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是好多女性坐公交車被猥褻的視頻嗎,我刷微博的時候還在歎息那些女孩為什麽不勇敢的反抗,可沒想到這種事情這麽快就應驗在了我身上。
今天我去找同學玩,玩的太晚,不過幸好趕上了最後一趟回學校的公交車。
起初沒有什麽不對勁的,過了一會兒,我感到背後好像站了個人,他離我離得很近,我往前移,他也往前移。
我假裝被車顛簸了一下,狠狠的朝他的腳踩過去,可我明明把他腳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一腳下去卻踩空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於是我就找了一個空位挪了過去。
正當我準備扭頭看看猥瑣男長什麽樣的時候,那個身體再一次猛然貼到了我的身後,痛得我渾身一顫。
我氣憤的轉身,正準備破口大罵,誰知轉身的那一刻,根本就沒發現有什麽男人站在我身後。
更詭異的是,整個車廂就我一個人是站著的,其他人都有座位,我總不能隨便揪一個男的問他是不是他乾的吧。
沒有把猥瑣男抓到個現行,我只能自認倒霉。
回到宿舍以後,我特別鬱悶的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渾身精疲力盡,穿好衣服後就去廁所小便,尿完拿紙擦的時候,輕輕一碰就火辣辣的疼,難道是上火了?
我起身準備提褲子,可是等提的時候,我就愣住了。
內內上有血。
然而真正另我震驚的不是血跡,而是我竟穿著一條白色的內內,可我從來沒買過白色的,難道說,我迷迷糊糊的套上了舍友的內內?
想到這,我覺得惡心的不行,立馬把它扔到了垃圾桶裡,找了一條自己的,然後墊上了小麵包。
可墊了一天,一滴血都沒流。
晚上回到宿舍,我見也沒人提丟了內內的事情,心想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可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廁所的時候,下面又穿著一條白色的內內,上面仍然帶著血跡。
我一個人蹲在廁所,心裡直打鼓,如果昨天是拿錯,今天絕對是巧合了,而且我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們舍友之間衣櫃隔得很遠,根本不可能會拿錯!
那這條是哪來的?
我開始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甚至詭異,於是我脫下來,專門找到一個人煙稀少地方把它給燒掉了,心想著這下它不會再回來了吧。
為了那條帶血的內內再穿到我身上,當晚,我特意穿著系皮帶的牛仔褲睡覺。
然而,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我的舍友劉萌萌就一臉害怕的對我說:“薛燦,你昨晚在幹什麽呢?差點把我嚇死了,我叫你你也不理我,嚇得我直接沒敢叫你。”
我一聽她的話,再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心裡的緊張的直發抖。
“我怎麽了?”
“我睡覺輕,昨晚聽到點動靜就醒過來了,結果我看見你半夜起來,像夢遊一樣,蹲在宿舍中間,一直拿紙擦屁屁,擦了好長時間才回去睡覺,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搖了搖頭,臉白的像張紙,劉萌萌的話可以解釋,為什麽這幾天我一碰就火辣辣的疼,還有內內上的血跡,大概就是因為擦傷。
可我們宿舍沒有垃圾桶,若是在地上扔張紙很容易看見,所以,我並不是在拿紙擦,而是在拿燒掉的那條白色內內擦!
我問劉萌萌有沒有看見我是從哪裡拿的紙,她搖了搖頭說沒看見。
這件事發生的太詭異了,先是公車上看不見的人的猥褻,後是平白出現的內內,最後到現在的夢遊,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夢遊過,該不會是……
我寒著膽去洗手間上廁所,
在脫掉內內的一瞬間,我差點倒了下去。又帶著血跡!
我一晚上穿著褲子,它怎麽可能自己被更換,我渾身顫抖的扶著牆壁,確定自己是真的撞邪了!
難道說……寢室裡有鬼?
我想不出什麽辦法,只能先跟學校請了十幾天的長假,回姑姑家避一避,姑姑的交際圈廣泛,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能讓姑姑幫我找個懂行的人。
到了姑姑家後的前幾天這件怪事再也沒有發生了,我以為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姑姑刻好了倆個木頭人偶,讓我給人偶上色。
人偶為一男一女,男的叫孫遇玄,女的叫何若寧。
就算姑姑不明說,我也能猜到,姑姑是要給這兩個人配陰婚。
姑姑開著一家中型規模的喪事店,明著裡,賣死人用的物件,暗著裡,只要給錢的事,都乾。
我將男的上好色了以後,就開始給女人偶上色,誰知上色的時候手給木屑扎爛了,我一甩,木偶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完了,這下闖禍了!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姑姑的時候,姑姑就進了店裡,一看到地上碎了的木偶時,臉色忽的變了。
“姑姑,我手被扎了,就不小心把它給摔到地上了。”我低著頭認錯,姑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她拉著我的手,哭喪著臉說:“燦燦,這下麻煩了。”
“姑姑,是不是沒有時間重刻了。”
“木偶事小,嚴重的是你把他冥婚對象的身子打碎,又在上面沾了血,恐怕他不會放過你。”
姑姑見我一副被嚇傻的樣子,安慰到:“燦燦你先別害怕,姑姑快快的把他們的婚事操辦完,或許他就不會跟你計較了。”
姑姑也說了,只是或許。
當天晚上,我睡了一覺醒來以後,發覺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可以聽見周圍的動靜,但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更不能發出聲音。
我正準備放棄掙扎,繼續睡覺的時候,一個手掌,忽然摸上了我的腿。
我渾身動彈不得,只能在心裡一個勁的追問是誰,然而手掌的主人卻一聲不吭。
我能感覺的到,這隻手寬大結實,骨節很硬,帶著薄繭,分明是一隻男人的手!
我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冒著寒氣,在他的手掌下害怕的不斷戰栗,可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一路下滑……
“別,別摸!”
我的雙腿在關鍵時刻猛的閉起來,整個人驀然從夢中驚醒。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半個人影,我在不能動的時候,有一瞬間懷疑是有過騷擾我前科的姑父乾的,可是,我睡之前明明從裡面鎖了房門,況且,姑父也不可能會消失的那麽快!
我打開燈,驚訝的發現身上的內內又被換成了白色,這次沒有血跡,取而代之的是兩道黑色手指印。
這就能說明,這件事和我在學校發生的事是相關聯的,還有上面鍋灰似的黑色手指印,誰都知道,只有那東西摸過的地方,才會留下黑色的印記。
那麽也就是說,剛剛在‘夢中’摸我的,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麻痹自己剛才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但願像姑姑說的,他冥婚完以後,或許就不會有怪事發生在我身上了。
然而第二天晚上,同樣的事再次發生了,只是這次他摸完我之後,對我說了一句驚悚的話:“我會殺了你,讓你的屍體永遠和我躺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他陰惻惻的笑聲,都一直回蕩在我的耳邊,我發著抖,將從學校到姑姑家的所有事都告訴了姑姑。
姑姑聽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很有可能,真正的孫遇玄就死在那輛公車上,又或者,當天他的魂魄恰巧搭乘了那輛公車,而我碰到的‘猥瑣男’,就是孫遇玄的魂魄,他已經從那一刻,就纏上了我!
我聽了姑姑的話,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因為我沒有告訴她,當天那個‘猥瑣男’還在身後撞了我一下,而我,竟然還會有痛感。
我問姑姑,能不能盡快辦完孫遇玄跟何若寧的婚事,讓他不要再纏我。
“我的傻丫頭。”姑姑憐惜的說道:“他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麽?他這是在讓你代替何若寧下去陪他啊!”
姑姑的眼淚落了下來:“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攤上這檔子糟心事。”
看到姑姑這麽為我難過,我心裡特別感動,反倒沒那麽怕了,於是安慰姑姑:“我們想想辦法吧,雖然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惹到了他,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去面對,姑姑,你有沒有認識的懂行的人。”
姑姑想了想,失望的搖搖頭,我倆一起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姑姑喜憂參半的對我說:“燦燦,姑姑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只要事情能解決,我當然願意。”
“那你就和他冥婚。”
我聞言,張大了嘴巴:“姑姑我沒聽錯吧?”
“他纏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把你變成他的冥婚對象嗎,既然這樣,咱們就將錯就錯,等冥婚流程一過,姑姑再把你救上來。”
“這樣能行麽?”我有些懷疑的說,鬼有這麽好騙嗎?
“行不行總得試一試,孫遇玄死之前有個未婚妻,所以結婚一直是他的夙願,你跟他假冥婚完成他的夙願以後,他就會安心投胎了,等他投了胎,就再不會纏你了。”
夙願?可是他跟何若寧結了婚不也一樣能完成他的夙願麽,為什麽一定要挑我這個大活人呢?
我沒有向姑姑提出我的異議,因為姑姑肯冒險幫我,我就不應該多事,再說姑姑是我的親人,為我做每一件事的出發點,一定都是對我好的。
姑姑是個辦事利落的人,見我答應後,立即就開始為我張羅起事情。
冥婚,也叫屍骨親,姑姑就是此次的鬼媒人。
冥婚的那天夜裡,姑姑把原本是給何若寧準備的冥衣套在了我身上,我看了一眼那衣服,感覺十分膈應。
這是一件紅色廣袖喜袍,上面用金線繡成銅錢模樣。
姑姑將我的頭髮盤成發髻,上面插著玉石釵子,額鬢貼金黃花鈿,眉毛畫的又短又粗,嘴巴畫成櫻桃小口,臉白的就像剛從麵粉裡鑽出來,尤其是配上那對圓形腮紅,顯得更加詭異無比。
我扔掉了鏡子,寒冷與恐懼,就好比一根根的頭髮,無孔不入。
姑姑扶我踏進一副紅棺材,棺材裡鋪著金黃色的軟墊和高枕,姑姑在我胸前給我別了一朵大大的紅花,上面用毛筆寫著奠字,她往我手裡塞了個玉牌,只見上面寫著:新娘何若寧,生於1990年,亡於2015年。
我先前以為孫遇玄不肯娶何若寧是因為她長得不好看,可看到何若寧遺照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遺照上的何若寧,膚白貌美,眉眼清新,帶著甜甜的笑容,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跟她真有幾分像,再加上臉上濃厚的妝容,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姑姑讓我別擔心,說絕對不會被發現。
因為現在冥婚是被禁止的,所以只是簡單的在門前焚燒了男方家裡送來的紙糊冥器,我無名指上的大金戒指,也是男方家送的聘禮。
姑姑說‘婚禮‘馬上就要開始,她把水和安眠藥給我藏在棺材邊,等我實在睡不著的時候再吃。
她給我蓋上了紅蓋頭,然後和姑父一起合上了棺材蓋。
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一聲帶著抽噎的‘寧寧‘吵醒了我,隨即我臉上的紅蓋頭被揭掉,然後中年女人的哭聲變得更加嗚咽,我心怦怦跳,生怕對方發現我是個活人。
“行了,讓她跟阿玄在地下好好的過吧。”
“寧寧……”中年女人似乎是捂住了嘴,壓抑的哭著。
棺材板漸漸的扣上,抽泣聲變得越來越弱,我必須支著耳朵才能聽到外面的動靜,漸漸的,就沒有什麽聲音了。
我回想著方才的對話,說不出的古怪。
中年男人口中的阿玄顯然是在叫孫遇玄,稱呼這麽親昵,一定是孫遇玄的爸爸,那麽中年婦女就是他的媽媽了,可他媽媽為什麽對何若寧哭的這麽傷心?
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突然棺材猛的一震,被抬了起來,鞭炮聲打斷了我的猜想。
其實我躺的這隻棺材,有一個隱蔽的通氣口,就在我頭躺的上方,棺材裡有姑姑給我準備的一節一節的螺絲鋼管,到時候我把鋼管擰起來,從通氣口通到外面,就可以呼吸了。
但我還是惶恐,如果說土層太厚,鋼管通不出去怎麽辦,如果孫遇玄他爸媽發現端倪了怎麽辦,如果冥婚後孫遇玄並沒有投胎怎麽辦?
我左思右想,最後只能說句聽天由命。
棺材由靈車運送,靈車裡播放著哀樂,棺材裡十分悶熱,而我卻出了一聲冷汗。
你們一定不能理解我當時的感受,感覺自己就要被活埋了一樣。
我的心咚咚的跳,特別的焦躁,可我不能睡覺,更不能吃安眠藥,得等到棺材被埋,安裝好通氣管之後,才能睡。
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等來了棺材的第二次落地,應該到目的地了。
外面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儀式,現在我不用擔心會被發現是個活人,但我擔心我一會兒會變成死人!
因為暴露棺材不吉利,所以冥婚只是把兩隻棺材隔著一堵土牆放置在一起,而不是屍骨合棺,否則就算不被那鬼纏死,我也會被嚇死。
‘咚!‘的一聲,有人跳到了我的棺材上,將紅色木板,從我這邊通過土牆上的洞穿到孫遇玄那邊,為我和他的棺材搭橋,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死人結婚不過是完成活人的心結,難不成死了的人還真能在陰間結婚?
我見半天也沒什麽事發生,也就沒那麽害怕了,外面有人在說詞,也就是主婚,我聽的特別認真,卻什麽也沒記住。
此時正逢開春,大地在化凍,我本就因為害怕而渾身發冷,這下子,更是冷的牙齒發抖。
過了一會兒,接二連三的土砸了下來,我堵住通氣口,防止土落進來。
撂土只是為了把坑填平,上面不再堆墳包,所以土層較薄,真正的修墳工作要明天進行。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以減少氧氣的吸入量,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人走以後,我才把鋼管從通氣口中插了出去,送出一節鋼管,再擰上一節鋼管,就這樣,慢慢通到外面。
雖然棺材裡落了許多土,但好在通氣管可以使用,這樣我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憋死。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姑姑來找我。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盯著盯著,空氣逐漸變紅,越來越紅,先是滿眼的紅燈籠,再是一頂火紅火紅的轎子,綴著流蘇的簾子緩緩掀開,只見裡面坐著一個身著紅袍的男人。
那紅太扎眼,又太虛幻,他的身影就像紙片一樣,絲毫沒有立體感,尤其是那張臉,白的像張紙,不帶半點血色,嘴唇卻突兀的呈殷紅,他的眼珠尤其黑,眼尾有些許的上揚,魅惑又冷靜。
他動作呆板的向我伸出一隻手,手指修長又白淨。
這就是孫遇玄麽?可我怎麽看也看不出他哪裡猥瑣啊?他樣貌這麽完美,追他的漂亮女孩應該比比皆是,他何故選我?
突然,他一把拉住我,將我往他坐的轎子上拽去,我這才猛的反應過來,他是孫遇玄,一個鬼,他這是要拉我下去陪他啊!
我拚命地掙扎,死活都不去他的轎子上,他見狀不再拽我,而是下了轎子,向我走來。
我往後退,邊退邊對他吼道:“你別過來!“
可他像是沒聽見似得繼續向我逼近,我轉身就往未知的黑暗裡跑,他的紅袍一揮便將我纏進了他的懷裡。
“你放開我!”我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
我用力的捶打他,而他卻一直面無表情的緊閉著唇,像是不會講話一樣,我以為他會掐死我,卻沒想到,他只是拿起我的手,在我的無名指上劃了一個口子,然後把我的血滴到了一張紙上。
他的手撫摸上了我的臉,冒著徹骨的寒氣,我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緊緊閉起眼睛不敢看他。
因為他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裡,凝結著深深的怨氣,他一定是要帶我下地獄!
鼻子下方傳來刺痛,迫使我再次睜開了眼,眼前的景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紅袍加身的男人,有的只是夜空中一彎清冷的下弦月。
姑姑用力掐著我的人中,緊張的汗打濕了她的鬢角,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如同嗓子裡塞滿了沙子。
“姑姑,我還活著?”
姑姑點點頭,眼淚都快要落下來:“燦燦,你嚇死姑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姑姑還怎麽跟你爸爸交代,還好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聽了姑姑的話,這麽長的日子一來,我第一次舒心的笑了。
但事實卻告訴我,盡管我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可這一切,仍然沒有過去。
反而……
回到姑姑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姑姑讓我好好的睡一覺,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我反覆夢到那男人的臉,夢到他一臉陰森的要掐死我,然後我窒息的醒過來,發現竟然是我自己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意識到詭異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它不過是換了另一種方式,一種置我於死地的方式。
男鬼說要讓我的屍體陪著他,所以現在他的計劃開始實行,他要慢慢的,把我變成一具真正的屍體!
我環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發呆,從骨子裡散發出寒冷,使我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
為什麽?為什麽我已經按照姑姑說的做了,他卻還要纏我,夙願已經完成,他不應該投胎才對嗎。
等姑姑起床之後,我事情告訴了姑姑,姑姑安慰我,說這不過是一個夢魘,是孫遇玄留給我的陰影,誰知當晚,她竟告訴我,行家找到了!
原來姑姑是為了怕我希望落空,所以才沒有告訴我她在幫我找行家,她還跟我說,這位行家是她托了好幾層關系才好不容易找到的,為人神秘的緊。
我得知了這個消息,固然很振奮。
姑姑讓我簡單的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去親自拜訪行家,她要出去外地談一筆生意,沒辦法陪我,所以只能我一個人去。
我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行家住在別的城市,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迅速的起床穿戴好,去超市買了幾樣禮品,然後去火車站坐城際出發了。
到站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我先是坐了地鐵,在距離最近的站下車,然後打的。
行家住的特別偏,在郊區,司機師傅不知道具體的地方,說從來沒有來過這一片,就隻把我放到了附近,我問了好幾個行人之後才找準了方向。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越走越荒無人煙,要不是姑姑說是好不容易托關系找到的行家,我真想拔腿就跑。
終於到了。
面前是一棟老舊的別墅,外表有些褪色,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窗戶黑洞洞的,天色已黑,裡面卻沒有一絲光線透出來,看起來分外詭異,就像是一座鬼樓。
門很高,很沉重,此時正虛掩著,絲絲的冒著寒氣。現在不過才開春,難道就開始放冷氣了嗎?行家的習性果然是有些特別。
我輕輕的把門推開一條縫,只見裡面隱約亮著昏黃的燈,這時我才松了一口氣,至少這能說明裡面是有人住的。
我敲了敲門,怯生生的問到:“有人在嗎?”
許久,一個低沉的聲音才回應我:“進來。”
聽聲音像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雖然低沉,卻很有力度。
我忐忑的推開門,發現室內竟裝飾的富麗堂皇,與外形的破舊有著極大的反差,是典型的歐式風格,一樓有平常的兩層樓這麽高。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棟別墅的話,我一定會錯以為自己進了一座歐洲古堡。
昏黃的燈光來自於實木桌上的一盞台燈,台燈下坐著一個男人,剛剛跟我說話的就是他,報紙擋住了他的整張臉,我只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和無名指上的金戒指。
“你、你好,我叫薛燦,是我姑姑薛英讓我來找你的。”
他聞言,緩緩放下了報紙。
一張比我想象中年輕太多,帥氣太多的臉映入眼底。
燈光朦朧,卻沒有柔和他的五官,他的眼神冷冰冰,比室內的溫度還要低。
他的五官屬於細長型,眼尾微微上挑,有些迷離,但眼神卻是凌厲的,眉骨和鼻梁高挺,使他的五官看起來很深邃,唇色較淡,嘴角緊緊的繃著,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態。
這張臉……
我張大了嘴巴,手裡的禮品咚的一聲狠狠地掉到了地上。
這張臉……不就是死去的孫遇玄嗎!
我條件反射的往後跑,誰知手剛碰到把手,門就砰的一聲合了起來。
我愣住了,面對著那扇厚厚的大門,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我雙腿發軟,幾乎快要站不住,更別說轉過頭了。
突然,頭頂處傳來他的聲音:“你跑什麽。”
“別殺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這就走,對不起,對不起……”我本能的抱住頭,哀求道。
“轉過來。”
我聞言,硬著頭皮,渾身僵硬的轉過身,就像一個生鏽的機器人,我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見過我?”他森森的問到。
我乖乖的點點頭。
“怕我?”
我又點了點頭。
“因為你知道,我是個死人?”
我驚愕的抬頭,與他透著死氣的眼睛對視,我該搖頭還是點頭!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與‘夢裡‘那個紅袍加身的他截然不同,可無論是哪一個,我都看不出他哪裡像是一個會在公車上猥褻別人的猥瑣男。
而且他問我,是不是見過他,這說明他根本就不認識我,所以,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為何姑姑幾層關系找到的行家,竟然是個死人,如果不是孫遇玄主動搞鬼,又會是誰呢。
“……你放了我吧,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放了你可以,直到我吸乾你最後一口陽氣。”他慢條斯理的說。
我聞言,激動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懇求道:“我真的只是走錯地方了,求求你放過我。”
他瞟了一眼我的手,似乎是愣住了,我能感覺到他身形微顫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流動著懷疑,刹那的欣喜,還有……一閃而過的殺意。
我訕訕的縮回了手,重新低下頭。
他的語氣又寒了幾分:“一個走錯地方的人,是不會在看到我的臉的瞬間,嚇得面如死灰。”
“我說的對麽。”他的手掐住了我的下巴,眼睛在我的臉上逡巡:“你的嘴巴裡,似乎藏著很多故事。”
我咬著唇,他這麽說無非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但我卻疑惑了,為什麽他給我的感覺,是他從來就沒有參與到整個故事裡面,可在墓地裡的事,絕對不是我幻想出來的。
不過是換了一身衣服,但人還是那個人,他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呢。
短暫的沉默後,孫遇玄沉聲道:“既然踏進了這裡,就別想再出去。”
我聽了他的話,先是害怕的六神無主,卻很快的鎮定了下來,只要我能保證他不殺我,時間一長,姑姑見我沒有回去自然會來找我,到時候,我就不用擔心走不出這棟房子。
我深吸一口氣,心知這麽一直害怕下去,遲早會惹怒他。
於是我鼓起勇氣,對他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認識你?”
他沒說話,應該是默認。
“因為我一直默默關注著你,所以……”
“說實話。”他一個短句子,打斷了我。
我畏畏縮縮的看了他一眼,這讓我怎麽說實話,難道要我說事情的起因是他猥褻了我麽。
“不準備說?”他幽幽的問,嚇得我渾身一凜。
我猶豫再三之後,便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他,當然,關於內褲上的血跡,渾身被摸這種比較私密的事,我沒有明說。
我之所以把事情詳盡的告訴他,是因為我也想知道答案,為什麽他偏偏要選擇我,為什麽他一直想殺了我,而現在,卻一副從沒見過我的樣子。
孫遇玄聽完我的話,臉色越來越不好,他沉默,一定是在想事情。
我以為他要對我說什麽,卻沒想到,他只是低低重複了幾個字:“冥婚,何若寧……”
他輕輕一聲冷哼,讓我渾身的汗毛都不受控制的樹立了起來,隨後他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話。
“何若寧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怔住了,雖然這句話本身並沒有什麽問題,卻細思極恐。
既然何若寧是他的未婚妻,那麽我代替何若寧跟他冥婚不就是多此一舉嗎,因為他們兩個本身就是一對。
但是種種跡象表明,纏我的那個鬼就是孫遇玄,還是說,從某一處開始,已經出了差錯?
孫遇玄並不像我這麽手足無措,他似乎已經了然了一切,以至於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仇恨,與勃勃的野心。
我顫顫巍巍的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他點點頭,我如獲大赦般的打開門,跑了出去,雖然外面很黑,但也比不上這裡恐怖,我看著不遠處的亮光,拚命的跑,誰知跑近一看,竟然是別墅的大門。
於是我重新往別墅的反方向跑,這次我沒有去追亮光,可誰知這麽跑了一大圈之後,我又再度回到了原點,我累得氣喘籲籲的站在大門前,跑不動了。
厚重的門徐徐打開,孫遇玄就站在昏黃的燈光裡,光線穿過他的身體,顯得他微微透明,他眼角微提,事不關己的說:“累了麽,累了就進來。”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留給了我一個高大的背影。
我氣的握拳,牙齒根都在發癢,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對我說句不可以,害我白白跑的這麽累。
我不準備跑了,再跑也是徒勞無功,但我更不可能聽他的話進別墅,無奈,我只能坐在條石台階上,靜靜的等待白日的降臨。
天一亮,我應該就能逃出這棟別墅了吧!
渾身酸痛,再次撐開沉重的眼皮時,入眼的只是一片漆黑,這是怎麽回事?我下意識的摸索,竟然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盒子裡。
不,這不是一個盒子,而是棺材!
難道說我還躺在墳墓裡等姑姑來救我,這期間發生的事只是我做的一個夢?
可是沒理由啊,夢怎麽會這麽真實。
我用力的推棺材蓋,只見它緩緩的升了起來,我趕緊從裡面跳了出來,被飛起的灰塵嗆得咳嗽。
這是新式棺材,棺板與棺體之間由合頁相連。
我不應該在外面坐著麽,怎麽會又出現了房間裡,而且房間裡光線昏暗,什麽都看不見,我跌跌撞撞的走到窗簾前,將它一把拉開。
沉重的窗簾徐徐拉開,房間裡的擺設漸漸清晰起來,雖然看起來價值不菲,卻樣樣都落滿了灰塵。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在看完屋外的景色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我還在昨晚的那個別墅裡,只不過現在看起來沒有了昨晚的富麗堂皇,取而代之的是老舊與頹敗。
我抬眼,看到了面前的棺材,難道我昨晚就在這裡面躺了一夜麽,想起昨晚的男鬼,想起他語氣陰森說的話,我只有一個念頭。
逃!
現在是白天,他是鬼,應該不能出現,所以我得抓緊機會。
可我剛開始跑,膝蓋處便傳來疼痛,低頭一看,只見上面淤青了一塊,像是碰到什麽地方了。我沒時間去想淤青怎麽來的,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後,迅速的往樓下跑。
剛到達樓梯口,就看見樓下的門開著一條縫,刺眼的陽光灑下一道光柱,我像看到了生的希望似得,背起書包就向大門衝去,誰知就在我剛觸碰到把手的那一刻,門吱呀一聲閉合了起來。
因為門又高又厚,所以閉合的一瞬間掉了很多灰,盡數砸到我頭頂上,我被嗆得咳嗽,使勁拍頭頂上的灰,卻把頭髮弄得跟梅超風似得,狼狽至極。
門不會無緣無故的自己關起來,我扭頭往後看,只見對面的木質樓梯上果然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他明明早在那裡了,卻故意等我逃到門口的時候才關門,真陰險!
他站在陰影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用想,他一定特得意。
雖然鬼是不能見光的,但我忽略了整棟別墅的構造,這裡面有足夠的陰影,讓他在白天也能隨意出現。
紫色的金絲絨窗簾將寬大的落地窗嚴嚴實實的封了起來,上面吸了很多灰,導致顏色發暗,這棟房子在孫遇玄死前,應該就像我昨晚所見的,那麽金碧輝煌。
只可惜,人走茶涼,現在這棟別墅,不過是孫遇玄的墳塋。
我小心翼翼的說:“你放我走吧,到時候姑姑來找我,你的身份就曝光了,會有人來抓你的,但是……如果你放我走,我一定不會說出去,我保證。”
“才新婚,就急著回家?”他慢條斯理的說,絲毫不帶開玩笑的意思。
而我卻狠狠的愣住了,他的意思是……我們的冥婚生效?!
我急忙解釋道:“不,不是,怪我自己弄錯了,我當時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才選擇和你冥婚,但我不知道何若寧就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自作聰明的代替她。”
他優雅的下樓,每向我靠近一步,我的心就揪著跳動一下。
我因為害怕,語速更快的辯解道:“如果你的夙願是想要和你的未婚妻完婚的話,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她,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一定不會食言。”
話音剛落,他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站在他面前,只能平視到他胸口的位置,我感到有源源不斷的冷氣在往我的身上撲,冷的我渾身都在發抖,牙齒都在上下打晃。
他扶著我的肩,嘴巴湊近我的耳朵,幽然的說:“你知不知道和死人冥婚的後果。”
我噤若寒蟬的搖搖頭,半天都沒有等到他的下一句話,我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但他似乎並沒有告訴我的意思。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滿腦子想的都是,會有什麽後果……
他直起身子,完全換了一個人,表情像冰封了一般,寒寒的睨著我:“我的夙願不是和何若寧結婚,而是讓所有負我的人,死!”
我看著他,嚇得臉色蒼白。
他是在告訴我,如果我要逃,下場就是死麽?
可我不過是一個無端被扯進來的人,為什麽要承擔這麽嚴重的後果。
“你還希望我投胎麽。”他冰涼的手指滑上我的下頜骨“我的投胎,意味著很多人的死亡,並且這些人很可能--”他的手指猛的頓住:“包括你。”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一天、一年、一輩子……或許下輩子。”他眼角微提,就像我是他罐子裡的蛐蛐,他想逗,就逗兩下。
如果我有認識的高人,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低聲下氣。姑姑做事一向謹慎,這次卻大意的把我送到了狼窩裡,他擺明不會主動放我走,那我該怎麽脫身呢。
“好,如果你現在不想放我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直到你改變主意的那一天。”我嘴上這麽說,完全是為了討他歡心,心裡卻已經把他罵了一萬遍。
他聞言頓了一下,說:“那好,既然你想留在這裡,就先把房子收拾乾淨。”
嗬,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我要死乞白賴的呆在這似得,他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
他繃著臉,緊抿著唇,從我旁邊走了過去,一陣陰風掠過,我分明看到他微提的嘴角。
明明就很得意吧?還故作深沉的樣子。
“收拾完房子,去買報紙。”他坐在書桌前,補充道。
我一聽他要讓我買報紙,頓時來了精神,只要我收拾的快些,就能趕在白天的時候去給他買報紙,這樣一來,我完全有機會逃跑。
剛剛還在想怎麽才能脫身,立馬就來機會了,我壓抑住內心的興奮,按照他的吩咐,迅速開始收拾。
一抬頭,只見孫遇玄正一臉陰沉的看著我,我怕他看出我心裡的小九九,裡面收了笑臉,伸了伸懶腰,故意說:“哇塞,終於能勞動了,好開心。”
他無語的瞥了我一眼,重新看向手裡的報紙。
我麻溜的跑去洗衣房,找了一個塑料桶,擰擰生鏽的水龍頭,驚喜的發現水還是通的,而且清澈無異味,最重要的是水流很大,這樣我收拾起來就便利多了。
但他家沒有拖把,只有布子,擦地的話,得跪倒地上拿布擦,先不說收拾房間有多累,光來回換水的功夫,就要我好受。
洗衣房的鏡子積了厚厚一層灰塵,我換了兩桶泥巴水才把它擦乾淨,對著鏡子照了一下,只見自己頭髮松亂,臉色蠟黃,害得我差點把自己看成鬼。
我趕緊洗了一把臉,漱了漱口,然後又抬頭照了會兒鏡子。
盯著鏡子看久了總覺得好像在看別人的臉,怪滲的慌,我扭開頭,繼續收拾別的地方。這麽大的別墅,我要想提前弄完,必須片刻都不帶休息,而且在天黑前能不能收拾好還是個未知數呢。
打掃到衛生間的時候,我驚喜的發現櫃子裡竟然還有幾個新牙刷,和女士用的洗面奶,我也不管過期沒有,擠到手上趕緊重新把臉上的油光洗掉,然後用手接水把牙刷了,洗漱完之後,心情終於舒暢了一點。
櫃子裡還有一個洗臉時用的波點發帶,應該是年輕女人的物品,十有八九,是何若寧的,難道說她跟孫遇玄已經同居了?
“扔了。”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我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櫃子便自己打開,裡面的東西叮鈴咣當的砸了下來,砸的我腦袋發悶,暈頭轉向。
我捋了捋額前汗濕的碎發,什麽也沒說,心裡卻憋了一肚子的火。
扔掉就扔掉,為什麽要故意扔到我頭上,不就是用了他未婚妻的一點洗面奶嗎,用得著這麽欺負我嗎,心眼至於這麽小嗎!
再說了,他都能讓東西自己掉下來,收拾個房子豈不是分分鍾的事,為什麽一定要我做,我又不是他花錢雇來的保姆!不,他根本沒花錢,他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我越想越氣,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孫遇玄站在門口,嚴聲說:“不要用她的任何東西。”
我正準備弱弱回句知道了,沒想到他接著說道:“都是垃圾。”
我訝異的看向他,只見他的眼睛裡透著殘忍的神色,我不禁有些好奇,好奇他們之間到底存著什麽瓜葛,以至於每每提起何若寧,他就會湧現各種負面情緒。
孫遇玄走了,但為什麽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單?
我將東西重新掃到了大號黑色垃圾袋裡,扎上口,就像是鎖上了一個故事。
時間已臨近中午,看著偌大的房子,我不禁有點心虛,到底什麽時候能收拾完?為什麽他要住這麽大一個房子,真的好難收拾,要不是逃跑的念頭一直在心裡叫囂,我一定會放縱自己在柔軟的沙發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我把布子重新洗了一下,開始擦沙發,還好沙發是皮的,要不然我還得洗沙發套,按理說皮質沙發很好擦乾淨,但上面就是有幾個斑點一樣的汙漬,怎麽擦也擦不掉,就像是滴的褐色顏料,更貼切一點,像是乾涸的血跡。
想到這,我趕緊加快手上的速度,並且在別的地方也不幸運的見到了同樣的印跡,根本擦不掉。
於是我安慰自己,清洗皮質上面的汙漬,得用風油精之類的東西,拿水是擦不掉的,再說了,如果真是血的話,怎麽可能擦不掉,這麽一想之後,我心裡舒服多了。
沙發這片已經打掃完了,還剩地毯沒洗,不過地毯需要拿到店面裡清洗,所以我很開心的沒管它。
擦完書架之後,開始擦書桌,孫遇玄看的報紙還靜靜的攤在上面,我無意的拿起來瞟了一眼,竟瞟見報紙上的日期是2013年。
要知道,報紙的時效性很強,很少有人會去看過期的報紙,除非……
我把那堆報紙翻了翻,發現只有13年和13年前的報紙,這也就是說明別墅從13年就沒人住了,那……孫遇玄會不會在13年就死了?
“你在看什麽。”
突然插進來的一句人聲,把我嚇得差點叫出來。
我不敢看他陰沉的臉,躲閃的回答:“沒、我沒看什麽,就是在打掃書桌。”
他面無表情的俯視我,沒有吭氣,但我能感覺到,他不太高興,但又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會不會是因為我動了他的私人物品。
等我再次抬頭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十分想不通,房子裡落了這麽厚的灰,他為什麽不早早迷惑個過路人,或者請個保姆來給他打掃?他們死人,不是有大把的冥幣可以花嗎。
難道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裡鬧鬼?
我搖了搖頭,深知自己不該對這棟房子好奇。
於是我加快打掃速度,也清掃的更加認真小心,深怕再惹得孫遇玄不樂意,然而一層樓下來,我已渾身酸痛,使不上力氣,連掂桶水都打晃。
我咬著牙,堅持著上了樓,不過還好木質樓梯夠結實,沒有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要不我還得擔心自己會不會掉下去。
二樓給我的感覺就是空蕩蕩的, 我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他,還真是神出鬼沒。不過我驚喜的發現,其中有一個房間上了鎖,這樣一來,我就能少收拾一間房子。
我先把裝飾、桌椅擦了一邊,再用變成泥巴糊糊的水擦地,倒水的時候,桶裡都沉澱了半桶泥巴。
雖然累的好想睡上一覺,但一想到有機會逃離這裡,我就只能咬咬牙,繼續收拾。把樓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每個房間都擦拭乾淨了之後,我看著面前的棺材開始犯愁。
擦還是不擦呢?
但上面都是灰,我只能硬著頭皮擰了布子開始擦,隨著灰塵的褪去,棺材的顏色漸漸顯了出來。
這是一口黑色實木棺材,表面噴漆,可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棺材並不是純黑色的,在陽光下仔細看能看出來發黑紅色,就像是乾涸的血滲透到噴漆內部了一般。
如此一想,我立馬丟了手裡的抹布,湊上鼻子聞了幾下。
果然有鐵鏽味!
周身越來越寒,像是突然掉入了冰窖裡,我感覺不對勁的抬頭,只見頭頂上方,孫遇玄已從棺材裡坐了起來,此時正裸著半身俯視我。
我被嚇得後退幾步,踩到了剛扔的抹布,整個人摔了個底朝天。
他仍是目光寒冷的看著我,不喜不怒,森森然。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上面有點髒。“
“整棟別墅的地下、天花板上、牆壁裡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血跡,髒的不止是這。”
他的話如雷貫耳,嚇得我抖如篩糠。
文/《陰夫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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