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庫台,夜裡,風屑也沒有一點兒,德林河的河水拍岸聲,仍舊能夠從城外的吊橋上聽到。到了夜裡,吊橋就會被拉起來,城牆上的碉堡內,守夜的一隊阿爾巴尼亞士兵正在圍著火盆說話。火光搖曳,卻讓人覺得這屋子越發的憋悶了。 只是並沒有人敢單獨出去巡夜,就算是守夜,都要五六個人,更何況是例行巡邏。
聽說前線吃了敗仗,剛剛到手的庫克斯城又被馬其頓人奪了回去,於是這些阿爾巴尼亞的破落士兵,也就擔憂起來。只是斯庫台離邊境還有百多公裡,隔著一條河,也就沒有那麽擔憂。望著星空照映下的河水,一個菜鳥突然開口說道:“你們說血腥馬力他們會不會沿著德林河下來啊?”
然後一群老鳥將這個烏鴉嘴的白癡揍了一頓,悶哼聲讓菜鳥知道,當兵的其實都很信邪,於是這個晚上又不得安寧了。仿佛鬼魂在四周轉悠一般,守夜的隊長瞧了瞧黑漆漆的城牆角,於是膽怯地說道:“夜裡真冷,我還是在這裡烤一會兒火吧。”
這個說話有多站不住腳就不去解釋了,要知道,現在可是夏天,而且是盛夏,夜裡真冷?
如果這是冷笑話,那麽確實很冷。
“我們明明打贏了馬其頓人,還奪下了庫克斯城,現在卻又輸了,都是因為那個血腥馬力。”碎碎念不絕於耳,只是這血腥馬力的名聲,讓膽小的士兵們覺得是夢魘一般,仿佛一張眼,就看到了一個滿身血汙的戰士,正在廝殺著他們的戰友。
這種暗自嘀咕,又膽小如鼠的家夥在阿爾巴尼亞隨處可見,他們和馬其頓的雜碎們是一個檔次的無能軍隊,如果真的有大敵入侵,恐怕比廢渣好不了多少。
“閉嘴吧!希望下次抽調增援,不會輪到我們。”
小隊長抱著胳膊,靠在牆角,縮了縮脖子,仿佛這樣就安全的多。
此時的斯庫台城內駐軍不到兩千,而虛報數目的地方將領為了能夠多貪圖一些軍餉,所以實際上,在斯庫台只有五百人的常駐部隊。至於戰鬥力……從這些沒膽巡邏的士兵身上,就能看到一些端倪。
讓他們欺負一下街道上的小攤販,或許他們很來事兒,偶爾調戲一下出來買菜的婦女,這就是阿爾巴尼亞地方軍的主要生活情調了。
調劑成這樣的生活,也無法想象這種軍隊還有什麽戰鬥力。
夜色也越來越沉,戰船像是伏擊的黑豹,在拐角處遲遲沒有行動。
四艘船上的食物被搜刮了乾乾淨淨,連船艙內的老鼠都一起煮了吃了。就像馬力白天吼叫的那樣:你們這群王八蛋,只有一次機會!
是啊,血腥馬力似乎從來隻做一錘子買賣,機會,永遠只有一次。
已經遠離了令人厭惡的德巴爾,現在,他們似乎都在幻想著,那片被格裡斯人拋棄的土地,到底是什麽模樣。血腥馬力說,那是一個讓人沒有後顧之憂的地方,真的是那樣嗎?
聽說那裡是流放格裡斯囚犯的地方,很多人,都是聞名遐邇的大盜,甚至有些還是泛格蘭德帝國的在逃犯,賞金幾萬的人頭在那裡隨處可見。而血腥馬力,似乎對那種地方很感興趣?暴徒們不明白為什麽要去那裡,但是既然頭領說那裡是鄉土一樣的地方,那就是。
跟著馬力,才會有奇跡發生。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樣的一個夜晚,興奮的連眼皮都要跳動,至於是左眼還是右眼的問題,早就不去思考,如果能美美地飽餐一頓,
就很心滿意足了。 食物、女人。食物、女人。食物、女人……
念叨著這些的囚犯們都在激動地舔著嘴唇,這些能夠從戰場上衝鋒出來的家夥,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克制力。此時他們非常想現在就衝出去,但是有一種東西叫做魄力。
血腥馬力的殘忍和魄力,壓製的這群野獸都不敢做多余的動作。
凌晨過後,兩個小時的漫長時間在等候著人類最困乏的時候。
馬老大獰笑了一聲,對周圍挑選出來的三百個精悍暴徒說道:“小的們,現在可以上演最佳曲目了……”
這些精赤著上身的壯漢們,肌肉就像是糾結的樹根,塊塊隆起,傷疤和乾癟的血塊扭在一起,眼神中既有畏懼,也有興奮。握著從戰場上弄來的短劍和斷開的長矛,放下了幾艘小舢板,三百人陸陸續續地潛伏到了低矮城牆的牆根下面。
而頭頂的碉堡中,不時地傳來守夜士兵的囈語聲,在這個時候,他們居然睡的這麽死。
嘴裡咬著一柄短刀,背上背著長劍,一根繩索拴著鉤爪,甩了兩圈,叮當一聲,扣在了城牆的內側,拉了一下,馬力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見碉堡的邊緣,一個身影歪歪斜斜地走到豁口,對著城牆外掏出了褲襠內的物件兒,老二朝天就是一陣撒尿。
正巧貼在下面的幾個倒霉鬼,隻得咬牙切齒地暗自叫罵,心道上去後一定要宰了這個王八蛋。
馬力嘿然一笑,等了十幾分鍾,才握住繩索,蹭蹭蹭蹭地爬了上去,貓在城牆內,輕聲打了個呼哨,接著是連續幾團繩子拋了下去。
在牆邊摩挲了一會兒的囚犯們也陸陸續續地上了城牆,兩隊人左右分開,馬力率領十幾個人,直接一腳踹開了碉堡半掩的大門。
驚嚇聲使得還在睡夢中的雜兵們驚醒了過來,正要呼喝,卻看到一群精赤上身的猛男人衝了進來,而領頭的那個家夥,二話沒說,一劍刺死了正要驚叫的那個倒霉鬼。眼球像是被扎了糖葫蘆,爆了開來。
不過是幾秒鍾,整個碉堡內又重新歸入了寧靜。
馬力這裡已經得手,而兩邊碉堡和暗牆內的阿爾巴尼亞士兵也被收拾了乾淨。此時整個迎向水面的城牆,都被悄無聲息地拿了下來,吊橋的絞盤跟前,五六個壯漢正在吱呀吱呀地轉動,那些停泊在對面船塢中的大船,火焰照映了一下,又陷入了沉寂。
阿爾巴尼亞人空有武器,卻沒有合適的人來使用,四艘大船抵達河岸,拐角口船帆張揚,遮擋住了河水上空的月亮,這明亮的月下下面,竟然帶著幾分詭秘。
“行動!”
命令一下,喊殺聲大起,睡夢中的斯庫台城,注定會成為血腥馬力的第一次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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