。嚴格的說起來,韓忠衛都不能叫吳翠兒為娘,只是韓忠衛沒有這麽多規矩,他當時也不清楚這麽多規矩,這才一直稱吳翠兒為娘。何況不久他就離開了韓府,就更加無需去顧忌那麽多臭規矩了。
對於提親一事,韓忠衛實在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在上世的時候,他二十五六剛還沒結婚,當時一到家,父母對他也是輪番轟炸,可沒想到了,現在這輩子提前十年就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了。
一直到快天黑,吳翠兒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鍾府,雖然她還是第一次來鍾府,可因為這是兒子的宅子,她也自然而然的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公子,又有客到訪。”剛將吳翠兒送走,韓忠衛正準備休息,可郭偉又來到後院稟報。
“三弟,你可終於回來了。”人未到,聲先到,韓忠衛知道這是自己的便宜大哥韓忠義來了。
白天韓忠衛去韓府時,韓忠義已經去了武學,傍晚回到家中時才聽說韓忠衛回臨安了,而且還來了府上。他馬上就在府中等不住了,好不容易陪著父母吃過飯後,便一個人溜了出來。
“大哥。”如果說要讓韓忠衛在韓府找一個除吳翠兒之外不讓他生厭之人,也許就是韓忠義了。
“好你個三弟,回了臨安也不通知大哥一聲。”韓忠義不請自入,他可沒有當客人的自覺,一直跟著郭偉來到了韓忠衛所住的後院中,反正現在三弟也沒有家眷,他無需避諱那麽多。
“小弟正想明白更去拜會大哥,沒想到大哥卻先過來了。”韓忠衛笑道,他回臨安主要是想見見吳翠兒,順便關注一下自己在臨安的產業。現在吳翠兒已經見到了,他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便是討債。如今韓忠義來到,正好讓他成為自己的討債助手。
“這一年來你去了哪裡?音訊無全,我還以為你升天了呢。”韓忠義口無遮攔的說道,要是有長輩在場,肯定會訓斥一番,哪有一見面就咒別人升天的。
“小弟天生是勞碌命,閻王爺也嫌棄,不想收啊。”韓忠衛也沒在意,他原本就升天了一次,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雖然換了副身軀,可日子比上世已經過得滋潤多了。
“剛才我在前院見到好些馬,那可是你帶回來的?要是這樣的話,那得讓哥哥挑一匹,明日便騎出去風光風光。”韓忠義雖然是兄長,但到了韓忠衛這裡卻隻想著沾光,從來沒有當大哥的自覺。
“大哥要是喜歡,牽走一匹便是。但我先說明,你只能挑一匹。”韓忠衛微笑道,說來可憐,大宋雖佔據著天下最為富饒之地,可因為無產馬匹,就連大宋的軍隊也主要以步兵為主,很少有騎兵。而在城中,除了有限的幾名官員外,很多人一生都沒見過馬長得的是什麽樣子。
“當然,再多我也養不起啊。”韓忠義這話說的卻是實情,養馬如後世的養車,甚至比養車還要昂貴。為何?馬是活的,車是死的,除了借它吃喝外,還得經常洗澡,沒事的時候還得騎出去溜溜,為此一般還得請一馬夫,不是一般人家,根本養不起。
“大可倉那邊還有幾百匹馬,到時我就怕你挑花了眼。”韓忠衛調侃道,好像生怕韓忠義一下子就下定決心似的。
這還真讓韓忠義不好下決心,從十來匹馬上選一匹合格的很容易。但要從幾百匹馬中選出中意的,那可得下一番功夫。
“三弟,你不是故意為難大哥麽,這樣吧,明天我先去大可倉試騎幾匹,反正這也不急於一時嘛。”韓忠義撓了撓後腦杓,很是為難。
作為一名日後的武將,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自己的坐騎是他引以為恥之事,他曾發誓,有朝一日要擁有一匹蓋世寶馬,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的腦子也好像靈泛了許多。
“明日可不行,我還有事要辦。”韓忠衛搖搖頭說道,明天他得去趙府要債,可沒時間陪韓忠義去挑馬。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日我陪你去辦,在臨安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韓忠義果然中招,他大包大攬的說道。
“好啊,我明日要去向趙府的趙陽討要二萬貫的欠帳,原本還擔心,現在大哥出馬,我就放心了。”韓忠衛馬上說道。
“趙陽?他可是趙全的侄子,趙全把他當親子看待,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他不是夠,而是虎,你真下定決心了?”韓忠義道,他當然知道大義倉向大可倉分二成利的事,只是這大可倉屬於韓忠衛的私產,而且他被逐出韓府後並沒有再回府,所以就算是韓忠義也不好在此事上為大可倉出頭。當然,現在韓忠衛回來了,韓忠義就再無顧忌,說到底,韓忠衛也是自己的三弟,不是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麽。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錯,打狗要看主人,可大哥,打虎要看什麽,你知道麽?”韓忠衛一臉的沉靜,如果不將趙陽的錢要回來,恐怕自己再次離開臨安後,什麽李陽、孫陽、周陽都會來向大可倉分利,自己難道是天生欠他們的?
“這我還真不知道?”韓忠義摸了摸後腦,不好意思的說道。
“打虎就要看你有沒有種!只要你有種,一拳揮去,你就會很快發現,那不過是一頭紙老虎罷了。”韓忠衛悠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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