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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一統》第二百四十九章 亡國之舉
第249章亡國之舉

 羅太后給李安全設計了一套“組合拳”,先想辦法讓北方亂起來,不管是內亂還是外亂,總而言之不能讓韓忠衛埋頭展地方的經濟和軍隊的建設,當初韓忠衛只是有承諾,只要蒙古人進入了北方,他就主動請辭。 w-W-w.7-K-aNKan.c-o-m。如果能讓蒙古人進入北方七州,不就能兵不血刃的將韓忠衛驅逐出國麽?

 等到北方一亂,再來個釜底抽薪,將中興府韓忠衛的勢力全部清理乾淨,特別是皇帝衛隊,必須得由李安全自己掌控。臥踏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一點李安全已經深有體會,他隻後悔為何當初沒有看出來,以至讓那個李衛將皇帝衛隊經營得像鐵桶似的。針插不進,水潑不入。

 “看來要把擒生軍調回京師才行了。”李安全光著身子,左手摟著羅太后,右手在她胸前不時的揉搓著,但腦海裡卻想著剛才羅太后計謀的可行性。

 “萬萬不可,韓忠衛是何等機靈之人,你一調動擒生軍,他馬上就會提高警惕,這不是主動向他報信麽?”羅太后連忙搖了搖頭。

 “不調擒生軍,光靠質子軍根本就不是皇帝衛隊和京師衛戍部隊的對手”李安全氣苦道,照韓忠衛這樣的展勢頭,兩人之間最終總會有一場血戰,不是他死就是己亡。因為韓忠衛掌控了軍權,李安全現在住在皇宮內都沒有安全感。

 “所以這次你必須後製人,讓韓忠衛很動,只要他一亂,你就有機可趁,這次如果成功,一定要將他連根撥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得吸取這個教訓。”羅太后叮囑道。

 “這次將韓忠衛趕走,我一定會記住這個深刻的教訓。”李安全點了點頭。

 “讓北方出現動亂你有何良策?”羅太后翻個身,將臉貼在李安全的胸膛,輕輕的問。

 “這有何難,戴立誠不是說了麽,北方那些部落的領對韓忠衛公開招募士兵的做法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要我願意支持他們,還怕亂不起來?”李安全冷哼道。

 西夏的部落領可以個西夏的基層權力階層,有些大的部落,就連當地的官員也只能仰仗他們。特別是在北方,有的地方一個縣就那麽幾個部落,官員也就是在城中還有些言權,一旦出了城池,他們的話連部落領的屁都不如。

 “韓忠衛手握十五萬雄兵,那些部落如果沒有結成聯盟,根本就不堪一擊。除了內亂,還得找外援啊。”羅太后覺得李安全除了在床上的表現能令自己滿意外,在治國施政方面,根本就不合格。當初覺得他既然敢篡奪帝位也算是一代梟雄,現在看來,恐怕背後都是那個韓忠衛出的力。

 “外援?你是說……”李安全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將會是那些部落領的外授,在韓忠衛沒有自亂陣角之前,他不能有任何動作。

 “不錯,蒙古人的戰力如何我想所有人心中都有數,只要將他們引來,哪怕就是拚著北方被他們禍害一陣,也強過完全送給韓忠衛啊。”羅太后抬起頭來望著李安全說道。

 “這要是被人知曉,朕這個皇帝恐怕都做不長久啊。”李安全遲疑不決,黨項人與蒙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朝中大臣都是知道皇帝與蒙古人暗中來往,恐怕李安全又會重蹈李純祐的覆轍。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外人知曉,你應該派最信任的手下去聯絡蒙古人,如果真的被朝中大臣知曉,到時就將所有罪責推到那人身上不就行了?”羅太后說道。

 “好吧,若是韓忠衛不除,我這皇帝早晚也坐不安穩。”李安全目露凶光,冷冷的說道。

 在李安全還沒有將李純祐拉下馬之前,羅太后的寢宮就被范山派人改造過,在羅太后的床頂用來掛帳幔的竹杆被一根銅管所取代,而且這根銅管不但是空心的,而且還很長,在很巧妙的延伸至屋頂後,一直鋪到了寢宮外宮女休息的地方。

 這當然就是韓忠衛明的監聽設備,雖然太后寢宮中只有李安全和羅太后兩人,可是他們剛才所說的話卻一字不落的傳到了范山安排伺候太后的宮女耳中。而很快,這個消息又經過幾次轉達,在午夜時分就傳到了中興府侯府中。

 丁川不敢怠慢,馬上放出信鴿,將這個最新的消息立刻傳回黑城。一天之後,韓忠衛就收到了消息。

 李安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太后的隱秘談話竟然在二十個時辰後就被韓忠衛知曉,若是他知道韓忠衛有這麽可怕的話,恐怕打死他也不敢有要除掉韓忠衛的心思。

 韓忠衛看著丁川寫的急信,他沒想到李安全還有這麽大的憂患意識,自己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利益不被別人侵犯而已,根本就沒想過要對李安全如何。西夏雖然也有不少漢人,而且官府的組成和官方用語都已經漢化,可是自己畢竟不是黨項人,對他屁股下面的那張椅子並不動心。只要他不來干涉自己,就可以相安無事。

 “張大哥,你如何看待這件事?”韓忠衛將信遞給張仲通。

 “這個狗皇帝也太奸詐了,哪裡還有與侯爺當初的情分?我看不如將計就計,將他的所作所為公之於天下,他不是讓我們亂嗎?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仲通怒形於色,現在韓忠衛可以說是在幫著西夏守衛邊關,李安全不但不加以撫慰,而且還有謀害之心,這如何不讓他怒?

 “這可不行,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安定團結的環境,若是中興府大亂,則北邊的蒙古人和東邊的金人都會蠢蠢欲動,到時反而不妙。”韓忠衛搖了搖頭,西夏並沒放在他的眼中,現在韓忠衛只在更北方的蒙古人以及金人,至於黨項人,不要大宋動手,到時自己想怎麽拿捏就能怎麽拿捏。

 “這不是便宜了那李安全麽?”張仲通雖然也很有計謀,但卻是土匪出身,別人給我一拳,就得還他一刀。

 “當然不能便宜了李安全,但也不能讓西夏大亂。”韓忠衛微微一笑,不管李安全做什麽舉動,暫時都不能與他翻臉,但可以借勢,讓李安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後,還要吃一個大大的啞巴虧,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李安全現在最信任而又有一定身份,又不是朝中大臣的人非戴立誠莫屬,無論是與北方那些部落領的溝通還是去“引領”北方的蒙古人來攻大夏,有他出面都非常合適。李安全在構思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決定付諸行動,他將戴立誠再次招來。

 可是這次戴立誠的心態卻與前幾天有了很大的變化,原因就是在前天的時候,范山來找他一起喝酒。范山在越王府當了好幾個月的總管,與戴立誠的關系也算可以。就算是現在李安全已經登上帝位,范山已經離開李安全身邊,兩人還經常保持聯絡。

 喝酒當然就會聊天,兩人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麽就聊到了各自的主子。范山向戴立態透露一個消息,當初在昌化,侯爺還只是縣尉之時,就已經與當今皇帝確定了要篡位的計劃。戴立誠大驚,這樣的密聞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當初他雖然也隨李安全去了宋國,可是卻待在臨安,去昌化的是自己的叔父戴德求。

 “你知道你叔父是如何死的麽?”也許是范山喝高了,他突然又冒出一句令戴立誠驚心動魄的話。

 “我叔父是暴病而亡,難道其中還有隱情?”戴立誠的酒意一下子消除了不少,他打了個激靈,當初在昌化時,他親眼見到了叔父的遺體,當時看並不異樣,難道真的有隱情?

 “當然,戴總管的身體一向很好,之前也是沒有任何異樣,怎麽就單單到了昌化就得了暴病?告訴你的吧,他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范山醉眼迷意的說道。

 “真的?范兄弟,此事能否告之真情?”戴立誠一向敬重戴德求,雖然他們是叔侄的關系,但是在他的心中,早就將戴德求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一樣。自己的一切都是叔父給的,如果叔父真的是被人謀害,殺父之仇那是必定要報的,哪怕他是當今天子……哼,也是不行的

 “戴統領,此事還要明說麽,戴總管就是知道了皇上與侯爺的計劃啊,這才……,唉,可惜,可惜啊。”范山又拿起酒杯,喝了一杯,然後就慢慢的趴在桌上,漸漸的沉睡。

 戴立誠已經完全驚呆了,他沒想到叔父真的是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而死的。可是既然范山也知道這件事,為何他卻沒事,而叔父卻偏偏必須得死呢?

 這兩天戴立誠都是渾渾噩噩的,他的腦海裡不時閃過李安全和戴德求的身影,一個對自己有養育之恩,而另外一個對自己的再造之恩,他的心已經亂了。

 “戴立誠,朕有一個非常機密之事,思來想去也就你能擔當此任,此事九死一生,不知你敢否擔此重任?”李安全給了戴立態很高的待遇,不但賜座而且還令人上了茶。

 “能為皇上效命是人的福分,只要皇上吩咐一聲死不辭。”戴立誠下意識的說道,這樣的話無需經過大腦,在皇帝身邊待久的,自然而然的就能脫口而出。

 “好,朕沒有看錯你。”李安全大喜,當下就將去北方七州和聯絡蒙古人攻擊韓忠衛的想法告之了戴立誠。

 戴立誠越聽越心驚,皇上這就要對付可侯了?當初要不是可侯,他到現在恐怕還在越王府當閑賦王爺呢?可一轉眼,生死之交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這讓戴立誠很難受。因為他想到了叔父,當初戴德求是越王府的總管,為了王府也是鞠躬盡瘁,沒想到最後卻不被李安全所信用,為了所謂的保密竟然讓他“暴病而亡”,現在是不是又輪到了自己?

 此事李安全是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的,但是他卻“賜”給了戴立態一塊玉佩,這是他常年戴在身上的,如果戴立誠行事一切順利,那這玉佩就是他的信物,用來取信於北方的部落領。若是戴立誠出了事,走漏風聲,那玉佩理所當然的降格為“賞賜”之物,與他李安全是半點關系也沒有,一切都是戴立誠自作主張。

 李安全的作法無可厚非,只是他這次的對象好像選錯了,若是在幾年前,戴立誠一定會肝腦塗地的幫著李安全把事情辦好,可是聽了范山的那番酒後之言後,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原來的獻身精神。

 現在戴立誠隻想著一件事,難道自己又要步叔父的後塵了嗎?不,我戴家已經有一人為李安全效死,對他李安全已經是仁至義盡,自己暫時不報殺父之仇已經是難能可貴,怎麽還會那麽傻,再被李安全當槍使?

 自己就算是真的幫他辦成了這兩件事,哪怕是一點風聲也沒有走漏,難保以後李安全不會對自己下手,就像當初對叔父那樣。不是有句話麽,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這次事關重大,戴立誠領了“賞”之後,沒有帶任何親隨,就一個人出了京城,往北方而去。到了白馬城後,戴立誠將馬匹賣掉,坐上了白馬城到黑城的客運四輪馬車。這次戴立態還是與上次一樣,一個人買了四張椅,一路上可睡可坐。

 從白馬城到黑城的官道也是又平又寬的水泥路,睡在車上,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任何顛簸,可是戴立誠的內心卻是波濤四起,三天三夜的時間,他真正睡著的時間還不到二個時辰。

 原本戴立誠應該先去西平州的,可是在白馬城時,他卻鬼使神差的坐上去黑城的馬車。直到黑城出現在視野中,戴立誠這才清楚為何會來黑城。原來黑城是韓忠衛的大本營,在這裡可以見到韓忠衛

 戴立誠並沒有一直坐到車馬行,而是在黑城的南城門就下了車。這一年多以來,黑城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街上的行人如潮,商店鱗次櫛比,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而城中央的定光佛此時在戴立誠眼中也是更加高大深沉,他走到定光佛身前,慢慢的跪下,心中默默在想,定光佛啊定光佛,我到底該如何做。

 萬能的定光佛當然不可能給戴立誠任何答案,但是當戴立誠站起來之後,眼神中多了份堅定,看來他已經有了決定。

 看到戴立誠朝著知府衙門而去,在中興府就一直暗中跟著他的二個人相互看了看,眼神中帶著欣慰,看來不如侯爺所料,戴立誠不想再給李安全賣命了。

 戴立誠已經一年多沒來黑城了,原來的黑城知府衙門現在已經不再是韓忠衛的可侯府,整個北方七州到處都在搞建築,黑城也不能落人於後,韓忠衛的可侯府經過整整一年的建設,已經成為整個黑城最豪華最宏偉的建築。

 當戴立誠在衙門問到可侯府的位置找上門後,他被眼前的可侯府生生的嚇了一跳,可侯府佔地面積並沒有過侯爺的身份,但是府內的建築恐怕全天下也沒有如此考究的。在外面就能見一棟高達六層的建築,如果不是城中有座定光佛的話,當初張仲通的意思是要建八層的,可是黑城現在有佛城的稱號,若是有建築比定光佛還高,恐怕會引想非議。

 但就算是這樣,也給戴立態帶來了十足的震撼,這恐怕是他有生以為見過的最高的建築。更不說建築的外形了,這可是韓忠衛親自設計的,可以說是一棟多功能的住宅樓。裡面不但有游泳池、訓練場,甚至還有一個馬場。

 戴立誠亮明身份之後,韓忠衛很快就接見了他。若是韓忠衛是一般的侯爺,那戴立誠在他面前還能擺擺質子軍副統領以及皇帝紅人的架子,可是現在韓忠衛是連皇帝都忌憚的人,戴立誠當然不敢有任何僭越,一切依照下官見侯爺的禮節拜見。

 對於戴立誠最終能來到自己的侯府,韓忠衛還是很欣慰的,若是他一意孤行,願意對李安全愚忠,那韓忠衛又不得不調整自己的策略, 甚至於戴立誠在進入北方七州之後,很快就會“意外”死亡,連個泡都不會冒一個。

 韓忠衛知道戴立誠舟車勞頓,雖然在身體上他很安逸,可是他的內心絕對是經過了劇烈的爭鬥。因此韓忠衛只是令人送來一桌上等席面,親自陪著戴立誠飲酒吃飯。

 “侯爺……”見韓忠衛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來意,戴立誠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

 “戴統領無需多說,你的來意我已經大概知曉,現在你先去洗個澡,好生歇息,明日我們再談正事。”韓忠衛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韓忠衛說的隨意,可是戴立誠的心臟都快驚得跳出來,自己剛到黑城,他就知道了來意?這也太恐怖了吧?當初皇上交待自己時,身邊並沒有任何人,而自己一出皇宮,連家都沒有回,直接就離開了京城,而一沒有與外人有過任何交流。而黑城與京城有千裡之遙……,我的天啦,怪不得皇上要忌憚韓忠衛,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戴立誠不恥李安全,可現在他卻很是為李安全擔憂,他這樣的做法,簡直就是亡國之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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