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降臨,酒吧依舊喧囂。亞瑟觀察著酒吧的裝飾,笑,在德意志,就算是以混亂著稱的酒吧,也那麽一板一眼,嚴肅的不像是酒吧。
圓桌邊圍坐的人一邊喝酒一邊低聲談笑,倒是比在聖奧蘭的酒吧還要安靜的多,這也算是素質的一種吧!白色恐怖也好,軍國主義也好,倒也不像想象中那麽的一無是處。雖然這些談論大概也在監察部的監視之下,但很少人因為談論軍事和政治被捕,前提是你的言論不要太過激。
酒吧的角落有一些小隔間,亞瑟他們聚餐的地方就在其中一個隔間裡。亞瑟此刻正接受下屬們熱情的歡迎,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就很難說了,不過亞瑟也不在乎,有酒就一口喝下,他現在的體制,不說是千杯不醉也差不多。
隔壁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吸引了亞瑟的注意:“警備部還真是夠笨的,又讓那個黑騎士給跑了。”聲音中已經有了醉意。
“別說這種話。”“你喝醉了!”旁邊的朋友熙熙攘攘的勸道,顯然並不想提這個話題。
“我沒醉,這是事實,監察部也夠白癡的,一個人抓了那麽久都抓不到!”那個聲音反而更大起來,喝醉的人大概是最不聽勸的群體了。周圍勸告的聲音反而停止了,只是默默的喝酒,顯然不不想被扯進這個話題中,只剩下醉漢嚷嚷個不停。
亞瑟一桌頓時有些尷尬憤怒,第一次聚餐就這樣被人點名道姓的咒罵,確實不怎麽痛快。亞瑟左手邊一個中年人告罪一聲就要站起來,亞瑟微笑著拍拍他地肩膀說:“坐下,我們繼續!”中年人剛想拒絕,但看著亞瑟的雙眼最終訕訕的坐下了。
亞瑟看氣氛變得古怪,就有些好奇,問道:“有誰知道那個黑騎士是怎麽回事嗎?漢克,你知道嗎?”漢克就是那個想站起來的中年人。
漢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件事一直是我在負責,黑騎士是個反抗者地代號,號稱要把自由還給德意志,經常破壞我們的行動。不過一向是獨來獨往,而且劍術高明,所以一直沒有落網。”
旁邊的隔間,醉漢的聲音還在傳來,斷斷續續,毫無邏輯的說著,竟然對那個黑騎士有些佩服。亞瑟聽著漢克一些更詳細的介紹,才慢慢了解。這個黑騎士還是個傳奇人物,經常乾些劫富濟貧地事,算是異界的蒙面英雄,在平民中頗有人望。雖然一向獨來獨往,但卻和各個反抗組織都由聯系。所有就由警備部和監察部同時負責,但抓捕了很多次都是铩羽而歸。因為這個兩個部長還受過凱撒五世的問責。
亞瑟呷了一口酒說:“這也算我們地職責吧!看來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就在這時。隔壁一陣騷動。兩個身穿警備部服裝地人直接走進去。將那個醉漢提出來。跟他一起地人只是默默喝酒。也不作聲。這時一個朋友似乎看不過去。就湊上去和兩個警務員說了幾句悄悄話。一隻手指指隔壁。另一隻手在下面偷偷地遞過去一把錢幣。
警員面無表情。只是嘴角勾了一下。將手中地醉漢死狗一樣丟在地上。然後向亞瑟他們地隔間走去。接到密探地報告。有人談論是非。這種人就是要直接逮捕。帶到警備部教訓一下順便敲一筆錢。但這筆錢自然不屬於他們。現在受到賄賂。而且隔壁剛好有替罪羊。卻是正和他們地心意。
直接推門進去。年紀大一點地警員。掏出徽章亮了一亮。冷冷道:“你們這裡有人涉嫌串通通緝犯。請跟我們回警備部。”
還不等亞瑟說話。珍妮絲就拿出監察部地徽章道:“你涉嫌受賄。釋放嫌疑犯。請跟我們回監察部。”此時地珍妮絲哪有面對亞瑟時地羞澀。完全轉換了身份。化身冷酷地監察者。
那個年紀大些地警員一愣。掃視一周。看著隔間裡地人都冷冷地看著他。眼中帶著嘲弄。只有那個貌似為地年輕人。面帶微笑。
在亞瑟面前微笑、客氣、講笑話地像是普通人的監察部成員,此刻陡然變得有些陰沉,那大概就是他們的工作所賦予他們的恐怖。
年輕的警員臉色變得蒼白,年長地警員倒是還竭力保持著平日的冷靜,行了一個軍禮後道:“對不起,可能是誤會了。我們會進一步調查地。”
珍妮絲聲線陡然提高,指著那個行賄的商人說:“誤會,要不要我把他帶回去問一問是不是誤會呢?”商人渾身顫抖著,被珍妮絲一指立刻顫抖一下,像是某種無形地魔法。年長警員的臉也有些變色。
亞瑟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見事情要升級成監察部和警備部的矛盾,就微笑著阻止道:“算了,珍妮絲,我們繼續來喝酒吧,今天一定要把你灌醉,然後送你回家。”
小小的隔間裡爆出笑聲,珍妮絲的俏臉緋紅,瞪了
眼,怏怏坐回亞瑟身邊。年長警員看出亞瑟是這裡,到有些驚訝,但對方給自己台階下,忙不迭的行了個禮,推出門外,到不複剛才的冷靜。年輕警員也明顯松了口氣。
惡勢力也好,善良正直的市民也好,總歸亞瑟是不想參與其中,他隻想悠悠閑閑的享受一下生活而已。沒了工作的打擾,娛樂的氣氛又重新開始熾熱。珍妮絲佯作不樂,亞瑟倒是微笑著哄了她喝了幾杯酒,不時在她耳邊說幾句悄悄話。不知是酒意還是亞瑟的親昵,珍妮絲的臉色一直紅紅的,嬌俏的面容看起來越誘人。
在座的兩個年輕監察部成員就有些臉色不對,卻強自忍著怒氣。珍妮絲本來就是監察部之花,追求者甚眾,不過平時卻總是不假顏色。卻沒想到對這個新來的副部長如此親密,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亞瑟喝地酒最多,但大概是這裡最清醒的一個,無視他人的好惡大概他的天分,注意到那些隱藏著嫉恨的目光反而和珍妮絲越親密起來,說話地時候幾乎要附在她身上。
珍妮絲有些羞澀,但卻不好推開亞瑟,亞瑟說話是呼出的熱氣吹在她白晢的脖頸上,感覺有些癢癢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慢慢升起。亞瑟輕輕嗅著珍妮絲身上散出來的香氣,感覺有些旖旎地味道,反而比桌上的酒更加使人迷醉,望著抹上一層紅霞的潔白耳垂,心中升起一種惡作劇兼迷醉的感覺,趁著說悄悄話的時候,在上面輕輕一舔。
珍妮絲全身一滯,手中的酒杯差一點撒了一身,還好亞瑟的手已經抓住了那杯酒拿了過來。這種程度的調戲已經出她的承受范圍,若是旁人想必已經吃了一巴掌。珍妮絲轉過頭直直望著亞瑟,見亞瑟目光清澈微帶歉意,想為他找個酒醉的理由都不可以。珍妮絲心中有些氣苦,但又有些隱隱地喜悅。但終歸是不想理亞瑟了。
亞瑟拿著珍妮絲的酒杯,看著上面的唇印,微微一笑,輕輕避過飲了一口。酒到酣時,眾人才各自散去,本想結帳,卻被告知帳已經結了,就是剛才那個年長的警員。
只不過經過調戲事件之後,珍妮絲再沒主動跟亞瑟說過話,亞瑟也沒興趣碰壁,倒讓觀察的年輕人有些欣喜,以為亞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他們的女神。
夜色已深,公共馬車已經沒有了,最後還是亞瑟送珍妮絲回去。珍妮絲的酒杯被亞瑟拿去,後來就沒喝酒,再加上夜風一吹,倒是清醒起來,斜了一眼身邊默默不語的亞瑟,卻也不說話。
沒心沒肺的亞瑟是絕對不會有什麽愧疚感的,更談不上什麽道歉,但要他繼續調戲珍妮絲卻也沒這麽賤。兩人就這麽默默地走著,氣氛有些小小的尷尬。
一直走到珍妮絲的家門前,二人止步,亞瑟摸摸頭說:“那個,你別告訴你爸爸!”珍妮絲的父親正是監察部的長官忠犬阿格德先生。
珍妮絲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你還怕我爸爸啊!”然後作出生氣地樣子說:“我一定會告訴他的。”如果說亞瑟對珍妮絲是了如指掌,那珍妮絲對亞瑟就是一無所知。她以為亞瑟不過是個紈絝子弟來監察部混日子地。
關於亞瑟的底細,他那個恐怖地父親當然不會同她提起。
亞瑟淡淡一笑說:“那他大概會逼我娶你吧!”
珍妮絲有些意外,皺眉道:“真自大!不理你了,我走了。”說完就背著手踢踢塔塔的向家裡走去。因為以前追求珍妮絲而被阿格德下了黑手地青年才俊可不再少數,是以現在根本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追求珍妮絲, 只能隱隱約約的表達一些好感而已。像亞瑟那麽大膽的,大概還是第一個,珍妮絲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映,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望著珍妮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高牆大院裡,快要走遠的時候,回過身來看亞瑟還站在那裡,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父親,心裡有些小小的得意,朝亞瑟揮揮手,示意自己不會告訴他爸爸。
亞瑟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也揮了揮手,就轉身走開了。雖然是小小的調戲,但如果被阿格德知道了,放在平民身上,立刻就是人間蒸。如果是貴族,那恐怕還要牽連家族。但亞瑟的身份,即使是凱撒五世都不敢輕易動他吧!
珍妮絲穿過奢華的客廳,阿格德正在看一張明日的報紙,斟酌裡面敏感的詞匯。珍妮絲打了聲招呼就匆匆上樓,回自己的房間。阿格德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業已長大的女兒沒什麽辦法。
珍妮絲回到自己的房間,布置的非常溫馨,不過今天她沒有直接躺在柔軟的粉紅色大床上,而是走到陽台上,從那裡還能看到亞瑟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