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好無聊,為什麽純狐大人還不回來的?”
等待的時間說長不長,但是也足夠讓少女失去耐心了。
“會面的地方,應該是在這裡吧?”
她回過頭,向自己的同伴問道。
“大概……是的。”
另外一名女生思考了幾秒鍾才回答,只是語氣也不怎麽肯定。
“喂,你可千萬不要記錯了啊!”
女孩大聲叫嚷了起來,害得自己浪費那麽多時間在這裡等候,要付出的代價可是很高的喲!
“不、不會有錯的……一定是這裡啦!”
“希望如此。”
事到如今,就算恐嚇同伴也沒有什麽用處了,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煩躁繼續等待。
“如果現在是春天就好了。”
“為什麽?”
嗯,幹嘛突然把話題轉移到季節上面去了的?
“因為可以看到盛開的櫻花呀!”
風一吹過,粉紅色的花瓣便如同春雨一般紛紛揚揚灑落,那種景色,簡直美不勝收。
“不可能看到的啦!”
縱然在對方面前的時候總表現得十分弱氣,少女依然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這裡可是竹林,就算是春季,也沒有櫻花能夠觀賞得到的。
“嗯,不,果然還是夏天比較好,游泳實在太棒了,刨冰和雪糕也叫人停不下手。”
“哈……”
“秋天同樣不錯,滿山的紅葉,最好用照相機拍下來……冬天的話就算了,太冷,都懶得出門……”
“……”
夥伴那高度跳躍的思維讓女孩也有點跟不上了,因此明智的選擇了閉上嘴巴。
“好無聊。”
嘮叨了一大通,丁禮田舞驟然失去幹勁,垂頭喪氣地歎息了一聲。
“好想快點回到師傅大人的身邊。”
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好玩,果然還是陪在那個人的身邊最舒服了。
“是啊!”
爾子田裡乃也一下子沒了精神,出來算不上太久,不過她們都開始想家了。
“可是不行的啦!就這樣回去,絕對又會被師傅大人罵的。”
派她們出來尋找同伴,結果返回的時候仍然是兩個人。
“廢物二人組。”
措詞不會如此嚴厲,但是意思差不多。
繼續讓對方失望下去,她們可就真的要完全失去留在那位大人身邊的資格了。
“話是這麽說,然而符合條件的人實在太少了誒!”
千萬別以為去人類的村子隨便抓個人就行了的,有那麽簡單,她們也不至於停留到今天了。
“哼!越想越覺得不愉快。”
綠衣少女揮舞著手中的竹子,一臉的不滿。
“為何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師傅大人卻開始要我們找新的同伴的?”
難道有她們兩個還不夠嗎?
“不知道,但是必然有她的用意的。”
一時間,爾子田裡乃也不禁有點憂心忡忡的了,該不會那個人確實打算替換掉她們倆吧?
氣氛逐漸變得壓抑,兩名女生都失去講話的興趣了。
直到另外一個人的出現。
“大老遠的就感應到你們散發出的強烈怨氣了,否則還真沒辦法找到這裡呢!”
“純狐大人!”
發現是她,少女們立刻重新振作起精神來。
“讓你們久等了,丁禮,裡乃。”
“是丁禮田才對啦!而且,
為什麽只有這家夥會被喊名字的?” 被丁禮田舞指著,爾子田裡乃感到有些委屈。
這又不是她的錯。
“叫爾子田的話,太難記憶了。”
應該說,這幫人的姓名都不好記,尤其是她們的主人,那個叫摩什麽羅的家夥。
“那……那也可以直接叫我舞嘛!”
“好了好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每次都是這種敷衍式的回答,然而卻又根本奈何不了她。
“回到正題,隱岐奈交代的任務,你們已經完成了嗎?”
“完成了。”
“但又可以說沒完成。”
“什麽意思?”
純狐覺得自己有點小看這兩個戴著圍嘴的笨蛋了,如今居然懂得跟自己打啞謎了呀!
“雖然喚醒了那個東西。”
“結果還沒派上用場,就被人乾掉了呢!”
丁禮田舞和爾子田裡乃的解說顛三倒四,並且許多關鍵的地方都沒能夠講清楚,畢竟當時她們並不在場,只能靠猜測了。即便如此,純狐還是大致上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也就是說,被你們師傅大人寄予厚望的惡鬼,莫名其妙就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消滅了?”
要是摩多羅隱岐奈在場,她絕對會忍不住借機嘲諷對方一番的。什麽“會給幻想鄉帶來無盡的恐慌”、“黑暗的象征”,結果都沒掀起多大的風浪,就從此成為過去式了啊!
“這、這不是師傅大人的錯。”
“都怪那家夥太沒用啦!”
對於生平最重要的人,兩名女生自然是百般維護了。哪怕她們心裡也覺得,這回師傅大人的確是失算了。
“怎樣都好啦!”
事已至此說再多還有什麽用呢?實際上,純狐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復活那隻亡靈真的如同摩多羅隱岐奈所言,會牽製住幻想鄉那些守護者的注意力,讓她們無暇顧及其他。
即便不使用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她也有自信可以達成預定的目標。
“只不過,隱岐奈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一方面拒絕加入她們這邊的陣營,另外一方面,卻又派出自己手下的兩名童子潛入這個地方搞小動作。純狐越來越沒辦法相信,那個幻想鄉的叛逃者了,總感覺對方背地裡正在醞釀著什麽陰謀詭計。
遺憾的是,提亞那傻瓜目前非常信任她,根本沒把自己的提醒擺在心上。
暫時唯有靜觀其變了,假如對方有一天真的打算背叛赫卡提亞,不管她是秘神還是什麽東西,都必須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心理準備。
“說起來,純狐大人為什麽那麽晚才來的?”
丁禮田舞不清楚對方心裡所想,不然就不會一臉平靜的提問了。
想要對師傅大人不利,哪怕是地獄女神也不會允許的。
“稍微耽擱了一下。”
得到藤原妹紅的答覆以後,純狐其實並沒有立刻離開的,而是躲在了暗處,看了很久她和蓬萊山輝夜之間的戰鬥。
“果然,光靠外部的力量,是沒辦法徹底消滅嫦娥的啊!”
就算摧毀了她的肉身,也會像那兩個同樣服用了蓬萊之藥的女孩一般,無數次得到重生。
“不過,沒關系。”
外部做不到,那就從內部著手好了。
要是連靈魂都陷入崩潰的狀態,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生呢?
痛苦、悲哀、絕望,可供使用的做法,簡直多不勝數啊!
“任務失敗就失敗了。”
從一開始便抱持無所謂的態度,所以純狐也沒有特別在乎。
“不能說是失敗啦!只是沒完全成功而已。”
丁禮田舞小聲辯解,可惜沒有什麽底氣。
“那麽,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回到隱岐奈的身邊嗎?”
“還不行。”
“師傅大人要我們去找一個人。”
“哦?”
“一個叫成子的女生。”
“那是誰?”
“我們也不認識。”
兩名女生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回答道,她們只是按照摩多羅隱岐奈的吩咐去做事,其他的可沒興趣理會。
“……”
這些家夥,果然沒有一個是靠得住的。
另一邊,永遠亭裡面卻正在爆發一場激烈的爭執。
“您這是打算背叛自己的族人嗎?八意大人。”
稀神探女鐵青著一張臉,縱然早就明白想說服八意永琳難度不小,卻也沒預料到,對方會拒絕得如此乾脆。
“探女,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面對怒氣衝衝的質問,八意永琳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沒有等到對方作出答覆,她便自顧自的繼續講了下去。
“我們月之民的存在意義,到底是什麽?”
不與外界發生任何接觸,理所當然的生活在了一個封閉的世界之中。
不,失去了對生的希望以及死的恐懼,現在的她們,已經連一個活物都算不上了。
雖然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八意永琳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因而如今才竭盡全力試圖補救。
“意義……”
稀神探女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月之民自打降生以後,就會被大家告知,自己跟那些被叫做人類或者妖怪的家夥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必須通過犧牲別的物種,才能夠維持住他們那短暫而渺小的生命,在代表著永恆的月之民看來,無疑是一種非常低級的存在形式。
“事實卻是,人類一直以來都在進步。”
他們剛從樹上下來的時候,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學會了使用工具,仍舊不以為然。時至今日,他們竟然發展到足以威脅月之都的安危了。
這是大家從來沒有想象過的。
“月之民,是到了該改變的時刻了。”
一成不變的物種,終究會成為歷史,供後人憑吊。那樣的例子,八意永琳見過的太多了。
“探女,要是你真的在地上生活了那麽多年,應該能理解這一點的吧!”
稀神探女走的時候,充分體現了什麽叫做失魂落魄,她甚至忘記了向昔日的月之賢者道別。
從頭到尾都只是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大人物之間的對話,鈴仙根本不會有發言的機會。看見稀神探女要走,才趕緊起身送她出門了。
“你說,優曇華院,我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
沉吟了良久,八意永琳忽然開口問道。
“不清楚。”
思考了一陣子,少女搖了搖頭。
“只是,我不希望再見到戰爭了。”
那種可怕的東西,只會給人留下無窮無盡的痛苦。
“是啊!和平最好了。”
不知道會不會像是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的,要把這一次的事件,變成一場空前絕後的“遊戲”。
總覺得,稍微有點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