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們離開這裡！”露妮攙扶著尼克要離去。

這時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尼克，似乎這一切都只有尼克才能拯救，這一片混亂不堪的世界。

面對眾人的期望，尼克苦笑道:“對不起，我也無能為力！”

這是一個讓人心情黯淡的回答，卻是情理之中的結果，又有誰能夠責備這個已傾盡全力的地獄黑客呢，他做的一切都已經夠了，遠遠足夠了，就算是神也無法將這一切拯救回來。

露妮攙扶著尼克，兩個身影慢慢的消失擁擠的人群之中。

黃昏的夕陽撒落，人們都各自回到了停水停電的家中，露妮的父親不知道去哪裡搞來一台小型發電機，給全家帶來了暫時的光明。

“瘋了瘋了，今天的商店都被人擠爆了，所有的水，食品，還有蠟燭都被搶光了，我是拖了老朋友，才買到一台發電機！”辛迦裝好發電機，邊擦著汗嚷嚷道。

露絲打開了電視，電視裡沒有一點信號，讓人感覺社會又倒退了五十年，又回到無電視無電器的年代。

“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會持續多久，再這樣下去幾天，社會就會出現暴亂了！”

“這就是黑客給這個世界帶來的災難！”露絲淡淡地道。

“但並不是所有黑客，至少尼克不是！”

露絲沒有再說話，這個時候，傳來敲門聲。

露妮的父親辛迦趕忙去開了門，這時發現回來的是露妮和尼克，頓時喜上眉來:“你們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外面現在情況這麽混亂，我一直都害怕你們出事！”

露妮扶著尼克邊進屋道:“我們都是繞過城市走的，外面的交通因為車輛少，暫時還沒出現堵塞，不過，基本上每一個城市都被堵死了！”

“他沒什麽事吧?”辛迦指的是一臉虛弱的尼克。

露妮幫解釋道:“應該沒事，只是剛從地下刨出來，心理和生理上都些小影響！”

“只要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看這外面的世道，多亂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盡頭！”辛迦感歎道。

“先去洗洗乾淨，休息一下吧，但省著點，我托朋友也只要到幾件純淨水！”辛迦交待著。

露妮點點頭，和著尼克上樓了，樓下，再次剩下辛迦和妻子露絲。

辛迦踱量著來到露絲身旁坐下，像老夫老妻那樣自然地攬過露絲的肩，:“雖然這就是黑客，不穩定的生活，漠然的未來，但這是因為他們身負著無比巨大的責任，他們不是不要妻兒，不要家庭，而是放棄了對自己很多寶貴的東西，維護著千萬個家庭可以安定的生活！”

“那你也想看著女兒過著這樣的生活嗎?”露絲偏過臉。

“這是看露妮她自己的選擇，也許，這對她是幸福的，正如黑客一樣有他自己的選擇，而露妮選擇尼克，不正是如同黑客選擇他們不穩定的生活一樣?”

“別說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露絲說完，站起身來，想離開屋子到院子裡靜一靜，她此刻的心情也是很糾結，很繁亂，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讓她重新審視了黑客存在的意義，讓她在這新的認識中感動，但卻無法抹去當年事情所對她造成的陰影。

打開了門，西落的太陽只在天空中留下一片紅色的晚霞，而在那霞光之下，在大院的門口，站立著一個讓她心跳變得沉重的身影，這個身影陌生而熟悉，已經有足足二十余年沒有再見到，正如同二十年前一樣，這個身影的出現，依然能讓她波瀾。

“是你……”露絲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沒錯，

是我！”朗寧拖著皮箱，依然是二十年的那幅模樣，只是臉上已布滿了皺紋充滿滄桑。

“你的通緝取消了麽”。像是入水的烙鐵露絲的聲音迅速冰冷下來。

“沒有！”朗寧平靜地道。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我隻想最後見你一面，跟你說聲，對不起！”

“這有用嗎！”露絲的聲音再次顫抖，心情無比的複雜，像積壓了二十余年的仇恨，又像是感動。

“這句話，我已經醞釀了二十余年，在每一天裡，無時無刻的，我都想親口對你說一句對不起，但是二十余年來，我都沒有膽量，沒有信心，直到今天！”

“就這一句話，你就想彌補這二十多年來對我的虧欠嗎！”露絲拳頭已經激動地握緊，眼淚也奪眶而出。

“沒辦法彌補，所以我一直沒有勇氣對你說出口，但這是我唯一能夠補償你的方式，或多或少，我都想做一點補償！”

“竟然這樣，為什麽當年你要離開，為什麽你要選擇了黑客離我而去，為什麽直到今年，你才想著來補償，這有什麽意義， 你說，你說啊！”露絲無比激動地道。

“事業對我來說是和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我可以放棄所謂的名譽，地位，金錢，都不能放棄我的事業！”

“那就去追隨你的事業，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但是，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朗寧抬起頭，兩眼流露出無限的深情，還有一縷眼淚，他接著道:“為了你，我可以放棄生命，放棄事業，但我沒有機會，我們被汙陷成為最惡劣的罪犯，只不過是因為我們掌握了毀滅世界的武器！”

“你撒謊，你撒謊！”露絲的心靈被顫粟了，二十年余來的情感，在這一刻迸發。

“我沒說謊，我已經辭去了所有的一切職務，我趕去跟你回國，但是發生的事情，一切都不可挽回，我的老師，格雷爾院士為了救我們，犧牲了自己，讓我們逃出國外，從此我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難道連一封信，一通電話也不可以……”

“說這些……”朗寧的眼神黯淡下去:“還有意義嗎，我永遠回不來了，我可以看著你一直在為我等待卻沒有結果嗎，現在能看到你幸福的樣子，我就很幸福……”

露絲撲到朗寧懷裡緊抱，眼淚像決堤的淚水，二十年的淚水積累，在這一刻流出:“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你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我知道，從站在這片土地起，我就沒有想過再活著回去，我說過，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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