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玄韶早早便起了床,到秋心苑看過母親,見她氣色已經好了很多,於是想著先去找慕雲沫解釋前一晚失約的原因,待回來再替換玄玥照顧母親。
“哥。”玄韶剛欲踏出大門,卻被玄玥叫住了。
“怎麽?”
“女子法術衛隊出了些情況,我得進宮一趟,所以你可不可以先照顧母親一下,雖說母親現下已有好轉,可她一人在府中我實在不放心。”這次母親突然昏倒,玄玥一下子慌了神,一時半刻都不想離開母親身邊,可自己統領的法術衛隊出了問題,無法隻好讓哥哥先去照顧母親,因為她實在不放心母親身邊無人照拂。
聞言,玄韶心中雖有為難,但還是立即應下,讓玄玥放心進宮,現下沒有什麽比母親身體還要重要的事情了。
經過幾日的休養和調整,顏氏的病情大好,氣色也越發紅潤。這些天不僅玄韶時時都在秋心苑陪伴母親,黛雪也幾乎都在秋水苑出現。顏氏誇讚黛雪的藥膳管用且不會難以下咽,讓她若得空便常給自己燉來。自然了,藥膳是其次,多多製造黛雪與兒子相處的機會才是真的。
每每看到黛雪,顏氏都是一陣欣慰,這孩子懂事得體,也懂得察言觀色,zhīdào自己病倒一心想著離家的兒子,卻又抹不開面子,便代替自己去叫玄韶回來,難得她的這份心,真真是越瞧越喜歡了。
只是玄韶剛剛回來,兩人之間的衝突也才得以緩解不久,眼下還不是重提娶親之事的好時機,待過一段時日,找到合適的機會,自己定要將兒子與黛雪的婚事確定下來!
玄韶見母親身體漸漸康復,安心之余,又暗自思量:再過不到十日便是母親的生辰,過些天肯定會連著數日都忙於生辰宴而不得空。決定趁著這兩日天有空趕緊去找慕雲沫,幾日沒有聯系上,他實在心中不安。於是玄韶一大早便匆匆出門,準備前往蒼玄閣。
去往後院馬廄時,玄韶正巧碰到黛雪從東廂客房出來,匆匆打了個招呼便準備離去,沒想到黛雪卻叫住了他。
“玄韶,你這是要出門嗎?”
“嗯,我有事需前往蒼玄閣一趟。”
“正巧,我也多日未回蒼玄閣,師父傳我回去似是有事交代……”黛雪之話,意欲很明顯,只等著玄韶回應。
“如此,我們一起去吧。”感激那天黛雪對於母親生病一事的告知,加之這些天黛雪一直悉心照顧母親,所以玄韶對黛雪的疏離感漸漸減退,不再刻意躲避她。
“小王爺啊,不過是去一個蒼玄閣,你又為何非要硬拉上我。”慕雲沫心不在焉的與賀狄鈺朔騎馬向七芒山前行。
“你在家中也是無趣,不如陪我去一趟蒼玄閣,順便透透氣,小沫沫啊,怎麽說你也是常駐執事之一嘛,要積極一些啊!”賀狄鈺朔握著韁繩嬉皮笑臉的說道。
“喂,小王爺,前些日子我可是一直在蒼玄閣住著,而數月未曾上過七芒山的究竟是哪個?”
賀狄鈺朔吐吐舌頭不說話,耍賴似的抽了一鞭子,加快速度向前跑去,“小沫沫別慢吞吞的,快點啊!”
其實賀狄鈺朔拉上慕雲沫一起來蒼玄閣是因為受了慕雲淽之托。這些日子,慕雲沫在家總是心不在焉,慕雲淽問起,她又不願多說,隻道是身體疲乏,可她的心事何時能瞞得過妹妹,越是嘴上不說,就越是有心事,而能讓她如此憂心的,也便只有那個男子了。
慕雲淽原本並不理解姐姐為什麽會喜歡那個熙昭之人,在她眼裡,一直在姐姐身邊的慕衍要勝過玄韶千倍萬倍。
直到前些天,賀狄鈺朔看到慕雲沫臉上那種許久沒有出現過的笑眼,才漸漸了解這個男子對於姐姐的意義。可最近幾天,慕雲沫眉間總是纏著若有似無的愁雲,雖然她已極力掩飾,但慕雲淽卻一眼就洞察了然。
見她終日在家中悶悶不樂,又心知如今叫慕衍與姐姐兩人單獨chūqù實有不妥,對於慕衍來說也太過殘忍,於是便拜托即將去往蒼玄閣的鈺朔叫上姐姐,權當散散心也好。
到了蒼玄閣,慕雲沫直接去了藏書閣,而鈺朔才不會去那讓人生困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偏殿的高台歪著躲懶, 卻在百無聊賴的欣賞風景時,不經意的瞥見不遠處的兩個身影正向諸星殿走近。
“這就是雲淽所說,小沫沫不開心的原由了吧!”鈺朔猛地撐起身子輕巧的跳下原本靠坐著的台子,“讓我來會會他。”
諸星殿的正殿,鈺朔從殿後走jìnqù,見到迎面走來的兩人,主動迎了shàngqù,“玄韶將軍,久仰久仰。”
玄韶與賀狄鈺朔同為蒼玄閣執事,之前在蒼玄閣自是碰到過的,但兩人從來沒有說過話,他心下正好奇怎的今日這赤穹的小王爺會主動來找自己說話?但既然人家開了口,自己也不能無動於衷,於是抱拳作揖道:“王爺見外,許久未見,今日倒是難得在此碰到。”
“本王孤身一人,自是不願常常出門走動,倒是玄韶將軍您,有美在側,好生幸福啊!”說罷鈺朔抬眼看向黛雪:“這位便是亦塵大師的弟子,黛雪姑娘吧。”
“王爺有禮,小女子正是黛雪,從前在七芒山的後山修行很少出來,所以一直未曾有機會向王爺問安。”黛雪側身福了福。
“不必多禮,我最不喜歡鬧那些個虛禮。”鈺朔擺擺手,“那二位先忙,我也要去找我的朋友了。”說罷,鈺朔便佯裝要離去,然而他的腳步極慢,目的便是引出玄韶真正想要問的話。
稍作猶豫,玄韶回身叫住了鈺朔:“王爺且慢。”
呵,果然。鈺朔揚起嘴角,眯起那雙洞悉一切的明眸,然而待他轉過身時,卻是一臉的好奇,“玄韶將軍,怎麽?”
“請問您所說的朋友……可是慕雲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