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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將軍》第116章 藍田見李廣
徐勝利走了。在閩越王城呆了整整八天之後走了。本來,他只打算呆一天的,可是發現將閩越分成東西兩半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還抱了私心,想給駱余善多分點,那就更不容易了。所以就多呆一天又多呆一天,直到駱醜心滿意足的點了點對,這事才算完了。

 走的那天,下著蒙蒙細雨,就象駱余善流的淚水一樣沒完沒了,而且十分有可能變成瓢潑的大雨,可徐勝利還是走了。走的毅然決決,走的毫無留戀。雖然一想起駱余善依依不舍,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想摟著對方輕風細雨的道:“算了,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但,他終究沒有說出這句話來,沒跟駱余善說一句話,騎上駱醜送的高頭大馬,後邊跟著護送的一千人馬,出了王城,向仙霞關的方向而去。

 駱醜一直送出了城,又往前送了五裡地,要不是徐勝利威脅著他要再跟著送就不往前走了,估計駱醜還要再送一二十裡地。送的時候,駱醜臉上一直掛著笑,努力找著對方可能感興趣的話題,或者說一些在閩越流傳很廣的笑話。可徐勝利總覺得對方的笑透著虛情,對方的話題顯得無聊,對方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不過瞧著對方是那樣的努力,那樣的竭盡全力,使他也不好斷然拒絕,容忍著陪了五裡地。

 沒有駱醜陪著的小雨是浪漫的,是豪情萬丈的,徐勝利解開蓑衣,遠遠的拋開,打馬一鞭朝前衝去,讓雨盡情的打在臉上淋在衣上,累得後邊的兵卒扛著矛,踩著泥濘的道路,東倒西歪急急跟著,唯恐不見了徐勝利的影蹤。回去沒辦法交差。

 走了七八天,如是不是連綿的小雨沒完沒了地下個不停,所需時間或許只需一半,甚至更少。徐勝利與身後跟著的一千兵卒終於到了仙霞關。亮了亮身上的節杖、官印,守關的將軍連忙把徐勝利接入關內,把護送地閩越兵卒擋在關外。在仙霞關裡住了一天,他拒絕守關將軍要派兵護送的請求。也不等聞訊正往這裡趕的豫章,會稽兩郡郡守,一人一騎又往長安而去。

 逢驛站換馬休息,這一日來到了藍田驛,距長安城不過二百裡路,明日快馬加鞭的一通猛趕。再趕一日便能到達長安。進了驛站,亮了亮節杖。驛丞巴結地不得了,找了一間最好的房間安排住下,睡到半夜徐勝利又被一場噩夢驚醒。

 這個夢幾乎於在閩越駱醜家睡覺時所做的噩夢一模一樣,也是回到了現代,也是殺了人,殺的那人也是面目模糊不知道是誰,甚至是男是女也看不清楚。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是把死人藏到了床底,這次是把死人藏到了衣櫃。才把人藏好,警察破門而入,接著便被驚醒了。

 醒來之後,再想睡也睡不著,躺到榻上翻來覆去的一直想著這個夢是不是預兆著什麽,不然怎麽接邊做了兩遍。等到外邊傳來打更地吆喝三更天了,徐勝利乾脆坐起,披上衣服發呆。腦子亂的如同一團麻絮,一會想到周衝。

一會想到家裡住地那個不明不白的女人。一會想到公孫敖,一會想到館陶公主。一會……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了李廣。

 他所知道有關李廣的最新消息還是在淮南朱買臣府上時劉一手帶來的,那時李廣打了一場算勝不勝算敗不敗的仗,而且被匈奴抓住成了俘虜,還好半道上搶了一匹馬逃了回來。回到長安之後,因為受到竇嬰的牽連,再加上他這仗打的不明不白地,被貶了官。

 徐勝利依稀記得,他還在郎中署為羽林時,有一次與李廣閑談,李廣說在藍田買了一處房產,將來等告老還鄉,就不回隴西了。還說,他對隴西有感情,在那裡出生,在那裡當兵,後來還做過隴西都尉。可不知怎麽搞的,現在非常討厭隴西,可能是因為那裡太冷,太過荒蕪,也可能是家鄉遭受匈奴一遍一遍的踐踏,那些小時候的玩伴早就死的死逃的逃,回到隴西老家就跟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什麽區別,於是就在藍田買了塊地,在哪養老不是養老啊。當時,順口的還請徐勝利將來有時間了去藍田找他,到時再一起喝酒、比箭。

 徐勝利對這段談話的記憶很模糊,似乎記得當時自己點了點頭,說好的,到時一定去探望老將軍。又似乎記得當時自己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因為,那時他想起李廣最後地下場很悲慘,老到不能再老地程度時還未被封候,在一次圍殲匈奴的行動中,為了實現被封候地願望,他屢次請奏要做先鋒。可漢武帝怕他太老了,沒有同意。最後,不知什麽原因又同意了,但到了戰場上又由先鋒變成了偏將,包抄匈奴時向導又莫名其妙失了蹤,最後無功而返。指揮的大將責怪李廣,說他未按命令到達指定地點,致使匈奴人逃竄,並讓刀筆吏審問。李廣英勇一生,不願受審,橫刀自殺。

 “或許,李廣現在正在藍田,我應該去看看他?”徐勝利暗道一聲。一想起李廣到死都沒實現封候的目標以及養老的願望,他的心裡就不是滋味,再也坐不住,從榻上下來,也不管幾更天了,開門出去,準備叫醒驛丞,打聽一下李廣家在哪,該如何行走!

 從休息的樓上下來,驛站大堂上還點頭燈,驛丞還沒睡,捧著一捆卷正在看。那模樣,那架式,像極了莊畢,徐勝利站在樓梯半道上,一時又呆了下來。

 驛丞聽到響動,放下手中的竹牘,拿著蠟燭照了照,見是徐勝利,慌忙請了個安,問道:“徐聖使,怎麽還沒睡,是不是小站的環境不和你的心意,因此睡不著覺?”

 “不是。”徐勝利下了樓梯。與那名驛丞對案而坐,一隻飛蛾衝著火光撲了過去,燒死在火裡,發出霹靂叭聽的輕輕脆響。炸起一團團火花。

 “心裡邊裝著事,出來走走,沒成想驛丞也沒睡呢,正好一起說說話。我下樓時。見驛丞手裡捧著書,看來也是個學富五車的人,不知在看什麽書?”

 “我哪是學富五車的人,也就是湊巧認識兩個字罷了,所以到了三更天還沒睡,是因為最近得了一本奇書。叫《周易八卦》,覺得稀奇隨便翻翻。倒叫徐聖使見笑了!”驛丞道。

 一聽對方正在研究八卦,徐勝利聯想到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把打聽李廣家住何處的事情也暫時放到一邊,笑道:“說起算命卜卦來,剛剛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殺了人,正在藏屍時。求盜們破門而入,抓我個措手不及!依你之見,我這們預示著什麽,是好是壞,如果是壞,可有什麽辦法破解?”

 那名驛丞也就是閑無事,拿了本卦書隨便翻翻,哪懂得什麽解夢。可徐勝利問起又不能不說,要說也不能亂說,只能往好處說。道:“這夢。通常得反著來的,徐聖使既然夢到殺人。在現實生活中那一定是救人了!”

 夢要反著看,這句民諺徐勝利也聽過,不過他一般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地東西,也從來沒有把夢到殺人往救人方面去想。此時,聽驛丞說夢到殺人意味著救人,覺得這話還是有點道理,自己在駱醜家夢到了殺人,天亮不就救了駱余善。

 有點道理是有點道理,但是徐勝利情願相信這只是一種巧合,是因為自己最近的精神壓力有些大,所以做了這兩場噩夢,也不願去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又道:“那,夢到被求盜們抓住,又該如何解釋?”

 “這還得反著來看。抓住便是坐牢,反著來看預示著徐聖使要高升了!”驛丞諂笑著,道:“要不這樣,我給聖使卜上一卦。”

 反正也睡不著,如今夜又這麽深了,打聽出李廣家在何處也無法前去拜會,徐勝就跟驛丞扯起了閑篇,笑道:“卜一卦就卜一卦,該如何卜,是測字呢還是看像,摸骨啊還是望氣……”

 “聖使對這方面研究的還很深玄,知道這麽多東西,小地鬥膽獻醜了。”那名驛丞從懷裡摸出六枚大錢,排在徐勝利面前,道:“小的卜卦,既不測字也不看像,既不摸骨也不望氣,而是根據《周易八卦》自創了一套六十四卦算法。請聖使把這六枚大錢拿在中,雙手合什舉過頭頂搖一搖,然後拋到幾案上。”

 徐勝利依著那驛丞所說的一一做了,六枚大錢拋到案上後,驛丞依據大錢落案時的遠近,分出前後左右來,一字排開。桌子上地六枚大錢,有兩個是正面的無字,有四個是背面的有字,按照驛丞的排列,分別為有字無字有字有字無字有字。徐勝利掃了一眼大錢,也看不懂六枚大錢裡暗藏什麽玄機,抬頭去看驛丞。從驛丞難看的臉色上可以得知這不是一個好卦。

 根據徐勝利的原則,算卦這東西,你要說我好,我就相信是真地,最少能夠保持住一個開心的情緒。你要說我不好,那還是別說地好,免得影響心情,正要去開口詢問李廣的住處,將話題扯到別處,驛丞的臉色由大憂變成大喜,喜不勝收的道:

 “恭喜聖使,賀喜聖使,這是個上上大吉的卦像!”

 先憂而後喜,明擺著是怕把真實的卦像說出來惹他生氣,將壞卦往好卦說。徐勝利也不在意,反正他是聽喜不聽憂的,笑著問道:“怎樣一個大吉卦像!”

 “此乃困龍得水卦像。大吉啊,上上大吉啊!”驛丞又吹捧了一下。

 “何為困龍得水?”徐勝利道。

 “困成得水地決思就是……”驛丞語氣喃喃,念出一段似打油詩,又似謁語的話來:“困龍得水好遠交,不由喜氣上眉梢,一切謀事皆如意,往後時運漸漸高。蟠龍久困深潭中,一日升騰駕半空,往來飛騰能變化,從今有禍不成凶……”

 徐勝利明知是假的,可這兩首打油詩卻與他目前的處境是那麽的相似。困龍得水好運交。蟠龍久困深潭中。什麽是困龍?什麽是蟠龍久困深潭中?這不正是他前十七年的境遇嗎?話不敢亂說,事不敢亂做,不是困龍是什麽。得水好運交,是啊。自從離開雲中郡之後,不就一直好運不斷?先羽林,後侍中,後中郎將。與衛青交上了朋友,成了劉徹的心腹,這不是好運是什麽,能不喜氣上眉梢?一切謀事皆如意,對啊,此番前去百越。不管遇到了什麽凶險,最後不都化險為夷。完全按照自己當初的設想成為現實?往後時運漸漸高。

 己在百越立了這麽大的功勞,高升是正常地,不高升反而不正常了。

 徐勝利心中想著,雖不相信這些像詩又像謁語地話,但還是非常地高興,笑道:“謝你吉言了!對了,向你打聽個人。可知咱大漢的將軍,李廣李將軍家在藍田哪裡?”

 “李將軍在這裡居住嗎?我怎麽不知道?”李廣地傳奇早就天下皆知,驛丞略顯驚訝的道,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道了個歉,道:“不瞞聖使,屬下剛剛來此上任兩日,風土人情還不知道,等天明了派人幫著大人打聽一下。聖使來見李將軍,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是不是陛下又要啟用李將軍了?”

 李廣地傳奇越傳越神。以至於人們都把李廣當成大漢的精神。大漢的脊梁,也當成了大漢打敗匈奴的法寶。從驛丞的表情以及語氣上。徐勝利完全能感覺出來對方對於李廣的景仰之情。可他這次來,並不是給李廣頒旨地,只是想與李廣談談心,說說話,於是道:“驛丞對於卜卦深有研究,對於這為官之道卻一竅不通,難怪如今還是一個小小的驛丞。要知道,為官之道,最首要地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該知道的要知道,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能知道。”

 “謝謝聖使教誨!”驛丞點著頭,馬上想起徐勝利是從東邊來的,一定是奉旨去辦完了什麽事,拐道回來時借宿驛站,所以去見李廣並非公事而是私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道:“等天一亮,我便叫雜役去打探李將軍在何處居住。”

 “那就謝謝驛丞了。”徐勝利道。

 “不敢,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驛丞道。

 徐勝利睡不著,驛丞是想睡不敢睡,兩人就坐在那裡聊起了閑天。到了五更天,起身要去喂馬的老雜役從大堂穿過,驛丞道:“先別喂馬了,出去打聽一下李廣李將軍在何處居住!”

 “這還打聽什麽,在城外小王村住,離這有十幾裡路!”雜役穿過了大堂,繼續朝馬廄走去。

 既知道李廣地住處,徐勝利也就起身告辭,牽了馬出了西城朝小王村而去。小王村並不大,進了村問明李廣的住處,走了幾十步,便到了李廣的家中,一座普通的住宅,與普通民居並無什麽兩樣,後邊沒有花園,門上沒有篇額。

 叩了三下門,一個仆人開了門,打量徐勝利兩眼,問道:“你是?”

 “這裡可是李廣李將軍府上?”徐勝利問了一句,見對方點了點頭,又道:“麻煩小哥去通傳一聲,就說有個老下屬前來拜見李將軍!”

 “誰啊?”裡邊傳來李廣蒼老而又不失威言的話語。“老將軍,是我啊!”徐勝利推門而入。

 院子不大,李廣在院子一角正舉著一個石鎖練臂力,看到徐勝利進來便把石鎖往地上一下,呵呵兩聲爽朗的大笑,道:“原來是徐老弟!老夫說今天起來喜雀為何直衝著老夫嘰嘰雜雜的一通亂叫,原來是告訴老夫今天有貴客到。徐老弟,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出去替陛下辦了件差事,回來路過將軍府上,順道過來看看!”徐勝利環視著李廣住的地方。一個從伍數十年,位居九卿的高位數年,都尉、太守幹了二十多年,卻住著一間如此普通的院子裡,實在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不是想老夫了,要與老夫拚拚酒量?”李廣大聲地笑道,爽朗而開心,根本不在意自己過地簡樸生活。

 “老將軍還能喝酒?”徐勝利道。

 “這叫什麽話?聽你這話是不是覺得我已老得不中用。有點廉頗老已,尚能飯否的意思?告訴你,我不僅不老還很年輕,不僅能吃飯。而且能喝酒。只要陛下需要,隨時能為陛下再戰二十年!還沒吃飯吧?”李廣問道,不等徐勝利回答吃過或者沒吃,吩咐年青地仆人道:“上飯。備酒,讓我先與徐老弟先喝上一場,讓他看看我倒底老還是沒老!”

 飯很快端上,幾碟自醃的閑菜,四盤現炒的熱菜,沒有主食。兩人面前各放了一個黑陶碗,李廣揭開酒壇子上地封泥。個倒了一碗酒。

 “這……大早上的就喝酒?”徐勝利道。

 “你怕了!”李廣指著徐勝利笑道:“看來不是我老了,而是你老了!”

 “那,小的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一會的功夫,兩人把一壇子酒喝玩,這時李廣笑道:“本想再與你喝上一壇,可你今天來地實在巧,一會灌強也來。咱們一起打獵去,再喝這獵就沒得打了。”

 走得急,徐勝利的黑漆匣子拉在了驛站中,沒有弓箭如何打獵。不過,他想,李廣這個老兵油子,平生除了愛喝酒便是愛弓射,家裡邊別的東西可以沒有,弓箭怎麽也不可能沒有。往裡屋一望,果見牆壁上掛著數張弓箭。笑道:“難得李將軍有如此雅興。我是求之不得,不知這灌強是何人。可是李將軍新交的朋友?”

 “灌強?你不認得他?也難怪,這老家夥平時為人一向低調,你不認識也是應該地,知道灌嬰嗎?”李廣捋了一把胡子,笑道。

 灌嬰這種大漢的開國元勳徐勝利自是知道,何況其與不久前死的灌夫頗有淵源,徐勝利知道的就更加清楚了,道:“是穎陰候灌嬰嗎?”

 “正是那個穎陰候灌嬰!這個人不簡單啊,有時候想想,我與他的性格頗為相似,都是以力大驍勇聞名。如果老夫不是生在此時,而是生在高祖的那個年代,說不定世上就有兩個灌嬰了!唉,生不逢時,生不逢時啊!”李廣感慨了一下,尷尬地笑道:“說遠了,這個灌強是灌嬰的孫子,就在隔壁地灌家村住,我們兩個時不時的聚上一聚,相約一起打獵去。”

 “他既是灌嬰的孫子,不是應該繼承灌嬰的候位嗎,怎麽住到了灌家村!”徐勝利道。

 “還不都是田那個奸賊做的好事,竇嬰都被殺了,灌強能撿得一條老命就算不錯了!”李廣恨恨的道。

 “老將軍別生氣,田的命不久矣,我已掌握了他與淮南王劉安勾結,意圖謀反地所有證據,等回到長安,據實向陛下稟報,一定置田於死地,也好替老將軍以及竇老爺子,灌老爺子報仇!”徐勝利說完,見李廣奇怪的看著了直笑,又道:“老將軍,怎麽了,莫非是我說錯了話!”

 “你沒說錯什麽話,只是老夫有些奇怪,你這個現任的官怎麽還不如我這個離任的官,耳目如此的不清楚。難道你不知田已在一個月前死了嗎?”李廣道。

 “田死了?”徐勝利吃了一驚,把自己最近一直在百越行走的事情粗略的給李廣講了一遍,心中奇怪誰能把權傾朝野的田除掉,問道:“田是怎麽死的?”

 “長安城裡的人都說,田殺了竇嬰與灌夫之後,每天夜裡都做噩夢,夢到竇嬰與灌夫地鬼魂站在床頭向他索命,因此吃睡不好,整日地擔驚受怕,沒過多長時間便形如枯犒,死了。”李廣淡然的說道,完了又道:“你相信這個說法嗎?”

 “不信!”徐勝利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信?”李廣道。

 “世上地人都說有鬼,可哪個又親眼見過,反正我沒見過,所以不信有鬼神之說!”徐勝利道。

 “既然不是被鬼神嚇死,那是怎麽死的?”李廣笑道:“老夫聽說,只是聽說,無證可查,田死時七孔流血,指甲發黑,似是中毒而死。你說。若他真的是中毒而死,是誰下得毒?”

 是誰下得毒?徐勝利在問自己,突然想起《基督山伯爵》裡的一句話。原話是什麽他也記不清,反正大意是害你的人是與你有重大利益衝突的人!順著這句話的意思。徐勝利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把長安城中的達官顯貴想了一遍,嫌疑最大地是館陶公主。不過,他很快又將館陶公主排除。因為館陶公主與田的利益衝突還沒大到非得致田與死地的地步,她現在的心思全部用在如何保住女兒後位地事上,哪有閑工夫去跟田鬥。

 那會是誰?徐勝利繼續問著自己,突然一個名字躍到他的眼前劉徹。沒錯,一定是劉徹,劉徹有三個必殺田的理由。其一:朝廷上的官員。百分之八十都是田安排進來地,讓劉徹陷入無官可用的窘境。其二:田囂張而跋扈。擴建宅院竟要佔考工部,為了自己的私地置河南百姓於不顧,還欺瞞說是上天的意思。其三:田有事沒事就去太后那裡讒言,每當劉徹想乾點什麽,只要事情稍微觸及到田的一點點利益,太后就以死相逼,讓劉徹感到有力使不上。處處受製於人。

 遠的不說,就說這次殺竇嬰與灌夫,太后以死相逼,劉徹隻得先把竇嬰與灌夫關到牢裡,想等過段時間再想個辦法把兩人放出來。可田竟然趁冬季地最後一天,把竇嬰與灌夫處決了。縱觀天下,如果劉徹有敵人的話,田便是最大地敵人,此人一天不除。每天便是劉徹最大的威脅。

 “是……”徐勝利抬頭就要把劉徹說出來。李廣製止住他,意味深長的笑道:“我知道你要說誰。此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明白!”徐勝利點了點頭,抬頭望了望日頭,太陽已升起一竿子高,低頭看了看地上,幾隻螞蟻齊心合力的抬著一片樹葉。

 “怎麽?等得不耐煩了?”李廣呵呵而笑,道:“要不咱倆先進屋去換上獵裝!”

 “也好!”徐勝利站起身,這時虛掩的院門被人叩了兩下,年青的仆人急忙去開門。

 “這不,咱都還沒去換衣服呢,人就來了!”李廣呵呵而笑,往門口走去。徐勝利見李廣對灌強如此尊重,也不敢待慢,跟在李廣的後邊向門口走去。

 “請問,這裡是李廣李將軍府上嗎?”

 門外問話地聲音很熟悉,似乎是劉一手。徐勝利一邊奇怪著劉一手這家夥怎麽找到這裡了,一邊把頭往旁邊歪,邁過李廣寬大的身軀朝外望去,還沒有看到說話的家夥究竟是不是劉一手,李廣已經發話:

 “你是誰?我便是李廣,可我並不認識你!”

 “李將軍當然不認識小的,您老離開郎中署後小的才入了郎中署。小的姓劉,名叫一手,來府上打撓你老人家是因為……”

 徐勝利的頭終於邁過李廣寬廣的身軀,認出說話的人正是劉一手,從李廣背後跳了出來,叫道:“一手,你怎麽來了?”

 “我……”劉一手站在那裡扭扭捏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吐出個我字後,再也放不出個屁來來,轉過身從背後拉出一個人來,道:“你跟大人說吧!”

 拉出的那人一副男裝打扮,徐勝利一眼便認出那是趙燕,臉上頓時顯得有些窘迫,從南越留書一封趁夜顛了這事終究不地道,期期艾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你……怎麽也來了?”

 “你說我怎麽來了?”趙燕反問道,眼圈一紅,眼看著眼淚就要流了出來。

 “李將軍,這位是劉一手劉羽林,這位是南越國地公……”徐勝利最受了不女娃子哭,也怕在李廣面前尷尬,慌忙介紹起來,還沒把趙燕介紹完,李廣已打斷他的話,笑道:“我知道了,既然都是朋友那就別在外邊站著了,都進來吧!”

 李廣地笑很睿智,透露出洞察一切的機智。把劉一手與趙燕請了進來,又給劉一手使了個眼色,領著劉一手進了裡屋,把徐勝利與趙燕留在院中。

 年青的仆人正在收拾著酒壇。徐勝利眼睛隨著仆人的手而動,不敢去看趙燕,似是自語的問道:“你怎麽跑到這裡來了,而且還跟劉一手混到這裡了?”

 “你說呢?”趙燕幽幽的看著徐勝利。道:“夜郎國的事全部處理完了,劉一手便來南越找你。你不在,他又要去閩越找,我就跟著他一起走嘍。到了閩越,人家說你剛走沒多久,我們兩個接著找。一家驛站一家驛站地問。問到了藍田驛,驛丞說你來找李將軍了。於是我們就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徐勝利的眼睛仍停留在仆人的手上,年青的仆人開始收拾碗筷。徐勝利有些憤憤不平,道:“劉一手這家夥,我讓他留在夜郎,怎麽說走便走了呢?沒有他坐鎮,夜郎豈不是要鬧翻天?怎我回去怎麽收拾他。”

 “劉大哥說夜郎地事都辦妥了。那個總管很聽話。不會出問題,何況那裡還留著一萬兵馬,帶隊的將軍也很機靈,比他精明多了,他呆在夜郎就跟聾子的耳朵一樣起不了做用,於是就離開夜郎找你!”趙燕幫劉一手解釋著。

 年青的仆人收拾完東西離開,徐勝利地眼睛再無可看,只能看著目光幽怨的趙燕,想把話題盡量扯遠一點,道:“那也不行。他這不是違抗命令嗎?不行。不行,我現在就得找他算帳去。”

 “你先別走!”趙燕拽住徐勝利的衣角。道:“我還有話問你!”

 “什麽話?你問,你問!”徐勝利停下腳步,害怕硬往前走把越燕帶個大馬跌,那時更不好收場。

 趙燕看了看徐勝利的後腦杓,轉了半個圈,來到徐勝利的面前,盯著對方的眼睛,語氣幽怨地道:“為什麽不聲不響的離開南越?”

 “誰不聲不響離開南越了,我不是留了一封信嗎?”

 “就算你留了一封信,就算你信上說帶我一個女娃子不方便,而閩越又正與南越打仗,怕我去了不安全。那為什麽不白天走,非得三更半夜不聲不響地溜了?就不能等天明了跟我道個別再走?”

 “我這個人就怕麻煩!等到天明,你的父王一定說我孤身前往十分危險,想盡一切辦法攔著不讓我去。而我又得不停解釋,使他相信我去閩越一點也不危險,這多麻煩啊!”

 “就這個原因?”

 “就這個原因!”

 “沒有其它的什麽原因?”

 “沒有其它的什麽原因!”

 趙燕不再說話,幽幽的看著徐勝利不再說話。徐勝利目光躲閃,想找個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東西。李廣的家裡空空無一物,那個收拾完東西地仆人進了廚房也不再出來,還真沒什麽可看的東西。兩個人就站在那裡,一個目光堅定的看著對方,另一個目光躲閃的轉來轉去。

 屋子裡,隔著門眼,李廣觀看著外邊的這一切,回頭望了劉一手一眼,笑道:“他們兩個好上了?”

 “可能吧!我覺得,那個南越的公主挺喜歡徐大人的,不然也不會千裡迢迢的來找。可我家大人好像不喜歡這個公主,總是對她不冷不熱的。”劉一手道。

 “不見得,不見得!”李廣呵呵笑著把頭搖了搖,道:“小子,等你結了婚就知道男女關系之間的微妙了!”

 劉一手張了張嘴,想告訴對方他早結婚了,可是想了想又把嘴閉上,自己結沒結婚與知道男女關系之間地微妙有什麽相關,就算相關,自己又何必知道?

 趙燕還在看著徐勝利,徐勝利還在躲閃著目光,這時門外轉近來一人,人還未入院,大嗓門子已經吆喝起來:“老東西,起床沒有?”看到院中站著陌生地一對男子,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道了一聲歉正要往外走,李廣推開門,道:“早起來了,就等你了!”

 “這……這兩個小朋友是誰?”灌強有些莫名其妙,指著徐勝利道。

 “小將徐勝利!”灌強的出現突然給徐勝利解了圍,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道。

 “哦,原來你就是老家夥說的那個箭射得賊好的人?走,咱們一同射獵去?”灌強摟著徐勝利就往外走!

 “小將, 小將還未換衣拿弓呢?”

 灌強長得人高馬大,徐勝利幾乎被摟得窒息過去,連忙道。

 “你瞧我,竟把這事忘了,趕快進屋換衣去吧!”灌強松開手,說完,又指了指趙燕道:“還有你,小兄弟,也進屋換衣去吧!”

 不用灌強吩咐,趙燕已跟在徐勝利後邊走了,進了屋,徐勝利道:“你去哪?”

 “你去哪?”趙燕反問道。

 “我去狩獵,你就在家呆著吧,晚上就會來,這次不會不聲不響跑了!”

 “你去狩獵我也去狩獵,用得著你管?”趙燕把頭昂起,進了另一間屋子,換起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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