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沒一分鍾便迎上了圍聚而來的第一波敵人。 小菜冷笑一聲,輕雪劍輕鳴一聲出鞘,帶著幾分華貴的雪光鋪展開來,有著不可言說的繁複之美。
司南沒幾秒也跟著趕到,冷冽的劍光像劃破長空的閃電,毫無阻礙的刺進攔截的人牆內。
血花撲面而來。
司南不閃不避,任由衣衫染血。
兩人雙劍合璧,好像一把巨大的利劍,肆無忌憚的將擋住去路的人群撕開一條明顯的裂口。
可是司南明顯感覺到,他們每過一會兒,推進的速度就阻滯上少許,推進了二十多米後,他們被人海戰術攔下了前進的腳步。
“媽的,我今天要是能逃出去也就算了,要是掛在了這裡,我一定要讓他天劍山莊雞犬不寧。”一劍逼退對手後,小菜往嘴裡塞了顆藥,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媽的,這些人真討厭,怎麽都殺不完……你掛掉幾個了?”
司南平靜道:“這是遊戲,你難道還指望誰怕死不成……十七個,啊,現在十八了,媽的。”他一邊說,一邊砍斷天劍山莊一名玩家的頸項,順手把染血的長劍在另一個玩家身上擦了擦,接著毫不客氣捅進去。
他頭一次在遊戲裡殺這麽多人,還殺得如此毒辣,死亡者少有身上不缺零件的,心裡有點不太舒服,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啊,我贏了,我二十。”小菜嘿嘿一笑,司南忍不住笑罵道:“靠,這有什麽好比的?”
小菜撇撇嘴,道:“無聊嘛,跟一群廢材PK,太沒技術含量了……”他這話說得極為囂張,連音量都沒有壓低,以至於周圍的敵人一聽自己被評定為廢材,頓時怒氣上湧,恨不能把小菜給大卸八塊,直接造成的後果是原本因懾於兩人的武功而出手有些畏縮的幫眾各個舍生忘死,武器齊齊招呼過來。
司南無奈的翻白眼,不過他也沒立場去批評小菜,畢竟他最開始招惹上絕刀也是因為毒舌的刺了他幾句,禍從口出這話當真一點不假。
絕刀率人包圍他們還是用了一點策略的,先讓武功最差等級最低的人衝在前面當炮灰,阻滯二人的行動,後來圍上來的,才是戰鬥的主力。
衡量著自己內力快用光了,司南準備從手鐲裡拿藥,卻不料摸了個空,這才發現藥沒了。
“小菜你還有藥麽?”司南只能厚著臉皮問與他背靠背的小菜要,小菜驚訝的張大眼:“你用得這麽快?”
司南鬱悶道:“空間一共二十格,一大半拿來裝了準備替換的劍,剩下的裝藥,這幾天已經用光了。”
身後好一會兒才再傳來聲音:“靠,你一直沒去做擴充空間任務嗎?”一開始每個人的手鐲空間是只有二十格沒錯,可是等級別高了之後玩家就可以衡量自己的能力去接擴充空間的任務,任務隨機發放,難易不同。
司南愣了一下,反問道:“什麽擴充空間任務?”
小菜無語了半晌,罵道:“我靠,你個菜鳥!”他一直以為司南知道,就沒對他說,卻不料正因為他沒說,司南才一直不知道。
一聽小菜的話周圍敵人更鬱悶了,剛才就是這個被罵作菜鳥的司南一劍比一劍狠毒的將他們殺得落花流水,這簡直比指著他們鼻子罵還讓人難受。
司南不爽道:“菜鳥怎麽了?菜鳥也有尊嚴的,信不信我……”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原本想說信不信我PK你,但是轉念一想他現在完全不是小菜的對手,
PK也是自找沒趣,更何況小菜不僅不討厭打架,相反還歡迎得很。 小菜不依不饒的挑逗道:“信不信你怎麽樣……交易……靠!”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交易欄和將大量藥物交易給司南,卻因分心不慎中了一箭。
他森冷冷的瞪一眼遠處放冷箭的那家夥,很想殺出重圍將那廝砍翻,但因為受傷,他的動作慢下來,加上周圍攻勢加緊,他現在也就堪堪能自保,連箭都顧不上拔。
司南看不見身後,聽見他罵人有點奇怪,問道:“怎麽了?”不會是不小心把藥全交易給他,自己忘了留吧?
小菜平靜道:“沒事,被蒼蠅啄了一口。”
雖然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但司南卻沒辦法回頭看一眼,因為他這邊也十分吃緊。
又過了一會兒,身邊的敵人被送回復活點,新的敵人又圍上來,小菜有些絕望的歎息:“看來今天是沒救了……”他身上多出了七八道傷口,雖然不深,卻因為沒時間止血而不斷地消耗著他的生命,而他現在連吃藥都有點騰不出手來,被活活耗死是遲早的事。
他們能支撐這麽久,也暴露了絕刀隊伍的一個缺點,那就是遠程攻擊的人員太少,幾乎所有人都是玩近身肉搏的,令司南他們需要直接面對的敵人數量有限,掛掉了最裡層的敵人後才輪到後面的人出手。
絕刀在遠處一邊看著,一邊在心裡盤算要多招幾個練暗器的玩家進幫派裡,他對消耗這麽多人有些不滿,但成果畢竟不錯,所以他的心裡面還算平衡。
小菜分神回頭一瞧,見司南也和自己一樣,傷口七零八落,全身的衣裳都被鮮血染紅,不由笑起來:“你還能撐多久?”
司南苦笑:“不知道,盡力而為吧。”手中長劍碎裂,他隨手從儲物手鐲裡再抽出一把,換劍的空檔,他用胳膊硬擋了敵人一刀。
明晃晃的刀身上,司南看見兩個紅人,兩個背靠著背,全身給鮮血染紅的人。
有一種特異的冰冷感。
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的血,有多少是別人的。
司南微微偏頭,正打算關心一下小菜的情況,視線中卻出現絕刀的身影,他站在遠處高地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臉上的微笑讓他很是不爽。
司南冷冷道:“多少個?”
小菜愣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乾掉的人數:“記不清楚了,剛才一直沒顧上數,不過至少有五十個了吧?”
司南估計自己也差不多,雖然殺了這麽多人,但他心裡一點興奮和高興的感覺都沒有,隻覺得莫名的憤怒。
他不喜歡和人爭鬥的,也不喜歡殺人,即使在遊戲裡死亡不算什麽,他依然不喜歡,這是他的本性,無可更改。
可是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當別人要危害他的時候,他會盡可能的作出反擊,不管多麽不喜歡不情願,他都不會手軟,這也是他的本性。
但這場殺戮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因為絕刀個人的私怨,讓這麽多人命喪於他劍下,並且由於他的劍法特色,死得都很慘烈,這讓他極不愉快。
現在看見絕刀在遠方觀戰,這份不愉快升高到了極點。
司南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司南冷冷道:“小菜,你幫我記住這句話,我怕等事情過後我就忘在腦後了,從今天以後,我會認真對付絕刀,我要讓他後悔招惹過我!”
小菜聞言精神一振,奮起余力,長劍蕩開三把兵刃,大笑道:“好,我記著了,你安心去吧……”
“滾,你才安心去呢,你大哥我現在還沒掛。”司南忍不住笑起來,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嚴肅心情立即被破壞無遺。
小菜笑嘻嘻道:“玩笑玩笑……你說話可要算話啊,倒時候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不管是出錢買凶還是出力暗殺小弟我都義不容辭。”
話雖說得很開心,可是他們心裡面都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
司南笑道:“哪有這麽嚴重?”他還想說些什麽,忽然瞧見人群外圍一陣騷動,一匹雪白的駿馬載著個人衝殺進來。
流浪!
居然是流浪!
流浪騎著他的照夜獅子馬飛馳而來,白馬灰衣,短劍星芒,非常帥氣的亮相了。
而照夜獅子馬之後,跟隨著一個全身黃金閃閃招搖無比的家夥,正是剛剛分手的高蹈。
司南有些抱歉。
如果他們早一些到來,四人合力也許有殺出去的機會,可是現在他和小菜傷勢已經大幅度削弱了戰鬥力,他們這時候來,不但不能把他們帶出去,也許還會一並掛在這裡。
流浪衝到司南身邊就下馬收起坐騎,短劍的輝芒星星點點的散開,逼退快要落在司南身上的武器。
司南喘息未定之際本能的往嘴裡塞了顆藥,拉出屬性面板一看,自己名字後面多了個括弧,裡面重傷二字分外刺眼,而生命亦即將見底。
高蹈速度稍慢一些,也順勢救下了命懸一線的小菜。
高蹈一邊揮拳一邊鬼叫:“死小菜,你都沒說有這麽多人!”
小菜懶洋洋的靠在司南背上, 笑嘻嘻的欣賞高蹈在自己身前拚殺:“我信上沒寫,但你也該能猜出來吧?能逼得我求救的,哪裡是容易對付的?”
高蹈忽然不再鬼叫,聲音轉而變得平和:“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沒叫月光來,雖然剛才我能聯系到他……他是技能人,練起來比我們辛苦,死了劃不來……”
小菜呲了呲牙,道:“那你來做什麽?”
與此同時,他背後司南苦笑著問流浪:“我都說了三百個人,你來簡直就是送死。”他之所以在信中寫明敵人人數就是希望收信者在來之前權衡斟酌一番,要麽不來,要麽叫上足夠的幫手再來。
流浪還是那麽冷淡又落拓的神態,聲音還是帶著那麽奇異的慢半拍的低抑拖遝:“千萬人又如何?”
他話音方落,後面的高蹈叫起來:“瞧瞧那位路上遇見的兄弟說得多麽好!千萬人又如何?我高蹈難道會怕了不成?別忘了你和我還有一場PK,你要是在這裡掛掉了,我豈不是佔了你的便宜?”
其實叫囂著PK的事小菜早就忘記了,他是那種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如果不是真的被惹怒,他常常會忘得很快。
小菜忍不住笑起來,一笑之後牽動身上傷口,又痛得直抽氣。
圍攻的絕刀手下前仆後繼,前面的化光消失後面的補上空缺,饒是流浪高蹈武功強悍,卻也和方才小菜司南一般陷入了被困的窘境,加上還要顧及兩個傷員,更是一步也不能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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