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賽季就要開始了,隊裡的訓練越來越緊張。雖說五林很想抽出時間來帶著燕映雪到真正的野外去走走,但卻實在抽不出時間了,隻好讓金曉華來做這個事情。金曉華和小於一起,帶著燕映雪跑到了雲南,到三江並流地區去看看。這個時節,正是那個地區蓬勃生長的時機,對於一般的旅遊者來說可能不太適合,但對於燕映雪和金曉華,則再好沒有了。
主教練李顯傑似乎打定了要充分利用左林的主意,基本確定讓左林主場打門將,客場打前場,而且,還針對左林的體能狀況,制定了恐怕只有左林能夠完成的防守和進攻戰術。在防守,讓左林去盯防對方的場核心隊員,並不是那種貼身的逼搶,而是距離上幾米,那種看似比較松散的盯人。在這種距離上,左林可以隨時發力啟動,有空間讓左林將速度提上來,來衝搶傳給對方隊員的球。如果讓對方接到了球,那也沒關系,再改成貼身逼搶。現在,聯賽裡對於身體接觸的判罰尺度不算太緊,以左林的力量,只要一貼近,決不是對方用肩膀頂著就能擠開的。而由於左林的速度快,粘身靈巧,並不太怕對方帶球過人,被過了之後幾步就追上了。只要左林能夠保證這種松緊相間的盯人20分鍾,基本上對方的場核心體能上就垮了。而在進攻,李顯傑制定出的戰術則更豐富一些。針對左林對於禁區四個角起球的訓練的突出表現,李顯傑讓左林完全負責第一點,是搶還是漏給隊友,是自己攻擊還是作球,完全讓左林自己來決定。在看了不知道多少進球集錦,加上大量的訓練,現在左林的門前感覺雖然還沒有完全養成,但已經能夠勝任這樣的工作了。足球本來就是有著很大投機性的運動,這種戰術一場比賽裡能夠嘗試很多次。因為只要不陷入越位陷阱,基本上在前場任何一個位置朝禁區傳都有可能形成成功的戰術配合。一場比賽,不管嘗試多少次,能夠有個一次兩次得逞,那也就足夠了。加上申豹隊原有的相對細膩的地面進攻套路,現在申豹隊的攻擊手段要比以前豐富得太多。
而在訓練之余,申豹隊還拍攝了一套新賽季宣傳照片,和一幫穿著申豹隊球衣的模特和足球女郎一起。除了例行的製作新賽季宣傳材料的需要,這種話動不乏給隊員們創造機會,在賽季開始前最後荒唐一次的意思。自然,對於左林來說,這樣的活動就有些乏味了。
忽然之間,左林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蘇蔚欣的電話。
蘇蔚欣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左林,現在有空沒?沒在訓練吧?”
“沒呢,”左林看了看在攝影棚的角落裡開始和模特和足球寶貝們熱烈地聊天的隊友們,拍攝工作已經結束了,現在要怎麽看都是自己安排,而教練還居心叵測地在明天放假一天。“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方便的話,來接我一下。碰到點麻煩事。……那個陰魂不散的湯秩又來找麻煩了。”隨即,蘇蔚欣將情況解釋了一下。原來,今天原本是和蘇蔚欣關系很不錯的一個攝影師邀請蘇蔚欣到一個攝影棚拍攝一組照片。固為那個攝影師剛剛采購了一套器材,終於從135升級到了幅,要測試器材。這種大家私下裡說好的拍攝,只要攝影師不將照片用於商業用途。和經紀公司也沒什麽大關系,絕大部分時候大家都是得過且過拉倒。但為了不進一步惡化和經紀公司的關系,蘇蔚欣還是和經紀人說了一下。沒想到,拍了一半,湯秩出現了。湯秩也不說到底是來作什麽的,就是從經紀人那裡得知了蘇蔚欣的去向,來看看。蘇蔚欣打電話給經紀人,手機關機了,公司裡其他人的電話也打不通。湯秩一副拍攝完了要拉蘇蔚欣去吃飯什麽的強硬的禮貌姿態,卻比什麽都讓蘇蔚欣厭惡。於是,蘇蔚欣隻好打電話給左林。
“給我地址,我這就來。”左林說。
從俱樂部租用的攝影棚開車到蘇蔚欣所說的那個地址,一共也沒多少路。由於金曉華帶著燕映雪出去玩了,現在左林自己開車。無可否認,左林的那輛L7,坐在後座的確是寬敞舒適,但要是自己開,那就有被以為是司機的嫌疑了。將L7放在車庫裡,左林在張聆的建議下買了輛X5,大概是和寶馬的代理商關系真地很好,買X5比外面便宜不少。
那位攝影師的攝影棚是在一個廠區,逐步向郊外搬遷的工廠騰出了大量空置的廠房,內部空間大,電氣設備的安裝余度大,布置起來也方便。原先的廠區現在裡面有好幾個畫廊、攝影棚,還有個酒吧,頗有一些藝術心的味道。
在一個車間樣的建築邊上,左林看到了湯秩的車。他沒多想,直接就衝了過去,停在了邊上。原本湯秩的司機和兩個不知道算是保鏢還是助理,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的人靠在車上,面向著外面正在抽煙,看到左林出現,都愣了一下。
攝影棚的門開著,左林跳下車直接就走了進去。在精巧設計的燈光間,蘇蔚欣身著一套樣很簡單的休閑裝在拍攝,而那個攝影師則有些愁眉苦臉,一邊拍攝一邊拿出鉛筆和本在記錄著些什麽,不時拿出另一套器材拍攝同樣的畫面。蘇蔚欣剛才雖然明顯很煩躁,但是,在現在的拍攝,她的情緒仍然控制得非常好,在一次一次閃光變換著表情來配合動作。調節情緒,應該已經成了她這樣小小年紀已經當了10年模特的家夥的本能了。
湯秩就坐在邊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優哉的樣,但看到了左林,他的表情明顯一變。
看著蘇蔚欣拍完了一組照片,攝影師和她嘮叼了幾句就開始收拾器材了,看來拍攝工作已經結束。
蘇蔚欣開心地衝著左林跑了過來,說:“果然很快呀?你剛才在哪裡?”
“俱樂部拍廣告照片,就在不遠的地方。”左林微笑著。
蘇蔚欣毫不遲疑,也一點都不拘束地將一袋衣服讓左林拿著。說:“走了走了,帶我去吃飯。”言語,居然是一點都不想去搭理坐在一旁的湯秩。
湯秩臉色鐵青,挺直了的背和微微揚起的下巴顯示著他的憤怒。“蘇蔚欣,我在這裡等了你那麽久,你算是什麽意思?”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管你邀請我作什麽,我都沒興趣。你也別想用經紀合同的事情來要挾我,我是絕對不可能到你的公司去的。你想封殺,那就封殺好了。”蘇蔚欣也有些惱了。
左林將車鑰匙塞在蘇蔚欣手裡,說:“車上去。”
蘇蔚欣立刻乖巧地點了點頭,和剛才薄怒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湯秩,別再來找麻煩了。我已經算是對你很客氣了。”左林擋住了湯秩的視線,平靜地說,但語氣裡威脅的意思卻是很明顯。
“你一個踢球的能拿我怎麽樣?敢來威脅我?”湯秩不屑地說。
“你想再被打斷一次腿?還是連著拉上一星期的肚?或者是出冷汗出到脫水?你覺得哪種感覺比較好?”左林冷冷地說。
“那是你乾的?”湯秩自然不會傻乎乎地真的以為那次自己媒體面前出大洋相的事情真的是巧合,他是明顯感覺到膝蓋被某個東西砸了一下之後才失去重心的。而春節期間的折騰,更是讓他終生難忘,不到一周,體重足足掉了幾公斤。雖然現代醫學和不計成本的藥物投入讓他那麽快又恢復了行動,但哪怕是現在他還是靠著止疼片在壓製骨折的地方的隱隱的疼痛。只是,他沒想到,左林居然那麽爽快地承認了事情和他有關。
“明白了?你先想明白是不是惹得起我再說,別到時候把你打哭了,讓你家裡大人出頭,那情況就難看了。”左林語氣的輕蔑比起湯秩更甚。
湯秩站在原地,目送著左林走出了攝影棚,帶著蘇蔚欣揚長而去。他不敢問到底左林是如何做到的,自然他同樣明白即使問了,左林恐怕也不會說,但他眼裡和心底的怒意卻熊熊燃燒著。
“欣欣,等一下收拾一下東西,住我那裡去好不好?”左林說,“我小小地威脅了一下那個家夥,那家夥正氣得不行。 要是他一時衝動作出什麽事情,那我罪過就大了。”
為了讓蘇蔚欣不再為湯秩的事情煩心,左林決定讓湯秩把矛頭指向自己。當湯秩這個大話王腦裡對蘇蔚欣的種種不堪的想法變成對自己的憤怒與憎恨。那蘇蔚欣身上的麻煩就要少了很多。而且,這也符合張聆的某個建議:如果要對湯氏集團動手,又不想把背後的那個大家夥拔出來搗亂,最好把和湯氏的矛盾表面化,讓以後聯合各方力量圍剿湯氏的行動變得像是私仇最好,這樣一來,當湯氏的局面無可挽回的時候,幕後黑手會想方設法找機會撇清和湯氏的關系,到時候,多留個心眼,說不定也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對於這個說法,左林是很欽佩的。只是,他從來沒想到那麽快就有實踐的機會,隨後,是不是要一點一點將局面導向張聆所說的“私仇”?……是的,會的。左林毫不懷疑。因為作為導火索的蘇蔚欣,的確有著那樣禍國殃民的魅力。
蘇蔚欣眨著眼睛,興高采烈地應允了左林的邀請,隨機問道:“你們俱樂部拍的什麽照片?攝影師是誰啊?說不定我認識。對了,雪雪昨天打電話給我,說她在雲南玩,她不是已經開學了嗎?怎麽跑那裡去了?”……
離開左家宅邸一段時間的蘇蔚欣,此刻是個開心的好奇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