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托管

　“你們可以給我多少土地?”韓忠衛望著沒有了氣焰的完顏珣，不屑的問。既然對方將自己當成王爺，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將完顏珣當成是自己的弟子。

　“我們將穎州送與你如何?”完顏珣心的說道，他可真怕韓忠衛再獅子大開口，自己這個師父他是深知的，有便宜肯定要佔，而且還要佔盡。

　“穎州?那裡在淮河以北，我又沒有水軍，要來幹什麽?”韓忠衛心中倒是一動，穎州是黑風寨的老巢所在地，但現在那裡早就被黑風寨放棄，如果是白送，他可能還會勉為其難的收下，可要拿來當交換條件，還是算了。

　“要不師父給說個地方?”完顏珣覺得還是師徒間的對話要輕松些，如果他拿出王爺的架子，再對上韓忠衛這個夏王，自己有時連句服軟的話都不好說，可自己此次又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否則就沒辦法跟皇上交差。

　“好啊，來人，拿地圖來。”韓忠衛大聲說道。

　“師父不必費心，徒兒身上就帶著。”完顏珣既然要送土地給韓忠衛，大金的詳盡地圖肯定會帶在身上的。

　“你倒是有心。”韓忠衛眼色一動，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肉，自己要是不吃，天打五雷轟啊。

　完顏珣帶來的地圖很大，韓忠衛走到房，新手騰出一張桌子，將大金的地圖鋪在上面，仔細的看了起來。

　金國現在的疆土其實就是後世的東北三省、華東、華中、京津華北一帶，韓忠衛早就研究過天下大勢，對金國的疆土也很熟悉，金國的絕大部分土地可都是原來宋國的啊。

　“金國雖然疆土廣闊，可我也不能太貪心，要個巴掌大的地方就行了。”韓忠衛其實早在進房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定計，有些地方雖然也很眼熱，可現在卻是不能要的，就算是拿到手，也守不住，搞不好還會給別人嫁衣裳。倒不是找個能自己穩穩能拿在地方的地方劃算

　“師父先。”完顏珣覺得剛才韓忠衛的話簡直就是仙樂，這才是風度翩翩嘛，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真的不能太貪心。

　“你這麽拿著地圖讓我選地方，你的皇帝弟弟不心疼?”韓忠衛得了便宜還賣乖，笑了笑問道。

　“我這次出來本來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完顏珣現在隻想快點結束與韓忠衛的談判，難得他大善心，只要一塊巴掌大的地方，要是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好，我就要這些個地方。”韓忠衛將右手手掌壓在地圖上，對著完顏珣說道。

　“這……這可是整個鳳翔路還有南京路以西，這是巴掌大的地方嗎?足有十來座城池，而且還有好幾座大城”完顏珣揉了揉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韓忠衛現在用手蓋住的地方正是西夏與宋國之間的金國土地，西夏並沒有與金國直接接壤，中間隔著金國的鳳翔路，這其中還包括許多大城，如:延安、鳳翔府、蘭州、臨洮府、西安府、河中府。這些地方真要給了韓忠衛，那可不比現在他擁有的西夏七州要

　“我左看右看，都沒有走出我的巴掌嘛。”韓忠衛的手沒有放開，微笑著說道。

　“你說的巴掌大地方就是地圖上的巴掌大?這……這……”完顏珣終於反應過來，地圖上的巴掌大地方可是不得了的，就連中都府也不過手指頭這麽大，現在韓忠衛一伸手就要一巴掌大，這讓完顏珣無言以對，他已經沒有再跟韓忠衛談下去的勇氣。

　“我的條件提出來的，如果你們答應，那就成交，否則我是不會出賣兄弟的。”韓忠衛“義正詞嚴”的說道。

　“茲體事大，我不敢自專，這得回去奏請皇上定奪。”完顏珣這次出來，完顏璟已經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說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是現在這代價實在太大了，完顏珣也不也作主，他怕就算是自己答應，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但是出乎完顏珣的意料，他回到中都跟完顏璟稟報此事，完顏璟只是稍微猶豫一下，甚至都沒讓完顏珣回去等候消息，他就決定了下來。

　“可以同意韓忠衛的條件，但是我們也要相應的提高條件，他不但要支持我們將克烈部的王汗扶上汗王之位，而且還得將他的火器製作方法告訴我們。”完顏璟說道。

　“第一個條件我想韓忠衛可能不會拒絕，但是第二個條件是他的立身之本，如果他沒有火器，可以說他什麽都不是，你想他可能會同意將方法告訴我們嗎?據我所知，就算是他專門製作火器的工匠，也不知道火器到底是如何製造的。他對自己的人都不放心，可見火器對他是何等重要，豈會給我們?”完顏珣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以他對韓忠衛的了解，讓他付出如此代價，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換個條件，讓他送我們五十萬枚地雷，二百萬枚手榴彈”完顏璟也是獅子大開口。

　“這是不是太多了?”完顏珣苦笑道。

　“他要土地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太多了嗎?那可是上百萬人口，好幾座州府，他得到那個地方，甚至可以單獨建立一個國家”完顏璟冷哼道，他之所以會答應韓忠衛，主要也是想要放出一個餌，韓忠衛坐擁西夏七個州，現在又有了金國送給他的幾個州府，恐怕以他的實力，真的要建立一個國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這倒是，我馬上回去再與他談判。”完顏珣道，他連家也沒回，又匆忙的回到了黑城，繼續與韓忠衛進行艱苦的談判。

　“不但要我放棄蒙古，而且還要把火器的製造方法告訴你們?完顏珣，你覺得可能麽?”韓忠衛怒極而笑，一開始聽得完顏璟同意了他的那一巴掌大的土地要求，韓忠衛還很高興，完顏璟魄力還是有的嘛。可一聽後面的要求，他的臉馬上就陰沉沉的。

　“師父，你別火啊，我朝能將土地送與你，而且還是這麽大的一片土地，那可不是毫人人煙的荒蕪之地，難道這個條件就真的那麽荒唐麽?”完顏珣還是第一次見到韓忠衛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似的。

　“好，你們的條件我無法答應，也不想讓完顏璟難做，你回去，就當沒這麽件事。”韓忠衛揮揮手，不再與完顏珣討論這個問題。

　“師父，你是什麽意思?”這下輪到完顏珣跳起來了。

　“什麽意思?難道我剛才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們的土地不用勉為其難的送給我了，我不想要，也不敢要。”韓忠衛冷哼道。

　“師父，您怎麽能意氣用事呢?我大金的土地還是不錯的，特別是鳳翔路，有好幾座大城，上百萬百姓啊，你拿下了鳳翔路，甚至都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國家，也可以更進一步，日後說不定徒弟就得稱您一聲聖上。”完顏珣笑嘻嘻的說道。

　“當皇帝有什麽好的?我現在逍遙自在，不比當皇帝更舒服?”韓忠衛不屑的說道，心中卻是暗喜，看來金國早就有了定計，要拿土地來換自己從蒙古撒手。

　“男人嘛，總要有自己的霸業，您現在身在西夏，再怎麽逍遙，還不是為了李安全賣命?”完顏珣暗暗苦，如果韓忠衛不對金國的土地感興趣，那他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將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李安全只怕會繼續與他相安無事，宋國也不會對他有所行動。

　“我這條命還想多活幾年，什麽霸業不霸業的，得有命才能去享受?”韓忠衛看也不看完顏珣，準備結束這場談判。

　“師父，你要是不想把火器製造的辦法告訴我們，多給點火器我想也是可以的。”完顏珣早就知道韓忠衛是不可能把火器的製造辦法教給別人的，但也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大，一言不和，就有要破裂的意思。

　“給火器，多少?”韓忠衛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按照您要求的鳳翔路、南京西路一部，我朝希望你除了將所有護衛軍從蒙古撤回來之外，另外還要送五十萬枚地雷、二百萬枚手榴彈給我們。”完顏珣心翼翼的說道，他邊說邊看著韓忠衛的臉色，生怕他又不會跳起來。

　“完顏珣，你知道劄木合統一蒙古各個部落一共用了多少火器麽?”韓忠衛的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有些青而已。

　“望師父賜教。”完顏珣連忙說道。

　“不到七千枚地雷和五千枚手榴彈。你們現在張嘴就要五十萬枚地雷和二百萬枚手榴彈，足夠別人將蒙古部落統一好幾十次的了，你們不覺得這樣的交易我太吃虧了麽?就算不按這個算，這五十萬枚地雷得多少錢?按三十貫一枚算，就是一千五百萬貫，你們大金的國庫一年能拿出這麽多錢麽?何況還有二百萬枚手榴彈，怎麽著也得二千萬貫?把鳳翔路賣了，你覺得能賣三千萬貫麽?何況以現在我在草原上的優勢，一年賺個幾百萬貫就跟玩似的，這樣的收益你們如何補給我?”韓忠衛越說越激動，完顏璟到現在還想佔自己便宜，他既想將手伸入草原，又要從自己手中拿到足夠多的火器，要真的滿足他，恐怕十年之內，金國也不會缺少火器，這可是朱代東不願意見到的。

　鳳翔路雖然也有好幾座大城，但那裡一年的稅收不過數十萬貫，要收上三千萬貫，恐怕就是一百年也不可能收得上來，何況韓忠衛有可能在那裡佔據一百年麽?

　“按師父之意該如何是好?”完顏珣問。

　“按我的意思，火器嘛，你們也別想從我這裡白要，想要火器，拿錢來買，以貨易貨也不是不行。至於那些火器，不就是幾個州府幾座城池麽?我不要你們送，從你們手中租如何?”韓忠衛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按他的估計，金國就算不參與蒙古汗國之中，他也會唆使劄木合去攻擊金國，到時自己讓大宋兵，自己再從西夏出兵協助，金國能保持十年不倒就算是天大的好運氣。現在要讓完顏璟將土地白送給自己他肯定是不會乾的，與其僵持不下，不如改賣為租。

　“租?”完顏珣沒想到土地還能租的。

　“當然，這就相當於一筆買賣，你們金國就將那巴掌大的地方租給我，租期嘛，我也不多要，十五年如何?十五年之內，那片地方由我說了算，十五年之後，完璧歸趙。而且每年我也可以象征性的向你們交給租金，讓完顏璟可以堵住朝中大臣的嘴巴。”韓忠衛笑了笑道。

　“十五年?師父你說你只要那片土地十五年就夠了?”完顏珣一臉的驚喜，可又疑雲頓生，韓忠衛能有這麽好?他可是從不做虧本買賣的啊。

　“當然，如果你們覺得租不好聽的話，可以改為托管也行。以前這些地方每年上繳國庫多少稅收，我接管之後，多繳一倍。當然，十五年之內，那裡生的一切都由我來負責，無論是官員還是軍隊，我一個都不要。”韓忠衛微笑著說道，托管好像比出租更好聽些，也許這更加能打動完顏璟。他只是將那些地方讓自己管理十五年，而且每年的稅收還能翻倍上繳，這樣的好事到哪裡去找?

　“這樣下來，師父不是有些吃虧了麽?要不稅就別繳了?”完顏珣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就算韓忠衛將那些地方刮地三尺，恐怕也刮不到什麽錢?他這不明顯是做虧本生意麽?

　“我會做虧本買賣?黑城在我手中不過二三年，原本不過一邊關要塞而已，現在你再看看，與江南繁華之地有何區別?鳳翔府、臨洮府、京洮府、延安府、延慶府這樣哪座不比黑城要大上數倍?你說在我手中十五年，我能賺多少錢?恐怕十五年後，說我是天下富，應該不會有人懷疑?”韓忠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師父賺錢之能，天下第一。”完顏珣由衷說道，韓忠衛其他的本事他不敢保證，但說到賺錢，韓忠衛說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那幾座重鎮在他手中，經過十五年的建設，也許每一座都不會比臨安要差。

　“那是，其實你們也不會虧本，想想看，十五年之後，你們再接收回去那些地方，光是收稅也能令你們的國庫翻了一番的。”韓忠衛說道。

　“借師父貴言了。”完顏珣想像著十五年後，大金再從韓忠衛手中收回那些地方時，每座城池都是繁華無比、店鋪鱗次櫛比、人口暴增，也許以後那裡將成為大金新的糧倉。

　可是完顏珣好像忘了，進了韓忠衛嘴裡的東西，他什麽時候會吐出來過?只是現在完顏珣被十五年之後的景象所吸引，根本就沒有想到這種事也會生。

　韓忠衛將送改為租，最後又改成托管，這樣從名義上講，那些地方還是屬於大金，現在只不過是讓韓忠衛管理十五年而已。這樣的話，完顏珣也沒有了心理阻礙，完顏璟也能接受。何況每年的稅收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因此而翻了一倍，這樣對朝廷也有個交待。就算有人在朝中難，完顏璟也有應對之策，不就是相當於將韓忠衛封為鳳翔路節度使麽。

　韓忠衛這一退步，雙方皆大歡喜，完顏珣唯恐遲則生變，當即就與韓忠衛簽下了協議，大金將臨洮府、鳳翔府、平涼府、慶陽府、延安府、京洮府、河中府這三個座州之地盡數送與韓忠衛托管十五年，這十五年間，韓忠衛需要按照這七個府去年上繳的稅收，雙倍上繳之。而這三座府的的軍隊和官員將全部撤離，由韓忠衛派駐軍隊和官員。另外就是蒙古汗國之事，現在劄木合答應韓忠衛之條件，日後不管誰成為蒙古汗國的汗王，也必須給予韓忠衛相同的條件，一句話，韓忠衛的蒙古草原上的損失不能因此而減少。

　協議簽訂後，完顏珣馬上命人快馬送回中都，一是讓完顏璟過目，二是這協議得蓋上玉璽之印才算是正式生效。完顏璟看到協議之後很是滿意，韓忠衛這次終於失算了，他隻托管十五年，這不是白白為大金乾十五年麽?雖然這十五年間，他肯定會心理壓榨這幾座州府的百姓，但那樣的話，韓忠衛想要坐穩這些地方卻是不易。只要自己將蒙古汗國之事解決，到時也可以見機行事，提前收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嘛。

　完顏璟蓋好大印後，又修一封秘送完顏珣，既然韓忠衛答應從蒙古撤出，那大金就得需要火器。這次的土地並沒有換到火器，只不過是換了韓忠衛的一個承諾，但完顏璟相信，這個承諾換得值。劄木合沒有了韓忠衛的支持，就像一頭撥了牙的老虎一樣，他是不可能再折騰得起來啦。

　因此完顏璟要求，完顏珣在黑城時，務必要多購買火器，劄木合以七千枚地雷和五千枚手榴彈統一的蒙古，現在我大金支援克烈部三萬五千枚地雷和二萬五千枚手榴彈，劄木合還不被打得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