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旗資訊一號工作間裡，黃斐和秦小瑜正對供應鏈管理那個模塊你來我往地討論著。　　黃斐最後把系統設計整理了一下，道:“小瑜，我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AICoder可以做這麽多事情，明明這個算法根本就沒有告訴程序嘛，它怎麽可能會自動生成代碼呢?”

　　秦小瑜:“我早想過好多次了，無解，問老大，他說是人工智能，可是還是想不通。”

　　黃斐沉思著，一邊把系統設計導入AICoder規定的格式。他皺著眉道:“我想到了‘對角線刪除法’，你聽過嗎?”

　　秦小瑜:“這個……不太了解。”

　　黃斐:“這是康托爾為了證明實數的個數比自然數多這個結論，發明了一種被稱為‘對角線刪除’的證明方法。沒想到的是，這個方法影響非常深廣，直到後來的圖靈停機問題、哥德爾定理其實都是該方法的不同延伸。”

　　他拿出紙筆來說明問題。

　　要說明對角線刪除問題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完成的，在此省略，大概說一下，就是指構建一種類似二維表的集合來，通過明顯的邏輯來逐一刪除二維表中的一條對角線，以此來證明某個猜想的集合不可能存在。

　　用這個方法可以證明諸如“存在不存在一個程序比如說P，能夠判斷出任意一個程序X是否會在輸入Y的情況下陷入死循環?”結果是這個程序不存在。

　　黃斐道:“按照同樣的道理，AICoder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按照我們簡簡單單的系統設計就能生成高可用性的代碼，可是這好像正是AICoder正在做的事情！天啊，AICoder到底是什麽東西?不行，我一定要找老大問個清楚，要不然我會崩潰的！”

　　***

　　“稀客，竟然是吳總來上班了！”前台丁彩紅見到吳秦，挖苦他很少來公司上班。

　　吳秦正要跟她搭兩句話，余光看到蔡堅走近了，忙把一大串話硬吞到肚裡去，嘿嘿傻笑了兩聲，趕緊快步離開。

　　不料蔡堅叫住了他。

　　吳秦隻好強顏歡笑，道:“蔡總啊，有什麽事兒?”

　　蔡堅異常友好地道:“昨天我和技術部的同事一起討論過，我們覺得那個網格平台綜合上來說非常優秀，像網格結點、寬帶網絡系統、資源管理和任務調度工具、監測工具等方面都是世界第一流的方案，不過在應用層的可視化工具方面稍嫌不足，等會兒我把我們的建議發給你，大家研究一下?”

　　吳秦忙點頭稱是，等蔡堅走後，伸手擦汗。

　　丁彩紅失笑道:“喲，吳總這麽怕熱呀，都出汗了！”

　　吳秦瞪了她一眼，生硬地道:“空調功率不足！”

　　這個時候，秦小喬出現了。

　　她穿著一套法國碎花褶飾邊裙，把法國特有的浪漫通過層層褶邊發揮到淋漓盡致。超薄真絲面料的顏色為淡粉紅打底，同樣淡淡的小碎花鋪開形成佩斯利螺旋花紋。上身的兩邊吊帶為並列的細細兩根，V字領處，順著領口密密鑲嵌了極小的水晶石。自腰以下裙擺如同瀑布般一瀉而下，層層褶邊於大腿以下處呈旋轉型展開，半透明的真絲面料相互錯疊，使原先淺顯的小碎花演變成迷離的圖案，視覺上有一種醉人的亦真亦幻感。

　　她的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內涵豐富。

　　裙豔人更嬌，吳秦看得發呆。

　　秦小喬禮貌地向丁彩紅和吳秦打了個招呼，自行去HR部了。

　　丁彩紅拍了吳秦的肩膀一下，

打趣道:“被迷死了吧?”　　吳秦搖搖頭，道:“這哪兒像個HR總監，簡直是……要命！”

　　丁彩紅道:“咱們CGE就是不一般，沒有製服，這樣才能充分發揮人的個性，各盡所能，各展風采！”

　　吳秦道:“不錯，夏天來了，咱們男人可就養眼了，哈哈！”

　　***

　　秦小喬剛啟動汽車，發現吳秦忽然出現在車門處，輕輕敲著玻璃窗。

　　秦小喬開了車門，吳秦不客氣地鑽進來。

　　“有什麽事兒?”秦小喬一本正經地道。

　　吳秦:“咳，看見這車真可愛，忍不住上來坐坐。”

　　秦小喬:“那不如把這車跟你換一下羅，我也想開開奧迪。”

　　吳秦忙道:“不行不行，我開這車別人會笑話的，只有你開蟲蟲車才合適！”

　　秦小喬笑了笑，道:“公司進行得怎麽樣?”

　　吳秦:“不錯，就是人比較孤獨！”

　　秦小喬:“這就是你花心的下場！”

　　吳秦輕歎一聲，把手放到她的裙角處。

　　秦小喬一驚，忙發動車子，要離開這個地方，生怕給別人看見。

　　汽車在公路上飛馳，吳秦擔心道:“開慢點兒好不好?”

　　秦小喬:“已經夠慢了，是你自己開車開得慢吧！”

　　吳秦:“小心駛得萬年車呀！喂喂，真的，開慢點兒！”

　　秦小喬不理，繼續飛馳。

　　網球場。

　　吳秦:“沒玩過這東西。”

　　秦小喬:“我也是剛學會的，現在經濟上寬裕了一點兒，小資一下。”

　　吳秦一邊研究那塊拍子，一邊道:“現在你工資多少了?”

　　秦小喬:“三萬，不敢跟你比！”

　　吳秦:“唉，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經常泡麵吃呐！”

　　過來了兩男一女，和秦小喬打招呼，秦小喬介紹他們，兩男，一個Sean，另一個David，那個女孩叫Sarah。天，全是中國人，卻全都是英文名。秦小喬介紹吳秦時說:“這是我男朋友，叫……你英文名是什麽?”

　　吳秦一看這架勢，也要把自己英文名拿出來了，想了想，道:“Everest！”

　　Salah笑道:“珠穆朗瑪?應該是個心比天高的人！”

　　David本來想追秦小喬的，一看人家男朋友都出來了，還這麽帥氣，心裡憋得慌，現在忍不住道:“不會是好高騖遠吧?”

　　吳秦淡淡笑道:“名字而已。”

　　秦小喬雖然剛學，但已經是個小高手了，可以跟他們來來往往了。所以她的任務就是教吳秦揮拍，儼然一個小老師的風范。

　　她正在給吳秦講解動作，吳秦忽然湊到她耳朵邊，悄聲道:“那個David還真的有點兒像美院門前那個David！”

　　秦小喬笑了笑，道:“少來，認真學吧！你什麽事都那麽聰明，怎麽學網球就那麽笨?”看到他握拍的樣子，就想到星球大戰裡的男主角握著激光劍。

　　開始的時候，吳秦和秦小喬對打，雖然吳秦笨手笨腳，但他力氣很大，也可以偶爾打出一兩個好球來，讓秦小喬輸掉。

　　後來自由比賽，David跟吳秦打的時候故意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忽慢忽快，自然是把吳秦累得去了半條命。

　　現在是Sean和秦小喬在對打。

　　下面三人聊著。

　　Sarah道:“Everest，你是做什麽?”

　　吳秦道:“嗯，是搞技術的，系統開發。你們呢?”

　　Sarah道:“我是會計師，畢馬威的。”

　　吳秦:“哦，失敬失敬！”

　　David道:“我在奧美廣告，合並IBM的PC部門的新聯想就在我們公司做的廣告。”

　　吳秦又哦了一聲，道:“久仰久仰。”

　　Sarah道:“會計師也很難做的，特別是為了避稅而做帳，簡直是折磨人，而且如履薄冰啊！要不是打網球來發泄一下，日子不知道怎麽過！”

　　吳秦笑道:“原來網球還有這麽樣的用處！”

　　David道:“我打網球是為了健身，天天呆在電腦面前，人會變得木納起來，不運動一下怎麽行呢?”

　　吳秦道:“對極了，以後我也應該經常運動一下，網球還挺有意思的！”

　　Sarah道:“你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一起和你打網球，多幸福啊！”

　　吳秦笑。

　　David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吳秦覺得他這話很生硬，答道:“不久，半年多吧，我們在一個公司。”

　　David奇道:“哦?你不是系統開發的嗎?Jessica(秦小喬英文名)說她是一個CG設計公司的呀！”

　　吳秦道:“是啊，CG設計公司也需要用到系統開發的嘛！我們公司發展得很快，靠的主要就是CG設計的開發平台的強大功能……”

　　David道:“我們這行主要是靠品牌和創新能力，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企業都是塑造品牌的行家，我們奧美提倡360度全方位的品牌戰略，我們奧美和眾多全球知名品牌一起，創造了無數市場奇跡， American Express、Sears、Ford、Shell、Barbie、Pond‘s、Dove、Maxwell House、IBM、柯達……我們公司在廣告業界是無可爭議的霸主，不過公司大也有公司大的壞處，很難看見個人的風采展現，我在香港奧美的時候很鬱悶，現在來上海才好一點兒，起碼是個資深設計師了！”

　　Sarah笑道:“ David一提到他們公司總是滔滔不絕，呵呵！”

　　吳秦道:“我們公司好像也有做廣告設計……”

　　David道:“中國大陸廣告市場零零碎碎的，所以廣告公司超多，同時在廣州、上海和北京3地設有辦事處的4A廣告公司在內地便有超過一百家。這些都不能撼動奧美的的強大根基，不過呢，我注意到上海有一家叫CGE的本土企業，他們是以電腦遊戲動畫起家的，產能非常高，而且質量上乘，正在向廣告業挺進。我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麽產能那麽高，而且質量絲毫不降低。也許它才是我們奧美最強勁的對手，最近我們老總想把一部分設計外包給CGE，我堅決反對，這可是養虎為患，就像當年IBM把操作系統交給微軟做一樣。”

　　吳秦笑眯眯地聽David講故事。

　　Sarah道:“外包只是交給他們代工一些較低層次的和廉價的業務吧?你們的優勢在於品牌，在於跨國公司和國際巨頭，企業重視品牌，你們做品牌代理的自己也成了響亮的品牌，要不新聯想也不會要你來做啊！”

　　David搖頭道:“大陸的勞動力是很恐怖的，現在歐美的高福利社會造就了無數好吃懶做的人，而大陸人吃苦耐勞，加上素質的不斷提高，全面搶奪西方的就業機會，在這個基礎上的CGE更是以高科技為導向，向最頂尖的企業地位發起衝擊，它們在CG製作方面其實已經將世界各國的精英遠遠地拋在後面，從他們的產能來看，他們還遠遠沒有全力以赴，因為如果他們把價格降下來的話，壟斷地位很快就形成了。”

　　Sarah道:“好啊，中國人終於慢慢厲害起來了。”

　　David繼續道:“他們也有不足的地方了，調研、公關、零售市場營銷、促銷等領域還是顯得稚嫩， 我是指它們的廣告部門啊，至於CG動畫方面，我就不想說了，沒有人是CGE的對手！”

　　吳秦感興趣道:“能不能具體說說，到底是哪方面有問題?”

　　David來勁兒了，他在廣告界打滾多年，也算是行家裡手，把CGE運作方面不足的地方細細道來，特別強調CGE在公關方面的弱智。

　　吳秦雖然不是廣告專業人士，但在CGE幾個月，耳濡目染，現在聽到David侃侃而談，也覺得十分在理，一邊聽David布道，一邊點頭深思著。

　　David忽然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笑道:“你是做系統開發的，我這不是對牛彈琴嗎?哈哈！”

　　吳秦笑笑，道:“那不一定，我可以向CGE的廣告部門說說看，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刮目相看！”

　　David“啊”了一聲。

　　Sarah 忙問:“你認識CGE的人嗎?”

　　吳秦道:“大部份都認識，Jessica是CGE的人力資源總監，我是CTO。”

　　David差點兒變成了米開朗基羅的D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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