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醫院靜思 從大腿上活生生的割下來一塊肉來,這種事情說著容易,但是非有那股狠勁的人還真作不出來。張宏霖就有那麽一股狠勁,不過傷得也不輕,以他的身體都有些受不了,幸虧及時接受了治療。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隨便亂動,幸好有湯有福,派人把錢取出來,並且把老李也保了出來。
其實趙子鳴到底欠多少錢,張宏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大概聽老李說過。老李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包工頭了,帶領不少人在不少地方乾過。
不過他這個包工頭當的窩囊,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所謂的包工頭,分好多種類。
例如老李這樣的,就是比較低層的包工頭了,基本上就是手下有一批人,包一些活都是那種買手藝力氣的活。
張宏霖跟二虎兩個人,剛開始來受了老李不少的照顧,他的人比較好,但是他這種性格在包工頭裡,在包工頭這個世界裡,最恰當的形容詞就是窩囊。
他自己也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因為就是到現在,他帶的幾十個手下乾過的活,還有錢沒有要上來。當然,不是很多了,但是那些也都是大家的辛苦血汗錢。
以他的個性,根本不適合當包工頭,但是在當時那個環境下,沒辦法。他比別人早出來幾年,後來從村子裡出來,還有一些認識的打工的,就都投靠他,或者是找他幫忙。老李人好,後來看著包活比散著打工賺錢,大家一商量就推舉了他,也開始幹了起來。
總的來說前幾年也是事不少,不過還算過得去,但是自從來到了武陽,大家就陷了進去。趙子鳴在這裡有勢力,人還黑,剛開始說的好好的,後來就慢慢控制起他們來,最後發展成這個樣子,如他們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老李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拿錢了,領到點錢也先給其他人發了,正是因為這樣,連他兒子的學費都沒有了,這也是導致後來發生慘劇的因。
老李兒子的事情,張宏霖也知道,他還給過老李錢,他跟二虎可不是那麽老實任人欺負的人。所以,他們雖然才幹了幾個月工資沒多少,也沒有全開,但是他們手上一直沒缺了錢。
可是老李卻把這些錢都給了其他人,兒子欠學校的學費,而老李領著幾十人是個包工頭的事情,家鄉裡的人也都知道了。學校給他下了最後的通諜,如果再不交就勸退(為什麽要剝奪學習的權利,因為沒有錢,為什麽沒有錢就上不了學呢,因為學校正在搞所謂的教育產業化。)。
又到了年前了,出門幹了一年的人,那個不想拿點錢回家,跟自己家人好好過上一個安穩年。如果說沒有錢也就罷了,但是辛苦了一年,賺到手的卻不是錢。
看外邊,跟每年一樣,臨近年底,農民工討薪問題再一次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電視上新聞上總會這麽說,但是年年說,事情年年發生(一切不要以現實生活中的時間軸為主,故事裡的事,說是就是,正如所有電視劇開始的時候,總會打出“本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一樣”)。
張宏霖躺在那裡,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一覺,再次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二虎沒有在身邊,屋子裡邊靜的很,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並沒有作出什麽動作,而且跟再次沉睡過去一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又很多事情要去想。至於那些事情,他相信以湯有福的地位,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辦好。
閉上眼睛,回想剛才自己想的事情,還都能連接上,如果不是這幾個月接觸老李,知道了這裡邊的這麽多事情,他的想法恐怕還是那個從書本從別人口中,從電視裡知道世界的孩子。
只是短短幾個月,再次回頭想之前的自己,就跟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一樣。
以前,一提到包工頭,包括他自己,跟大部分的人們一樣,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攜款潛逃,想到民工工資一旦到了包工頭手裡就是泥牛入海,去而不返,而討不到工資的民工就只有跳樓自殺的份兒。在某種程度上,這已經形成一種社會“共識”。
他雖然是逃跑出來,但是學習的習慣卻從來沒有改過,只不過現在跟學校那個時候學習不一樣了。
他現在天天看新聞,進入工地打工之後,他就開始留意這方面的事情。他看過一些這方面的消息,知道勞動和社會保障部與建設部出台過一些辦法,就是讓建築方不把錢交到包工頭手裡,要直接發放到民工手裡,也就是所謂的0對農民工工資的發放加以規范,減少了包工頭代領工資的環節,從而也就減少了包工頭攜款潛逃的可能。但是,在張宏霖現在看來,這樣的規定卻容易讓人形成另一種錯覺:包工頭是欠薪的罪魁禍首。他感覺這個辦法也是治標不治本,說好聽話也就是按照報紙上或者電視裡宣傳的,只能說是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而已。
不容否認,確實有一些包工頭在代替農民工領取薪水之後,逃之夭夭。但這畢竟是少數現象。以往的統計數據顯示,絕大多數的欠薪是因建築企業沒有發放工資而造成的,而這些欠薪有相當一部分還跟政府部門有關,或者是政府部門直接拖欠,或跟政府部門的建設項目和下屬單位有直接的關系。工資的發與不發,發多少,如何發,在勞動部和建設部出台該辦法之前,很大程度上是由企業跟開發商自己做主。因此,可以說,欠薪的源頭在於企業,並不在於包工頭。
而實際上,包工頭也並非個個罪大惡極。從張宏霖在老李他們這段時間接觸來看,他明白了一些道理。試問,農村那些成批出去打工的農民,哪一部分裡面沒有個替他們“主事”的包工頭?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農民工的權益在一定基礎上才有了一定的保障, 而這些包工頭在農民工打工的過程當中,或者說在帶領農民工致富方面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回避了這些現實,片面地去否定包工頭,就是將其“妖魔化”的一種表現。
包工頭不一定是妖魔鬼怪,絕對不是欠薪之源。要真正根治欠薪,張宏霖沒有去想那麽多,他想這些包工頭的事情,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正面臨著一個機遇,也可以說是挑戰。
他想了這麽多,是因為他從這幾個月裡,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權利。他想了這麽多包工頭的事情,想到了老李,想到了前段時間他看過的好多報紙上,還有書上說的關於包工頭的事情。
想到了老李這個自己接觸的第一個包工頭,想到了從老李口中知道的其他包工頭,還有他們常閑談時候說的一些從包工頭髮家的富豪們。
老李是個不成功,失敗的包工頭,因為最多的時候老李的手下也有上百人。幹什麽活的都有,跟他一般的包工頭不少都是天天陪著老板吃喝玩樂,只有他,乾到現在只有六十多人了。
張宏霖能想到,那些人拿到了錢之後的表情,能想到他們的心情。他們雖然出來了這麽長時間,可是他們還是缺少人帶領,估計這次之後,老李會離開,就算他不離開恐怕拿到錢之後,也沒有多少人再跟著他了。
自己如果能在這個時候,抓住這批人,那自己不就有了起家的資本,張宏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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