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妄想。”耀冷哼。
“不自量力。”魔凡冷笑。
倆人誰都沒廢話,耀一手護著江沐雪,另一手施法在江沐雪周身設置一個仙障。而他自己則飛升半空,用念力控制周圍的一切,瞬間,天旋地轉。魔凡拇指、中指相扣放在口中,頓時,哨聲四射。
隨著哨音的波動起伏,兩側的城牆開始顫抖,前後兩方更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幾息功夫,無數個穿黑袍的無頭者從牆體裡鑽出,前後兩方湧來兩股黑氣,仔細看去,那黑氣分明是由數不清的小黑團兒組成。
江沐雪置身仙障,看到這一切早目瞪口呆。
她究竟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
而耀和那個魔凡又各自是什麽樣的人?
戰鬥開始,金光黑氣交纏在一起,若隱若現的光隱匿了人的影子,讓江沐雪分不清哪個是耀,哪個是魔凡以及他的手下。就在她扒著仙障轉圈觀看時,那些無頭魔物接二連三朝她撞來,明知是在尋死,卻前仆後繼,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漸漸地,江沐雪感覺出仙障的動蕩。
她心急自己的處境,更心急好長時間都沒看見耀的身影。
仙障動蕩的厲害,在裡面的她開始東躲西藏,每一次撞擊過後江沐雪都覺得那仙障快要破裂了,她禁不住往下看,這一看不得了,原本虛無的下界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一方血池。
是的,那水池血紅血紅的,盡管她聞不到從中散發的氣息,光是視覺上的衝擊,她都覺得受不住。
太惡心了,一眼之後便再不想看第二眼。
可是仙障搖晃的更劇烈了,甚至上下顛倒,她被搖晃的五髒六腑幾乎吐了出來。
忽然,墜落感襲上全身,睜開眼,她正直直下跌,散發著腥臭惡感的血池越逼越近。
江沐雪不由閉上眼睛,那一刻她在想,要是死在來機甲城堡的路上該有多好……
就在她的腦袋快要碰觸到血池的瞬間,腳腕被人握住,她掙扎著,睜大眼睛往上瞅,“耀……”
若不是身子倒立,她定喜極而泣。耀再一次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救了她。
“你受傷了?”江沐雪剛環住他的脖頸,摸到一片濕漉漉的東西,借著微弱的光線,她分辨出那是血。
“種子還在嗎?”耀迫切問道。
江沐雪把緊握的拳頭拿到他眼前輕輕松開稍許,細微的綠光從拳頭裡飄散而出,倆人都松了一口氣。
“咯咯咯咯……”
面前,魔凡掄起魔杖朝耀打來,江沐雪立刻死死握住拳頭,摟緊了耀的脖子,只見他一個旋轉,躲開那一杖,身後,卻被襲擊。
耀中了一刀。
魔凡,那個惡魔,用了聲東擊西之計,剛才出現在二人面前的根本不是魔凡,後面掄刀的那個才是。
江沐雪清晰的感覺出耀在死命掙扎,可是倆人還是在不停地往下墜落。
“耀,接住種子,放開我。”
她一無是處,再這樣下去只能成為耀的累贅,與其兩個人一起跌落那不知道是什麽的血池,還不如她一個人跌落。
如此,耀留下來還能幫她報仇。
耀沒理會,還在苦苦掙扎,他緊緊摟住江沐雪,每一次集中渾身的力量往上升一點,接下來就會往下滑落更多。
“咯咯咯咯……偉大的耀尊,沒用的,別再掙扎了,下面的血池凝聚千千萬萬道魔音咒語,別說你,就是你們那位更加偉大的父神跌落至此,魂魄也會被啃噬的一滴都不剩,更何況,神格失去過半的你?咯咯咯咯……”
魂魄都會被啃噬的不剩,那肉體呢?
江沐雪知道血池可怕,卻不知竟可怕到如此地步。
“放開我,快放開我!”江沐雪大喊,握住生命樹的種子的手剛要張開,被耀握住,他依舊未語,可是那含著千言萬語的眼神兒卻讓江沐雪心痛萬分,她不忍再喊,甚至連呼吸都盡量輕盈、無聲。
魔凡和他的手下不再圍攻二人,轉而在旁叫囂看戲,沒多久,耀支撐到極點,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兒,倆人此時距離血池還有一步之遙。
“雪,若是我們能活下來,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江沐雪懵逼,這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死死死,他竟然在想嫁娶之事……耀和她的想法竟差別如斯?
最後關頭他問的認真,她便也認認真真回答,“今生今世,非君不嫁。”
這是來機甲城堡的路上,她跟著一對至死不渝的情侶學到的誓言,當時她隻覺得震撼,每想到親口對心愛之人說出,感覺竟那般美妙。
“啪嗒,啪嗒……”突然傳來水滴落水的聲音,江沐雪聞聲朝下面望去,那血池竟然開始慢慢變色,紅色褪去,黑色生成,有無數密密麻麻的東西在蠕動,須臾,那些蠕動的小東西越來越少,黑色的厚重感漸漸變得稀薄。
“耀!”她驚奇的喊他的名字,僅僅是一個名字的空檔,那些稀薄的蠕動的黑團統統不見。
江沐雪什麽都不知道,所以看見的也只是神奇,而耀則驚詫了。剛才那“啪嗒啪嗒”的聲音,乃是他的血滴撞擊血池表面發出的聲響。縱然,他的血液對凡間來說,有起死複生之力,可是若要消融由魔音咒語聚合而成的血池,他自認為是絕對不可能之事。
記得當初,單單是魅姬的魔音咒語他和小雪兒兩個都沒能降服,更何況現在?
就在他震驚萬分時,江沐雪的手不由自主的被打開,看的出,她很努力的攥著那顆種子,可是,生命樹破土而出的力量,又豈能是她控制的了的?
種子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綠光,那光芒耀眼,讓魔凡等人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然而那光落在江沐雪和耀身上,讓他們異常舒服,尤其是江沐雪,那舒服的感覺讓她暫時忘記一切,渾身暖暖的,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幸福之感如一條潺潺的小溪在心間流淌。
耀滿身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消散的力量也在漸漸複原。
不一會兒,一棵綠色的小芽芽從種子裡長出,重新飄向江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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