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道場的護道真人元真。レ燃?文?書庫レ”黑暗之中有人驚呼道。
自下朝上看去,那道如山的大印底面有著古樸的兩個字——番天。
傳說,上古洪荒時代廣成道場祖師廣成子的番天印一出,群仙退避。做為廣成道場的護道人元真仙人手中的雖然不是真正的番天印,卻是他自踏上修行路就開始祭煉的番天印,這番天印除了並非是用傳說中不周仙山祭成的之外,一切的祭煉方式都是有傳承的。這元真道人是比廣成道場之中掌道人名氣更大的人。
在道門之中,無論是哪門哪派,都有一脈是護道之人,又稱之為護教真人,昆侖有,廣成道場也有。當門派有事之時,一般都是護教真人出山。
他一出現,代表著掌門一級的人終於朝陳景出手。
河面浪花突然湧起,如果說整條涇河是一條蛇的話,那這突然湧起的河浪就是蛇吐出的信。速度極快,瞬間將神像卷入水中,連同秦廣王璽一同消失在了水。
番天印落,河水朝兩岸洶湧。就像是海中大浪拍岸,濁浪排空,湧上兩岸的青山,卷起千堆雪。原本還有些在神像上空還沒有被陳景殺死的人,卻在這山一樣的大印下被鎮壓入河中。巨印在河中緩緩的轉動,就像是那印下有著東西,此時緩緩的轉動正是要碾碎,就像是磨盤。
碾壓了一會兒,那印上突然出些淡淡的火焰,火焰憑空而生,那灰色的巨石印就像是一堆腐朽的木頭,因為這碾磨而生熱,生出火焰。火焰初時還很還隻淡淡的附炙在山一樣的巨印上燃燒,卻像是能將空氣點焰,形成衝天火焰,映亮了涇河源頭的這一片山。在天空之中,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道人相貌古樸,氣質就如同那大印一樣,有一種高山止仰的內在威嚴。他眼中精光外露,唇線並非是緊閉的,而快速顫動,嘴裡念念有詞,只是聲音極低,並沒有人知道他念著什麽。兩手掐著古怪的法訣,心思靈敏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並不輕松。
這火不是凡火,也不是丹火,而是三味真火。
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番天印居然還能出三味真火,即便是此時出現了,也沒有多少人知道。
納蘭王認出了這三味真火,他心中極為吃驚。雖然此時的天地間,整體上來說,沒有人見到過仙道以上的人物,但是卻有人用特別的方式自千年前的大劫之中活了下來。納蘭王相信,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方,他就活了千年。
千羅門的開派祖師不過是活了二百年左右,但是他的法力是很高的,在天地間算是有他這麽一號人物。只是天地間還有一個沒有人說出口的恐懼,法力境界越高,死的越快。
朝聞道,夕則死。若是有人問江流雲他的祖師千羅仙君是怎麽死,他一定會說:突然大悟,大悟之後一個時辰就死了。這是千羅門秘密。
納蘭王可以肯定世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沒有人知道他是千年前的人。所以,他越的相信千年前的人一定還有活著的,但是他從來都不敢說,他覺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直到近十幾年來,這種感覺慢慢消失之後,他才敢佔了納蘭城的城隍神位稱王。
只有那些隱世不出,輕易不顯世間的仙山玄門中人才能猜測出這是三味之火,雖然其中三味真火並不是很濃,卻足將虛空中的靈氣燃燒,只要時間一長,整條涇河的靈力都將被燒盡。
這枚元真手中的番天印雖然不是真品,卻也不是凡品,顯然是有來歷的。
三味真火號可燒天地萬物,無論是九天之上星辰,
還是九幽之中的陰山,都能燒成灰塵。納蘭王知道的多,所以害怕的也就多,顧忌的也就多。他在霸陵城中知道那是秦廣王璽之後立即抽身而走,卻又舍不得就此遠離。而現在認出了三味真火,原本趁亂而取秦廣王璽的心又壓了下來。他並不怕這元真,卻不想招惹廣成子的道統。
元真道人手掐法訣立於虛空,嘴唇念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雖然無聲,但是周圍的人無不暗暗心驚,因為他們都感受到了一股炙熱感覺,周身的靈氣都滾燙起來,有一種身火爐邊的感覺。如果說這種感覺還罷了話,那從番天印上燒焰的火焰感受到的那種燒毀一切的感覺,讓人無暗自後退幾步。
“大劫前傳承下來的道場,果然有著不可測度之玄妙。”這是許多人心中生出的想法。
陳景自然也感受到那火焰的厲害,甚至比其他的人有著更深的體會,因為那番天印鎮著整條涇河。
修士之間的戰鬥,非是比拚法力,也不是單統的鬥法術,雖然天地間大多是在比法術比手段,但是正真是修士戰鬥比則是法術勢。就元真道人這一出手,就是陳景勢弱之時,而番天印鎮禁之法更是鎮住了整條涇河之源,而番天印中生出三味真火則是直接手段,真正能殺死陳景的手段,可以稱之為術。
萬物有靈不是一句空話,花鳥魚蟲,樹木山川河流,無一不有靈。這些靈或得機緣化真靈,或者永遠是無形無質,永恆的化為不可捉摸的法則。涇河綿綿九千三百裡,有著許多河眼,有些隱晦,有些明顯。河眼在普通的人眼裡不過就是泉洞,一年四季不停冒泉水。在修行人眼中,這河眼冒出的不是泉水,而是靈氣,是自靈兩山靈脈之滲出的靈氣,這些靈匯集而成就是成了一條河流。
不過,無論是當一條河流都有一個靈源,也就是源地。涇河的源地在昆侖山腳下,這一鎮,有點像是蛇被鎮了七寸之處。
陳景自然沒有被鎮壓,在他感覺無法架禦得了秦廣王城時,趁著自己還沒有陷入無力之境,立即從九天之上退下來,如果只是衝上昆侖就算贏的話,他可以有信心自己能衝上去。但是這不是打賭比賽,而是鬥法搏命,一著不慎就將陷入萬劫不複,所以他不但退了,還讓人看上去是受到反噬而不得不退。
然而,在那他退下來的瞬間,他也沒有料到真的差一點被玲瓏鎮妖塔給鎮封了。不過,即使沒有秦廣王璽在手,他也能脫身,因為這是在涇河上,而不是昆侖山中。不過有秦廣王璽在手卻是輕松許多,讓他舉重若輕解封,又正好誘得那些人出手,趁機襲殺。
當元真道人的番天印鎮壓而下時,他已經被浪濤卷入河中,自然有手段使出不被鎮壓,但是他法力來源於涇河,鎮住了涇河就幾乎相當於鎮住了他。
這種手法是自古相傳下來的一種禁神之法,世間曾有傳言,在洪荒時代天皇年間,曾有仙神之爭,一位山神與山川相融,無論是法力還是手段都深不可測。當時便有昆侖山中的金仙及巫族大巫和一些隱修山澤的大妖連手要滅殺那位山神,所使用的手段就截山斷脈。
這個傳說時極為遙遠的,那個山神也非是一般山神,不屬於人們所知道玉皇大帝所封的山神,而是更為古老的山神,以至於只有大門大派中的人才能知道有過這麽一戰,而最後的結果到底是怎麽樣沒有人說的清楚。
不過,當時的截山斷脈之法卻留傳了下來,同時給了許多人啟示。而這元真道人顯然是知道這個傳說的,所以他一上來就鎮住了涇河最大的靈力之源。
陳景以前並不知道三味真火的可怕,現在卻已經有了個直面了解了。 這三味真火不但正瘋狂的燃燒著涇河靈力,隱隱間還似能透過燃燒涇河靈力而傷陳景的神念,陳景有一種被炙傷的感覺,而且這種炙傷的感覺根本就無從抵擋。雖是如此,陳景卻也不懼,當年惡龍峽河神陰懷柔手持那塊殺氣天的黑石而下時,也是被陳景給封印住了的。對於當時的陳景來說,那也是極其艱難的,而現陳景境界可以說是已經進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境界之中。
自河浪衝卷到霸陵城時,神禁被一衝而破,而他的心間則是莫明的一松,仿佛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石頭突然融化,神念在那一刻就像是能上感周天星辰,下應九幽地府。這種感覺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卻讓他的境界刹那間躍進了一種神而明知的境界之中。
河水沸騰,就像是一鍋被煮開的水。
沸江煮海!
這種場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想不到今天居然重現於世間。
河面上在這一會兒也開始燃燒起來,焚燒著河域之中的靈力。河面上的火緩緩朝河的下遊蔓延。速度雖然不快,但是這種焚江煮海的趨勢卻讓人感到震驚。而就在許多想著陳景將怎麽應對時,大火的前最前沿的河中一座神像緩緩的升起,神像一出現,那火勢便停了下來。在許多人看來,這不是一座沒有生命的神像,而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是陳景,是整條涇河的靈魂所在。
神像一動不動,但是在他們的眼中,神像卻已經動了,神像上浮現一個虛影,虛影就像是河中倒影,雙手在身前劃動著,同時又有聲音響起,同時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聲音伴隨著波紋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