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紛笑吟吟道:“大家聚在一起真是高興，大家不覺得相見恨晚嗎?”　　江靈兒失望地歎了一聲氣，道:“糟了，又被他答對了。”

　　范輕舟笑道:“現在老大確定了，輪到我們了，靈兒，剛才你是想怎麽比來著?”

　　江靈兒:“現在老大都確定了，沒意思了，不比了。”

　　鄭青璿失笑道:“啊呀，小靈兒真想作大姐哦！”

　　吳秦說話了:“老大是確定了，可是誰是小妹或小弟都沒定，這樣吧，我來出題目，你們來搶答，一共出10道題目，誰答對的最多，誰就是二哥或二姐，依此類推，OK?”

　　大家同意。

　　吳秦說:“第一個來了——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他還沒說完，鄭青璿就興奮地叫起來，舉起手道:“我知道！這是紀曉嵐的出的，我才看紀曉嵐的電視不久啊……”

　　吳秦惱她打斷說話，沉聲道:“迷面還沒出完呢！非法搶答，倒扣一分！”

　　眾人大樂，鄭青璿不依地跺腳，使勁兒掐了吳秦一下，嬌嗔道:“哪有扣分的?你剛才又沒說！”

　　吳秦受不了她撒嬌，隻好道:“好好好，念在你是初犯，口頭警告一次。”

　　接下來的搶答比賽中，碧雪紛答對五道，高踞榜首，榮登二姐的寶座，鄭青璿搶到三道，成為三姐，江靈兒搶到兩道，成為四妹。可憐的劉雲和范輕舟，十道過後沒有收獲，面面相覷，有些沮喪。

　　江靈兒笑嘻嘻道:“大哥，他們兩個傻瓜勝負未分，怎麽辦呢?”

　　吳秦失笑道:“就讓你這個小姐姐來出個題吧，讓他們早日分出高下。”

　　江靈兒抗議:“怎麽叫我小姐姐?我是四姐！”

　　吳秦:“好好，讓四姐來出題。”

　　江靈兒:“不出了，就剛才紀曉嵐那道沒出完的題吧。你把它說完吧。”

　　吳秦:“好。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不是，詞不是，論語也不是。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

　　劉雲緩緩舉起手，江靈兒用手指一點他，道:“你說！”

　　劉雲:“是‘猜迷’，對嗎，四姐?”

　　江靈兒被叫四姐叫得心酥酥，甜甜笑道:“對羅！”她轉向范輕舟，道:“小弟，你輸了，服不服?”

　　范輕舟歎道:“不得不服，怎麽你們都這麽會猜?願賭服輸，好了，今後各位哥哥姐姐們有什麽吩咐，小弟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大家都被他誇張的話逗樂。

　　事實上，在場沒有一個人會因為這樣的輸贏認為誰比誰聰明。只有純粹的歡樂充盈著空氣中。

　　***

　　車裡。

　　范輕舟一面開著車，一面看了看身邊的江靈兒。她正一臉的笑意，仿佛還沉浸在剛才豫園之遊的歡愉當中。他笑道:“靈兒笑得真甜！今晚是不是玩得很開心啊！”

　　江靈兒“嗯”了一聲，道:“終於見到聯絡人了，還真的成了我們老大哩！”

　　范輕舟:“可別放松警惕。記得永遠也不要讓他知道你是葡萄，要不然，老大饒不了你！”

　　江靈兒:“我看讓他知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應該是個寬容的人，小妹犯了個錯誤，他會原諒人家的吧?”

　　范輕舟:“唉，你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可不是表面上那種凡事都不在乎的人，有心計，且心計深得可怕……”

　　江靈兒不信:“什麽心計?只有我們對不起他。

”　　范輕舟想了想，終於道:“我不是想破壞他在你心中的形象，也許……這是一個黑客的習慣吧，我懷疑他可能在我的CG生成平台裡安排著一個後門或邏輯炸彈，因為他給我寫的編程接口，有些地方的確很奇怪，明明有更簡單直接的方法，他卻不用，只有一個解釋——他別有用心。”

　　江靈兒:“啊?那你還敢用?”

　　范輕舟:“問題是，僅僅是懷疑，我經過無數次測試，都試不出這個後門來，也想不到他用什麽方式能觸發那個破壞程序，而且他編程的時候能夠找到非常巧妙的理由來掩飾各種奇怪的算法。我是拿他沒撤。”

　　江靈兒:“既使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他的動機在哪裡?”

　　范輕舟:“不清楚。也許只是一個習慣吧。我們Shackerteam的人都喜歡用技術來保護自己，更何況是我們的老大。”

　　江靈兒:“我不相信你話。看他對周圍的朋友都那麽好，對自己的女朋友更是好，唉，我真是後悔，要是一定堅持到底，爸爸也拿我沒法子。”

　　范輕舟:“江先生也情有可原，情報是我們的生命線，吳秦的仿真語音實在對於間諜技術來說太革命了，想想就感到恐懼，只要他用心發展這門技術，我們會日日夜夜生活在戰戰兢兢當中。”

　　江靈兒:“會嗎?他又不是我們的敵人。”

　　范輕舟:“但願不會。”

　　江靈兒期盼道:“他要是能加入我們就好了……”

　　范輕舟微笑道:“江先生早就想了，只不過事關重大，還沒有落實。”

　　江靈兒:“千萬別又用那招先讓人家患絕症，再去裝好人，那是對老大的一種侮辱！”

　　范輕舟忙道:“絕對不會。對仙客營的人都不會這樣，劉雲也是，劉雲倒好對付一些，因為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弱點。”

　　江靈兒:“哦?他好像堅如頑石，居然被你們找到弱點?”

　　范輕舟:“他有一個父親在監獄裡服刑，據說劉雲每個月都去看他父親，特別是最近。”

　　江靈兒:“他父親犯什麽罪?”

　　范輕舟:“劉雲的父親叫劉秀林，犯的是非法操縱股市。據調查，劉秀林是原來一個非常大的地下錢莊的操盤手，而且很厲害的，不過後來洗手不幹了，脫離地下錢莊之後反而遭到以前仇家的報復，被公安給抓了。”

　　***

　　吳秦坐上鄭青璿的車子，兩個人先走了。

　　劉雲和碧雪紛來到豫園的一個僻靜處。

　　碧雪紛:“你今晚很沉默。”

　　劉雲還是沉默。

　　碧雪紛:“我覺得今晚應該高興一點才對啊，至少我就比較高興，更不用說吳秦他們了。”

　　面對劉雲的沉默，碧雪紛有點暗暗生氣，也不說話了。

　　過了幾分鍾，劉雲輕輕地道:“紛，我們離婚吧。”

　　碧雪紛全身一震，各種思想如潮水般湧來。

　　劉雲不說話了，也沒有解釋他的這句話。他要給時間給她，以她的聰明，足以能夠想到所有可能的理由。

　　碧雪紛淒然道:“原來你剛才一直在想的是這個事，所以一道題都沒答出來。”

　　劉雲也心中惻然，頭略垂，道:“我本來是來和你和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越是開心，越是覺得幸福的短暫，痛苦的折磨卻在暗處長期地守候著我們。大年初二，我跟飄兒去看我爸了，我對我爸說，這是你的兒媳婦，看得出來，他挺高興，挺喜歡飄兒的。但是，我不是為了這個事情想離開你，而是……你事業心太重，我好像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跟你在一起，總是覺得不滿足，可是又不想刻意去改變你。我隻好，選擇一條……別的路，我，對不起了……”

　　慢慢的，碧雪紛冷靜了下來，玉容開始回復本色，道:“沒有什麽誰對不起誰的問題，既然你這麽說了，無論我多麽想你留下，還是尊重你的選擇。”

　　她努力使自己心平氣和，她做到了。

　　劉雲嘶啞地叫了一聲:“紛，我真的還是愛你的。只要你需要我的幫助，我會全力以赴，既使傾盡所有的財產和精力。”

　　碧雪紛:“謝謝。祝你……幸福。我先回去了。”

　　劉雲心如刀絞地看著她離去，巨大的痛苦使他的理性完全失控，等碧雪紛消失的時候，他竟然跌坐在地上，神情委頓。讓她痛苦，就像在自己的心上插一把刀那樣。他可以毫不懷疑地感覺到，她的愛已經變成了恨。

　　***

　　吳秦到便利店買了一點日用品，向那標致的女營業員調笑了兩句之後，吹著口哨往回走。

　　“喲，二妹，站在這兒幹嘛呢?”吳秦奇怪的很。

　　碧雪紛抬起頭來，眼中盡是晶瑩的淚花。

　　吳秦眉頭大皺:“怎麽了?哭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這家夥！”

　　碧雪紛眼睛裡瑩光閃動。

　　吳秦心中大憐，道:“告訴大哥，讓我給你討回公道！”這個時候，他的確是一副路見不平，該出手時就出手的英雄好漢樣子，一時間竟忘了劉雲是跆拳道空手道N段。

　　“嚶嚀”一聲，碧雪紛撲在他的肩膀，淚珠如雨點般傾泄而下。

　　她什麽都不理了，隻想哭個痛快，知道吳秦絕不會吝嗇他的肩膀。

　　照理來說，劉雲的懷抱是個更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卻偏偏覺得吳秦更能給她安定。可見，安慰靈魂的，不是孔武有力的四肢，而是春天般溫暖的心。劉雲的內向、悲觀主義跟吳秦的開朗、談笑風生相映成趣。

　　她哭了幾分鍾，吳秦遞過來一張雪白的紙巾。經過幾次之後，吳秦現在已經能夠隨身攜帶紙巾以備不測了。

　　吳秦:“二妹別傷心了，在我心裡，你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堅強的女子，傷你的心的人是魔鬼，可惡的魔鬼！”

　　碧雪紛很快就從痛苦中恢復了，擦擦淚，道:“大哥快回去吧，三妹在等你呢。”

　　吳秦:“那你……”

　　碧雪紛笑了一笑，道:“剛才一哭，心裡好受多了。他要和我離婚了。OK，一拍兩散，天空沒了流雲，晴空萬裡！我也回家去，一起走！”

　　吳秦認為，這一笑是無比的堅強毅志之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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