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陳松睡得很不踏實。他翻來覆去,腦中不斷回蕩著陸離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實在的,他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恐怖的地獄。
睡了個午覺,醒來後卻發現父母和村裡的鄉親都變成了吃人瘋子。要不是他及時關上了門,說不定也被吃了。那些瘋子力氣變得很大。房門都被生生撞破了。所幸他自知一扇門擋不住,提前爬出窗外,冒險爬上屋頂,這才躲過一劫。直到發現村裡那些瘋子少了很多,他才想到跑來這個廢棄倉庫躲一陣。結果遇到了陸離和克麗絲。
直到出發前,他仍然苦口婆心的勸說陸離放棄救人的想法。他一再強調自己在屋頂上呆了幾個小時,從中午兩點多一直到下午六點多,沒有看到一個幸存者從家裡跑出來。
有的,隻有喪屍。
陸離沒有在意。面對陳松的苦勸,他隻是認真仔細的將找來的幾根鋼筋捆在一起,製作出一根趁手的鐵棍。偶爾吱唔兩聲,便算是回應。
陳松沒法子,隻好去勸克麗絲讓陸離打消救人的念頭。克麗絲很耐心,認真的聽完了他的話。正當他以為自己說動了克麗絲,後者卻劈裡啪啦說出一大通由專業名詞構成的解釋。最終,他成功的被克麗絲繞暈了。隻聽懂了一個意思。
人多力量大,想要活下去,必須要救出村裡的幸存者。
上午八點,陸離試了試剛剛做好的鐵棍。不錯,很趁手。三根直徑一厘米的鋼筋呈品字形,用鐵絲繞了一圈又一圈,緊緊捆在一起,一端又用破布等物裹好,不至於在用力時脫手。
揮動幾下,陸離滿意的笑了笑。他抬頭望向克麗絲,後者回了一個微笑。於是,他率先走向鐵門,敏捷的翻了過去。
不一會,咚咚咚幾聲輕響。克麗絲會意,拍了拍正在糾結不已的陳松。陳松愣了愣,不放心的低聲問道。
“我們這麽進村,真的不會有危險?”
克麗絲眨眨眼睛,用陳松能夠聽懂的詞匯解釋了起來:“你知道螞蟻吧。螞蟻能夠舉起的重量,比自身體重要超出一百多倍。原因就在於它們的肌肉結構。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現在的肌肉結構和螞蟻有些類似。按照以前的一些實驗數據,現在並不是他最佳的狀態。即使如此,他現在的力量應該超過了普通人的十倍。”
“了解。”
陳松身體一松,精氣神高漲了一截。隨後,兩人翻過鐵門,來到了陸離的身後。陸離沒有回頭,低聲叮囑道。
“陳松,你負責保護克麗絲,千萬不能讓她被喪屍咬了。”
“行。”
陳松回答得很乾脆。他握緊那把破鐵鍁,鬥志高昂的站到了克麗絲身前。陸離含笑點頭,隨即率先走向村子。
不一會,三人抵達村口。這裡十分安靜。沒有喪屍,也沒有任何動靜。地上到處都是凝固的血跡,顯然這裡曾經發生過慘案。
進了村口,陳松明顯變得緊張。他四下張望著前行,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很快,他就感到自己手心裡全是冷汗。
而陸離此時的心情很平靜。他的心跳很平穩。他就像是平日裡熟人串門似的,走進了第一戶人家。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院子裡散落著不少血跡,彌漫著一股子難聞的氣味。陸離停下腳步,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兩人在院子裡等待。
隨後,他拎著鐵棍走進了屋裡。這戶人家顯然生活水平不錯。冰箱,液晶電視等等一應俱全。檢查了一樓的幾個房間,
沒有發現幸存者。 他剛上到二樓,一個滿臉烏黑血漬的女性喪屍突然從樓梯邊上的一個房間走了出來。輕微的腳步聲吸引了它的注意。它張開傷痕累累的雙手,遲鈍的撲向陸離。
不等喪屍近身,陸離走上前去,平靜的一棍砸在喪屍的頭上。就像是漫不經心敲碎一個燈泡。一聲悶響,女性喪屍的腦袋深深凹陷,牢牢將鐵棍卡住。它的雙手無力的垂下。若不是那根品字形的鐵棍卡住了腦袋,屍體便要倒下了。
“力量大了。”
陸離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還不是很適應現在自身的力量。重生前他根本沒有機會得到一份人體強化劑,自然無從知曉強化人類的力量究竟到達了一個什麽樣的程度。
他抽回鐵棍。屍體撲的倒下。灰白色的腦漿混雜在烏黑的血液中淌了一地。他揮了揮,甩掉鐵棍上面沾染的腦漿和汙血,順便重新適應了一下自身的力量。
隨後,他走進那個女性喪屍走出來的房間。這是一間臥室。一張毛毯胡亂堆在床上,顯然災難降臨之時,這位女主人剛剛睡了個午覺。
掃視一周,他準備去其他房間尋找。正要轉身之時,他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個帶血的腳印。這個腳印很小,很淺,應該是個孩子。順著腳印,他一路前行,來到隔壁的房間。
這間房的大門緊閉。他推了推,上了鎖。他心中一動,立即輕輕敲敲門,低聲說道:“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
說罷,他將耳朵貼在門上。很快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幾不可查的腳步聲。腳步聲到了門口忽然停了下來。他等了一會,房門依舊沒有打開。他想了想,又低聲說道。
“呆在裡面不要出聲,我馬上回來。”
陸離說完,立即下了樓。陳松見他下樓,連忙迎上前去,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不會有幸存者了。他們都變成了瘋……不,變成了喪屍。”
“你們都跟我來。”
陸離拋下一句,拽著陳松又走進了屋裡。三人上到二樓。陸離指著剛才那個房間,對陳松低聲說道。
“裡面有個小孩。不過他不認識我,不敢開門。你去試試。我去其他房間看看。”
“小孩?”
陳松愣了愣。他看了看地上那具屍體,隨即快步走到房門前,試探性的低聲說道:“小剛,我是你松哥,陳松。”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一個小腦袋怯生生的探了出來。陳松一見,不由得的大喜:“小剛,你爸呢?”
“松哥。我爸瘋了。他想咬我。我媽為了救我,被他咬死了。”
這個叫小剛的孩子撲到陳松懷裡,哇的哭出聲來。這可把陳松給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小剛的嘴,緊張兮兮的叮囑道。
“別哭,那些東西會被哭聲引過來的。”
小剛很懂事。他點點頭,不再哭泣。這時,陸離檢查完其他幾個房間,確定沒有喪屍,便走了過來。
陳松見陸離走來,連忙拉著小剛的手,迎了上去。兩人走到陸離身前,陳松拉了拉小剛的手,催促道。
“快叫陸哥。”
“陸……陸哥。”
小剛怯怯的看了陸離一眼,聲音幾不可聞。陳松連忙拉過小剛,尷尬的笑了笑:“他是我朋友的兒子,叫陳剛。今年剛滿六歲,有點怕生。不過放心,他很懂事,不會拖累咱們。”
陸離一愣,很快就明白陳松是在擔心自己生氣,不願救這個孩子。他搖搖頭,哂然一笑,轉而問了個問題。
“距離這裡最近的小賣部怎麽走?我去弄點吃的。”
“順著大路一直走,一百多米就見了。”
陳松見陸離沒有拒絕的意思,連忙給陸離指路。陸離點點頭,叮囑道:“你們呆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弄點吃的。填飽了肚子才好救人。”
雖是叮囑所有人,陸離的目光卻寸步不離克麗絲的眼睛。克麗絲會意點點頭。等到陸離離開,她關好房門,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順便理一理這兩天來的頭緒。
……
出到外面,陸離沒有了克麗絲這個包袱,全無壓力。他的行動更加迅捷,風一般掠過路面。不一會,他就看到了陳松所說的那個小賣部。只剩下二十來米的距離,他忽然停了下來,閃到路邊的電線杆後,側頭望過去。
小賣部門口有喪屍,而且數量不少。
黑壓壓一片,莫約有四五十隻喪屍聚集在小賣部門口。它們圍在小賣部門口,一次次衝擊著小賣部緊閉的卷閘門。鋁製的卷閘門嘩嘩直響,卻牢牢擋住了喪屍們的不斷抓撓。
“幸存者!”
陸離眼睛一亮,腦中飛快計算該如何對付這四五十隻喪屍。喪屍數量不算太多。這條村中大路也不寬,能夠容納兩輛車並排通行。但是經過剛才鐵棍卡在喪屍頭骨那一幕,他沒有多大把握。
飛快思索了一會,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簡單的計劃。他快步走上前去,快要走到距離喪屍只剩下不到十米,他有意加重了腳步聲。
噠噠噠,腳步聲回蕩。霎時,小賣部前四五十隻喪屍齊刷刷的轉過頭來。看著它們那無神而渾濁的眼睛,陸離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掄起鐵棍砸向最邊緣的一隻喪屍的腦袋。
喪屍的頭骨迸裂,腦漿夾雜在黑色的汙血四濺開來。陸離撂倒一隻喪屍,立即轉身就跑。剛剛逃離原地,一隻喪屍灰白的右手堪堪擦著他的衣襟劃過。
陸離一口氣跑到那根電線杆下,回頭看了一眼。這時那些喪屍發現了獵物,紛紛遲緩的湧向這邊。陸離眼中劃過一絲笑意,立即飛身爬上了電線杆。到了與旁邊房屋陽台齊平的高度,他縱身一躍,跳上了陽台。
他一腳踹開大門,徑直衝向樓梯。沒等他跑出幾步,一隻喪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一個箭步,隨手一掄,砸碎了喪屍的腦袋。當屍體倒下,他已經衝到了一樓。
他跑到緊閉的大門前,側耳傾聽。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飛快打開了大門,然後風一般跑上了二樓。
他跑回陽台,往下一看。那四五十隻喪屍已經大半湧進了大門,只剩下一兩隻喪屍拖著骨骼變形的腿挪向屋內。
見喪屍大半進入屋內,陸離立時縱身跳下陽台。人在空中,手中的鐵棍已然掄下。噗的一聲,鐵棍砸碎了一隻喪屍的腦袋。屍體還沒落地,陸離順勢一記橫掃,將另一隻喪屍砸得雙腳離地,倒飛出去。不偏不倚,它的腦袋恰好撞在牆上,登時爆開了。腦漿和汙血淌了一地。
陸離沒有時間理會那隻被砸飛的喪屍。他飛快衝向大門,趁著喪屍反應遲鈍,一把將大門關上,又隨手拿過倚在門口的掃帚,插入大門兩邊的把手。
喪屍們不斷抓撓大門。指甲與門板劇烈摩擦,發出}人的噪音。大門劇烈晃動,吱吱呀呀響個不停,頑強擋住了喪屍群的衝擊。
陸離知道這種舉措隻能暫時阻擋一下喪屍群。他立時朝小賣部飛奔而去。跑到卷閘門前,他用力一抬。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卷閘門打開了。
一群喪屍從卷閘門裡滾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將陸離四面八方堵了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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