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朔風怒吼,如刀似劍,刮面生疼,雪花飛舞,直往眼睛裡摜,讓人連眼睛也睜不開。 李雋身著皇袍和文天祥站在岸邊看著進進出出,川流不息的船隻,文天祥不無興奮地道:“皇上,這碼頭是伯顏修的,他修這碼頭是為了運送補給,沒想到反倒便宜我們了。伯顏兵敗時,這裡正好有一批補給品上岸,全給我們繳獲了。除了武器冬裝以外,還有不少肉干,馬奶酒。”
伯顏後路有柳河子騷擾,補給很成困難,采取圍困策略後就在杭州灣修了這麽一個簡易碼頭用來運送補給物資。焦山一戰,張世傑兵敗,損失了大部分水軍,元朝水軍確立了優勢,從水路補給的話,反而更安全,伯顏幾十萬大軍的用度倒也不缺。
當然,柳河子是一員良將,不會不作為,他組織了不少遊擊隊專門偵察破壞元軍船隻,收效也不錯,乾掉不少元軍船隻。不過,元朝水軍畢竟太強大,不是他那點遊擊隊就能阻止的,並不影響伯顏大軍的補給。
自從伯顏敗退,這裡自然而然就成了宋軍的戰利品,文天祥當日帶人來到碼頭驚奇地發現這裡的物資堆積如山,武器被服盔甲之屬自是不用說,多不勝數,還有不少肉干、馬奶酒這些蒙古食品。當日臨安解圍一戰是前後夾擊,搞的是奇襲,完全出乎伯顏意料,這裡的物資根本就來不及處理,沒有銷毀。伯顏一番苦心,白白便宜了宋軍。
更重要的是,伯顏修了這麽一個簡易碼頭正好派上用途。廣州和福州的船隊到來,就在這裡卸貨,正好解決了沒有碼頭的煩惱。要是沒有這個碼頭的話,貨物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卸了,再運回來,就麻煩多了。
“肉干、馬奶酒有多少?”李雋看著忙碌的船隻問道。
文天祥不無興奮地道:“很多,好象一座山,足夠我們軍隊吃上半月。皇上,臣以為可以發給將士們,讓他們也嘗嘗自己繳獲的戰利品,這是對將士們的最好獎賞。”
“那是自然。”李雋非常讚同文天祥的主意,想了一下接著道:“不過,只能給他們一部分,不能全部給他們。”
臨安現在什麽都缺,武器之類自是不說,糧食也是奇缺無比,唯一不缺的就是困難,要是發下去可以解燃眉之急,李雋卻不同意,文天祥就想不通了,奇怪地問道:“皇上,這是為什麽?”
李雋看著文天祥笑言,道:“履善,你說我們要是把這些食品分發給老百姓,會是什麽效果?”嘴角泛著一抹笑容,文天祥看著有點象狼外婆的笑容,不能理解,心裡想的是還能有什麽效果,用來填肚子唄,道:“皇上另有玄機,還請皇上示下”
“哪裡是玄機,不過有一個主意罷了。”李雋笑著謙遜,道:“我是想,要是把這些食物每家每戶都分發一點,就說是臨安大捷的戰利品,你說老百姓會不會高興?”
文天祥輕拍一下腦門,興奮得快尖叫了,道:“皇上,此計大妙,妙不可言。”
蒙宋戰爭進行了四十多年,就沒有象樣的勝仗,繳獲蒙古的戰利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象這樣的大繳獲更是絕無僅有。要是把肉干和馬奶酒趁過春節時發給百姓,要他們親口嘗嘗,對民心士氣的振奮比一百位文壇聖手寫一萬篇宣傳文章的效果還要好得多。事實勝於雄辯,老百姓親口嘗到了蒙古人的肉干和馬奶酒,還能不相信這是事實嗎?還會相信蒙古人強大無比,不可戰勝的謠言嗎?還能不自信嗎?
看著興奮的文天祥,
李雋趁機交給他一件差事,道:“這事就由你來負責,盡快發下去,只要時間來得及,情況允可,大凡大宋境內都要發到,也讓老百姓過過喜慶春節,樂上一樂。” 臨安打了大勝杖,殲敵數十萬,本身就是天大的喜事,消息傳開,老百姓敲鑼打敲,放鞭炮慶賀,再給李雋錦上添花,更是喜上加喜,喜不可言。
文天祥責無旁貸,欣然領命道:“皇上放心,臣一定盡快辦理。一定讓老百姓在春節時都吃上韃子的肉,喝上韃子的馬奶酒。皇上,你說老百姓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想到如此高明的主意,一定能夠激發老百姓的熱情,文天祥這位文壇聖手都不知道用什麽話來表達了。
“還能有什麽反應,當然是一家人圍在桌上舉杯共飲,夾起一塊肉干,說聲吃韃子的肉嘍。”李雋在心裡想象著老百姓吃肉的光景,道:“陳宜中,陸秀夫他們乾得確實不錯,派來了軍隊不說,還給我們運來了這麽多的物資,一連卸了五天,連個零頭都沒有卸到。”
“皇上說得是。”文天祥非常讚同李雋的看法,道:“這個陳宜中,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後面的話忍住了沒有說。
李雋初到這個世界時,文天祥和陳宜中是勢成水火,難以相容。文天祥力主抗戰,而陳宜中力主遷都苟安,兩人鬥得不可開交。萬萬想不到的是,李雋把陳宜中派往廣州經營戰略後方,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乾得有聲有色,不僅訓練了一支軍隊,還征集了這麽多的物資,和以前那個一心隻想逃跑的陳宜中已經是判若兩人了,想起這些,文天祥自然是感慨多端。
這應了一句名言“一頭虎帶領一群羊可以打敗一群狼,一隻羊帶領一群虎也會為一群狼打敗”,宋朝的問題不是出在臣子身上,而是出在皇帝身上,不是臣子無能,相反宋朝是人才濟濟,就是沒有給重用,是皇帝無能才造成了偏安的局面。李雋來到這個世界,選賢任能,力主抗戰,陳宜中在無形中受到他的影響,不知不覺中就變了一個人。
李雋非常理解文天祥的感慨,道:“物資太多,不能在這裡卸。伯顏雖然敗退了,但是蒙古水軍依然zhan有壓倒性優勢,一旦他們得到消息,必然會傾巢而來,我們的水軍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要保護這麽多的船隻幾乎是不可能。”
“皇上說得是,臣也是這麽想的。”文天祥讚同李雋的看法,道:“臣把所有的戰船都調了來,還在岸上架起了回回炮,要是韃子敢來,定讓他討不了好。”
李雋並不讚同文天祥的結論,道:“履善,你想過沒有,要是蒙古人不進入回回炮的射程,而是在遠處攻擊我們的船隊,後果會是怎樣呢?我們的水軍根本就不能和人家比。”
文天祥很是無奈地道:“皇上,這點臣也想過,只是我們沒有水軍,也是沒辦法。臣無能,請皇上治罪。”
“這不能怪你,而是事實逼迫不得不如此。”李雋寬慰他道:“我想過了,可以在舟山群島附近建立寧波港口。這想法,我派陳宜中他們去嶺南就曾想過,一直想修,只是因為臨安被圍一直沒機會修,現在可以實施這一計劃了。
“有了寧波港,嶺南的物資不僅可以暢行無阻地運到臨安來,江南之地又多了一個出海口,江南的土特產品可以從這裡出海,進而運到海外,進行海外貿易。”
文天祥拍拍腦門,恍然大悟,道:“皇上,臣真是,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皇上,現在是天寒地凍時節,不利於築城。”
“你的事情太多,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李雋寬慰他,輕歎一聲,道:“履善說得對。不過,現在是危急時期,顧不了那麽多,能修也要修,不能修還是要修。要是不修,我敢斷言,不出多久,蒙古的水軍就會出現,到那時我們無法反擊,不能給船隻提供一個安全的避風港,後果不堪設想。”
看了一眼焦慮的文天祥,李雋接著道:“有了舟山群島就不同了,那裡的島嶼多,我們可以在上面部署回回炮,再把鑄鐵炸彈運過去,乾脆把十門火炮也運過去,岸上島上都部署好火力系統,只要他敢來,準叫他有來無回。”
說起舟山群島,朋友們並不陌生,中國軍隊經常在那裡舉行演習。清代名將施琅就曾在舟山練兵,最後收復了台灣,現在的中國軍隊依然鍾愛舟山群島,那是有原因的。這裡的島礁多,和假想敵極為相近,搞演習最好不過。
當然,李雋並不是想搞演習,而是想利用星羅棋布的島礁部署火力系統,可以給進港的船隻提供更好的保護。朋友們可以想想,只在岸上用回回炮發射鑄鐵炸彈這種非常片面的防護措施和利用島礁提供的便利配合岸上的攻擊,提供的安全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舟山群島的島嶼多,每一座都部署足夠的火力,純粹就是一個巨大的火力平台,蒙古水軍要是來攻的話,船隻只要往群島裡一躲,可以得到很好的保護。
“皇上所言極是。”文天祥讚成同李雋的主意,凝思了一下,很是憂愁地道:“雖然可以提供更大的保護空間,但是,韃子要是繞過舟山群島,轉而攻擊在保護范圍以外的船隻,我們的損失將會非常大。”
李雋暗讚文天祥見事明快,道:“履善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們可以多派巡邏哨,加強水面巡邏,做好預警工作,可以通知船隻提前進港暫避。”歎息一聲,道:“在目前情況下,我們只能如此了。”
在文天祥心目中,李雋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很少歎氣,他這聲歎息實在是迫於無奈,也跟著歎息一聲,道:“皇上,要是韃子堵住我們的海道,不用進攻,我們的船隻進不得的退不得,後果大是堪虞。”
“這不是二戰時德國海軍元帥鄧尼茨推行的潛艇狼群戰術嗎?”李雋在心裡一驚,眼珠轉了幾下,一拍腦門,道:“履善所言倒提醒我了。走,我們找黃永善去,他又有苦差事了。”說得很是興奮,文天祥在心裡為忙得暈頭轉向的黃永善叫屈。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的水面艦隻遠遠不是頭號海軍強國英國的對手,大力發展潛艇,鄧尼茨研究出了“狼群戰術”,差點把英國人給窒息了。李雋給文天祥一語提醒,馬上想到要是蒙古水軍真的采用窒息戰術的話,倒不至於象英國當年一樣差點窒息而亡,會遭受不該遭受的損失,立時想到一個主意。這個主意在海軍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從此,海戰翻開了全新的一頁。
建設寧波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文天祥立即調集人手頂風冒雪開始修建。先是在安全的地方修了幾個簡易的碼頭,便於船隻進出裝禦。同時,在海岸上和島上部署回回炮,組建了嚴密的火力網。元軍那個簡易碼頭太不安全,在寧波港投入使用後不再使用。
陳宜中和陸秀夫著實下了一番大力氣,運來的物資不計其數,望著堆得象山一般的物資,李雋感到頭暈乎乎的。當初他派出陳宜中和陸秀夫去經營戰略後方是考慮到一旦臨安不保,實施戰略退卻時也有個穩固的戰略後方可以依靠,沒想到兩人的成就很大,派來援軍解了臨安之危不說,還運來這麽多的物資,李雋這一著獲得的回報實在是太豐厚了,豐厚得他都有些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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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方茂參見皇上。”方茂向李雋行大禮,李雋忙雙手扶起,道:“免了,免了。這些俗禮真煩人。”李雋說的不是假話,他來到這個世界,哪天不是有人要給他磕個百八十個頭,在李雋這個現代人心裡,哪會有要人見面就磕頭的道理,自是讓他受不了。
“謝皇上。”方茂在李雋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李雋仔細打量這個給海外太陽曬黑了的漢子,道:“真是辛苦你了,你們從事海外貿易也很辛苦,海外的太陽毒,把你的皮膚都曬黑了。”
三佛齊也就是現在馬來西亞一帶,在中國領海南沙群島附近,屬於熱帶,一年四季都是高溫,方茂他們去這裡進行貿易,最倒霉的就是中國人的黃皮膚了。
“皇上言重了。”方茂忙謙道:“海外的太陽雖然毒了些,臣還能抵受,這點苦頭比起臨安的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不知道輕松了多少。”
李雋笑道:“你這個方茂,還真會說話。”
“皇上,臣說的是實話。太陽再毒也毒不過韃子的彎刀,臣吃這點苦頭真的算不了什麽。”方茂忙著表白。
李雋非常讚許方茂的應對,道:“其實,真正毒的不是蒙古人的彎刀,而是人心,是隻想著逃跑,不想抗戰的奴才心。人心齊,泰山移,只要我們大宋朝的臣子老百姓齊心協力,不愁打不敗韃子。”
李雋話音一落,方茂忙向李雋磕頭道:“有了皇上的英明領導,大宋朝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前程。”
“好了,不說這些了。”李雋把方茂扶起來,道:“你說說你在海外的事情,也好讓我聽聽。”李雋心想方茂親眼所見,這是第一手材料,是進行古今對比的絕佳機會,他這個歷史學家自然是很有興趣。
方茂理理思緒道:“皇上,海外的風情與華夏大不相同,要不是臣親眼得見,說什麽也不相信會有那麽大的差異。”
“那是當然。”李雋在心裡讚同,靜靜地聽方茂講述他的海外冒險故事。
方茂非常興奮地述說他的故事,說得口沫橫飛,李雋看著他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就想笑,想的是:“馬來西亞一帶有什麽好奇特的,我都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這些古人也真的,這也興奮得很。要是照他那樣子的話,中國的神州飛船進入太空,我們還不會把血管興奮爆裂。”
方茂好不容易講完,李雋遞給他一杯茶,他正在高興頭上也沒有想到要謝恩才能喝,接過就一口牛飲得乾乾淨淨,把沒有口水而發乾的喉頭好好滋潤了一番,才道:“皇上,臣回轉時帶回一樣奇物,蘇大人說要丞相找玉工雕琢好了再進貢給皇上。臣到了廣州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就又北上了,把這事也給忘了。臣想,廣州有巧匠,臨安也有巧匠,皇上只要下道聖旨就成了,找幾個玉工就可以雕琢出來。要不然,臣又要帶回廣州了。”
他在這件事上就有點不夠機靈了,不過李雋倒喜歡他的直爽,道:“是什麽寶貝,給我看看。”心裡想的是:“說不定真是什麽了不起的寶貝,這可是具有很高考古價值的哦。”不知不覺中動起了學者的念頭。
李雋表現得很有興趣,方茂就更加來精神了,很是興奮地把紅綢展開,露出琥珀色塊狀體,道:“皇上,就是這寶貝。”
乍見這東西,李雋縱是學識淵博也是嘴巴張得老大,驚奇得不得了,差點栽倒地上了。李雋驚奇的不是因為這真的是稀世奇珍,而是因為這是生膠,方茂他們不識貨,居然當成了寶貝,虧得蘇定方想得出來,居然要找玉工雕琢獻給李雋。(按:關於生膠的顏色,我查過很多資料都沒有找到,最後在生膠檢測的國標中找到一句有用的話,說顏色比對的標準板是琥珀色,我就設定成琥珀色了,不知道對不對,有朋友知道請說一聲。這裡的生膠是從橡膠樹上割下的生膠,沒有經過任何處理。)
見了李雋那副驚訝樣子,方茂還真以為他得到了寶貝讓李雋驚訝,道:“皇上,這東西在我們大宋朝來說是絕無僅有,在三佛齊可是遍地都是,多得很,多得都沒人要了。”既然是獻寶,當然是越少越好,他倒好,居然一高興之下全說出來了。
李雋輕輕搖頭,清醒一下思緒道:“你說什麽?你說生膠在三佛齊很多?多得沒人要?”對於這點,李雋有點難於置信。
橡膠最早產於北美,在十六七世紀傳入歐洲,再輾轉反側傳入東南亞,現在的馬來西亞和泰國是最大兩個橡膠生產國。在宋代,馬來西亞一帶根本就沒有橡膠,何來的生膠,李雋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按:本書為了情節需要,把橡膠歷史調整了。)
方茂雖不明白李雋為何對這個問題感興趣,還是如實回答道:“回皇上,在三佛齊,這寶貝多得可以拿當床。要不是蘇定方說這寶貝在大宋沒有,要是雕琢好的話,可以當裝飾品出賣,能從中賺銀子,臣還真不想帶。”
“這個蘇定方,商業頭腦倒蠻多的,想銀子居然想到這上面來了。不過,這倒好,正好解決了我一個難題。黃永善也太忙了,不能再給他事做了。沈畢可又得苦了,橡膠的生產非他來處理不可了。”李雋在心裡偷著直笑,道:“生膠確實是好東西,但不是用來做裝飾品,這是很重要的原料,有了這東西我們就可以造出很多好東西,朝庭就會更加強大。”
方茂萬萬想不到是這種結局,道:“皇上,真的很有用處?”按理說,方茂不會如此說話,實在是太出他意料了,意料中的寶貝突然變成了重要的工業原料,他不驚奇都不行。
“那是當然。”李雋點頭道:“你們下次現去的話,回程就買這東西,有多少買多少。要是運不回來,就和他們訂一個協定,全部收購。”沒忘了叮囑方茂殺價,道:“當然啦,價錢要低點好。”
方茂萬萬沒有想到李雋居然還有這麽一副奸商嘴臉,在心中暗笑,道:“皇上請放心,臣一定辦好。”
“那好。時間不等人,你馬上趕回廣州去。”李雋下令送客了。
方茂施禮道:“臣告退。”
李雋思索了一下,道:“裝備光靠臨安一個地方製造無論如休不夠用,你回去時去找黃永善,把蒸汽機和機床,還有能開蒸汽機和機床的熟手也帶一批走。福州留一部分,其余的就留在廣州。”李雋這是打算在福州和廣州兩地製造裝備。
“遵旨。”方茂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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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伯顏還在養傷,要是我不給他送點禮物,太也對不起安答之義了。”李雋笑言,道:“人家大老遠地從漠北跑到江南來,也不容易,爬坡上坎的,摔得也不輕,要是不問候問候他,他一定要抱怨我這個安答不夠意思。”李雋這人很有幽默感,明明是了用火炮把伯顏炸得重傷,居然變成了摔傷,虧他想得出來。
李雋雖是言笑宴宴,文天祥,高達,廖勝功,趙良淳,黃漢,趙僉他們看來很有點狼外婆的意思,不知道李雋在打什麽主意,不用說,肯定是想到收拾伯顏的法子了,看來伯顏又有得好受了,忍不住偷偷直笑。
文天祥忍住笑,道:“皇上所言極是有理,韃子雖是不仁,我們不能不義,過春節總得盡點地主之誼,給他一點禮物。皇上,臣以為可以就送他一劑療傷良方。”他這是在譏嘲伯顏受傷一事。
“光送點禮也不夠,最好是找個地方和他談談心。我給你們說,我的安答可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我就和他來個煮酒論英雄如何?”李雋看著文天祥他們笑言:“你們說,他會不會來?”
這個問題就難以回答了,和伯顏交手這麽多次,文天祥他們深知伯顏膽識過人,說不定他真的會跑來臨安和李雋煮酒論英雄。要說是他不來,也在理,畢竟這裡是臨安,是宋朝的陪都,他要是來的話就是深入虎穴,太危險。
文天祥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李雋的怪問題。
廖勝功想了一下,道:“好是好,只怕伯顏不敢來。韃子不仁,殺戮太重,民憤太大,就算我們不為難他,老百姓一旦發現他來了臨安,定會圍攻他,一個失控他就賠定了。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這種奇險。”
高達極是熱心,道:“不管他來不來,禮節還是要送的。伯顏這韃子見了皇上的禮物,肯定會氣得不得了,最好氣死他才叫解恨。皇上,你準備選在什麽地方?送什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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